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衣点娇黛 第43章

作者:南珣 标签: 强强 爽文 甜文 穿越重生

  顺天府便是这样,随便一个皇亲国戚,就能压的你喘不过气,本来是要放的人,结果又被抓进大牢了。

  夏家现在紧咬着灵薇不松口,卫阿嫱本想将安思文给弄出来,毕竟他只是受牵连,然而安思文不愿出去,他得留在牢中看顾着灵薇。

  既然他不愿意,卫阿嫱也没再劝,事实上,虽然他这个人心都是脏的,但有他在阿姐身边,她确实安心不少,至少他对阿姐的心是真的。

  她找到顺天知府,以锦衣卫不想担上逼迫之名为由询问,顺天知府也很无奈,明着告诉卫阿嫱:“宫里娘娘发话了,我们也没办法,这卫家姑娘拿了人家五千两银子也是事实,没办法,认了吧,卫家背后一点势力都没有,还能怎样。”

  见卫阿嫱脸色不好,他又找补了一句:“不过你放心,进了大牢我也会小心照顾着,也是倒霉,惹上夏家。”

  她阴沉着一张脸回到锦衣卫,磨刀霍霍的架势就像是要进大牢中将人给抢出来一般,霍旭皓三人就凑在她身边,还跃跃欲试要将自己的佩刀递给她让她磨。

  崔言钰处理完事,路过就瞧出她是在拿磨刀出气,不禁道:“刀都快让你磨豁了,再用点力是不是能直接断了?锦衣卫管不到家务事上,你也少生点气。”

  卫阿嫱当然也知道这个理,她是气恼自己,就不该为了暴露身份,在锦衣卫小心谨慎,她应该以最快的方式出头。

  瞧她理都未理自己,崔言钰伸手按住她那把刀,“卫强,交给你个任务,最近有人向我递了消息,说夏侍郎贪污受贿,一位侍郎,一年俸禄都没有我多,竟能让儿子拿出五千两银子去买妾室,这事你率人亲自去查。”

  她猛地抬头,撞进那双突然间就变得波光潋滟的妖魅眼中。

  他轻笑:“怎么脑子就不会转弯呢,此路不通,换条路就是,你大胆去查,有什么问题,我替你担着。”

  “另外都察院那边,我也已经和他们通过气了,夏康之的事,我都告诉他们了,如今,他们已经开始立案彻查了。”

  夏家背后是贵妃,与他们作对就是与贵妃作对,少有官员会这么做,要知道贵妃随便吹吹枕边风,就够他们吃一壶的。

  而他说的夏康之的事,便是他和倭国商人大肆贩卖大昭百姓之事,扬州知府查出通敌叛国,此时正是风声鹤唳之际,再冒出来一个人与倭国有联系,不用想都知道,这是明晃晃的功绩。

  纵使锦衣卫不负责调查官员以外的人,但别当她不知道,锦衣卫还负责收集大昭各地讯息之责。

  他就这么轻易将功劳让给旁人了?

  “都察院比锦衣卫更适合处理这件事,卫强,你且领命否?”

  卫阿嫱站起身,“卑职领命。”

  她看了看他,那声谢谢到底没能说出口,似乎说了,就会有些生分。

  两人之间气氛古怪,且说的东西霍旭皓几人全都听不懂,这两个人有小秘密!

  在崔言钰进宫后,他们团团围住卫阿嫱。

  “你们什么情况?”

  卫阿嫱道:“能有什么情况,快点,同知交代下来的案子,现在去查。”

  霍旭皓捂住自己胸口,“你个牲口。”

  他们这里热火朝天的查了起来,宫里崔言钰却是被叫过去同程鸢新陪练,他那一身功夫明明就是跟卫阿嫱学的,偏赖他头上,扬州知府的案子破了,陛下就把他给弄进宫里了。

  程鸢新和他打了几招,见他略有些心不在焉,百般追问之下,知道灵薇姨姨竟然被夏家给整到牢里去了!

  本来人都要救出来,却又被夏贵妃一通搅和,夏家以灵薇是他们家的妾室,且卷走巨额钱财为由将人按到了牢里,想让她活生生靠死在牢中,瞬间就炸毛了。

  “我还是皇子呢!我都没有说敢插手都察院的事,她一个贵妃,凭什么指使自己亲人唔唔……”

  崔言钰捂住他的嘴说道:“我的殿下,你可注意着点,这是皇宫。”

  程鸢新可是和他混的不能再熟了,当即就狠狠咬了他一口,崔言钰吃痛松手,程鸢新就像一头愤怒的小兽。

  一路走来,衣服破了是灵薇姨姨给缝的;半夜给他盖被怕他着凉的,是灵薇姨姨;会偷偷给他塞好吃的,也是灵薇姨姨。

  当初在姑苏灵薇姨姨被抓到夏府时,他尚且还在逃难,自身难保,如今他都回了皇宫,若不是怕自己关注他们,会为他们招来祸端,他不可能只为他们求了钱财。

  他还算什么皇子。

  越想越气,一晚上翻来覆去没睡好,次日一早,他翘了早课,一路风驰电掣往皇后宫里走,后面照顾他日常起居的公公几乎跟不上他的步伐。

  “殿下,等等老奴!”

