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南珣
贵女们秉持身份,自然不会与她们深交,而夏家的几位姑娘,也得了夏绮彤的指点,面上带着两人在府里赏花,实则一个坑接一个坑给她们两个挖。
先是让她们两个介绍花朵,打算待她们说不上来话后,自己再凯凯而谈以她们两个为跳板突出自己,结果灵薇轻描淡写,不仅说了花儿的品种,还告诫夏家姑娘,她们养殖方法有误,再继续养下去,花儿会被养死,让夏家姑娘闹了个大红脸。
然后便是猜起字谜,赢得人会有彩头,卫阿嫱和灵薇只想安安静静当两个花瓶,然夏家姑娘堵着气,非要看她们两个出丑。
解字谜,真是不好意思,依旧是灵薇的强项。
可她没有出风头,说花儿是因为她有爱怜之心,至于解字谜,她便将简单的解了,难的留给那些贵女拿着去求教赏花宴的男儿们。
说是赏花宴,其实就是变相的给顺天尚未结亲事的年轻男女,一个相看的机会。
一时间,两方人讨论热烈,待所有字谜均解开,哪里还有人会注意到早就不掺和的卫阿嫱和灵薇。
两人待在偏僻的地方,左有婢女给倒茶端点心,右有她们给捏肩,可谓好不惬意。
等把所有的婢女都打发走,灵薇才小声问道:“哪位是陆同知?”
卫阿嫱已经将崔言钰的真实身份告知给了灵薇,灵薇才知陆行止竟另有其人,因夏绮彤说他也会来,才起了三分兴致。
她略一打眼,就从人群中发现了陆行止,那人依旧拿着他的折扇,身边至少空出一圈人不敢接近,字谜绝大部分都是被他解出来。
“那个大冬天还扇扇子的。”
灵薇看过去,赞道:“一表人才,不过看来不是很受欢迎。”
“这是自然,”卫阿嫱点头,“毕竟他是锦衣卫,纵使贵女爱他容颜气质,可她们的父亲,绝不准许她们下嫁。”
“阿嫱,他好像看过来了。”
卫阿嫱捻起一块茶点塞进灵薇嘴里,越过人群与陆行止饱含深意的目光对上,冷静道:“他身手好,对他人视线敏感,会察觉你我的观察不足为奇,倒也不必慌张。”
随即她凑到灵薇耳边道:“毕竟他外表温文尔雅,多看两眼也正常,阿姐没发现,那些贵女都在偷偷瞧他,我们不看,才更引他注意。”
“你啊!”
两人说说笑笑赏花宴很快就过去了,毕竟这宴席是打着给灵薇赔罪的理由办的,灵薇最后从夏府抱了一盆君子兰回去养,非常喜爱。
什么自惭形秽,她们不羡慕那些贵女,每个人都有不一样的生活。
夏绮彤想通过赏花宴引起她们对上层人士的生活算盘,彻底落空。
等赏花宴过了,卫阿嫱又陪了父亲和母亲两日,才换成男装,再次去了锦衣卫的卫所,一进去就察觉到气氛不对,张宝宝不在练武竟然一脸便秘样的再做木工活?
霍旭皓和何成既不在巡逻,也不再练习情报分析,反而在和人过招练武,被人接连摔在地上……
她向前迈的脚迟疑片刻,又收了回去,被眼尖的霍旭皓一下就看见了。
他声音凄厉又欣喜,“卫百户你可终于回来了!”
说着,他从地上手脚并用,爬着到了卫阿嫱的脚边,他又不是小胖子,她立马后退,让他堪堪只抱了个鞋尖,“卫百户,你快救救我们,你告假这几日,崔同知疯了啊!你看看他是怎么折磨我们的?”
卫阿嫱抬头便对上了双似笑非笑的眼,几日不见,他神色中添了疲惫,竟有种妖魅美人颓废之感,踢了踢霍旭皓,示意他闭嘴,然而他嚎的声音更大了,“崔同知好狠的心,卫同知,唔唔……”
却是张宝宝和何成捂住霍旭皓的嘴,将他拖了下去,崔言钰只轻轻瞥了一眼霍旭皓,他就再不敢说一声,绷直了身体站在一旁。
卫阿嫱几不可查地动了动眉梢,只听崔言钰道:“卫百户终于舍得回来了,我以为你在温柔乡乐不思蜀,将这都忘了。”
这哪跟哪?
