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妃的演技大赏 第104章

作者:发达的泪腺 标签: 穿越重生

  齐家有意与镇国公府联姻。

  饶是萧琏妤这样从未碰过政治的天家公主,也知道齐家与楚家的裙带关系,更知道,苏家与楚家的还系着一层姻亲。

  政治联姻,亲上加亲。谁知道他会不会答应。

  离宫后,她整个人坐立不安,想到了最初抽到的签文。

  前路坎坷,会有别离。

  思来想去,她轻声道:“青玉,你去告诉他,就说长公主府来了刺客。”

  帷幕垂张,彤阑巧护,画堂深幽,萧琏妤坐在扶阑堂前,默默出神。

  傍晚时分,苏淮安身着暗绯色孔雀纹官服,手握折扇,倚在阑干上看她,轻声道:“殿下不是说府上有刺客吗?刺客呢?”

  公主偏头,抬眸与他对视。

  苏淮安见她神色不对,走过去道:“怎么了这是?”

  她看着他道:“苏大人近来可是在与齐四姑娘议亲?”

  听着怒气冲冲的质问,苏淮安便笑。他笑她消息比他还灵通。

  “是不是?”

  苏淮安道:“父亲出征未归,谁给我说亲?”

  “苏大人的意思是,等镇国公打了胜仗回来便能说亲了?”萧琏妤蹙眉道:“你难不成真的心悦那齐四姑娘?”

  苏淮安坐到她身边,认真道:“素未谋面,何来的心悦二字?”

  萧琏妤越来越觉得自己受了这皮囊的蒙骗,她用鼻尖轻哼一声,喃喃道:“你总是这样。”

  苏淮安讨好地折扇推了推她的指尖。

  盛夏闷沉湿热,急风掠过,雨淅淅而下。

  眼见大雨落地成雾,氤氲一片,苏淮安起身,看着她道:“公主借我把伞可好?”

  萧琏妤横了他一眼,语气沉沉:“这会儿雨下的正大,陪我下盘棋再走吧。”

  苏淮安看得出来她还没消气,便从善如流地点头,“好。”

  两个人对桌而坐,他静下心陪她下棋,她却时不时就要看青玉一眼,半晌过后,青玉指尖扣着描漆盘子,端着一壶茶缓缓走来。

  茶盖叮叮作响,水流如注,转眼盛了两杯。

  公主牙齿暗暗用力,拿过杯盏,一饮而尽。

  心道:君君臣臣,君贵臣轻,这些话都是他自己成天说的,她怕个甚?

  画堂帷帐迎风飘动,日暮钟疏,苏淮安瞥了一眼水蓝色茶盏,也不动声色地跟着喝了一杯。

  扶澜堂内的芭蕉叶滴答作响,彷如两个人的心跳。

  四周温度骤升,如同在烈阳下烧地龙,他放下手中的白子,喉结隐隐发颤,“殿下,消气了?”

  这话一出,小公主便知道他都发现了。

  “你又想说我什么?”萧琏妤挪到他身边,不由分说地掐住了他的腰,“苏景明,你便是想说我得寸进尺,也我要先得寸,才能进尺……你别想一个人清高。”

  “我不清高,也没想说你……”苏淮安抚了抚她的头发。

  萧琏妤察觉他要起身,下一瞬,整个人扑进他怀里,压低嗓音,哽咽着跟他喊:“苏景明你敢走,你心里到底有没有我?”

  “你还要我怎样……”

  话音甫落,他怔住。

  苏淮安循规蹈矩,克己复礼的二十三年,在她入怀的那一刻,彻底崩溃零碎。

  他到底还是进了公主寝殿。

  萧琏妤看着他额间的汗珠,和手背上的青筋,心里忽然没了底,她记得她用的量不多啊,她低声问他,“苏大人到底要不要,我去请大夫?”

  “阿妤,晚了。”

  苏淮安阖上眼,手扣住她的后颈,偏头吻了下去,层层轻纱落在脚踝。

  两只细白的手臂搭在他的肩上,随着律动越来越紧,她一边哭,一边亲他。

  一会儿喊疼,一会儿喊抱。

  男人的喘息都被她逼成了吸气。

  莺啼婉转,醉语模糊,烛火高烧卧流苏。

  夤夜,萧琏妤从他臂弯醒来,眼底泪痕未干,四目相对,她心里咯噔一声,连忙敛好衣襟,瘸着腿匆匆下地,从妆奁里翻出个上上签的签文给他。

  上面写着——“花好、月圆、人寿。”

  公主戳了戳他的手臂,小心翼翼哄他,“我求的。”都求了一年了。

  苏淮安在她身边坐起身子,哑声道:“殿下拿一张签文打发我?”

