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秋水麋鹿
“嗯,不要忘记哦。”南希笑吟吟地说,目光扫过他的身体上打的绷带,“是我帮你解呢还是你自己解?”
塞西尔微动手指,一道微光闪过,他身上缠着的绷带瞬间消失。暴露在南希眼前的是一道道无法愈合的伤口。或深或浅的伤口里,涌动着暗沉的血肉。似乎有层屏障阻挡着它们,让血无法流出来。
南希只看了一眼就匆忙地把目光撇开。她感觉心脏疯狂乱跳,几乎要从身体里爆出来。虽然她被允许直视神,但这股力量还是无法承受。
如果不经神明允许就直视神。这些涌动着神明最原始的血肉的伤口,只需一眼就会炸成肉泥。
“你先清洗一下,我再给你上药。”南希匆匆走到窗户前,凝视着夜色平稳刚才受到的冲击。
塞西尔点点头,站起来走向盥洗室。没过两秒,盥洗室响起了哗哗的水声。
南希惊讶地扭过头看着盥洗室的门。她的本意是让他直接用清洁术清洗伤口,没有让他真的去洗澡啊。
十几分钟后,塞西尔从盥洗室走出来,穿着长裤,裸着上半身。脖子上搭着一条墨绿色的毛巾,一边走一边用其中一边擦着头发。
凌乱的头发下是漫不经心的神情。身体上狰狞的伤口,在水滴的映衬下呈现出一种破碎的美。
他的手臂线条实在太好看了。结实的充满力量的肌肉,流淌着性感的色泽。他的腰也特别好看,劲瘦紧实。冷白色的肌肤被烛光映成了性感的蜜色。
南希的目光一直在塞西尔身上扫来扫去,突然她的视线顿住,发现自己竟然没有像刚才一样产生心脏要爆炸的感觉。她仔细看了一眼,那些狰狞伤口上覆盖着的屏障似乎更厚了。
塞西尔拿起绿色药膏,很自然地拧开盖子递给南希。
南希接过来用手指沾取了一些,让他转过去。
塞西尔很听话地背过身去。
没有了力量的辖制,南希可以很清楚地看到伤口中涌动的血肉。它们就像火山流淌的岩浆,缓缓在塞西尔身体里涌动。
这就是神明的血肉啊。她心中感叹着把沾有药膏的手指贴上去。刚触到伤口,指腹下的皮肤就在轻轻颤抖。
“很疼吗?”
“很疼。” 塞西尔诚实地说。
“怎么会受这么严重的伤呢?”一个伤口吐完了,南希开始涂另一个伤口。
“我的死对头下手一贯狠厉,”塞西尔淡淡地说,“这并不奇怪。我们生存的意义就是吞噬对方。黑夜想盖过光明,光明想驱散黑暗。”
呃……我不想听这个,不想知道你是谁。
南希连忙闭上嘴不再说话,快速给他处理伤口。
当后背涂完的时候,涂前面一下成了艰难的事。上次她是在对方昏睡的时候,闭着眼睛在小n的指点下涂的。这次没有了神明血肉带来的压制,塞西尔的眸光成了压力的来源。
她垂着眼,可以感觉对方的呼吸打在自己头顶。而且随着她去涂锁骨、胸口这些位置的时候,呼吸的温度一下变得炽烈起来。她手下的皮肤也越来越烫。
“上一次,你就是这样给我涂的啊。”塞西尔低笑了一声,尾音颤颤有些气喘。
“嗯。”
“幸亏我昏睡。如果我发现你敢这样亵渎我的身体。恐怕你现在已经在冥土了。”
“你会杀了我吗?”南希有点好奇。
“我会捏断你的脖子。但是现在我不会这样做。”塞西尔注视着在他胸口轻轻移动的纤细手指,黑色的眼眸像是蕴着浓雾,声音沙哑得不像话。
“为什么现在不会呢?”
