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落雨秋寒
可是为什么?要知道一个活生生的龙子, 无论何时, 价值都是最高的。
原著中, 若她将龙子平安生下来的话, 也能顺利晋升至妃位, 还白赚一个儿子。当然她救了皇帝落了胎, 也挺划算,尊位有了,同时还得了救驾之功, 或许还得加上景熙帝的信任。
两种结果,真不好说哪个更好一点。不,不对,以向淑澜的野心,无论如何她都会选择活生生的皇子才对。除非没有选择。
原著中,向淑澜的胎落了,现实中,她的胎也落了。
两个巧合加起来,就不是巧合了,一定有其必然性。
由此可以推断出一点,那就是龙胎不得不落。
难道是龙胎有问题?她不敢让它生下来,或者,她没办法将它生下来。
可为什么呢?难道龙胎不是景熙帝的?
沈繁花随即否定了这个推测。这个可能性很小,以景熙帝对朝廷对后宫的掌控力,如果向淑澜肚子里的并非龙胎,应该留不到现在才对。
再者景熙帝还在世,向淑澜应该没那个胆子。海王养鱼,就在于让鱼儿们求而不得。向淑澜会与一直吊着他们,和他们暧昧,肯定不会有实质性关系的。
生-生-死-死——她在心里给它们排了一下序。有什么问题是在龙胎一出生就会暴露,落胎却不会的呢?沈繁花使劲地想。
沈繁花一边走一边思考,所以是越走越慢,越走越慢。但是红芍绿倚等人都不催促,而是全部一致地放缓放轻了脚步。
突然,沈繁花眼睛一亮,有了!她想到了!向淑澜的龙胎,要么畸形,要么死胎。
但是,以目前的医疗技术可查看不到畸形,死胎倒是可以。
这样一来就说得通了!向淑澜这是废物利用啊。
而且沈繁花突然想到,白天见到向淑澜时,她似乎还用着脂粉?可惜当时她离得太远了,并不很确定。
不过她可以问问高茜和高颜,她俩当时离她很近,如果向淑澜真的用了脂粉,她们应该能闻得到。
白天看到向淑澜时,她脑海里闪过一个念头,但是太快了,她没抓住,大概就是这个了。绝大多数女人怀孕之后,都不会再涂脂抹粉。她敢说,向淑澜盼个龙子都盼疯了吧,哪里会敢冒着伤害龙子的风险去用脂粉?
除非她不得不用。
沈繁花大胆地猜测,向淑澜肚子里的胎儿,应该早就诊出是死胎了,只不过她一直将它留在肚子里没处理,拖到现在才找到了机会。
死胎,一块烂肉在肚子里呆上几天,能不感染能不有异味?所以她才会用脂粉掩盖气味。
向淑澜果然是个狠人,对别人狠,对自己也狠。以目前的医疗条件,她就不怕这次感染,祸及子宫祸及身体各器官?
她这猜测完全符合向淑澜的性格。
向淑澜这人,既然在原著中能垂帘听政把持朝政,那就说明她是一个很有毅力的人。
这样的人一般都很固执,换句话说,就是不到黄河心不死。
若非确定胎儿真的活不了,她估计是舍不得拿它来陷害人的。
且,原著和现实相结合,高路并非最佳的陷害对象。最佳的陷害对象,应该是景熙帝,像原著那样,利益最大化,最大程度地减轻她的损失。其次便是她沈繁花,偏偏自己对她防备得很,轻易不会往她身边凑。
现在看来,蠢表弟应该是受她连累了。
沈繁花敢肯定自己的猜测应该八九不离十。
现在她解了谜底,该怎么回敬一下他们的昭仪娘娘呢?
幸亏她做了点准备,现在恰好都能派上了用场!
但是,还差点,于是她叫住红芍,吩咐她如此这般。
红芍一边听一边点头。
“听明白了?那就去吧。”
“是,主子。”红芍躬身下去安排人办事去了。
说话间,沈繁花一行人也来到了紫竹轩。
院子里,高路表弟被向淑澜带来的侍卫制住了。
大舅妈的脸色很难看。没办法,这事若是处理不好,高路就得折在这里了。
高家其余人都在,脸色都不是很好。
观主也来了,正盘坐在院中,闭目,口中不断诵读着经文。
沈繁花没有管他,目光落在一间人声大噪的房间上。那是院子里的正房,烛光大亮,里面传来一阵阵女人的痛呼。
看到她,高路很激动,“姐,我没撞到她,你信我。”
沈繁花看着他,他还是个十三四岁的少年,眼里有惊慌和焦急,以及被人栽赃的气愤,唯独没有心虚和愧疚。
少年郎经过这小半年的锻炼,不仅将体重减下来了,身手也比之前灵敏很多,他既然说没撞到,那应该就是真的。
“姐相信你,放心吧。你先安静呆着,姐去了解一下情况再说好吗?”
高路乖巧地点了点头。
沈繁花走近了她大舅妈身边,低声问道,“里面都是她的人?”
