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酒窝动人
“绯月,记得少吃些,别闹了牙疼。”
“姑娘,这糖葫芦奴婢吃上百根也不嫌腻!”
陆纭纭无奈蹙眉,这个还没有被牙疼折磨过的娃,以后就晓得了牙疼不是病,但疼起来真要命是什么意思了。
巧玉是个总觉得别人手里的那根最好吃的人,她看着盼姿,眨眨眼,讨好道:“我这根还没吃呢,咱俩要不然换一换?”
盼姿不动声色,直接咬了冰糖葫芦一口,淡笑道:“巧玉,真对不住,我刚吃了一口,不能跟你换了。”
巧玉气愤地抬手捶了她一下,恼羞成怒的样子一下子就逗笑了陆纭纭。
陆纭纭身边站着高大俊朗的贺章之,之前就曾说过,这个朝代对女子的束缚并不多,如果拿历史上的朝代来形容,那就是盛唐时期和这里的世界最相近。所以他们的结伴出行并没有人感到不妥,大多数看向她们的目光,都是在为贺章之和陆纭纭的样貌而惊叹。
陆纭纭这次没戴幕篱,使得贺章之的脸色不太愉悦,不过在陆纭纭花了银子给他买了串糖葫芦时,贺章之这下舍得抿嘴一笑。
陆纭纭此时穿着襦衫长裙,走起路来挂在臂弯上披帛随风而动,精致的花纹栩栩如生,处处透着美感与优雅。
在府上憋了几日,陆纭纭按耐不住了,得知贺章之今儿休沐,就想让他带着自己出来玩一玩。
听说这苏淮河上的游船,夜里可是极其璀璨的呢。
贺章之不太爱吃甜的,但这是陆纭纭买给他的,贺章之又不忍心让她失望,只能皱着眉头吃了它。
甜丝丝的口感,果然不太喜欢,不过在贺章之看着陆纭纭那娇笑的眉眼,这甜口食物,也不是太过难以下咽。
这靖州的市井热闹,代表了启元帝在位时的风调雨顺国泰民安,所以启元帝特意在靖州划分了一块地,建了长街,为的就是让百姓们更能好好的做着生意,养好自己的小家。
苏绮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和她早就没了关系的贺章之,那个男子的优异出色,苏绮心知肚明,要不然一向贪图利益的苏文山也不会让苏绮嫁给他。
苏绮目光迷茫,她看着贺章之久久不能挪开视线。
原来,贺章之也会对人笑啊,可为什么他从来都没对自己笑过?每每见到自己,就好似见到了什么仇人一般,发生争执那更是常有的事。
苏绮心头升起一股疲惫,她觉得自己好像被全天下的人给抛弃了。爹娘不爱,哥哥又是冷漠态度,就连自己以前的夫君也从未对自己好过,甚至自己一直爱着的男子现在也背弃了承诺。
为什么要让自己承受这么多的痛苦?
苏绮扪心自问她从来没有对不起任何人,但老天为何要如此不公?
贺章之的目光一直在陆纭纭身上停留,苏绮见状不由得呼吸变得急促起来,苏绮觉得属于自己的东西好像一下子就要被人给全部抢走,宋衍庭是这样,贺章之竟然也是如此。
苏绮沉痛的闭了闭眼睛,她也不知道自己从何来的勇气,她在向贺章之靠近。
她没有底气去质问崔婧雁,但她可以去质问贺章之,因为苏绮笃定,贺章之不知道她与宋衍庭之间的事。
盼姿正和巧玉说着话,就发现一个蓝衣女子渐渐靠近,她护在陆纭纭的左侧,不让那女子离得更近一些。
盼姿见她没有继续靠近,就放了心,一直跟在陆纭纭的身边,不肯挪步。
陆纭纭逛的香汗淋漓,不过这双腿一直娇惯着,走这么多路还真是有些疼。
贺章之留意到她的皱眉头,便问道:“累了?”
陆纭纭点点头,“有点儿。”
“那就回马车上吧,等下带你去鸿运酒楼。”
陆纭纭立刻心满意足,双手在身侧晃来晃去,哼着小曲儿,乐得合不拢嘴。
“一出门,就这么开心?”
贺章之总算是吃完了这糖葫芦,擦了擦嘴角,然后笑问道。
陆纭纭解释道:“在避暑山庄待了那么久,我的心已经收不住了,所以就想着出来透透气。”之前是外室,身份不妥,不能出来闲逛,现在可不一样了,自然要逛个痛快呀。
“既然如此,今晚想不想游苏淮河?”
