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执手一笔
不过唐瑶看来,这衣服穿与不穿,差不不大,或许穿了只更诱惑一点。
秋月用冰过了一遍席子,它干过之后还有丝丝凉气,唐瑶就着那丝凉气,倒终于睡着。
李奕办完了政事来冰泉宫,他喜爱夏日里这般早来冰泉宫,唐瑶没事时爱折腾些吃的喝的解暑,他一来,便能被她伺候着喂几口。
今日走到冰泉宫,见唐瑶的大宫女秋月和夏荷都站在宫门外,德祥要报“皇上驾到”时,他便挥手止住了。
秋月回道:“皇上,娘娘睡下了,暑气重娘娘入睡难,刚刚睡下。”
李奕点头,表示知道了。
他不让德祥以及身后的奴才跟着他,一个走近正厅,再走到寝殿。
唐瑶的寝殿与别处比,是偏凉的。
大武已有窖冰技术,将隆冬季节在河面上起的寒冰凿下,储存在地窖中,把地窖严不留缝的密封起来,便能将冬日的冰保存到夏日,但库存是有限的,所以妃子的等级不同,能分到的份例也不同。
别的女人李奕不熟,便是顶着他女人的名头,他也不管,而唐瑶不同,她这里的冰甚至超过她应有的份例。
每日源源不断的冰送来,寝殿里的温度自然比别处低些。
而李奕见到酣睡的唐瑶时,顿时惊呆了。
他的第一反应是,喉间滑动。
那层纱衣那是衣服,分明是撩动他心弦的小羽毛,这连半遮半掩都称不上了,她媚态十足,丝丝毫毫都显现出来。
他的视线沿着她的脚裸,划过她笔直的腿,平坦的小腹,到再往上,一直到披散的发。
真的很美,他陡然想起了那幅被他珍藏的美人图,那是春日里画下的,是她不着寸缕的模样,与此刻有异曲同工之处。
她睡的正酣,额间还起了细密的汗。
李奕心道她可真怕热,这室温已经不算高了,还热成这样。李奕拿出帕子,轻轻将她额角的汗擦下。
唐瑶睡的不太熟,李奕的手划过她的额头时,把她弄醒了。
她懒懒的坐起身,迷迷糊糊道:“您来了?”连请安也不请了。
李奕点了点头,似笑非笑的看她,视线还往下走了些,道:“早知爱妃如此迎朕,就该早些过来。”他说着,手便轻轻抚了上来。
唐瑶低头一看,连忙起身,下榻,快步往床榻走去,披上外衫,动作之快,外衫飞起,还扬起风声。
那细腻的感觉才到李奕手中,她便走了,李奕说不出的心痒痒,吃到了味也就过了,吃不到才是最难受的。
唐瑶系住外衫腰侧的带子,坐在床边,翘起二郎腿。这样的坐姿在这个时代被人称作不雅,但唐瑶这样却很好看,一股大女人的娇媚感。
李奕上前挑了挑她的衣襟。
唐瑶一把将他的手打掉。
李奕挑眉,低声问:“怎么了嘛?”那是皇后绝对没有听到过的柔情,也是只有唐瑶才听到过的柔情。
唐瑶神色恹恹,“热死了您也有心情。”她将秋月喊来,吩咐:“抬些热水来。”
李奕坐在她身侧,唐瑶不喜他身上的热气,坐远一些。
李奕:“……”他道:“夏日不热什么时候热?”
唐瑶:“这也太热了,若是避暑行宫建成了还好,便能住山间避避暑气。”
李奕前几日去看过,知快竣工了,快的话许明年就行。
如果是别的妃子,断不会这么大胆的说去行宫,毕竟带谁,看的是李奕的心情,他带谁谁才可以去。
但唐瑶这么说,李奕没有感觉出不妥,若是以前,他还会说一声大胆,但现在,他们两人的小日子过久了,他也就察觉不出什么了。
秋月送来冰镇酸梅汁,酸梅汁盛在不大的两个玉碗里,唐瑶端起一碗给李奕,又端了一碗自己喝。
李奕是辰时来的,他看唐瑶这样皱眉,问秋月今日贵妃都吃什么喝什么了,得知她除了点水果什么也没吃,喝的都是凉的东西。
李奕心里便划过怒意,女子贪凉不好,便是再热也不该这样,外面还有要送凉饮的,李奕低声斥道:“都撤下去,你们主子胡闹,你们也跟着胡闹,要是出些什么事,你们担待的起么!”