她自进了顺天就没与家人亲近过,加之阿姐近日连番遭难,她才在家中多待了些时日,但他不都知道,还是他给准的假,如今这是哪一出?
“不知同知何意?”
崔言钰一步两步走到她面前,微微倾身低声问她:“赏花宴可有趣?”
卫阿嫱浑身汗毛炸起,那是一种面对危险的警觉,她道:“无非是老一套,同知没去倒也不可惜。”
他笑了一下,“毕竟我也没收到帖子,想去也去不了。”
无端感觉到有些窒息,她悄悄退了半步,干笑两声。
崔言钰伸手拉住她的衣领将人又拎了回来,“你退什么?我怎么听说这赏花宴是贵妃娘娘特意为你和陆同知举办的,我还没问你,相看的如何?”
卫阿嫱这一刻无端觉得牙疼,“同知说笑了,赏花宴上还有那么多贵女,且我阿姐也在呢。”
“那我怎么听说陆同知对你还挺满意?”
“啊?”她神情错愕。
崔言钰脸上笑容骤然消失,手指一动,又将她推了出去,然后在自己衣裳上擦了两把,这才阴沉着脸问道:“看你挺闲的,夏侍郎的案子查清楚了?”
卫阿嫱:“……暂未。”
“那还不抓紧去查!”
“咳,属下这就去。”她头一转,就要离开这是非之地。
“回来,扬州知府府上那些瘦马的下落,你查了许久,怎么还没出结果,卫百户,多将心思都放些在查案上。”
卫阿嫱缓缓侧过身子,惊愕问:“扬州知府的案子不是已经落下帷幕了?”
“我有理由相信,给我证据的人就是那些瘦马,我让你将她们揪出来,自有用处,莫不是你根本没查?”
“没……属下这就查。”
第58章 南镇抚司 终究是我错付……
“卫百户, 崔同知让我管你要夏侍郎的档案,说要移交给他。”
“卫百户, 吏部要进行年末岁考,最近进顺天官员变多,崔同知让你协助千户们,做好巡逻事宜。”
“卫百户,顺天怡红坊死了个怀有身孕的姑娘,崔同知觉得与朝中大臣有关, 派你去查。”
“卫百户,崔同知说让你将袖.箭做出来,他要献给殿下……”
“卫百户……”
卫百户短短半月,将锦衣卫上下凡是有点官职的锦衣卫都见了个遍, 因零零碎碎涉及事情太多, 锦衣卫派系、权责、大大小小的圈子, 全都被她摸清,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同知、千户。
她整日忙得脚不沾地, 只想喝口水。
“卫百户?”一个锦衣卫进来, 瞧见她水杯还没放下, 不好意思又退了出去。
卫阿嫱手指紧紧扣着杯子, 而后缓缓将它放了下去, 道了句:“进来,崔同知又交代了什么事给我?”
“回卫百户, 崔同知言让你为这次新扩充的锦衣卫,按照授课评优劣。”
“我评?”她眉毛拧起,“我有何资格为他们评优劣?”
那锦衣卫是常跟随在崔言钰身边的人,闻言回道:“崔同知只说卫百户跟他们朝夕相处,更了解他们, 所以当做参考,并不真的以此为准。”
不用她的评判标准为准,还让她评什么评,他就是故意的。
卫阿嫱呼出一口气,舔了下唇,点头道:“行,我知道了,那我的谁来,总不能让我自己给自己评个优?”
