作者:九阶幻方
到八阶时,干脆一点想吃的感觉都没有,吃东西这件事, 只是因为习惯。
吃过晚饭,安稚照例坐在青翳镜前写作业时, 符渊拿过来一整套崭新的《大梵天功》, 放在书案上。
安稚不太明白他是什么意思, 拿起书来翻了翻,和他以前给的《大梵天功》内容一样。
安稚纳闷, “我还要这个干什么?”
“给你带走。就算你真把地魄灵元还给央漓,难道你自己不想再继续修行了么?”
符渊顿了顿。
“修出自己的灵元后,想穿到这边,就会方便很多。”
原来他打的是这个主意。
安稚也不知道把地魄灵元还给央漓后, 用人身还能不能重新修出一个灵元,不过还是答应了,把书接了过来。
“可是这套书我已经有了。”
“万一丢了呢?”符渊说, “还是多一套备着的好。”
他又叫人拿来一个大号的玲珑匣, 一副打算开始帮她认真收拾行李的样子。
安稚有点好笑,“还有好几天呢,现在就开始收拾会不会太早?”
符渊把玲珑匣打开, 兴致不高,“不现在开始收拾,万一到时候有什么东西忘了带呢?”
“我哪有什么东西。”安稚掏出他送的那个迷你玲珑匣来,“放几本书,这个就够了,用不着那么大的玲珑匣。”
符渊答:“我想把你所有的衣服都装进去。”
安稚吓了一跳,“那些衣服就不用带走了吧。”
在她的世界穿那种奇葩的衣服,估计会被人拍成小视频送上热搜的。
符渊坚持,“要是哪天你忽然想穿了呢?”
他又叫人搬来几个巨大的描花白瓷缸,每只都有半人高,盖着盖子。
安稚奇怪,“这又是什么?”
“你在飞魂岛喝的水不是普通的水,是地烟泉的灵泉水,可以增长功力的,等你回去以后,要是还想修行的话,最好继续喝它,不要碰普通的水。”
安稚想想以前在那个世界喝的水,就算是矿泉水,也没法和甘甜可口的灵泉水相比。
安稚无奈,“就算带着这几缸,也喝不了多久吧?”
“喝完我再继续送过去。”
符渊又让人搬来几只大箱子。
这箱子看着无比熟悉,安稚认识,上次去采忧谷前就见过。
“这里面该不会又是暖炉吧?”
符渊点头,“对,几个暖炉而已。”
就是他那种大到夸张,屋子窄一点根本放不下的铜暖炉,几个,还“而已”。
“可是我的房间里有暖气啊?”
符渊坚持,“你的房间我上次去过,冬天不够暖和。再说铜炉放在那里不用管就会自动发热,不是比你们的暖气好?”
猫侍从一会儿又搬来几个箱子。
符渊解释:“这里面都是灵药,我让他们全部标了用法用量,给你修行的时候用。”
安稚痛苦,“这么多,我当饭吃也吃不完吧?”
符渊假装没听见。
安稚忽然想起以前的事。
以前假期结束要返校的时候,安稚每次都是自己整理行李的。
为了来去方便,一切从简,一只小行李箱就足够了,有时候连双肩包都不用,只外加一个斜跨小包,里面装随身物品,轻快方便。
可是别的同学都不是。
他们每个人都是大包小包的,狼狈得像逃难,都在抱怨,“我妈非要让我带这么多,我是要回学校,又不是要去非洲。”“我爸也是!”
安稚觉得自己特别爽。
后来有一次,安稚亲眼看到阿姨给弟弟收拾去夏令营的行李。
阿姨找来两个巨大的行李箱,使劲往箱子里塞各种奇奇怪怪的东西,弟弟安晟誓死不从,坚决地往外拿,母子两个打了一晚上攻防战。
安晟要疯了。
“妈,人家夏令营不让带这么多吃的,再说我为什么要带茶叶蛋?”
“妈,大夏天,这么厚的衣服根本用不着。”
“妈,天气预报说不下雨,再说已经有雨衣了,为什么还要带雨伞?而且也不用带这么多药,人家夏令营有医生!”
