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白糖奶兔
这厢房嬷嬷跪了下来:“奴婢见过夫人。”
苏桃让人起来,房嬷嬷起来后道:“奴婢姓房,是侯爷叫来府里帮着夫人理事的,夫人日后叫我房嬷嬷就成。”
雪柳听到这话眼睛都亮了,她忙俯身凑到苏桃耳边道:“夫人,这房嬷嬷原本是宫里的嬷嬷,年纪大了才被放出宫的。”
宫里能做到嬷嬷的,都是些厉害的人物。
尤其这房嬷嬷,连雪柳都听过她的名字,可见房嬷嬷是很有手腕的。
苏桃一下就明白了,这是陆霁怕她忙不过来,这才特意找了人来帮她的。
苏桃连忙道:“那日后就劳烦嬷嬷了。”
房嬷嬷低头:“这都是奴婢应尽的职责。”
房嬷嬷很会为人,说话又轻声细气的,但凡苏桃有不解的地方,总是能三言两语地就把话说明白。
有了房嬷嬷的指点,苏桃看账本的速度都快了许多。
苏桃心道这房嬷嬷真是个人物,也不知道陆霁是怎么寻来的。
不过不管怎么说,有了房嬷嬷在,对于府里的事务,苏桃越发上手了。
苏桃心道幸好陆霁找了房嬷嬷来帮她,日后她可轻松多了。
故而等陆霁下朝回来时,苏桃就站在廊庑下等他。
陆霁一进正院,就看到了廊柱旁的苏桃。
苏桃漂亮的眼睛亮晶晶的,她一看到陆霁就迎上前来:“夫君,你回来了。”
陆霁点头:“嗯。”
他一看就知道苏桃是有话说。
果然,苏桃没忍住问出口:“夫君,你是从哪里找来那位房嬷嬷的?”
陆霁:“这么快就来了?”
之前房嬷嬷说还有两日才能到京城,没想到今天就到了。
然后才解释道:“房嬷嬷在宫里生活多年,能力手腕都是一等一的,前几年岁数大了才放出宫,后来我便遣了梁元把人请来。”
陆霁知道苏桃虽然有些小迷糊,但在大事上却从来不会出错。
不过府里的事务终究有些繁杂,他怕苏桃累到,这才叫梁元遣了人把房嬷嬷请来帮苏桃。
陆霁问苏桃:“这位房嬷嬷怎么样?”
苏桃点头:“非常好。”
有了这房嬷嬷,日后府里的事都不用愁了。
而且苏桃很清楚,这位房嬷嬷在宫里生活了大半辈子,什么规矩都清楚。
而她这个侯夫人,日后经常要参加一些宴会,或者进宫什么的。
这种时候,就需要像房嬷嬷这样的人来提点。
苏桃心里清楚,这都是陆霁想着她才会如此。
陆霁坐到椅子上:“能帮上你就好。”
苏桃也随着坐在陆霁身旁的椅子上。
她抬眼看着陆霁,方才她絮絮叨叨地说了那么多,最重要的就是想告诉陆霁:“谢谢你,夫君。”
陆霁解斗篷的动作一顿,然后道:“无妨,小事而已。”
苏桃抿唇笑了起来。
不管怎么说,都要谢谢陆霁啊,谢谢他替她考虑了那么多。
说完房嬷嬷的事,苏桃问起陆霁今天上朝如何。
陆霁一一回答。
两人就这么时不时地说些话,很快就到了晚上。
有了昨晚上不小心绊到陆霁的事,苏桃打起了十二万分的小心。
终于,这次半点没碰到陆霁。
苏桃上榻后盖上被子,然后道:“夫君,晚安。”
床帐内一片昏暗。
陆霁想起下午时苏桃亮晶晶的眼睛,然后轻声道:“晚安。”
…
另一头,苏府。
回到府里后,徐氏和苏瑶的脸还有些臊。
徐氏做惯了主母,苏瑶也习惯了做千金小姐,向来只有别人捧着她们的时候。
她们何曾被这样奚落过。
只觉得脸都要丢光了。
苏瑶虽然气的要死,但还是装作一副温婉的样子:“娘,妹妹她这般待我也就算了,可您到底抚养她长大,为人子女,她怎可如此?”