  萧琏妤低头亲了亲他的下巴,嗓子也哑哑的,“那我去请旨,好不好?”

  苏淮安将人揽入怀中,低头反吻她,唇齿交缠间,他说了一句,“尽快。”

  大雨彻夜未停,情人交颈低语,他们谁也没想到,比赐婚圣旨更快的,是阆州总督送来的战报。

第89章 强求(微修) 最后一面。

  外面雨停了,可天色还沉着。

  扶澜堂内,公主躺在苏淮安怀里,拉着他的手臂比粗细,比长短。

  她的长发在他身上扫来扫去,磨得人心痒,他默默叹口气,支起身子道:“阿妤,我该上值了。”

  萧琏妤眨了眨眼,“这么早?”

  苏淮安看着她,嘴角噙着一丝若无若无地笑意,“你难道想让住在昀里长街上的官员,都看见我大清早从公主府出来?”

  闻言,萧琏妤连忙松开他的手臂,仰头乖顺地看着他道:“那我替你更衣。”

  可公主哪儿会伺候人,她一搭手,就被苏淮安摁回到榻上,“你歇着吧。”

  萧琏妤打开他的扇子,虚虚地搭在鼻尖上,只留一双眼睛看他更衣。

  穿戴整齐,他又成了风光霁月的大理寺少卿。半点不似昨日那样。

  她笑道:“我喜欢苏大人的扇子。”

  他答:“那便留你这。”

  临走前,萧琏妤踮脚把脸凑过去,苏淮安俯身去亲她脸颊,然后在她耳畔道:“日后,不得再碰那些药了。”

  公主从善如流地点头。

  她再也不碰了,便是倒给她银子,她也不碰了。

  苏淮安又道:“还有呢?”

  萧琏妤用口型说:进宫请旨。

  苏淮安从公主府的小门离开,门一阖上,他便忍不住抬手捏了下鼻梁。

  自己怎么说也是镇国公世子,朝廷四品官员,居然也沦落到这份上了。

  萧琏妤回寝殿补了一觉,醒来后,她坐在院子里喝茶,一边摇着他的扇子,一边在想怎么同皇兄和太后提自己的婚事。

  公主嫁人心急,辗转难眠,隔日便进宫探了皇帝的口风。

  萧聿允诺她,等镇国公班师回朝,就下这道圣旨。

  然,大捷的战报没等来,阆州总督的战报就先到了。

  “大周六万将士被困密河,无一生还。”

  “镇国公苏景北反了。”

  这两句话,俄顷间传遍京城。

  起初宫内外的态度几乎一致,根本没人相信镇国大将军会反。

  刑部与锦衣卫夜以继日地调查此案,众人都等着还苏家一个清白,谁也没想到,人证、物证、会接连公之于众。

  萧琏妤捏着手中信件,蓦地起身,“这不可能,我要去找皇兄。”

  青玉拦住她道:“殿下!太妃叫人递了话过来,六部要臣此刻全在养心殿,您不能进宫!”

  萧琏妤道:“可是……”

  “哐——”

  外面倏然传来了一道重物坠地之声,打断了她的话,依稀间,还能听到高低不平的愤骂声。

  萧琏妤唤人进来,蹙眉道:“外面怎么回事!”

  长公主府的侍卫走进来道:“殿下,这是镇国公府传来的声响。”

  闻言,萧琏妤提裙匆匆走出去。

  她站在昀里长街立定远望——是刑部和锦衣卫带官兵闯进了镇国公府,厚重的匾额横在地上,百姓围着怒骂:“国贼!”

  万人敬仰,转眼便成了鄙弃唾骂。

  萧琏妤朝后踉跄一步。

  她心里十分清楚,一旦证据确凿,抄家夺爵不过是个开始。

  通敌叛国,六万条人命,一场凌迟不为过。

  京城如洗的碧空,忽然风起云涌,树叶哗哗作响,凉风混着泥土味。

  天色阴沉的根本不似夏天。

  萧琏妤慌了神,她回到屋里来来回回踱步,从匣字里哆嗦地拿出一摞银票,“青玉,立即备出城的马车。”

  青玉不可置信道:“公主这是想做甚!”

  萧琏妤隐隐崩溃道:“青玉,他不可能是反贼,他绝对不会……”

  青玉严肃道:“不论苏大人是或不是,证据都已摆在那儿了,殿下,世子若是想活,不会等到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