“真的吗真的吗?”
贺章之见她这么兴奋,忍不住打击道:“我也很少去那边玩乐,秦淮河的乐趣我并不能带你玩个遍。”
陆纭纭要求真的不多,能去秦淮河玩一玩就很满足了。不过,贺金氏会同意吗?陆纭纭这么想着,也就这么问了出来。
贺章之说起这个就不免有些得意,把垂在肩边的发撩到背上,青衫俊朗潇洒,含笑看着姑娘家,直把姑娘瞧的面红心跳。
“我给你顶了那么多次罪,再多一次这一桩罪,也无妨。”
陆纭纭用胳膊肘捣了捣他,说道:“谢啦。”
毕竟在外面,贺章之也不好做些亲昵的动作,看着她浅笑嫣然的模样,心不由得软了软。
真是个乖姑娘。
苏绮就像是遭到了贺章之的背叛似的,她再也忍不下去了,她走过去扯着陆纭纭的手臂,但还没有付出行动,就被盼姿给拦住,捏着她的手臂,丝毫不留情。
“大胆!”
同时,贺章之也有防备的把她护在了身后,冷漠道:“巧玉,给我取下她的幕篱,我倒要看看是什么妖魔鬼怪在作妖。”
巧玉应了一声,直接扯下幕篱,苏绮的发丝变得凌乱,额发贴在她的柳眉之上。
在见到这个人是谁时,巧玉瞬间变了脸,她望向贺章之,道:“是苏姑娘。”
贺章之眼底最后的余温被冷色覆盖,吩咐盼姿,道:“把她给我带上马车。”然后吩咐了一遍贺良,让他亲自去承恩侯府把这件事告诉苏钰,顺便让苏钰在府上好好等着他。
苏绮威胁道:“贺章之,你敢动我一下试试看!”
贺章之道:“拖上马车。”至于这样会不会让高傲的苏绮崩溃,这并不在贺章之的考虑范围。
陆纭纭从他身后探出,看着重新戴上幕篱的苏绮,她默不作声。
这是陆纭纭和苏绮的第一次碰面,所以苏绮的样貌比陆纭纭想象中的还要漂亮,陆纭纭不禁感叹,人再怎么漂亮,脑子是个草包,又有什么用呢。
不过,陆纭纭正在思考的是苏绮为什么会在这里遇见,而且她身边竟然没有丫鬟跟随,除非是她自己一个人偷溜出来的,所以才会带着幕篱独自一人。
在这一点上,贺章之和陆纭纭十分的有默契,都猜出了她是偷跑出来的,这也是为什么贺章之会让贺良去一趟承恩侯府。
苏绮在盼姿的武力面前,根本动弹不得,被钳制着进了马车。
这边的动静闹得并不大,所以没有被太多人注意到。
苏绮不至于蠢到自投罗网,她自己暴露出来,其实是为了赌一次她在贺章之心目中的地位。
但贺章之护着陆纭纭的举动,彻底让她急红了眼,在马车上大骂不止。
贺章之不想让陆纭纭跟她同坐一辆马车,但陆纭纭执拗道:“苏绮肯定有话要对我说,正好,我也想跟她说些话呢。旁边有盼姿护着我,肯定不会出事的。”
虽然是这么说,但贺章之最终还是选择陪着陆纭纭进了马车。
苏绮见到的人亲昵的样子,火气一下子窜了起来。
“好啊你贺章之,我说怎么你巴不得想要和离,我一开始还以为是因为你那外室,现在看来,全是我冤枉她了。可怜你那外室只得到你一时宠爱!果然,男子皆薄情!”
苏绮并不在乎一个外室的生死,她在乎的是贺少夫人的面子,所以在知道贺章之宠爱这个外室时,她才会让秋颖去谋害她。
“你那外室真是命薄,本来在和离之后她应该被接回贺府老宅的,可惜没福气,倒让别人抢了光。”
苏绮毫不遮掩,恶狠狠的瞪着陆纭纭,不明白情况的人,估计都在怀疑他们是否真的和离了,要不然苏绮这嫉妒的表情,又该从何说起。
陆纭纭听她惋惜着外室,不太自在的扯了扯唇角,真不好意思,外室本尊就在你面前坐着呢。
贺章之听她满嘴胡言乱语,看见小茶几上凉透了的茶水,拿起直接泼在她的脸上。
如果不是有盼姿扭着她的双臂,苏绮真敢抓花贺章之的脸不可。
“你竟然敢如此待我!我可是侯爷之女!真正的金枝玉叶!”