“这个自然由千户来打。”
原来她头顶上还有千户,她以为只有崔言钰一个人,挥手让人出去,她揉揉脑袋,要了份这次扩充的名单,任劳任怨的给每个人打评,尽量公平公正,将他们擅长与不擅长的东西标注出来。
她低着头在房内忙乎,外面的锦衣卫路过就能看见,一个个呼着哈气聊天。
“果然是崔同知看中的男人,一天天忙的一点休息时间都没有,还生龙活虎的,你瞧那脸,同刚来时就没变过。”
“崔同知的看重,这要搁我可真是无福消受。”
听见这话的锦衣卫白了说话的人一眼,“你是不是傻,崔同知这是在提拔卫百户,别看他现在已经是百户了,但这次新招进来的锦衣卫可是要分给两个同知的,崔同知这是先下手为强。”
“你不说我都忘了,这卫强可是走的陆同知路子进来的,结果竟然和崔同知不清不楚,混上了百户,羡慕不来。”
“所以啊,这是在和陆同知抢人呢。”
卫阿嫱对外面的讨论自然不知情,唯独有点感觉的便是锦衣卫们经过她身边,都要同她打声招呼,若有似无的眼神也一直落在她身上。
她花了二日的时间,才将全部人的评优给整理出来,亲自送到崔言钰处。
他正在和手下交代年末岁考之事,脸上一点笑模样都没有,眼神流转之际,会让人觉得危险时刻会迸发出来。
待所有人都下去后,卫阿嫱将整理出来的东西放在崔言钰桌上,转身便要走。
崔言钰勾唇,随手拿起一人的评优看起来,嘴里道:“别着急啊,卫百户,我话还没说呢。”
卫阿嫱压制着自己的火气,说道:“不知崔同知还有何吩咐,毕竟你给了我那么多活,我还得出去忙。”
屋内一时间充斥着他的笑声,“怎么?生气了?”
“怎么会,崔同知的提拔,我自当感激不尽,”她眼神冷了下来,问道,“不过我很想问问崔同知,我到底是哪得罪你了?不过参加了一个赏花宴,崔同知何至于此?”
崔言钰不爱喝茶,灌了口凉水,冰的他啧了一声,他要笑不笑的看着卫阿嫱,反而问道:“新扩充的锦衣卫马上就要分派给我们两个同知,你跟我们两个谁?”
卫阿嫱觉得他这个问题问的奇怪,她自然是要跟着他的,压根就没考虑过陆行止,起过矛盾不说,她也怕自己女儿身在其面前暴露。
但被他指使着干了那么多活,她也满肚子火气,只道:“自然是看上面安排。”
崔言钰把玩着手里的小水杯,显然对这个答案不满意,他垂下眼盯着水杯道:“若按照上面的意思,你是通过陆同知进来的,自然会被分到他手下,你要跟着他吗?”
卫阿嫱一下就想起,自己进锦衣卫没有怀疑崔言钰的一个重要原因,便是因为大家都传自己是通过陆行止进的锦衣卫,而当时是崔言钰和她做的交易,她错误的以为崔言钰就是陆行止,当然不会看出来。
便问道:“我还想问崔同知,怎会是陆行止将我弄进锦衣卫的?”
崔言钰曲起一条腿,说道:“当时负责锦衣卫招新的是陆行止,我特意给你要来的机会,让你进来。”
他眸子满满都是对自己算计的满意,“不过如今就算你想要跟着陆行止也没有办法了,现在整个锦衣卫上下,全都知道我对你青眼相看,你是我崔言钰的人。”
最后一句话,听的人觉得怪怪的,说的人也挑了下眉头。
卫阿嫱像是明白了什么似的,问道:“所以这段日子,你支使我干活,只是为了抹掉我身上最开始陆行止的背景,好让我顺利分到你手下?”
“当然,”他懒洋洋靠在身后椅子上,“我费尽心思将你招进锦衣卫,可不是为了给他陆行止做嫁衣的,更何况……”
“卫阿嫱,你知不知道,自己差点就暴露了?”
“什么?”
他道:“我且问你,赏花宴后,陆行止去你家提亲了吧?”
赏花宴后,陆行止确实来她家提亲,说要纳她做妾,她当时正好被崔言钰安排去附近巡逻,正好跳进屋里,换了女装出来拒绝,而后再没见过他,便是现在还在遭受夏绮彤的骚扰,想让她同意。
“陆行止一直对我安插你进锦衣卫感兴趣,他趁我不在针对你试探你,你和我一同回的顺天,而后我便找他,你说他会不会起疑心?”
卫阿嫱悚然一惊,“怎么可能,他如何会想到假面上,更何况,我去赏花宴穿的是女装。”
崔言钰嗤笑:“他陆行止也是位同知,在扬州还坑了我一把,卫阿嫱,不要小看他,锦衣卫能人辈出,你以为,他不会查到你师父也会做面具?至于女扮男装,锦衣卫查案子的时候,男扮女装进妓坊都是常有的事。”
“他为何不会怀疑?还是你以为他堂堂陆家嫡子,是真心想纳你为妾的?多少顺天女子想被他纳为妾,都没有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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