唐瑶按住他的右手臂,埋怨道:“那怎么了,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臣妾都快热化了,您还不许臣妾吃点凉食。”她越说越气,忍不住骂他,“大坏蛋。”
她这次再怎么闹脾气,李奕也不顺她,忌冷食与生养有关,太医虽说她身体调养好了,李奕却不能放心,也不能放任。
李奕想拍拍她安抚她,唐瑶背过身,不让他碰。
李奕:“……”
他想了想道:“行宫虽未建成,但宫外有不少私宅,有些私宅后院植了许多树,想来凉爽一些,你若实在难受,朕就带你去住两日。”
“嗯?”私宅?宫外?
唐瑶想了想,摇头,“于皇上而言,还是住宫中稳妥,去宫外不合适,臣妾谢皇上恩典,还是不去了。”宫里有侍卫巡逻,是比较安全的地方,外面虽好,可对李奕来说,不安全,比起舒适,她觉得李奕的命更重要。
李奕这么说,她有点感动,想了想,觉得可以做一个荷包回报一下。
秋月带着人将热水送上,唐瑶帮李奕更衣让他去洗洗,唐瑶在他身边伺候,还是被拽下了水,被他拥入怀,好一番胡闹,她攀着他的肩,思绪回到他说的私宅上,便想真有哪日,能两日守一个小院,一方天地,悠然生活,也是极好的。
两人气喘吁吁从水里出来,李奕摸着她平坦的肚子想,已这么奋力,可有点好消息才行啊。
……
他没想到这个好消息还没来,来了另一个好消息,在拢右的宁文旭,和他泼辣的小妾罗氏打了起来,不慎后脑勺磕在钝处,昏迷过去,没医治过来,去了。
第61章 携皇后回府
在淮南的魏铎也传书信回京。
魏铎找到了前朝修筑了名堰的大师的后人, 那人对修筑堤坝颇有研究,魏铎和他聊了三日此次修筑大坝的事宜。
魏铎信上说,如果按他所说施工,兴许又将是一个造福千古的工程。
李奕大喜。
这其中只差组织和钱的问题, 李奕曾许魏铎兵马, 想魏铎组织起来, 无需担心什么。
而银钱,国库里没有钱, 可他的朝政大臣的腰包一个比一个肥,还有地方乡绅之类,若实在没有办法, 只能走那步棋。
话说魏铎。
魏铎老家在淮南,父亲是一州指挥使, 一个肯为百姓做实事的官员,在当地颇有名望,他的母亲是官宦之女出身, 性格淑雅温柔。
魏铎从京都调任回淮南,他的父亲就传信给他, 让他来家里吃个饭, 他的母亲想他了。
魏铎是带着抱负回来的, 尽管父亲传信于他,他也没有回家,他内心不是没有愧疚之感。等到找到了可信任的匠人,他才回家去见他的父母。
而那一日他的母亲竟给他看一个女子画像, 后因缘巧合之下魏铎撞见了那女子,她是个温柔可人的,魏铎不小心冒犯了她,她大眼睛颤颤,一副受惊了样子,很是惹人怜爱。魏铎内心禁不住的心喜,后来两家商量着定了亲事,因门当户对,几乎没什么阻碍就成了。
......