  “殿下,这么早,皇后娘娘正在召见各宫娘娘,殿下先去上早课,回来再去吧?”

  “哎呦我的殿下!”

  程鸢新小短腿迈地飞快,各宫娘娘在才好呢,省得他去找夏贵妃了,那个恶毒的女人!

第54章 灵薇出狱 抱大腿(晋江独……

  坤宁宫内, 程鸢新无视众位娘娘诧异的眼神,直奔皇后娘娘而去, 他本来是想像抱卫阿嫱那般抱皇后大腿的,到底没敢。

  老老实实站在了下首,恭恭敬敬喊了声:“儿臣参见母后。”

  皇后娘娘不像一位四十出头的女人,反而脸色蜡黄,面带斑点,就连头发都花白了一半, 与房间内的娇美的娘娘们形成剧烈的反差,然她自带威仪,无人可忽视。

  她是陛下的发妻,在他还没有发迹时便跟着他, 据说她还跟着上过战场, 为陛下挡了流箭、坠了寒潭, 落下一身病根,随着年纪渐长, 病痛全找了上来。

  也因此, 即使她的两个儿子先后战死沙场, 马革裹尸, 膝下只有一个小公主, 没有儿子撑腰,陛下也从未想过将皇后之位给别人。

  近年来, 她身子不好,陛下才让她将掌管后宫的权利分散给贵妃们,其实只是不想让她操劳,但得到权利的贵妃可不这样想,一个个争破了头, 将后宫搅和的乌烟瘴气。

  今日早早叫各宫娘娘过来,皇后也是存了敲打的念头。

  但她还没敲打多久,程鸢新就带着一身寒气进来了,她赶紧着人给他脱衣倒热茶,问道:“今儿怎么没去上早课,反而先来了我这里,可用早膳了?”

  这孩子也是个可怜的,陛下想让她护着点,她就应了,本没想靠他争什么帝位,只想让他别死在后宫争斗里,可这孩子玲珑心肠,甚至带着自己女儿练起武了,她心里就欢喜了两分。

  她唯一怕的就是女儿身子骨弱半路夭折,她已经死了两个儿子,实在承受不住再失一女,渐渐也就与他多出几分亲昵来。

  程鸢新看了一眼夏绮彤,将夏绮彤看的一头雾水,只听他惨兮兮道:“母亲,你能借我点钱吗?儿臣将父皇赏赐给我的庄子抵给母后。”

  皇后脸色一寸寸难看起来,她几乎瞬间就猜测这孩子是不是遭了这些娘娘谁的下作手段,堂堂一个皇子,竟开口管她要钱?莫不是有人骗他放印子钱?

  “说的这叫什么浑话,还能短了你的花销,”她将他拉到自己身边,伸出手去捂他冰凉的小脸,“跟母后说,为何缺钱?可是谁给我们小二十三难堪了?”

  程鸢新扭扭身子,一板正经给皇后施礼,“母后也知,儿臣九死一生返回顺天府,均是受了别人帮助,不然儿臣早就曝尸荒野了,如今那户救我的人家有难,儿臣不能眼睁睁看着,求母后给儿臣五千两,让儿臣将那含冤入狱的姨姨给赎出来。”

  含冤入狱四个字让夏绮彤生出一丝警醒,她不动声色看向程鸢新,只见他恶狠狠瞪了她一眼,她立即察觉不对,可也不能让一个皇子住嘴。

  程鸢新道:“我那姨姨就因相貌绝色,被夏贵妃的弟弟看上,抢掠至家中要纳她为妾,她逃跑至顺天后,夏家以自己给了五千两为由,将姨姨收押至顺天牢中,母后给我五千两,我将钱还给夏家,求他们放姨姨一条生路。”

  最后他几乎大声道:“而且我姨姨的户籍还尚在自己家中,怎么也算不得夏家人!”

  皇后要让自己宫人拿钱的手顿住,和各宫娘娘一起望向夏绮彤,夏绮彤因生了儿子,最近这段日子招摇的很,早就是各宫娘娘的眼中钉肉中刺。

  一个个话里话外刺她,“呦,夏妹妹家的弟弟好大的威风。”

  夏绮彤心里骂夏家人成事不足败事有余,送皇子回来这么重大的事竟然没有查出来,她本就想除掉程鸢新,没想到竟是卫家搅局。

  她只道:“我竟不知殿下是何意?”

  程鸢新对她可没以前那种面上过得去就行了的想法,她一而再再而三想伤害他,伤害他身边人,他现在也是有母后护着的人了,可不会再让她轻易的得手了。

  反正他现在就是仗着年纪小,耍赖皮,能耐他何?

