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旖容
她支支吾吾了好一会儿, 才说:“别乱说。”
池宴最会的就是得寸进尺,他在狄旎面前没脸没皮的:“怎么乱说了?阿旎是朕的媳妇儿,母后又是朕的母后。”
“所以阿旎也应该叫母后为母后。”他将关系算的极为清楚,还点点头夸奖自己起来了。
狄旎被他念得有些晕了, 原本显而易见的关系被他说的云里雾里的。
她揉了揉脑袋,脑海里只有池宴这一句“媳妇儿”。
带着东北大碴子味的话, 在池宴颇为清秀的嘴里吐出,别有一番风味。
狄旎不再想这些,转移了话题:“陛下如今也许久没去慈宁宫了,不如今日便去看看太后娘娘吧。”
还不等池宴说些什么来妄图纠正她的称呼, 狄旎便继续说道:“毕竟太后娘娘如今年事已经慢慢高了, 陛下也该先退一步了。”
狄旎说的是上回因着蒋知韫的事,太后娘娘大发雷霆,大骂了池宴一顿。
那时太后正在气头上, 自是池宴说些什么,她都丝毫听不进去。
可如今这个事已经过了许久 ,狄旎觉着,他们也该坐下来慢慢解开心结了。
便是如今蒋知韫的事不能一五一十地说给太后听,也总该让她老人家安心,知晓蒋知韫如今还尚在人世,活得好好的。
池宴沉默了许久,他自然是知道狄旎的意思,只是...
他揉了揉脸,撒气一般的说了句:“那便去。”
池宴打定主意了,便是雷厉风行,还一下把狄旎给带了过去。
狄旎脑袋一懵,等到回过神来,便已经被池宴给拽到了慈宁宫了。
太后原本见着池宴了,眼里还闪过一丝的欣喜。
可等看见了他身后的狄旎,脸一下就板了下来:“陛下来这做什么,可是转了心意,允哀家去瞻州。”
池宴手心紧贴着狄旎的手心,他沉着声说:“母后,请恕儿臣难以从命。”
“为何!”太后气的脸都涨红了,伸手指向狄旎:“是因为她吗?”
狄旎一惊,僵在原地有些手足无措。
池宴手上力道加大了些,一下就把狄旎的注意力扭了过来。
“不是因为她,是因为蒋...蒋知韫。”
池宴先前蒋妃蒋妃叫得多了,如今还有些没扭过来。
太后嗫嚅着:“知韫?”
她长睫一下压了下来,声线也压低了:“既然你知晓哀家去那儿是想为知韫请高僧超度,那你为何还要阻拦。”
太后先前并未同池宴说自己要去瞻州做什么,如今乍然说了出来,池宴都有些愣神。
不过他感受到手心的温热,再度抬起头来:“可若是蒋知韫她没死呢?”
在池宴进来时,跟在他身后的总管太监夏公公早就将慈宁宫的侍女都遣出去了,如今大殿内只余下三个人,自然是开门见山的说了。
坐在上座的太后身子有些僵,半晌都没说话,只有唇瓣在不断的翕动着。
“你,你说的是真的?”她声音有些哑,还带了些哭腔。
这一句话,似乎耗费了太后大半的精力。
于是等到池宴给出答案时,她一下瘫软在椅子上,双手紧紧的扶着一旁把手,细细的喘着气。
池宴有些担忧,走上前去小声询问:“母后,您还好吗?”
他面上带了些自责,他不知道先前瞒着自己母后时是错误,还是如今告诉她才是错误。
太后揉了揉太阳穴,抬起头来看向自己这个已经能顶天立地的儿子:“阿宴,你说的可是真的?”
还没等池宴回话,她又说:“你不是看着母后担心,在骗母后吧?”
“太后娘娘。”狄旎走上前去:“您看这个。”
她双手捧着一个信封,里边是蒋知韫近些日子给她写的信。
太后娘娘看着信封,心里有些期盼,指尖发颤着从狄旎手中接过,迫不及待地就拆开它开始看了起来。
大殿寂静无声,秋日的暖阳倾斜着洒在大地上,整个皇宫,被光照射着,若是有人站在云间,怕会是觉得皇宫内连一处阴霾的地儿都没了。
“好。”过了许久,太后娘娘终于不再吝啬,从口中吐出一个字来。
她眸子里有些湿润,抬头看向他们时,一个个身影都有些恍惚。
“知韫,她还好吧。”太后说的是陈述句,这是她对自己说的,为的让自己心安。
狄旎轻声细语:“陛下先前已经派过靠得住的太医,私下里在知韫那儿呆了许久,如今她身子更甚从前了。”
池宴偏过头看她,有些吃惊:“这太医明明是你...”