一想到被女儿拒之门外,徐氏气的脸都白了。
虽说她不是苏桃的亲生母亲,可也养了苏桃长到这么大,依着律法来算,她就是苏桃的母亲。
何况大周朝以孝治天下,苏桃怎敢如此!
徐氏的脸气的煞白,她爱怜地握着苏瑶的手:“瑶瑶,果真还是亲生女儿好,那等狼心狗肺的真是养不熟!”
这才成了陆霁的夫人,就不认娘家了。
徐氏恨恨地道:“若是日后苏桃还敢拦我进门,我定要告到京兆府去,说她不孝!”
在这个时候,父母说子女不孝,那子女便完了。
苏瑶的唇角勾起一抹笑,不过很快就恢复了方才的模样,假意劝道:“娘,想来妹妹她也不是有意的,想来是一时想左了而已,您可千万别做傻事。”
徐氏没吭声。
她自然不会去告苏桃,方才只是一时气急了说的气话而已。
说白了,现在整个府上还靠着苏桃呢,不到万不得已的境地,她是不会去告苏桃的。
母女俩又说了一番话,天色也不早了,就各自回了屋。
苏瑶回到房间后,方才还温婉的脸一下就落了下来,阴沉的很。
屋里伺候的丫鬟全都提紧了心,她们知道,她们姑娘这是又生气了。
果不其然,苏瑶再也忍不住了,她把屋里的东西都摔了个遍。
看着满地的狼藉,苏瑶这才觉得出了口气。
从前她以为她将苏桃彻底给踩在脚下了。
可现在苏桃却一转眼成了侯夫人,还把她拒之门外,像是打发叫花子一样。
她哪里受过这个委屈。
苏瑶怔怔地看着镜中的自己,她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
若是当日是她嫁过去,现在的侯夫人就是她,今日能这么神气威风的也就是她了!
她怎么能甘心?
她一定要把属于她的给抢回来!
…
徐氏也回了正屋,她刚洗漱完,苏父就回来了。
苏父一身酒气,一瞧就知道刚喝了酒回来。
徐氏连忙上前扶住苏父:“老爷,你这是喝了多少酒?”
苏父摆手:“没多少。”
他是太高兴了,高兴自己有一个身为侯夫人的女儿。
徐氏拿过湿帕子擦苏父的脸。
苏父打结的脑子有些清楚过来了:“对了,今天你和瑶瑶去那儿待了多久?”
一听苏父提起这个,徐氏的脸就落下来了:“老爷还说呢,我和瑶瑶今儿根本没进去侯府!”
徐氏抱怨地把今天的事和苏父说了一遍。
然后道:“你那个女儿现在可是了不得了,现在看不上我们了。”
徐氏心道早知道让苏瑶嫁过去好了,那是他们的亲生女儿,到时候肯定不会如此。
苏父却没有附和徐氏的话:“你下次准备好拜帖再去不就好了。”
徐氏柳眉倒竖:“老爷……”
她可不想再受气了。
苏父虽然是个酒囊饭袋,却也是个心里有数的:“今时不同往日,你也收收你的脾气。”
要苏父说,人家靖远侯府规矩大,是得按规矩来。
徐氏听明白了苏父的意思,她沉吟了半晌。
说实在的,现在府里就指着靠苏桃了,她们是得转变一下身份了。
现在是府里求着苏桃,自然不可能再似从前一般颐指气使的。
徐氏心里虽明白,却过不去这个坎儿。
在她心里,苏桃就是那个出身农户的农女,要比苏瑶低一等。
可现在情势比人强,她们是不得不低头了。
徐氏长叹了一声。
苏父又道:“你到底养她长大,她心里还是有咱们的,到时候你好好哄哄她不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