宁翰对女儿薄情寡义,对儿子却比较看重,从宁文旭犯了错还把他调到自己的大本营享福且对他寄予厚望就看出来了。宁文旭是宁翰的嫡子,又是宁翰的长子,虽不成器,可宁翰对他的看重并不小,如今传来这么荒唐的事,他惊的半天回不过神。
宁翰沉痛,脸也是阴鸷的,轻声而又怔然的问道:“文旭......没了?”他无法接受这个事实,宁文旭到陇右不过两月而已,前几天传过来的消息还好好的,他回信对他殷殷嘱咐。
来传信的人小心翼翼地回道:“大人,宁大人,前夜去了。”他一路飞奔回来报信,跑死了好几匹马。
宁翰突然大口大口地喘气,把人都挥退,厚重地长袖都扇出了风。包括管家在内的所有人都退下,宁翰走到左边,猛地扶住桌子,身体一虚,瘫坐在椅子上。
陇右快马加鞭赶到京城传信的消息惊动了不少人,包括老夫人和宁翰的夫人齐氏。
齐氏是宁文旭的生母,宁文旭去陇右之后,她便一直留意着那边的信,听到有人来传信,立马吩咐身边的嬷嬷,“你让人去打听打听,是什么信传的这么急。”
嬷嬷领了命去问,听了消息一惊,立即往如意苑跑,到堂门前才停下,缓了缓呼吸,一脸沉重紧步进堂屋,她道:“夫人,大少爷没了。”
齐氏眼睛顿时睁大,本就显苍白的脸更加惨白了,一口气没上来,直直昏了过去。
宁府得到消息后,宁寿宫和坤宁宫也很快得到了消息。
宁文旭是太后的侄子,太后可惜他,却不会像宁翰和齐氏那样悲痛,她长长的叹了声气,道:“世间最恨的莫过于白发人送黑发人。”挥了挥手,道:“你们都下去吧,哀家一个人静静。”
宁文旭是皇后一母同胞的哥哥,但等消息传来时,皇后才想到,哥哥上辈子也是这个时候去的。
不能说不在意,只能说忘了。
她听到消息也一样痛苦,甚至自责,哥哥走的时候自己在定国寺,当时处境不好,她只顾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而忘了哥哥在陇右逝世。
她的手颤抖,嘴唇不受控制的轻颤,眼见着要失态,来找她谈话的甄淑仪忙上前宽慰她,皇后道:“不留淑仪了,淑仪改日再来小坐吧。”
甄淑仪低头告退。
宁诗怡在后院拨弄琴弦,闻信只说“知道了。”
这事经甄淑仪的嘴,倒是在后宫传遍了。
......
唐瑶不是听闻后宫内的风言风语才知道的,而是李奕在她宫内时,有人报给李奕,她旁听了去。
李奕听了消息神色淡淡,唐瑶看不出他的心情,他心中必然有波动,只是掩藏住了。他的情绪控制能力科以前强了,等他年龄越长,越成熟,会越不露声色吧。
唐瑶调侃道:“宁文旭大人近日运道不行啊,那罗氏也是个人物,算起来,也是给她兄长报仇了。”
宁文旭死的确实荒唐,这个死法估计谁也意料不到,不知该怎么解释,唐瑶便想起了那句话,“坏事做绝,报应子孙。”
李奕:“宁文旭也做过朝政大臣,他去了,朕该一表慰问。”
唐瑶挑眉:“可是现在去?”
李奕摇了摇头,拟了个单子,让德祥过去送礼,“待他棺柩归京吧。”
唐瑶将其他人挥退,只她和李奕两人在湖边的凉亭处,唐瑶笑问:“到时可是带皇后一起去?”她嘴角挑起,眼神中也流露出风流之色,有一分认真,一分调笑。
李奕点头:“自然是,宁文旭是皇后的兄长,朕即去宁府,没有不带皇后同去的道理。”
唐瑶点了点头,她想李奕带皇后娘娘回去,少不了一番演戏吧,便是不爱重皇后娘娘的样子,也要表现出爱重。
......
宁文旭的棺柩半月后到达京都,宁诗怡也得到皇上会携皇后娘娘去宁府的消息,他们去,她自然也是要回去的,只在宫中一直没有见到皇上的机会,她依然无名无份,这一回去,怕是没有好借口再入宫了。
她的侍女知她来宫中是做什么的,对她道:“都这么久了也不成,这说明小姐来宫中的用处不大,出宫后不来了正好,让老爷给小姐备分嫁妆,嫁了人做夫人去。”
宁诗怡把自己的东西收拾好,点了点头。
隔日,李奕带皇后去宁府,李奕和皇后同乘,宁诗怡坐在后面的规格低的多的小轿子。
皇后坐在侧边,李奕坐在后边。
皇后看着李奕淡漠的表情,想不到这个男人是刚从唐瑶床上下来的,也想不到他在半个时辰前把另一个女人抱在怀里的的销魂模样。她只知道他的心他的人都是冷的,这种冷不是寒冰般的冷,而是三月的清泉,一股凉意,却让人想饮来止渴。
皇后只敢偷偷看他一眼,便低下头,内心惶惶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