他还没说完,一下便被狄旎捂住了嘴,还被那好看的桃花眼暗暗瞪了一下。
池宴不知道她这是做什么,不过也乖乖的一句话没说。
狄旎后知后觉,想到了如今是在慈宁宫,便脸上讪讪地,把手给放了下来。
太后看这模样,如何不知晓发生了什么,她又想到方才自己看到的,蒋知韫写给狄旎的信,话里话外都是感激和亲近。
她想起先前自己怎么对狄旎的,脸上也带了些臊。
“先前的事,是哀家对不住你。”
听到太后的道歉,狄旎脸上有些懵,她扯了扯嘴角,许久才挤出来一句:“娘娘不必向臣妾道歉。”
狄旎沉默了一会儿:“先前不让陛下告诉您,是臣妾的提议。”
“臣妾年级尚轻,处理有些事也不妥当。让您担心难过这么久了,是臣妾的罪过。”
太后毕竟居于高位这么久了,方才道歉的话也是憋在喉咙里许久才说出口的。
如今狄旎既然给了她台阶下,她便也松了一口气,连眉眼都软和了些。
池宴瞅准时机,小声开口:“那母后,瞻州呢?”
“娘娘自然是不去了。”
“不去了。”
她们二人的话同时说,等到狄旎抬头对上太后的目光时,便被她满脸的笑意闹了个大红脸。
先前太后是怎么看狄旎都不喜欢,可如今经过这一茬了,便是觉得她浑身上上下下是哪哪都好。
“乖孩子,上前来给哀家瞧瞧。”
太后朝着狄旎招了招手。
狄旎眨了眨眼,下意识偏过头来询问池宴的意思,毕竟那是他的母后。
池宴自然没有任何意见,甚至十分赞成,还刻意给她比了个心。
这是先前狄旎教他的,如今反而作用在自己身上,她心里觉得有些搞笑,虽面上并未表露出来,可却也轻松了许多。
她抬起步子来,走上前去,半蹲在太后跟前。
太后伸出手来,替她将耳边散落着的秀发别在来耳朵后。
因着近些日子来,太后日日都在小佛堂里诵经,檀香味扑鼻而来。
狄旎觉得有些好闻,还拱了拱小鼻子嗅里下。
太后就在她面前,看着她的小动作觉得可爱极了,脸上也带了些笑意。
“先前是哀家看错了,果然是个乖孩子。”太后伸出手来,在她毛绒绒的头顶摸了摸,手法简直和池宴的一模一样。
“日后,便随阿宴一样,叫哀家母后吧。”
狄旎听着这话,身体顿时僵硬在了原地。
她有些不可置信,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什么。
池宴有些心疼她蹲久了,便走上前去将她扶了起来,又担心地看了一眼狄旎的膝盖。
“母后既然都这么说了,你便叫就好了。”
池宴对上狄旎的眼睛,朝她努了努嘴。
狄旎舌尖抵在下牙槽上,将双手背在身后,用右手掐了掐左手。
嘶——
有些疼。
她这才反应过来,太后说的话好似不是作假。
狄旎偏过头来,看向太后,忽视着自己已经有些麻了的小腿,试探一般的开口:“母后...?”
太后脸上的笑意一下就展了开来,方四十出头的年龄,因着保养的好,脸上连皱纹都没有,若是忽视这一身雍容华贵的衣裳和头饰,说是方嫁作人的新妇都有人信。
她脆生生地应下:“诶。”
池宴也欣喜极了,先前太后不太喜欢狄旎,他左思右想寻了许多方法说了许多的好话,才让太后对狄旎有稍稍的改观。
可如今这一声“母后”,便是代表着太后已经完完全全接纳她的,便是自己明日立她为后,母后怕是都不会说一句拒绝的话。
池宴一边想着,一边洋洋得意的笑了起来。
狄旎不知道他脑袋里装了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伸出手来推了他一下。
池宴这才回过神来,将自己的天马行空全部先搁在一旁放一放。
不过,对着自己母后,他还是像孩子一般,嘚瑟极了。
“母后,儿臣早就同您说过,阿旎她好极了。”
他扬起面来,俊秀的脸上满是笑意,在这初秋时分,格外耀眼。
第五十一章
因着池宴那会的举动, 狄旎与太后的关系愈发的好了。
她也再也没有说过要去瞻州的话了。
而那个在背后撺掇着太后的人也找了出来,是蒋知韫还在闺中时的手帕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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