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衣点娇黛 第69章

作者:南珣 标签: 强强 爽文 甜文 穿越重生

  第一晚对男人来讲总是充满着诱惑力,整个包间的锦衣卫,除了崔言钰、卫阿嫱还有陆行止,都兴奋起来了。

  嬷嬷重点在崔言钰和陆行止身上看了两眼,暗示之意十分明显,可崔言钰完全像是感受不到,对卫阿嫱道:“你要的会吟诗作画的姑娘来了,卫千户不若也显示一下实力,让我们羡慕一下。”

  众人起哄,“崔同知都发话了,卫千户快来作诗一首!”

  “卫千户没灵感是不是,我有,先让我来。”

  立即有长相甜美的婢女端着笔墨纸砚上前,大家排着队将自己做的蹩脚诗写了上去。

  崔言钰亲自将纸放在卫阿嫱面前,“写啊,卫千户。”

  卫阿嫱和其冷冷对视,半天都不动笔,他又不是不知道自己是女儿身,万一对方真选中了她,让她如何与其共度良宵,他这是最近怎么了。

  她执起笔,就在快要落下时,他倏地出手将她手里毛笔扔了出去,而后他不给卫阿嫱反抗的机会,直接拉起她的手腕就将她拽了起来,同旁边的嬷嬷道:“给我一间空房。”

  “卫千户,我们谈谈。”

第90章 扬州阿嫱 掉马,晋江独家发……

  “砰!”厚重的房门被崔言钰一脚踹开, 他从腰间掏出银子扔给嬷嬷,扔下一句, “不要让任何人打扰我们。”就半挟持带着卫阿嫱进了房。

  直到房门在嬷嬷眼前被重重合上,她才对追上来的众锦衣卫露出一副原来你们是这种锦衣卫的表情,尴尬地带着他们做的诗走了。

  锦衣卫们刚才在崔言钰突然暴起抓住卫阿嫱的时候,就愣住了,而后才反应过来纷纷跟上。

  这下被嬷嬷看的有些臊得慌,有人道:“我怎么觉得崔同知好似和卫千户闹别扭了?”

  一位已经成家的锦衣卫道:“你懂什么, 这叫夫妻情……情,那个闹着玩的。”

  说话的锦衣卫在陆行止冷若冰霜的目光下闭了嘴,霍旭皓有些担忧道:“我们要不要进去?”

  所有人像看傻子一般看他,陆行止过了半晌才将扇子打开, 恢复成往日嘴角带笑的模样, “不必, 言钰定有分寸。”

  “那,那我们走?”

  一位锦衣卫回霍旭皓道:“不走你在崔同知门口想干什么?没听见崔同知说不要让任何人打扰他, 走了走了。”

  昏暗的屋内, 崔言钰捂着卫阿嫱的嘴直到听到他们的脚步声走远, 才在她的挣扎下松开, 可另一只后依旧将她的胳膊反转着。

  他先是在屋中看了一圈, 没有洗漱用的铜盆,而后将目光落在了水壶上, 带着她向桌子靠近。

  她还记得崔言钰满山寻她的事,知道最近他有些反常,因此没有剧烈反抗,就怕刚走的人再返回来,“崔言钰你这是在做什么?还不放开我!”

  不理会她的话, 崔言钰手一用力,直接将人半抱着放到了桌上,面具之下卫阿嫱的脸色一下就变了。

  这屋里就是给客人行事用的,以红色为主色调,装饰的十分喜庆,空气中燃着的助兴香料不断散发香味,耳边是屋外唱曲的姑娘靡靡之音,她强自忍耐着。

  但现在两人的距离太近了,近得她有些慌乱。

  此时她几乎是贴在崔言钰胸膛之下,但凡她要拉开些剧烈,就会遭到他的钳制,反而让两人凑得更近,她微微仰头就能碰到他的喉结。

  身后他伸着一只手正在够水壶,因水壶离得有些远,他有些够不到,便将身子往下了些,卫阿嫱也随着他的动作而逐渐贴金桌面,若非她习武,腰上有力,现下就该直接贴到桌上了。

  而他刚刚饮了酒,呼出的气都带着酒的甘甜,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她咬牙切齿:“你到底要做什么?”

  够了半天够不到,崔言钰已经逐渐没有耐性了,他将手按在桌布上,打算将水壶拉过来的功夫,卫阿嫱动了,她腿一弯朝他下三路踢去,被他灵敏躲过,而她肩膀向上撞去,在他扬头之际,将手从他的手中抽出,撑在桌上。

  另一只手却对准了他的咽喉,她的手腕上绑着一只小巧的袖箭,即使屋内没有火烛的光亮,也能看见那冷白的寒光。

  “崔言钰,你别太过分!”

  他低低笑了起来,口不对心道:“我过分?这样就过分了?那我应该做些更过分的事,比如那天晚上没做完的事。”

  “你在说什么?”

