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酒窝动人
贺章之和太子少年相识,又曾是伴读,现又是二等侍卫常伴左右,情份自然不同,说话间并不拘束,但也不会少了尊卑之感。
太子斜睨着他,熟悉贺章之的人定知道他这语气肯定是准备使坏,所以问道:“九如有了主意?”
贺章之从怀里掏出一张请帖,儒雅笑说道:“真是人瞌睡了就给臣送枕头来,这是宋大人前几日交给臣的请帖。他大概觉得和刘丞相成了姻亲,哪怕想要避嫌,殿下也都会往他身上起疑心,索性直接就来与臣挑明。”
太子捏着那请帖,俊雅的眉宇之间皱起,眼底一片冷色,“宋衍庭装着不满这一次的亲事,实则心里指不定在偷着笑。这人啊,不甘平庸就会想一些歪点子。”
“殿下知道宋老夫人为何请旨赐婚吗。”贺章之淡然笑问了句。
太子挑眉,声调清朗,道然:“宋老夫人不就是为了宋衍庭?”
“刘丞相做事激进,十几年前和宋老有过一段恩怨,后来虽然和解,但两家只是保持着面上的和谐,从未听说他们私下有过交往。这次宋老夫人为了宋衍庭求旨,这中间定是发生了什么事儿。臣在听闻亲事后便派人查了查,发现在此之前宋老夫人外嫁多年的女儿回了靖州,她育有一儿一女,在靖州待了半年后,就在宋老夫人请旨后的前一天,她离开了。根据臣的人调查,走时她只带走了儿子,女儿不见踪影。”
太子把请帖扔在了书桌上,坐在太师椅上然后双腿翘在上面,如此吊儿郎当的痞气模样,哪还有人前那高冷太子的气势,浑然一纨绔。
太子双手枕在脑后,晃着腿说道:“反正太傅都说你比孤聪慧,这伤脑子的事,你就去办吧,正好也报了那次恶狼的仇。”
贺章之对他这样子见怪不怪,拱手屈身道:“臣定会为太子办妥此事。”
太子心里还是挺不是滋味的,那光禄寺少卿之女真长的不错,可惜,就是慢了一步。想到此,太子忍不住笑了起来,其实三皇子也是为了报复自己,若不是自己那次给他送的大礼太过“贵重”,也不至于让一花容月貌的姑娘进了他的后院。
贺章之对太子而言地位颇高,可谓是良友,所以那次太子知道三皇子在洛州的手笔后,直接让手下人给三皇子泼了一身的污水,若不是为了自证,三皇子也不会连收几位侍妾,还把床塌上的事借着人传了出去,那一个月内,靖州三皇子的名气可大着呢。
太子可不是个什么正派之人,阴损招他脑子里数不胜数。三皇子有个心腹是个太监,长的清秀俊美,偏阴柔之相,二人经常会相聚一室,平常也无人觉得奇怪,可在太子的煽风点火下,就传出二人之事,说的有鼻子有眼儿,气得三皇子一张俊脸沉的能滴出墨来。
那太监陪伴三皇子多年,早不是一般的太监可言,但是三皇子为了他的名誉,还是将太监赐死,且是贴加官之刑,让太监在窒息中死亡,可谓是心狠手辣。
太子得知后,嗤笑一声,终归都是死,何不给个痛快?何必这般折磨太监。
三皇子想要扳掉一个太子的心腹,那太子自然也能如此。
太子不再去想那晦气的三皇子,他挤眉弄眼儿道:“九如,你在洛州收的那外室可是极美?”
贺章之晓得太子那德行,得不到他想知道的事情,他是不会善罢甘休的。为了不让太子打破砂锅问到底,贺章之直言道:“美,但不如太子妃。”
一提太子妃,太子就萎了。
太子妃简直就是第二个太傅,古板又无趣,所以太子对她有点怕,因为见到太子妃就让他想起了被太傅打竹板的日子。
“给孤退下!净说些让孤不乐意听的事儿。”太子一脸不耐,贺章之抿嘴笑了笑,道了告退。
书房里静悄悄地,太子又觉得实在没劲儿,便也走出了书房,他面上冷漠,眼眸无波,让人望而生怯。
他来到了太子妃的宫殿,宫女们都下意识的放轻了呼吸,唯恐惹了他的怒。
太子推门而入,只见太子妃正在打理东宫事宜,莹白的指尖勾着玉算盘珠子,凭着他的好眼力,指尖上的一枚褐色小痣让太子妃的捻指含着几分媚意,她气质高雅,穿着不露丝毫白皙的宫装,非但没有掩盖住那丝禁/欲/感,反而勾的人愈发口干舌燥。
太子松了松领口,让宫女都退下,太子妃听见他的声音,漫不经心地抬起眼眸,轻呵一声道:“太子失了心中挚爱,没了精气神儿,可真让本宫怜惜。”
“.........”
怜你个大头鬼啊怜!就不能说点高兴话,非这么败兴啊?
太傅!看看你教的什么好女儿!
...
...
...
