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抱错文好运女配 第68章

作者:天行有道 标签: 女配 打脸 甜文 穿越重生

  谁知下一刻,阮林春便伏贴在他胸膛,青丝如瀑落下,遮住了她的面容,也遮挡了她的羞涩,但听她瓮声瓮气地道:“这辈子,我只要你陪我、疼我、护我,换做其他任何人,那都是不管用的。”

  她向来自矜,甚少这样直抒胸臆,可一旦开口,感情便如赤焰般扑面而来,热烈澎湃,让人难以招架。

  程栩又惊又喜,本想回应点什么,张了张口,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只得环抱住妻子微微膨大的腰身,两人紧紧相拥,仿佛时间在这一刻陷入凝滞。

  还是门外李管事的一声轻咳将入梦的两人惊醒,“少奶奶,庄子上又送了二十斤生板栗过来,您可是现在要用?”

  阮林春按捺住羞涩起身,“正好,我让紫云拿几斤糖炒,剩下的仍旧烤着吃,你觉得怎样?”

  程栩指了指肿痛的咽喉,表示他无福享受,能不能换个别的?

  阮林春莞尔一笑,“你可以看着我吃呀,不是说好要陪我的么?”

  程栩:……这人分明挺记仇的,不是么?

  罢了,横竖人是他自己要娶,如今既做了夫妻,酸甜苦辣咸,少不得一一尝过,大约这才是生活的百态罢。

  *

  程栩的病不过是贪吃引发的小症候,歇息两天便没事了,阮林絮失了孩子,却非得好好调理一阵子不可。

  同为女性,阮林春当然理解她的苦衷,但,阮林絮用来自救的法子并非奋发向上,而是靠阴谋诡计陷害别人,这就让阮林春相当不齿,同情心也大打折扣——倘若程栩没提早放出谣言,这会子背黑锅的不就是自己了么?

  阮林絮此举非但有辱姊妹之情,甚至连家族名声都不顾了,难道她以为将小产的罪责推到自己头上,对她会是一件好事?不,并不会,谋害皇嗣是会祸连九族的,非但阮行止的仕途岌岌可危,阮林絮今后也将与正妃之位无缘——为了除掉自己,用得着付出这么大的代价?

  只能说嫉恨已经让她失去理智了。

  阮林春当然不会同情一个疯子,所以只让紫云送去些补身的药材,她自己一步也不肯踏进重华宫,反正她的身孕就是块免死金牌,阮林絮失了孩子,不管是意外或者人为,总归是个不吉之兆,为了避免腹中胎儿受到影响,这种污秽之地,阮林春还是远离为妙。

  只在过年拜访程皇后时,顺道走了一趟重华宫,还是和诸位命妇一同过去的,完全不给阮林絮独处的机会——阮林絮的脸色看上去僵硬得吓人,大概心里暗暗诅咒阮林春多么冷血。

  殊不知阮林春只是谨慎过头罢了,宁可将人往坏处想,也不能留一丝一毫栽赃的空隙——谁知道阮林絮自暴自弃会做出什么事来?万一她以为是自己克死了她的孩子呢,她一向怨天尤人惯了,会迁怒也不稀奇。阮林春大着个肚子,半点也不想惹事。

  幸好她在重华宫只待了一盏茶功夫,之后就和外命妇们齐齐告退,阮林春本来和这些人并不相熟,谁知其中几个却待她格外殷切,散席之后,还殷勤地拉着她打听是否有何生子秘方:毕竟程世子在此之前一向以病歪歪出名,谁都没想过他还能圆房,新媳妇进门半年不到却怀上,这其中若没点手脚,谁信呐。

  阮林春回去后当成一件笑话说给程栩听,程栩当即便黑了脸,“这些长舌婆,整天就会嚼舌根!”

  “不知者不罪,”阮林春笑道,“她们也是一番好意,还送了我不少东西。”

  但是对程栩来说,这种话无异是对他男性尊严的践踏,怎见得他非得靠吃药才能行房了?

