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旖容
他扬了眉:“你瞧。”
训练场上,该开始每日的搏斗了。
士兵们一对一的车轮战,从不会因着对方是同伴而手下留情。
毕竟如今留情了,在战场上,却没有人会给他们留情面。
蒋旬原本只是一个不学无术,靠着蒋鸣才得到一个京城的小官做做,如今见着这幅血腥的场面,连膝盖都要软了。
只是身旁的人早就得了池宴的命令,更何况他们平日里向来都是看不惯这些个凭家世欺压人的小人,下手自然不会轻。
等到蒋旬被打的嗷嗷叫时,狄旎在底下眼睛有些热,这是跃跃欲试的神情。
池宴偏过头来:“你想上去?”
狄旎白了他一眼:“自然。”
她如今被闷在宫里久了,感觉自己的手都生了许多。
池宴沉思:“要不,咱们上去比试比试?”
狄旎眼睛一亮,应下:“好啊。”
池宴的命令发了下来,台上的蒋旬反倒是松了一口气。
他至少今日不用再干愣着像傻子一样被人打了。
而其他的士兵有些期待,他们先前和塔娜过了招,其中便有一大半的人败在她手上。
狄旎作为塔娜的主子,怕是武艺也是在她之上吧。
而当今陛下的武艺,他们也从未见识过。
如今若是能看着当今陛下与贵妃娘娘切磋武艺,便是出宫去吹嘘,也有了好素材。
狄旎这次出来时候,便换了利索的衣裳。
黑红衣裳干净利落,腰带系于腰间,将纤细的腰肢一下就给显露出来了。
她眉目不像启国大家闺秀的端庄,反而带了些不羁,眼神落在池宴身上时,还一挑眉带了些挑衅。
池宴先前也是围观过狄旎打架的,那身手堪称一绝。
不过自此之后,他也常常私底下偷练武术,毕竟第一次见着狄旎那次,他原本是想英雄救美的,可没成想,自己一时不查被那山贼给捆了,还是狄旎把他给救了出来。
池宴想着先前的事,抬头看向狄旎时,眼里也带了些期翼。
“让你三招。”
狄旎听到这话,稍稍有些无奈:“你确定,让我三招?”
她虽已经许久没动手了,可毕竟都是写在骨子里的招式,如今至少也能使出巅峰期十之七八的水平吧。
狄旎面上带了笑意,手指微微勾了:“不欺负你了,直接来吧。”她说完这话顿了顿,决定给他个甜枣:“若是你赢了,我答应你一件事。”
果然,得了应允的池宴已经忍不住了,开口问道:“什么事都行?”
他眨了眨眼睛,迫切地想要她的答案。
池宴的目光似火,灼得狄旎都要偏过头去避避这个眼神了。
她轻声咳嗽了下,挺直脊背:“这是自然。”
“女子一言,驷马难追。”
池宴一笑,小虎牙露了出来:“好。”
话音刚落,他便三两走了上来,招式丝毫不饶人,这比狄旎最开始认识的池宴有着天差地别。
狄旎一惊,忙躲了这招式:“你这是得了世外高人的指点,一刀999吗?”
好家伙,够男频。
池宴动作一顿,脸上带了疑惑:“这是什么东西?”
狄旎眸子闪过一丝狡黠,三两步上前,就擒住他的·1789手腕,想往后一拖。
只是不知道是她动作慢了,还是池宴确实比先前更强了。
狄旎的手还没碰到池宴时,反被一扯动,就带入了他的怀里。
“你!”
狄旎咬咬牙:“无赖!”
池宴在狄旎面前,就是一副没脸没皮的模样:“阿旎,我棒不棒。”
“棒...”狄旎用另一只手将他手腕拖动,自己身子一闪,就将他给困住了:“棒你个球球。”
池宴疼的脸色都有些发白,他声音有些破碎:“阿旎,疼疼疼...”
狄旎顿了,她手上动作不由得软了:“没事吧?”
她低头看看自己的手,自言自语:“我明明没用多用多大的力啊。”
池宴直着身子,小口舒了气。
等到转过身来时,他面色已经恢复如常了:“女侠手下留情,小生感激不尽。”池宴恬不知耻地蹭上前去,用只有他们两个人的声音说道:“只有以身相许了。”
狄旎:???
她转过头,满眼疑惑地看向他,这孩子,是武侠小说看多了吧。
狄旎在心里吐槽了一句,可面上却不愿理他,她翻了白眼:“如今算是我赢吧?”