陆纭纭给巧玉交代的事情让她很快就有了结果,陆纭纭意想不到她的速度能如此之快,夸赞的竖起大拇指。
巧玉含羞地说道:“夫人为何不让公子帮忙查呢?”
“你家公子事务繁忙,我这点小事就不必麻烦他了。”陆纭纭说这话的时候,眼眸看了看盼姿,然后微微一笑。
盼姿无奈垂眸,了解这是她在对自己说话。
巧玉眨了眨眼,“哦”了一声,转而说起了自己的调查结果。
“这靖州近年内犯事被贬的崔姓官员一共有三位,病逝的崔姓官员有两位。其中一位崔姓官员奴婢还听过他的事儿呢,他叫崔彦里,是国子监祭酒,后来犯了事被罢黜,因他扯出了背后不少人,那当时可是骂声一片。奴婢为何晓得这位呢,还是因为他的嫡女崔雁儿,这位可是个才女,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若不是出了这事儿,崔雁儿或许就能进了诗社,到那时,她的亲事可就不一般了呢。”
巧玉无奈就无奈在这崔雁儿名气大,她偏偏就没见过她的模样,所以巧玉说这话的时候还带着些好奇,对这位崔雁儿崔姑娘非常感兴趣。
这巧玉才说到第一个崔姓官员,陆纭纭就能直接肯定崔雁儿就是崔婧雁。天底下不可能有这么巧的事情,唯一的真相那就是崔雁儿和崔婧雁是同一个人。
这一字之差,定是她回了洛州改了名儿,而在靖州时她就叫崔雁儿。
陆纭纭眯了眯明润的眼眸,这个女主真是个狡猾的女人,如果不是自己想着查之前的事情,还真就不晓得崔婧雁竟然是个改了名的人。
崔婧雁改名一事,书中曾提起过,可那时的陆纭纭并没有留意过这件事。在她看这本言情小说的时候外面还守着丧尸,陆纭纭能耐着性子看到大结局已经实属不易,若让她一字一字的扣着剧情看,那才是真的不切合实际。
陆纭纭一边听着巧玉的话,一边在心里想着崔婧雁,想要彻底防备她,那自己得好好的查清楚她在靖州到底做过什么事儿了。
知己知彼百战百胜!
陆纭纭问道:“巧玉,当初伺候着崔雁儿的仆人还能寻的到吗?”
巧玉愣了愣,摇摇头说道:“找不着了,听说都跟着那崔彦里去了边疆。”
陆纭纭眼眸瞪大,“你说他们被发落到了边疆?!”
“是呀,奴婢刚才不是说了嘛。”巧玉耸耸鼻子,夫人都没认真听自己讲话。
陆纭纭的心一下子收紧,这古代人体质都偏弱,而崔彦里又是个文官,这...从靖州去边疆可谓是千里,一路上路途遥遥,难保不会出现什么感染风寒,怪不得崔婧雁会突然回了靖州,而且陆张氏对于她的回来没有任何的惊讶,仿佛早就知道她会回来的事。
陆纭纭捏紧了帕子,说道:“我去书房找公子,你们暂且别跟着。”
现在这个情况巧玉是帮不了自己了,看来得申请场外援助了。
贺章之不久前刚从东宫回来,脱下身上的官服,换上了一套舒适的常服,他正在书房翻找一本旧书,这本书是太子专门为他寻来的,是个孤本,平时他很是珍爱。
贺章之会武所以耳力敏锐,听见了陆纭纭的脚步声,因为每一个人的走路姿势都不同,他自能分清楚来者何人。
贺章之把手里的书放回了书架上,他走到水盆那边,对着盆里的水照了照脸,别以为只有女子会看重仪容,其实男子也一样。
陆纭纭和守在门口的贺良笑了笑,然后贺良拱手退下,改站在房檐下守着。
她今儿穿着鹅黄色衣裳,娇嫩的宛若春日暖阳里的一朵迎春花,陆纭纭偏爱步摇,所以发髻上戴了一支银铃玉珠,人还没露面,这叮铃铃的声音就从门缝里泄露出来。
陆纭纭笑吟吟地道:“公子,我有事找你呀,你现在忙不忙啊?”
她最讨厌的就是明明有事求人还一副不会说好听话的态度,她就不一样了,求人有求人的好态度,别说殷勤,这词儿不好听,这分明是拉近二人距离的好时机呀,你说对不对?
贺章之过去打开门,陆纭纭双手背在身后,晃了晃身子说道:“公子都开门迎我了,那肯定不忙!”
贺章之扬唇一笑,牵着她进了书房,道:“有事寻我?”
陆纭纭走在他面前,发上的银玲并不吵闹,声音恰到好处,为她添了娇俏可人感。
陆纭纭扭捏地说道:“在我说这件事情前,我要跟公子坦白一件事。”
贺章之倚着书桌,双手揣怀,目光含笑道:“何事啊。”
“我想着崔婧雁之前对我说过她是在靖州长大的,我的亲生父母已经不在人世间。之前我不在靖州就按捺住了这个念头,但现在我来到了靖州就没憋住,让巧玉帮我寻了寻人。我以为这大海捞针肯定捞不出什么结果,但是万万没想到...”