“嗯。”大舅妈应了一句,然后两人又低声交谈了几句。
向淑澜并不信任他们,怎么可能会让外人进屋?希望龙嗣没事吧。
沈繁花勾了勾唇角,露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或许正常人是这样的想法,但是向淑澜就不一定了,她是怕暴露吧。
接着,沈繁花又走动了几步,低声问了高茜和高颜她们昨天有没有闻到向淑澜身上有脂粉味?两人回想了一下,肯定地点了点头,还告诉她,向淑澜不止涂脂抹粉了,香味还很浓。
得到肯定的答案,沈繁花心里就有数了。
沈繁花吩咐道,“去,问问昭仪娘娘需不需要大夫,我这边请来了五个京城医术很好的老大夫。”
白天她做的准备,一是调动了龙禁卫,二是从京中请了四五名医术高明有口皆碑的大夫来。之所以没请太医,是因为宫中必有向淑澜的眼线,而且太医院中,必有向淑澜阵营的太医,她不想打草惊蛇。
另外,她能调动龙禁卫,是因为景熙帝出征前,将半枚令牌给了她,她能调用一半力量。
向淑澜设这个局很高明,但洞悉之后也挺好解,那死胎就是证据。向淑澜必然要处理掉的。拿到证据,一切都将迎刃而解。如今她已令龙禁卫将紫竹轩给围住了,某些人插翅也难飞。
里屋,老嬷嬷正在用特殊的手法按压向淑澜的肚子,努力让肚子里的死胎剥落排出体外。
向淑澜发出阵阵痛呼,真是疼啊。
听到沈繁花的话,向淑澜忍不住尖叫,“滚开,你们都是一伙的,想害我的皇子!”
高家这边的人听了这话都面色发沉。
而沈繁花早就料到她会拒绝,心绪并无波动。
“啧啧,这个时候,昭仪娘娘如何敢用荥阳县主或者高家请来的大夫?”
三清观整片客院的人都被吵醒了,有些人推门出来,远远地看着,不敢上前。有些只是灯亮,人没有出门。更有胆小的,连点都没敢亮。但是,估计所有人的耳朵都竖了起来。再者,就是不妨碍他们交头接耳,品头论足。
就在这时,屋里传来老嬷嬷的惊呼,“昭仪娘娘,奴婢无能,小皇子他保不住了哇。”
紧接着是向淑澜撕心裂肺的哭叫声,“我的皇儿,我的皇儿啊。”
“可怜哪。昭仪娘娘那肚子尖尖的,一看就是个小皇子。”
大舅妈闻言,心就是一沉,坏了。
其他人也是一脸沉重。
“来人,给本宫打,打死这谋害皇嗣的贼人!我要他给我皇儿赔命!啊——”疼痛让她面部扭曲,向淑澜恶狠狠地道。且让她先收点利息!
声音尖刻,内容残忍。沈繁花掏了掏耳朵。
抓着高路的侍卫将人往长板凳上一推,拿着棍棒就要动手。
“我看谁敢?!”沈繁花一个手势,就有人死死地制住了对方侍卫,让他们不敢轻举妄动。
高家其他人都默默地站到她身后去。
“沈繁花,你不要太放肆了!”向淑澜尖叫,她气得不行。
沈繁花反问,“怎么,向淑澜,栽赃陷害之后,还想来个死无对证吗?”
沈繁花一句话直指其要害。到了这会,便是向淑澜愿意退了一步选择私了,她都不愿意。这事就要闹大,不能私了。她那傻表弟沾上了这事,需要完完全全与这事撇清关系,含糊一点都不行。
众人倒吸一口气,京中传言萦阳县主和昭仪娘娘不合,在庆功晚宴上,都敢和昭仪娘娘呛声,关键是呛了声,一点事都没有。他们都以为是夸大其词。
但看看现在,荥阳县主对昭仪娘娘直呼其名,说话也是真不客气。
真是嚣张啊。
向淑澜满是汗水的脸上阴晴不定,知道高家不会束手就擒,却没想到发会展成这样。沈繁花是不是知道什么?她反驳的话一语切中整件事的要害,由不得她不多想。
向淑澜两次尖叫,一直向下用力,终于让她成功地排出了死胎。
在两人交涉的时候,她房间里的心腹都在默默地收拾。
死胎了排出,房间瞬间弥漫着一股腥臭味。
他们早有准备,死胎一滑出体内,就被安置到一个封闭的木箱子里。屋里燃烧着浓郁的香料,渐渐掩盖住了方才的腥臭味。
“娘娘,老奴去了。”雪嬷嬷指了指木箱,用口型气声说道。
心腹正在用药水帮她清洗下面。
向淑澜点了点头。
心腹丫环嘱咐雪嬷嬷,“去吧,小心点,别让人看到了。”
“放心。”说完,她提着木箱悄悄从后门出去了。
屋里的事之前就已经安排好了的,此时三言两语便能定下,向淑澜更在意的是外面,对于沈繁花她真的是恨得牙痒痒的,这会懒得和她扯,直接给她扣帽子,“沈繁花,你是想包庇罪人吗?”
沈繁花好整以暇地道,“罪魁祸首不是你吗?我可没有包庇你的意思。”
“哼,伶牙俐齿,本宫不和你废话,来人,给我打!谁敢阻拦,照打无误!”她这次有备而来,带来的侍卫可不少!她就不信高家和沈繁花带的奴仆能抵挡得了她的侍卫。
但她预料中的惨叫声是一点都没有发生。
客院里被吵醒的其他香客察觉到异常,忍不住朝紫竹轩探头,等他们看清了院中的情景,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然后瞬间将脑袋给缩回来。
双方对恃,不,应该说,荥阳县主的人将昭仪娘娘的侍卫制得动弹不得。天惹噜,荥阳县主威武。
就在向淑澜心中惊疑不定之时,雪嬷嬷提着箱子匆匆回来了。
“怎么了?”向淑澜的视线落在那口中木箱上。
“外头有人守着,我们出不去。若非奴婢警觉,怕是连人带箱子都被拿住了。”
守株待兔!向淑澜心一沉,难道沈繁花真的什么都知道了?“能看出来是什么人吗?”
雪嬷嬷犹豫了一下,说道,“他们给奴婢的感觉,和太极殿那些侍卫差不多。还有,院子里制住咱们侍卫的人,也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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