  白皙面皮涨得通红,程栩严肃地抓起阮林春的胳膊,“夫人,咱们证明给那些人看吧!”

  “证明什么?”阮林春先是不懂,随即意会过来,自个儿也臊了,“别胡说,我还有孕在身呢!”

  “不是说胎气已经稳固了么?”程栩低低道,“我亲耳听顾大夫说的。”

  他居然还偷听?阮林春又羞又气,其实顾大夫何止说可以行房,他还撺掇说孕期适当行房可以缓解情绪紧张,有利于身心舒畅呢——看不出古人有这样先进的观念。

  阮林春一向体质健康,要做也不是不能,她只是过不去心里那道坎,总觉得臊得慌,没见过哪家新娘子这样馋相的,怀着身孕还黏着自家相公不放,像什么话?

  然而在程栩的极力要求之下,阮林春还是半推半就应了约,她并非好色之徒,可饮食男女人之大欲,憋了这么久,也的确有点想了——何况,程栩那张俊美的脸蛋比什么催-情药都管用。

  两人并没有做到最后,只是缠绵地吻了一阵,胡乱在腿间纾解了事。

  并非阮林春临时反悔不让他进去,而是程栩生怕伤了她,不敢大肆动作。

  一个男人能有这样严格的自制力,当然是值得佩服的,阮林春用晶莹透亮的指甲甫蹭了蹭他脚踝,调笑道:“如何,可好些了?”

  程栩斜眼睨着她,发觉妻子越来越坏心眼了,难道真是喜欢便放肆?

  他自己当然受用得很,至少阮林春在别人面前绝没有这样丰富多姿的表情。于是手臂枕在脑后趁势躺下,“往里挪一挪,咱们静静地说会儿话。”

  阮林春跟他没什么好说的,她不是个煽情的人,肉麻的话虽然说得出口,可是有损心理健康——对胎教也不利。

  只得胡乱寻些琐事来聊,“大皇子今日问了咱们家的事,尤其问了你。”

  说罢看向程栩,顾誉这种人城府就算不够深湛,可说话总不会无的放矢,必然是有目的的。

  程栩不露声色,“劳他关心。”

  这人真不懂还是装不懂?阮林春忍不住问道:“你觉得他不会看出了什么?”

  毕竟宫里帝后从没提过要把宛小姐许配给顾誉的话,都知道月贵妃要为他说一门好亲,谁肯上赶着惹她不快?

  消息最初是程栩放出去的,虽然阮林絮主动接了招,顾誉也认了,但,回头细想,未尝不会发觉其中可疑之处。

  程栩嗤道:“谣言终究是谣言,我还能逼那位侧妃落胎不可?他一定要按在我头上,有本事将我屋里的人调去审问,我倒要瞧瞧他能否问出个子丑演卯来。”

  阮林春觉得这人真是敢作敢当,他不怕顾誉真做得出来?当然有国公府的底气在,顾誉总得顾忌一二就是了。

  何况,这回为了应付舅舅,顾誉只怕已经精疲力竭了。虽然按照阮林絮的说辞,是丞相府的小姐故意推没了她的孩子,但顾誉不可能真的给丞相府安一个谋害皇嗣的罪名,若宛家倒了,他背后的依仗也就没有了,至少在正式登基之前,他绝不能跟舅家撕破脸。

  所以这件事只能说成无心之失。饶是如此,那位宛小姐也被送去家庙,从此长伴青灯古佛,京城的一切人事都与她不相干了。

  虽然是别人主动往陷阱里跳,可设局的人到底是他们,阮林春不免感叹,“那女孩子也挺可怜的。”

  程栩沉默片刻,“我会命人送些好的衣食。”

  宛家未必肯再管她,多半由得她自生自灭——在京城这些世家当中,一个失去联姻价值的女孩子,便等于毫无用武之地。

  阮林春抱着夫君亲了一口,“你真好。”

  其实她一直觉得程栩骨子里有些冷血厌世,愈相处久越这么觉得,对人对事皆是如此,外表似春花般野艳,内里却是寒冰般的坚冷——只除了对她表里如一。

  是长久以来的离群避世,让他铸就了格外厚重的心防?