陆纭纭编谎话的时候真是眼不眨心不跳的,她双手搭在贺章之的手臂上,一双美目水灵漂亮,陆纭纭心里暗暗道:别怪我不说实话,当初要是在洛州让你帮我查身世,指不定你会怎么起疑我呢,所以这次的谎言是善意的呢。
贺章之垂首,轻哼一声,“现在想起我了?”
陆纭纭碎步慢慢靠近他,眼神崇拜,嘴上甜甜像是抹了蜜一样,道:“公子见多识广又足智多谋,我这小小脑袋已经转不动了,只能来求救公子了。”
贺章之忍笑,道:“那你说说,让我听一听。”
陆纭纭有条不紊道:“巧玉说有个叫崔彦里的官员犯了错现被发落到边疆,他有个女儿名叫崔雁儿,和崔婧雁只有一字之差,我不信这个世界上会有这种巧合,所以我敢肯定,这个崔雁儿就是崔婧雁。而...被发落的崔彦里一家,或许就是我的亲人。公子,巧玉只能帮我查到这些,在深入的情况怕是无能为力,所以公子会帮我吗?”
陆纭纭的美貌是毋庸置疑的,连崔婧雁都嫉妒的姿色,可见有多么的不平凡。所以当一个美人儿用着恳求的语气来跟你说话时,就算再怎么铁石心肠的男子也会为之倾倒。
贺章之眸色一暗,喉间有些被她诱出来的痒感,陆纭纭这幅仰脸娇态甚是少见,贺章之怎能不动心且动/欲呢。
贺章之并起二指,点了点自己的脸颊,道:“懂我意思吗。”
陆纭纭干脆直接趴在他的怀里,踮起脚啄了一下。
他眼底沉色翻涌,声音略带嘶哑,道:“等你身子好转,咱们之间的帐,慢、慢、算。”
陆纭纭觉得贺章之这一瞬间真的好可爱啊。
“这事不难查,你不就想查查崔婧雁和崔雁儿是不是同一个人吗,明儿我就把消息告诉你。而且...”
陆纭纭枕着他的肩头,歪脸道:“什么?”
“没什么。”贺章之笑了笑。
陆纭纭鼓鼓脸颊,表示不满。
贺章之没忍住捏了捏:“就许你瞒我,不许我瞒你?”
“我当然不是这个意思了。”
贺章之道:“那就不要再追问了,乖。”
陆纭纭垂下眼睫,挡住情绪,这人刚刚还夸他可爱,自己肯定是瞎了。
完成了一件心事,陆纭纭脸上重新挂上了笑容,对于贺章之的能力她从来都没有小看过,所以在付出她的“酬劳”后,陆纭纭离开书房的时候,微微低着头,不让人看见她领口下的红色梅花。
...
...
...
如果说宋衍庭是好竹出歹笋,那苏钰定是一堆歹竹中出了唯一的好笋。
苏钰是苏绮的同胞兄长,老侯爷还在世的时候就曾说过如果苏文山这个老子能有三分苏钰的性子,承恩侯府也不至于衰败的这么快。
这承恩侯世袭几代,到了苏文山这一辈彻底没了实权,只空有名头,他在户部挂了闲职,无事便去点个卯,旁人也就睁一只眼闭一眼。
但是苏钰不同,他天资聪颖,简直不像是苏文山的儿子,而且性子虽冷但为人正直,就连贺章之当初也是被他所骗,觉得这当大哥的不错,同胞妹妹肯定也很好,结果....
苏钰在几日前就见了苏绮身边的陪嫁嬷嬷,也听闻了贺章之私养外室一事,他皱起了眉,道:“这事儿我自有打算。”
嬷嬷柔声道:“世子,少夫人在贺家过得苦不堪言啊,姑爷从洛州回来后就偏宠外室,常常不回老宅,若不是老奴严管底下的奴才不让她们嘴碎,少夫人指不定在背地里受多少委屈呢。”
苏钰无言,并为对嬷嬷这一番沉痛的话做出反应,嬷嬷表情有些讪讪然,收起那副嘴脸,说出了苏绮的打算。
“少夫人是希望世子去和姑爷谈谈此事,然后让那外室消失在靖州,这事儿就算了结。世子,您觉得如何?”
苏钰颔首,抿了抿唇角挥退了嬷嬷,他淡漠如冰的眼眸里掠过讥讽,平日想不起自己这位兄长,一旦有事相求,就会好言讨好,还真是亲妹妹啊。
不过苏钰再怎么不喜苏绮,终归都是姓苏的,贺章之独宠外室,显然是在蔑视苏家,身为世子的苏钰,自然也不会多舒坦。
所以,苏钰向贺章之下了邀约之贴,二人约在了鸿运酒楼的雅间。
来鸿运酒楼的人非富即贵,在这里当差的店小二也是经过调/教的,他熟知靖州的名门贵族,当然也认识这位青衫儒雅的男子是贺章之。
“贺大人,请随小的上二楼,苏世子也是刚到没多久呢。”
上一篇:我在星际传播中国古文化
下一篇:真千金靠美食逆袭娱乐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