池宴摇摇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下将她囚在自己怀里,丝毫动弹不得。
“朕赢了。”
还没来得及出手,就撞进温暖怀里的狄旎满脑袋的问号。
她抬起头,看着那个笑得荡漾的小傻蛋,有些无奈,可自己脸上也不由地因着他而染上了笑意。
“好好好,我答应你一件事,行吧?”
狄旎叹了一口气,她就知道,这个傻蛋会为了那一点甜头费尽心机的,既然如此,那她便给他就好了。
池宴低下头,啵了她一口,应下:“好!”
场外的士兵们,一个个呆若木鸡,心里不由发出疑惑:我是谁,我在哪里,我在干什么。
等到回营里后,他们才反应过来什么,可嘴里已经酸的连饭都用不下了。
只有蒋旬,眼里闪着光。
原来外边传闻说的,并无道理啊。
第四十八章
蒋鸣纵使因着近些日子谋划着大事, 可依旧还分了心思去寻自己如今这个唯一在世的子嗣。
他这些年来执掌朝政,在各郡也有自己的路子。
可都半旬了,却依旧没有蒋旬的任何消息。
蒋府中, 蒋鸣神色不虞, 他手指反扣在桌案上,一下一下地敲着。声音有些大, 叫人听了都觉得疼, 可蒋鸣面上神色却没有丝毫变化, 像是感觉不到疼似的。
他垂着头,自顾自的说着:“既然各郡都没有一丝一毫的消息,那阿旬他, 必定是在京城内了。”
“京城内?”蒋府管家有些诧异:“可是大人,京城可是您的地盘, 谁这么大胆敢...”
他话还没说完,蒋鸣就指了指天:“那位如今也该有这个本事和算计了。”
蒋鸣说的是池宴,“只是,他如何知道阿旬是我的孩子。”
他没做多想, 反而呲了一声,是自嘲也是对着池宴的不屑:“若是他早就有这般的脑袋, 本官又何至于此啊。”
管家一直跟着蒋鸣,自然知晓他最初时,还只是想当一个本本分分的权臣。
只是那时他一直对先帝想要立池宴为太子感到不满,纵使他是池宴的老师, 从小敬重的老师。
管家沉思片刻:“那大人您, 如何打算?”
蒋鸣揉了揉眉心,他向来宠溺自己这个唯一的孩子,从小他要什么便给什么, 如此便养出来了个顽劣的性子。
只是,若是相比于千古帝业,那这个孩子,便只能成为牺牲品了。
蒋鸣有些不可置信,难不成他也会和先帝一般,有着过人的才干,足以统领河山,却无后继之人吗?!
蒋鸣不信命,他沉声下令:“找,翻遍京城,也给本官找回来。”
管家应下:“只是大人,出师也应有名,您打算,以何理由呢?”
“蠢。”蒋鸣瞥了他一眼:“就说本官丢失了最喜爱的字画,池宴就是知晓,又奈我何。”
“盯着宫里的人,若是有什么动静,立刻派人来同本官说。”
管家颔首:“是,大人。”
蒋鸣作为太傅,在京中的声望一直不低。
这事一出,成了京城百姓热议的话题。
只是不知是哪一方的势力加入了,这谈论的话题中,竟有人说是当今陛下派人到太傅府里偷的,为的就是将此物赠送给他那心尖尖上的贵妃娘娘。
人在皇宫坐,锅从天上来。
还在乾清宫里兢兢业业批阅奏折的池宴,听到这时,突然感觉自己膝盖骨中了一箭。
他手里捏紧墨笔,死死咬着牙,让自己的面容不那么狰狞:“蒋鸣他有病吗?”
狄旎一进屋子里,便听到的这句话。
她忍住了笑意,小声开口:“这是怎么了?他又哪里惹了你?”
池宴一见狄旎来了,他顿时瘪着嘴:“阿旎...”
面上是一副委委屈屈的样子,叫人看了心生怜惜。
只是狄旎早就看惯了他这副模样,她走上前去,挑了个矮凳坐着,偏过头去问总管太监:“你这是同陛下说了什么?”
总管太监早就习惯了池宴办政时狄旎在一旁了,他轻声咳了一声,便把原委同狄旎说了。
狄旎听完后,脸上的笑意便藏都藏不住了,眼神投向池宴时,还带了些怜爱,丝毫不记得自己也在这笑话中占有一席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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