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白糖奶兔
一旁的烛火摇曳,陆霁的眼睫在眼睑下投上了一道浅浅的阴影。
苏桃的心顿时就软了:“早就不生气了。”
这人都难受成这样,还惦记着她生不生气做什么。
苏桃道:“夫君,你别再说话了,快睡下,如此才能好全。”
陆霁点头:“好。”
又过了一会儿,苏桃才离开。
陆霁睁开了眼睛。
若是让苏桃知道他装病,只怕会更生气。
他也知道他此番有些无耻,不过只此一次。
他只是见不得苏桃不开心而已,他想。
…
翌日一早,苏桃就过来看陆霁。
陆霁也没再无耻的装病。
接下来的日子,陆霁继续解毒。
他的毒原本就解的差不多了,又服了几天药,身上的毒终于彻底消解了。
饶是计神医也肃了神色,他仔细诊了陆霁的脉。
足足一盏茶功夫后,计神医才开口道:“恭喜侯爷、夫人,侯爷身上的毒如今算是彻底解了。”
陆霁体内半分毒素都没有了。
换言之,从今天开始,陆霁就是个健康正常的人了。
再也不会为毒素所困扰,能长长久久地活下去了。
计神医为牵机毒耗费了这么多心血,今日终于亲手解了这毒,也算是了了此生夙愿。
一时间,计神医心头也有几分复杂难言。
苏桃更是红了眼眶。
虽说她早就知道了有这一天,可当这一天真的到来的时候,她还是忍不住哭了。
她抱住陆霁:“夫君,太好了!”
陆霁回抱住苏桃,只轻声嗯了一句。
是啊,太好了。
反反复复这么多天的折磨,终于结束了。
回想去过往的一幕幕,竟然像是一场梦一般。
屋里的人闻言也都欢欣鼓舞,高兴不已。
梁元都红了眼睛。
他怕被人看到,还偷偷别过脸擦了擦眼睛。
实是天大的喜事。
计神医道:“眼下侯爷身上的毒也解了,老夫也该走了。”
他本就是周游天下,此番能留下这么久,只是为了解开牵机毒。
众人都知道计神医的性子,也都没拦。
苏桃也收拾好了心情。
计神医要走是应当的,只不过临走前她怎么也要开一场宴会,备满好酒,好好给计神医践行。
对此,计神医表示同意。
他最是爱酒,再者说了,也不差这一两日。
苏桃当即就道:“我这就去吩咐厨娘,晚上咱们就开宴。”
她说罢就匆匆走了,一阵风似的。
一众人也都各自退下。
屋里只剩下了陆霁和计神医两人。
陆霁向计神医郑重地道了谢。
计神医摆了摆手:“无妨。”
陆霁的礼数很到位,还给他一大笔银钱,他该得的也都得了,不必再说什么谢不谢的。
…
苏桃一声吩咐下去,厨房就开始忙活起来了。
交代完所有的事,她就回了正屋。
正屋外只有梁元守着,她问梁元:“侯爷和计神医还在屋里吗?”
这都有一会儿了,他们两个说什么呢。
正寻思着,门就打开了,计神医当先走了出来。
苏桃心道陆霁应当是在问计神医,日后他该注意些什么。
苏桃便道:“计神医,膳食正在准备着,美酒我也叫人从府里搬来了。”
一听到美酒,计神医的眼睛都亮了,连声道:“好,好,好。”
当天晚上,一众人都吃的很开心。
第二天上午,计神医便走了。
苏桃问陆霁:“夫君,我们什么时候搬回去?”
此间事情已了,陆霁也不必再泡温泉了,可以回府里了。
陆霁摇了摇头:“不急,过两天再走。”
苏桃点头:“也好。”
左右在哪儿住都一样。
…
昨晚上又下了一场雨。
山间气息极其清新,苏桃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只觉得置身于仙境。
说实在的,这山上的庄子很不错,比府里好多了,她都有些不想回去了。
苏桃又躺了一会儿,躺够了才起来。
她穿戴好后问雪柳:“夫君呢?”
雪柳帮苏桃盛了碗汤:“侯爷一早就用完饭了,现在应当在书房里。”
苏桃的动作一滞。
她不该问的,陆霁肯定在书房里。
她真是拿他没办法。
这几天陆霁一直在书房里,似是在忙很重要的事,都没怎么出来过。
苏桃想着她还是过去劝一下陆霁,让他好好歇歇。
用过膳,苏桃就去了书房。
…
书房里。
梁元正在向陆霁禀报皇上的事情。
从昨天开始,皇上就没上朝了,说是身子小恙,感染了风寒,罢朝两日。
外人是深信不疑,然而不知这其中另有隐情。
据宫中的探子回报,许是为了一举得子,皇上服用丹药后去宠幸了嫔妃。
丹药本就霸道,当晚又下了雨,皇上有些着凉。
第二天起来,就发了高热,来势汹汹,不得不罢朝。
陆霁听完后勾起唇角笑了下。
皇上笃信道教,先前还只是宗室子的时候就服用了不少丹药,现下当了皇上,服用的丹药越发多。
身子想必已是亏空了许多,要不然也不会如此严重。
陆霁眼睫垂下,神色晦暗不明。
饶是一直伺候的梁元也猜不透陆霁的心思。
过了片刻,陆霁又问:“之前我交代你的事情,办的怎么样了?”
一说到正事,梁元就肃了神色:“侯爷放心,一切都在顺利进行中。”
“禁军统领已经是咱们的人了。”
陆霁点头:“嗯,好。”
他的兵将全都在北境,若是贸贸然让北境的兵将过来的话,他的心思就昭然若揭了。
所以北境的兵将,不到最后一步绝不能动。
外面的苏桃正好听到了梁元的话。
她虽不知道什么国家大事,却也知道什么是禁军。
所谓禁军,乃是守护皇宫京城的军队。
毫不夸张,若是得了禁军的话,陆霁现在就能围了京城,旁人皆没有还手之力。
苏桃心里清楚,皇上与陆霁已然是不死不休之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