  阮林春本来发愁该怎么把他这种观念扭转过来,可如今觉着,她已用不着做什么了。

  程栩骨子里依然是一个良善的人,这跟他受到的待遇无关,只是他心中自有一份对待公理与正义的标准——读史使人明智,这话果然是不错的,程栩看了那么多的经纶典籍,心术当然坏不到哪儿去。

  阮林春心头大石落地,喜孜孜的道:“元宵节快到了,咱们上哪儿观灯?”

  一年一度的正月十五,家家户户都会相携出游,如程家这样的大族,有时甚至会包下一整条街的花灯,遍邀亲朋前来观赏,说炫富粗浅了点,重要的是与民同乐——反正意思差不多啦。

  阮林春自从嫁过来就巴巴地盼着这天,然而她忽视了一个严重的问题。

  程栩随意瞥了眼她衣裳下摆,“你想这副模样出去?”

  阮林春:……她忘了。

  虽说穿宽松点的衣裳可以掩盖身形,可上元夜人来人往,你推我搡,对孕妇当然不利——保险起见,还是留在家中养胎为宜。

  虽然沮丧,阮林春倒是很快想开,“没事,还有明年,反正咱们多的是以后。”

  程栩却没有忽略她眼中一闪而过的遗憾,暗暗记在心里,暂且不表。

  阮林春自己不宜出行,但这不妨碍她帮别人安排计划。崔氏知道女儿爱热闹,怕她孤清,本想十五那日过来陪她,阮林春却催着她出去,为自己带几盏好灯笼回来——当然这是其次,最要紧的,她知道崔氏和离这一年来郁郁寡欢,巴不得她到集市上多走动走动,舒缓一下心情。

  说句大逆不道的话,她但愿崔氏能尽快找到第二春,否则渣爹永远都不会歇了死缠烂打的心思——幸好听说他十五那天要参加宫中宴会,想来没空打扰崔氏了。

  阮林春原以为方氏会进展得快些,岂知问了小舅才知道,两人尚未互相袒露心迹。

  阮林春都快惊呆了,在她眼里两人配合无间男主外女主内,如同做了夫妻一般,结果只是最熟悉的陌生人?

  开什么玩笑!

  阮林春抱怨道:“舅舅你真是!这种话不会早点说,难道要等她一个女孩子先开口?”

  崔三郎无奈挠头,“但,若是她不答应该怎么着?”

  他本意是想给方氏提供一处遮风避雨的所在,虽然心里也在偷偷倾慕,可若捅破了这层窗户纸,就连朋友都做不成了。以方氏的脾气,必定会另觅归处,他又怎放心这女子流落在外?

  阮林春算是明白小舅单身三十年的缘由了,合着他就不懂怎么婉约点说话,除了结亲就是结仇呢。

  阮林春这个过来人只得费心指点,“那正好,今年上元,你就跟方姐姐一同去长街观灯吧。”

  崔三郎的脸几乎红透,“就这样?”

  难道不要说些别的话吗?

  阮林春很有城府地道:“等到了适当的时机,你就去拉她的手,她若肯,这事便成了,若不肯,也免得尴尬。”

  当然时机的把握,伸手时分寸的拿捏,这些都得当事人自己琢磨,阮林春不便透露太多——爱情有的时候真得靠缘分,缘分到了,一切都会水到渠成,天崩地裂都拦不住的。

第83章 . 惊喜 这才是真正的火树琪花。

  转眼十五之期已至, 阮林春生怕小舅会临阵退缩,辗转差人去崔家打听消息,得知方氏的确收到邀请, 一颗心这才安定下来——讲出来就不怕反悔了,崔三郎那个性子, 再怎么颟顸痴愚,但作为生意人,信守承诺是应该的。