贺章之讥讽一笑:“手滑了,抱歉。”
陆纭纭这下彻底没忍住笑意,成功地把苏绮的火力引在了自己身上。
苏绮宛若一个泼妇骂街,听得陆纭纭都替她口渴。
所以陆纭纭倒了一杯茶,苏绮见状瞬间哑巴了。
陆纭纭挑眉道:“苏姑娘,我替你尝尝这茶而已,紧张个什么劲儿呢。”
“你又是从哪里冒出来的狐狸精?哄得贺章之与我和离!”
陆纭纭抬手,面色严肃,道:“修改一下你的措辞,你们两个的和离,是你的哥哥苏世子先提出来的。不要因为你不敢招惹他,所以就来捏我这个软柿子。”
苏绮喘着气,沉着一张脸,因为她无法反驳陆纭纭,当初主动和离的人,就是她。
陆纭纭耳朵得到了片刻安静,心满意足的继续喝茶。
贺章之不掩饰他对苏绮的厌恶,连看都懒得看一眼,道:“苏姑娘,我们已经和离了,我现在想对谁好,不想对谁好,都跟你没有一丁点关系。”
苏绮不禁冷笑起来,“说得这么冠冕堂皇,当初和离的时候你连一句挽留都不对我讲过,我就知道你这个男子是个铁石心肠!”
陆纭纭幽幽叹气,“公子没有挽留你,摆明是成全苏姑娘,你怎么就不懂他的好意呢。”说到“好意”,陆纭纭还加重了语气。
苏绮未察觉到,依旧说着她那番大道理。苏绮让盼姿松开自己的手臂,但贺章之仿佛没听见一样,所以盼姿依旧钳着她的双手,让她受制于人很是狼狈。
苏绮神态悲戚,看着贺章之无动于衷的样子,她忍不住哭了起来。
贺章之勾起唇角,威胁道:“再不闭嘴,我就让人卸了你的下巴。”
苏绮的哭声戛然而止,泪眼朦胧地控诉着他,“你那次为什么不听圆儿的话来见我。”
贺章之抱起双臂,轻启薄唇,“你,配么。”
苏绮难以置信的瞪着他,“我们好歹曾是夫妻!你一点旧情都不念的吗。”
贺章之听言,眯了眯眼,自己确实对承恩侯府太过友善了。他微微颔首,轻笑道:“再多说一句,我真就卸了你的下巴。”
苏绮打了个抖,想要硬着头皮反驳,但她想到哥哥说过贺章之的那些手段,苏绮最终还是闭上了嘴。
陆纭纭实在想不明白,为什么苏绮不自量力的非要来挑衅贺章之,若她身边跟着人,倒也算了,偏偏还是孤身奋战,大概脑子是真的不太灵光吧。
这马车到承恩侯府的速度并不慢,苏绮听见了熟悉的声音后,整个人僵住了。她不敢回头去看,可见苏钰在她心里有多么的恐怖。
贺章之下了马车,盼姿放开了苏绮的双臂,推了推她,说道:“下去。”
苏绮抬手就想给盼姿一掌,但停在半空中了。
那是因为苏钰掀开车帘抓住了她的手臂,道:“今日丢脸丢的还不够?”
苏钰派着的人一直都在跟着她,所以见她拦住了贺章之后,他的手下见阻止不了,便连忙回去禀报了苏钰。
贺章之屈指弹了他的麻筋,苏钰的手就松开了车帘子,贺章之倚着车,语气疏离道:“苏世子似乎并不懂什么叫礼数。”
苏钰捂着手肘,掀唇一笑,对陆纭纭道:“是在下冒犯了姑娘,九如莫急。”
苏绮被盼姿推着下了车,贺章之拦住苏钰的去路,道:“希望你能管好苏绮,不要让她做一些给人带来麻烦的事情。”
苏钰颔首致意,道:“绮儿顽皮,但是无恶意,九如难道不知?”
贺章之踢了踢脚边的石子,道:“苏钰,有些事情我没有讲出来,不代表我是个被蒙在鼓里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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