  听见她好似都不记得那天,崔言钰充满邪气的眼里慢慢蓄起满满一层怒火,他一点点朝她靠近。

  卫阿嫱向后仰了仰,胳膊往后缩了下,“别过来。”

  瞥了眼她的袖箭,崔言钰干脆利落出手,一手扣在那支有袖箭的胳膊上,说着你要射死我的话,动作却奇快地将其卸了下来,卫阿嫱见武器被夺,也不在压制自己,与他动起手来。

  越打卫阿嫱心里都拱出火来:“崔言钰!你最近到底怎么了?”

  回答她的是崔言钰的又一个想抓住她的动作,“轰隆”一声桌子被她一掌震裂,崔言钰却迎着她的攻击,将上面的水壶抄了起来。

  卫阿嫱眼眸一缩,赶紧撤回自己的手,声音中带着责问:“你疯了是不是?为了一个水壶你还迎我一掌!”

  听着她好似为他着想的话,崔言钰带着水壶转了过来,他眼里有一层红血丝,低头看了看水壶里的水,没回答她的话,反而开口道:“我该怎么称呼你?”

  “什么?”

  看着她微微蹙起眉头,崔言钰眼眸极轻微的颤动了一下,他道:“我是该叫你卫阿嫱……还是扬州阿嫱?”

  卫阿嫱倏地握指成拳,喉头滚动,一时间嗓子竟是有些哑,“你,你在说什么?什么扬州阿嫱?”

  崔言钰上前一步,她便退后一步,但却还是让自己直视着他的眸子,他的眸子里只有她一个人的倒影。

  他道:“我早先怀疑你是扬州阿嫱,却没有证据,在青州的时候,还故意试探你,可面具之下却是一张极像你母亲的脸,便打消了疑虑。”

  “而后你我从青州一路走来,经历种种,我甚至已经不关心你的真实相貌到底是如何的了?你卫阿嫱用自己的实力,向我证明身份、容颜皆不重要。”

  所以我不自觉就被你吸引,甚至刚刚才明白,可是……

  “你竟一直骗我,嗯?扬州阿嫱?”

  他缓缓吐出一口浊气,舔了舔唇,甚至用牙磨了一下,才说道:“灵薇跟你一起肯定是知晓你身份的,你父母更不必说,想来二十三皇子也知道你的真实身份?不然他为何那般信任你,是因为他见过夏贵妃,也见过你的真面目吧?所以,你就只瞒我了?”

  卫阿嫱后背直直撞上身后墙壁,倏地抬头看他,他竟是连夏绮彤都查到了?她呼出一口浊气,回道:“崔言钰,你冷静一下,你认错人了。”

  他站在她面前,将手中的水壶递到她面前,说道:“是你自己撕,还是我给你撕,认不认错的,看看不就知道了。”

  她胸膛剧烈起伏着,难得尝到了哑口无言的滋味,看来躲不过去,真的被他发现了,她道:“崔言钰,这里是教坊司,在我们一墙之隔就有锦衣卫。”

  “所以呢?”

  崔言钰看着她,骤然将手中壶盖扔出,卫阿嫱下意识闭上了眼睛,等待着水泼到自己脸上。

  可半晌没有动静,她睁开眼,崔言钰只是维持着要泼水的动作,却没有真泼下来,他脸上的表情复杂极了,竟让她不自觉生出了愧对心疼之意,张口却只吐出一个字:“我……”

  他说:“你自己来。”

  避无可避,卫阿嫱强迫自己压下面对他的心慌,伸手接过了那水壶,当着他的面,让水浸透面具,水流顺着她的脖子流到衣襟中,让肌肤沾上颗颗水珠。

  面具从上至下被她缓缓揭下,露出里面白皙细腻的肌肤,高挺而秀气的鼻,再接着是饱满的红唇。

  褪去了普通到扔人群中都不会被认出来的脸,那张绽放如蔷薇花的娇嫩面庞,再一次在他面前展露。

  她低垂着眸子看他鞋尖,盈盈双睫眨动,投下一小片阴影,如蝶展翅欲飞。

  他背在身后的手,已经全部攥紧握拳,过了好半天,他才道:“抬起头来!”

  这是第一次见面时,他说过的话,卫阿嫱诧异自己还能记得清楚,却是听话地将脸抬起,让他看个清楚,反正已经暴露了不是吗。

  她的面庞和扬州那已经模糊的身影重合起来,“果然是你,扬州阿嫱。”

  纵然他没有问,但卫阿嫱依旧想为解释一下,她呼出一口浊气,不再不敢瞧他,反而看向他的眼。

  “当时扬州知府正在通缉我,戴了面具更方便我逃跑,而将你救起后,你对我亦是一副想将我抓起来的态度,我便一直隐瞒了身份,并不想引起你的注意,毕竟你是锦衣卫都指挥使同知,碾死我简直如同碾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

  “而到了顺天府,你我交易,我进了锦衣卫,便更不敢告诉你实情了。”

  崔言钰好似尝到了嘴里的血腥味,可能是他咬破了哪,他听见自己问:“你就这般不信任我?”