  但愿他到时候讲起情话来别磕磕绊绊的, 花灯会上人来人往,多丢脸。阮林春一时心血来潮,本来想利用自己的先知帮他抄录几首情诗算了, 转念一想,别人写的再好, 终究失了真意,倒不如那些发自内心的肺腑之言,纵使粗浅, 才真正能打动方氏——到了这个年岁, 要紧的是过日子合不合适,那些恩爱缠绵,往后有的是时机磨练。

  但,倘两人真个结为连理, 方氏就成了她的长辈,日后她不得喊翠翠一声妹妹么?可翠翠还这么小,不到半人高的小豆丁,怎么想都是自己亏了。

  阮林春半梦半醒,不断揣测小舅一家的婚后生活,如此折腾了半宿, 次早醒来便迟了些。不过她仗着身孕,近来总爱光明正大地睡懒觉,众人也都纵着她。

  稀奇的是程栩却不在,还以为他会留在家中陪她过节呢——这个没心肝的。

  紫云怕自家小姐生气,忙道:“姑爷一早就出门去了,许是要准备进宫用的节礼。”

  元宵是大日子,宫里自然也该好好热闹一番,也会请些名门贵胄的亲眷与之同乐。程栩虽是皇后侄儿,可他性子孤僻,不爱群聚,往年多半称病不去,今年许是推不掉吧。毕竟是成了家的,这些应酬功夫不得不从头学起。

  阮林春懒懒道:“爱去不去,谁稀罕!”

  紫云:……听口气可是在意得很呢。

  不过小姐最爱面子,纵使口不对心,紫云也不便拆穿,只殷切问道:“小姐可要到外头走走么?”

  白天虽没多少客人,花灯街上的摊会陆续也都布置起来了,阮林春若想看个新鲜,现在正是时候,晚间人再一多,阮林春挺着肚子置身其中就不怎么相宜了。

  满以为这主意很体贴,谁知自家小姐却意兴阑珊,“算了,你把昨儿高掌柜他们送的账本拿来,我得仔细瞧瞧。”

  其实花灯也没什么稀奇,要的就是一个节日气氛,白天去看灯,如同花间喝道,月下把火,毫无趣致。

  倒不如看账本实在。如今怀了孩子,阮林春越发看重城里的生意,虽然国公府家大业大,可那毕竟是程家的,她身为人母,不能不为自己的孩子留下些什么。说句不中听的话,来日国公爷若是官场动荡,她名下的几间铺子,好歹能帮忙支撑些时日。

  到了今日,阮林春早不再想什么独善其身,她已是这个家的一份子,生死荣辱,彼此共担。

  直到日色西斜,阮林春眼看天边露出淡白的月影,这才抻了个懒腰,询问紫云,“什么时辰了?”

  紫云知晓她挂念着谁,只得道:“姑爷大概真去宫中了,小姐,咱们还是先用膳吧。”

  阮林春没什么胃口,她看账本有个习惯,喜欢一边吃东西,方才午后两个时辰已消灭不少零嘴了——程栩在还肯管一管她,他不在,阮林春更乐得自在。

  现在胃里仍是半饱,实在留不出空给正餐,阮林春想了想道:“厨房里不是有备好的汤团么?你去调一碗来,不要多,稀稀挑几个个头大的、形状饱满的就行了。”

  虽然白团子历史悠久也深受热爱,可阮林春还是更喜欢带馅的,尤其是黑芝麻桂花馅,不但香甜,还有乌发养颜的作用。本来照她的口味,应该再加几勺酒酿才是,可念在身孕份上还是免了——就算只有少许酒精,她也不敢马虎大意。

  忽然想起二房的小姑娘来,“翠翠呢?让她也来尝尝鲜。”

  紫云朝院墙努了努嘴,“小小姐被大少爷带出去了,说要领她到街市观灯呢!”

  程枫竟有这般好心?阮林春表示诧异,她还以为程枫会故意装成黄金单身汉出去钓小姑娘呢,这么看他还有点父爱?

  紫云笑道:“小姐您想得也太简单了,这京城里大多知根知底,哪就那么容易再骗个媳妇回来当后娘?与其掩人耳目故作张致,倒不如坦坦荡荡,还能赢得几分尊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