“因为你把受伤的我带到了这里。给我留下了食物。回来照顾我,专门给我熬汤……”
南希手指微微一顿,这些微不足道的事情,对于塞西尔来说却是让他甘之若饴的光。
涂完了药膏,南希给他把绷带缠上。
“咚——”远处响起低沉悠长的钟声。
北地引以为傲的宽阔街道已被深暮笼罩。鳞次栉比的建筑如同墓碑群般静谧地驻立着。微弱星光下,万籁无声。在静寂的夜色中,只有断断续续敲响的钟声。二十二下,晚上十点。克维纳郡进入了夜禁时间。
这是黑暗神制定的神法,到了这个时间,任何人不许在外面走动。毕竟北地挨着冥土和深渊。这里的蕴含着别的大陆无法比拟的神秘力量。夜色会滋生恐惧,恐惧幻化为魔物。就算是克维纳郡这种大城市,也无法躲避大自然的规则。
“呀,已经夜禁了。”南希转过身惊讶地看着窗外,楼下已经没人了。那些零零散散的店铺也统统关上了门。煤气灯把街道照得很亮,似乎这样做才能驱逐黑暗滋生的怪物。
“嗯。”塞西尔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他自己制定的法律,并没有觉得哪里不对。
“我回不了家了。”少女有些懊恼地说。
“宿主你在北地有家吗?”小n忍不住吐槽。
“那就不回。”塞西尔很自然地接道,“这里有床,你就睡在这里。”
“不太好吧,”没有住处的少女得到了留宿的许可偷偷暗喜,“我睡床的话,你睡哪儿呢?”像光明神一样在扶手椅坐一夜吗?那多不好意思,她何德何能让两位神明守夜。
“我也睡床。”塞西尔理所当然地说,“这是双人床,当然可以睡双人。”
南希:“……”
合理的让人无法反驳。
第18章
“你先去洗漱,等你出来再说床的事。”塞西尔话音刚落,盥洗室就传来流水的声音。
南希连忙打开门看,一道热气腾腾的水流凭空出现。就像把空气切了个口子,把什么地方的水抽过来给浴缸疯狂灌水,很快就蔓延到了浴缸边。
“好了好了要满了。”南希连忙说。
“嗯。”塞西尔倚着门框懒洋洋地应了一声,水流立刻消失。
“神术好神奇。”南希惊叹地看着浴缸里清澈的冒着奶白色热气的水。简直就是无中生有。
塞西尔瞥了她一眼,“我记得在迷雾之森的时候,你说自己是猎金人,应该也会神术吧?”
南希点点头,“当然会了。”才怪。
“我会的东西很有限。你知道的,知识需要用金子来换。我还在赚金子的路上,没机会学习。像咒语啊神术仪式这些东西,我知道的非常浅薄。”
塞西尔想了一下问,“你想去默克雅克学习黑暗神术吗?”
“不想,我更喜欢自学。”南希轻快地说,走进盥洗室把门关上。
默克雅克是北地的神学院。那里的神术师们专攻黑暗神术。她当然知道这是一个难得的机会。但她目前的时间分配已经很紧张了。等将来开辟了海神线路会更加分身无术。
“宿主,你刚才一共薅得三分。”小n美滋滋地说,“都是在涂药膏的时候一分一分涨的。加上之前的二十九分,现在我们一共有三十二分啦。”
“三十一分。”南希把裙子脱下来挂在衣架上,小心地迈入浴缸。
“咦?”
“今天又到消耗一分续命三天的时间了”
“我忘了。”
南希把自己完全滑进热水里,只露出脑袋。随着她每一次呼吸,水波荡出阵阵波纹。“明天早晨就回布尔顿。”
“啊,这么快?”
“后天我有课,这个不能让伪装我的神术师代劳。还有跟米洛斯约定学传送阵。不能再拖了,我得去把材料弄齐。”
“宿主你就像个陀螺。”
“没办法,今天薅毛不狠,明天地位不稳。别忘了还有一个ssr。”
“那个ssr到底是谁呢?”