  就算在顺天府他还曾让她找过那扬州阿嫱,不过那本就是气话,想给她找事情做而已,他对扬州阿嫱没有那般大的执念了。

  可到了应天府呢?

  大家一起将南镇抚司打造起来,携手戳破倭国毒计,甚至他的母亲还想让他求娶她时,还不能让她卸下防备,跟他说实话吗?他还得真将她抓进诏狱不成!

  卫阿嫱想了片刻,在他堪称灼热的目光下说道:“不是不信任。”

  她有些不知该怎么开口,被他这样一问,回忆过往她才发现,灵薇姐说的对,她就是太信任他了,所以更不敢开口了。

  “我只是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说,一直没有合适的机会。”

  崔言钰闭了闭眼,当猜测真的变成现实,那之前所有觉得说不通的地方就都清晰了起来,比如为何夏绮彤反常的给她送东西,比如扬州知府的案子他怎么就巧合收到证据,比如她们两个都叫阿嫱。

  巧合?世上果然没有诸多的巧合,一切都有迹可循。

  他露出一个嘲讽的笑意,心中更是五味杂粮,他道:“若非我发现夏贵妃威胁你,逼你做事,从而监视了夏家,我亦不会发现你们在销毁扬州阿嫱的画像,从而怀疑到你头上,你是不是要一直骗我下去?”

  原来是这里露了陷,还不如让夏绮彤什么都不做。

  卫阿嫱紧紧抿着唇,告诉崔言钰实情确实不在她的计划内,如今已经挑破,再跟他说假话似乎也没有必要。

  “我……”

  “好了,不要说了,扬州阿嫱,骗了我近两年,你可真是好样的。”他短促地笑了一下,内里全是对自己的嘲讽,他在扬州好心救她,结果自己反被火烧,在顺天又将她拉拢进锦衣卫,结果发现,她就是扬州阿嫱,枉他还是锦衣卫都指挥使同知,竟一直没有发现。

  “崔言钰,在扬州,多谢你去寻我。”对着一个小小的瘦马,承诺过会回头找的男人,真的做到了,那对扬州阿嫱而言,是十分珍贵的体验。

  而现在的卫阿嫱,卫千户,在他那里亦在秋猎之上体会了被人惦记的温暖,她便又重重的道了句谢谢。

  崔言钰偏过头,棱角分明的侧脸出现在她眼前,她一直紧盯着他的表情,可发现他这样一侧头黑暗侵袭,她什么都看不见了,心里骤然就有些紧张。

  “崔言钰,我……”

  他满腔沸腾地快要溢出来的怒火,灼的他五脏六腑都在疼,好似呼吸都带着热浪,谁稀罕这一句谢谢,他道:“不必多言,你放心,我不会将你是扬州阿嫱的事情说出去,亦不会将你和夏贵妃之间的关系暴露出去。”

  听到他这话,卫阿嫱自然是有安心之感的,但她已经感觉到刚才如何要火山喷发的崔言钰,现在平静的湖面下全是暗潮涌动,便紧紧盯着他,一眼都不敢移开。

  屋外是娇俏动人的嘈杂之音,屋内是彼此沉默的两人,整间屋子只有走廊的灯透过窗棱映了进来,黑暗逐渐将两人包裹住。

  卫阿嫱想了半晌,自觉虽然骗了他,但也都是无奈之举,便道:“崔言钰,你不是也骗了我吗?当年我也是一口一个陆同知叫你的,如今我也骗了你,我们就两清了。”

  所以就别生气了,反正也被你发现了。

  对,是,他崔言钰也骗她了,如果他是卫阿嫱,在自己面前也会选择隐瞒真实身份,便如她所说,她能怎么做呢。

  察觉到自己竟然还才为她开脱,崔言钰伸手按了按眼角,哑着声音道:“没错,我们两不相欠了。”

  卫阿嫱悄悄舒了口气,可他却动了,脚步一转自己浸入黑暗中。

  她急道:“崔言钰?”

  崔言钰直直走到门前,两手碰门,没有回头看她,说道:“日后,希望卫千户能继续为南镇抚司制造更多的东西,待回了应天府,本同知定会将千户的功劳告知给众人,并向陛下美言提拔千户。”

  他叫的生疏,话说的更客套,卫阿嫱心中一紧,追了上来,留给她的只有一扇被重新合上的门。

  门外是一道嬷嬷打招呼的声音:“崔同知走了?”

  而后是他的回话:“房间我包一晚,屋里的东西损坏不少,这是给你们的赔钱,没有吩咐不要进去”

  “哎,同知慢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