阿姨像做贼一样,只要安晟一转身,就能把各种东西偷偷往他的行李箱里塞。
弄得安晟对他妈无限不信任,上个厕所,还特意把行李箱全都推到安稚房间里来。
“姐,你帮我看着箱子,千万别让我妈碰。”
当时安稚笑得不行。
笑着笑着,就有点笑不出来。
今天如愿以偿,符渊终于让她体会了一把被人乱塞行李箱的快乐。
安稚望着那么多东西,头大无比,就听见符渊说:“还有些东西我让人去准备了,估计明天才有。”
还有?
安稚一脸痛苦地看着他。
符渊看见她的表情,不由得笑了,走到书案前。
安稚坐着,他靠在书案旁,好像在随便看她屏幕上的作业,安稚却觉得他是有话要说。
“你这里算错了。”他忽然说。
安稚吓了一跳,赶紧去看错在哪里——他竟然真的在看她的作业。
果然是错了。
安稚埋头狂改时,符渊忽然冒出一句,“你真的要走么?”
安稚从屏幕前仰头看他。
他靠在桌边,继续说:“留下的话,你也可以继续上网课,和回去有什么差别?就是换一个地方上网而已。飞魂岛现在不冷了,又什么都有,还有人照顾你,起居饮食一概不用自己操心……”
他想了想,看了一眼青翳镜,“你回去是因为有同学住在一起么?我也可以帮你做作业——我觉得我可以。”
他的语气冷静理智,一样一样列举留下的好处,很像那天在说服盛容接受他的条件,好让他把秘宝希音借给他。
安稚忍住笑,也试图说服他,“如果我回去了,就能继续给你寄猫粮了。”
“你不要再辛辛苦苦打工给我买猫粮了,”符渊说,“再说猫粮和你,我选你。”
一只热爱猫粮的猫说出这种话,让安稚有点感动。
符渊凝视着她,他低低地叫了一声,“安稚……”
然后伸出手,熟练地一抱,就把她拎到了桌子上。
他一把她放在桌子上,安稚就知道他打算做什么。
果然,他握住她的后脑,压了下来,吻住她的嘴唇。
他看起来一直平静理性,直到贴上她,掩藏在表象下的真情绪才汹涌地冒了出来,他辗转碾压着,一副索需无度的样子,动作也比上次凶狠。
他把她往桌面上推下去,不管不顾的,安稚听到青翳镜被撞倒的声音。
安稚努力扭过头想去看镜子。
符渊用手指把她的下巴扳回来,坚决地重新吻住,好半天才松开,“看它干什么?碎了就碎了。”
安稚可不觉得碎了就碎了,还是挣扎着去看镜子:碎了可就真回不了家了。
符渊终于放开她了。
就在安稚以为得到自由,赶紧转头去找翻倒的青翳镜时,忽然被他凌空抱了起来。
符渊打横抱着她,几步就走到他的床前,把她往床上一丢,然后挥了下手。
屋子里瞬间变暗,层层的帐幔全都自动放了下,现在彻底看不到书案上翻倒的青翳镜了。
月魄珠的光线被重重纱帐滤过,黯淡下来,影影绰绰的,在昏暗的光线中,他的眼睛依然像猫眼一样璀璨炫目。
做完这一切,他好像反而平静了。
安稚看见他镇定地脱掉外衫,搭在旁边,又解开宽松的素色里袍。
半敞的素白衣襟里,结实的胸膛和线条分明的腹肌若隐若现。
他跨到床上,欺身上来,水一样的长发和垂坠的柔软衣襟滑落到安稚身上。
他顺了顺安稚耳边的头发,声音异乎寻常地低沉悦耳,问:“如果用我自己的话,能不能让你留下?”
安稚有点被他吓到:他为了把她留下,这是打算以身相许?这牺牲会不会太大?
而且能感觉得到,他竟然又开始用魅术了。
没人能抗拒得了这种用到极致的魅术,还有脱成这样的大猫。
安稚开始头晕,伸手想抵住他的胸膛,触手却是他光洁温暖的肌肤。
安稚像被烫到一样火速收回手。
让人没法活了。
符渊低低地笑了一声,眼睛明亮地闪烁了一下,又低下来吻住她。
上次只是亲了亲,他就打算换血契,今晚要是真睡了他,还不知道要换什么。
“……你等等,”安稚按住他结实的肩膀,把他用力撑开,“我答应你,我答应你还不行吗?”
安稚从他的禁锢中爬出来,下了床,尽可能地离他远一点,免得又受这只猫绝美人形的蛊惑。
“第一,你先把魅术停一停。”安稚跟他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