  他学着卫阿嫱冷笑的样子道:“娘娘不知道没关系,反正现在也知道了,娘娘若是同家里人一样觉得我姨姨活该给你弟弟当妾室也没关系,银子我和母后借,我替他们还,你们家还要多少钱才能赎人,现下告诉我,我一并借!除了庄子,我还有其他产业,都给你。”

  气呼呼说完,他又道:“不过一码事归一码事,还了你家钱后,我一定会跟父皇控告你弟弟强抢民女!”

  “殿下说的哪里话,”夏绮彤维持着面上的笑,心里都已经在扎小人了,“是我没约束好自家人,殿下放心,我这就书信一封传回家,怎能要殿下的钱,我一定会痛斥一番弟弟,殿下你就……”

  “可别,”程鸢新义正言辞道,“你要是不收,回头再说我姨姨欠钱可怎么办?你夏家的嘴脸我可是看得清清楚楚了,你放心,我一定会和父皇告状的,哼!”

  他这一声哼,可是将一个不讲理的小皇子演的活灵活现。

  夏绮彤都快维持不住脸上笑容了。

  “小二十三,怎么同贵妃说话呢,”皇后娘娘任由他急赤白脸的挤兑夏绮彤,才不咸不淡同夏绮彤道,“贵妃勿怪,这孩子是我没教好。”

  “不敢。”

  她的话,皇后全当没有听见,她转头责怪起了程鸢新,“你这孩子,为何之前不与我说护送你回来的人家也在顺天,若是知道,我定要好好感谢一番的。”

  “噗嗤”不知是哪个娘娘没忍住,笑了出来,让她夏绮彤平日里作威作福,这回可好了,直接捅了马蜂窝,强抢民女都抢到皇子恩人头上了,没看到皇后娘娘一副要给做主的模样。

  娘娘们纷纷拿手帕遮掩,一个个温温柔柔建议,“既然如此,不如娘娘将人家召见到宫里。”

  这是要皇后出手,强硬救出灵薇,踩死夏绮彤面子。

  皇后淡淡瞥了眼说话的娘娘,喝了口茶,说道,“后宫不能干政,此事我会同陛下讲的,”说完她又同程鸢新道,“你不要操心此事,安心上你的课,晚间到我这来,详细说说那家人,我好做召见的准备。”

  夏绮彤唇上骤然失了血色。

  尚不用卫阿嫱出手调查夏侍郎,不用都察院深入调查夏康之,还没威胁到夏家头上,陛下听皇后说了这事,亲自从自己的私库中拿了五千两银子,让贴身公公送到夏府。

  那公公阴阳怪气的很,说是替二十三皇子还夏家的钱,将夏侍郎惊出一身汗来。

  他伸手管夏侍郎要灵薇的户籍,可夏侍郎哪里能拿出来,公公分明知道他们家没有户籍,纯粹就是恶心人来了。

  “呦,原来你们没有户籍啊,咱家还以为人家姑娘卖身给你们了,还嚷嚷着人家跑了,好大的脸呐。”

  “公公说的是。”

  夏侍郎一路将公公送至门口,那公公反身就道:“陛下口谕,家不宁,何以治国,马上就要过年了,夏侍郎还是在家管管孩子。”

  “是是,下官遵命。”

  “还有,”公公又道,“夏贵妃已经被陛下收了管理后宫的权利,禁足于瑶光宫中,你家夫人没事就不要往宫里跑了。”

  大冬天的,夏侍郎觉得自己人都要臊得烧起来了,简直身处冰火两重天中。

  “卫姑娘我一会儿亲自去顺天牢中请出来,你家不会再闹着要送人家去牢中吧?”

  “不敢不敢。”

  公公看了他半晌,语重心长道:“夏侍郎,咱家说句不好听的,这顺天府达官贵族多的数不胜数,可你看谁家像你家似的招摇,小心风雨中断了根。”

  夏侍郎的冷汗被这一句激的彻底打湿了衣裳,他道:“公公放心,我自当好好整顿家中。”

  “嗯。”公公不再理他,坐着马车慢慢往顺天牢中而去。

  他目送着公公消失的背影,气得转头将夏康之毒打了一顿,这个没用的玩意!

  夏母护着躺在床上躲都不能躲的夏康之,哭嚎道:“老爷,康之身上本就还有伤上。”

  夏侍郎指着两人,“慈母多败儿!他就是被你惯的无法无天,现下好了,因为他一个人,他姐姐在宫里禁足,连我都被勒令近日不要上朝,混账东西!”

  一个打一个拦,夏侍郎头脑充血,气得昏厥过去,夏府一片混乱,夏母想去请御医,可她没有牌子又被勒令不许进宫寻夏绮彤,只能从民间寻了位老大夫来看。

  与此同时,在宫里的夏绮彤将她养的花悉数全剪了,她尚且在襁褓中的孩子,发出细小的哭声,她眉头蹙起,“还不抱下去喂奶,等什么呢?”

  “是,娘娘。”

  奶娘不敢耽搁,将孩子抱了下去。

  她将剪子放在桌上,浑身只有一种自己被乱拳打了一遭的感觉,进了后宫什么时候不是明枪暗箭地躲,似二十三皇子般,动辄当面告状的,委实没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