“我想我知道其中一个是谁了。”南希若有所思地说。
“ssr有好几个吗?”小n大惊。
“当然不是,ssr只有一个。但是它的权限肯定不能像你只能变变玛丽苏发色和眸色。ssr应该可以改变外貌甚至性别。如果是这样我们就危险了。因为完全抓不到蛛丝马迹,只能凭借对方对我的恶意来判断。”
“宿主你竟然都想这么远了。”小n一脸羞愧,自己这个垃圾系统太拖后腿了。
“所以小n同学,要赶紧加强业务水平啊。”南希从水里站起来,伸手扯过浴巾擦干身上的水。接着把衣服一件一件套好,每一颗扣子都系好。对待黑暗神自然不能像光明神那么浪。能捂都要捂得严严实实。
南希从盥洗室走出来的时候,塞西尔坐在床上不知想什么,见她出来立刻伸手拍拍自己身边的位置。
南希瞥了他一眼,身体上缠着乱七八糟的绷带,却一点不损他的俊美。紧实的手臂、紧实的腹肌、紧实的肌肉线条,若隐若现在绷带之下。她有些紧张地抿了抿唇,感觉空气中都充满性感的因子。
“那个……是不对的,”南希结结巴巴地说,嗓音极其不坚定,“我们只是普通的同伴。在一张床上睡的只能是夫妻、情人、兄妹……”她到底在说什么?
“我还是去扶手椅睡吧……呀!”一股看不见的力量缠在她腰上,将她轻柔地托起。猛然而来的失重感吓得她惊呼一声。塞西尔倚靠着床坐着,一只胳膊枕在脑后,另一只冲她勾勾手指。她立刻朝他飘过去。
眼看就要撞上墙壁时,塞西尔一把接住她,轻松托着她的腰肢让她躺在身边,轻笑着说,“这么罗嗦,你真的是北地人吗?”
南希想坐起来,但是发现腰间那股巨大的力量还未消失。她只好平躺着争辩,“这跟北地人没有关系。我们应该洁身自好,约束自己的行为,不为他人添麻烦……”眼前突然一片漆黑,她猛地停下话头。
“睡吧。”
耳畔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南希觉得身上一沉,一条柔软的鸭绒被盖了下来。接着塞西尔在她旁边躺下。
“你熄了蜡烛?”南希有点惊讶。
“嗯。”
“可是……”听说北地彻夜燃着灯火。只要是黑暗的地方就会滋生邪祟。大家即使睡觉家里也会点着烛台或者煤气灯。街道上更是灯火通明。
“不必担心,”塞西尔淡淡地说,“没谁敢到这里来。”
也是哦,南希放心地舒展眉眼。谁会招惹北地之主呢?那个常年居住在冥土与黑暗共生的神明。
大概是被子很暖和,身边又睡了一个无比强大的神明。她很快就觉得睡意来袭,眼皮越来越沉重,没有多长时间就沉沉睡过去。
塞西尔听到身边的人呼吸越发的清浅均匀,知道她已入睡。他坐起来,靠在床头懒懒地注视着窗外。
黑暗神怎么可能在黑夜睡觉呢?他伸出手,夜的浓度立刻变得更深,亲昵地涌向他,亲吻他的手背。
远处传来凄厉的哭喊,南希猛地睁开眼坐起来。与此同时,她发现压在腰间的力量已经解除了。
“不用担心,有人不守规则私自外出被邪祟攻击了。”耳畔传来塞西尔平静的声音。
南希惊讶地看了他一眼。即便是违反规则在先,她还是被神明的冷漠给冰了一下。
她光脚下床,走到窗户前,趴在玻璃上往远处看。贴在玻璃上的手蓦地一疼,就像被什么东西咬了一口,她紧蹙眉头缩回手。手心里被啃掉一块皮,血顿时流出来。
“小心。”头顶响起一道疏懒的声音,南希扭头,塞西尔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她的身后。“别离我太远,这里没点蜡烛。缺失了光,黑暗会把你吞噬掉。”
南希的腰肢被强有力地手臂缠住往后一带,远离了玻璃。
塞西尔执起她的手,用指腹轻轻拂过,一道清凉的白光闪过,手心上的伤口顿时涌起了小小的肉芽,争先恐后地交织着缝补皮肤。
“治愈术属于光明神术,我不太擅长,可能要等一会儿才会完全愈合。”塞西尔一边叠加治愈术一边注视着南希的掌心。很软也很白,就像他吸吮过的纤细手指。不知道味道会不会一样?
他这么想了但没这么做。因为他想起来这个人类女孩不喜欢不经允许就触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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