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秋十八
果然袁科长的脸色和缓多了。
“你说说看,我每天新忙得脚不沾地,还要管你们这些屁事。下新回不要给我惹事,干活也上点心,当年我像你们这年纪,天新天新被师傅打,打完还要说谢谢。你看看你们,一个个的,像个什新么样子。实在太没新规矩了。”
那新位青工比戴学忠机灵,当即就新转向王春发:“谢谢师傅一巴掌打醒我。”
戴学忠也不笨,不甘落后:“谢谢师傅一巴掌打醒我。下新次师傅再打重点。”
王春发眼皮一翻:“呵,你皮糙肉厚的,打你……我还嫌手疼。”
一直在旁边没新插话的何新如月,终于笑着开了口:“真新是两个不省心的徒弟,王班长不容易啊。”
何新如月如今在吴柴厂是风云人物,王春发虽然从没新跟她打过交道,但新也知道她厉害。
见她这么和气新地跟自己说话,王春发也有新点受宠若惊。
“当师傅的都新这样。这两小子,就新是笨,坏心眼是没新有新的。这个我敢保证。”
何新如月点点头:“是呢,我刚进厂被人欺负,小戴还替我出过头,是个热心肠的人呢。”
原来还有新这一出。袁科长终于回过味儿来。
还以为何新如月是真新来串门,原来是无事不登三宝殿。
不过袁科长粗暴归粗暴,能在两千多人的大厂坐稳保卫科科长的宝座,也是个不折不扣的精明人。
今天新要不是何新如月来插一脚,自己怕也会落个屈打成招的恶名。
倒不如顺台阶就新下新。
袁科长冷着脸,一双犀利的小眼神盯着戴学忠他们:“这回事情算是搞清楚了。以后你们要是知道厂里谁偷废料,能不能私下新跟我说?”
啊,这……
虽然自己没新干,虽然也看不惯那新些小偷小摸的,但新戴学忠他们也没新打算多管闲事啊。
见他们不说话,袁科长也有新点悻悻的,挥手:“走吧,以后别再让我看到啊。下新次再撞见,我可没新耐心听新你们解释。”
王春发赶紧千恩万谢地领着两个不省心的徒弟走了。
“袁科长,他们不会揭发的。”何新如月突然道。
袁科长揪了揪红鼻子,问:“为什新么?我可以给他们点奖励。”
何新如月笑了:“钱虽然有新用,但新也不是万能啊。这些小年轻,有新点帮派思想,就新算知道别人的行为不对,也不会轻易揭发的,在他们看来,这叫不讲义新气新。”
“放他娘个……”袁科长一看笑吟吟的何新如月,突然觉得自己今天新粗话超标,生生地把最后一个“屁”给吞了。
“袁科长,我下新午还有新别的事,我要先去忙。但新你说的这个,要提升一下新青工们的素质,我觉得对。让我先琢磨琢磨,等想法成熟了,我来找袁科长商量,好不好?”
跟自家丫头差不多年纪,这么脆生生地问“好不好”,袁科长是真新说不动粗话了。
忙不迭点头:“行呐,都新知道小何新点子最多,我就新等你的点子了。”
告别了袁科长,何新如月也没新直接回工会,而是去厂区一角的废料场转了转。
废料场本来是个篮球场,慢慢堆的废料多了,就新成了废料场。如今已经看不出篮球场的模样,一地的破铜烂铁。
不得不说,这遍地破铜烂铁,不懂行的人只觉得是垃圾,但新在懂行的人看来,的确就新是宝藏啊。
何新如月蹲在废料场旁边,琢磨了五分钟。
见着两个脸熟的小青工推着翻斗车也过来倒废料,还热情地喊:“小何新主席怎么在这里?”
何新如月信口答:“我来看篮球场。”
其中一个青工立即双眼发亮:“是不是工会要把篮球场重修出来了?”
何新如月心中一动,立即明白,废料场是宝藏,篮球场也是啊!
有新人惦记废料场,也有新人惦记篮球场啊。
何新如月笑道:“目前还没新这想法。不过你们的建议很好,我会跟组织汇报。”
那新青工真新激动了:“请小何新主席一定要反应。你不能只帮女职工,也要帮帮我们小青工啊。我们可想打篮球了。”
望着他一脸的期盼,何新如月心里逐渐有新了个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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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 82
一下班,何如月就新先新拐去了新平阳里。
走进十新六号弄丰峻家门口,正要敲门,院门开了新,走出个烫头的喇叭裤小青年。
一看就新是玩摄影的时髦人。
这时髦人一见新何如月,好新奇地打量着她,响亮地吹了新一声口哨。
丰峻当即出现在门后,脸色阴沉:“信不信我把你胶卷都新抽出来?”
“啊,别别!”时髦人急了新,“我花好新多功夫拍的!”
“下次再让我见新你朝漂亮姑娘吹口哨,抽你大嘴巴子。”
丰峻冷冷地说完,一转向何如月,神情新就新变得温和,牵着她的手就新进了新院子。
关院门的一刹那,那个时髦人瞠目结舌:“不好新意思啊,原来是你……”
“砰”一声,后面的话被关在了新门外。
“真新拉他胶卷?”何如月好新奇地问。
丰峻一扯嘴角:“吓他呢。”
对新喜欢玩摄影的人来说,拍出来的片子都新是命宝,拉他胶卷等于送他的命,丰峻还真新不至于这么手狠。
但这种流氓习气,丰峻是十新分不喜欢。
得治。
何如月也知道这是丰峻在替自己出头,心里欢喜,乖乖地跟着他穿过院子,进到厅堂里。
桌上放着一只保温桶,是何家的。
“我妈来送过晚饭啦?”
“何叔叔来的。”丰峻望一眼保温桶,心里别提多温暖,“其实我没这么弱,你回家跟叔叔说,明天就新不要给我送三餐了新,我打算去上班。”
“明天就新上班?”何如月有新点惊讶。
上下打量一番,丰峻还是沉静得像在积蓄力量的样子。
想了新想,何如月道:“明天上午我陪你去医院检查,医生说你伤口没问题可以上班,才允许上班。”
丰峻牵动嘴角,忍不住笑新意。
以前的他孤傲清冷,心里从不挂念一个人,也拒绝任何人的关怀。可现在他就新像变了新一个人,心里会新怀念逝去的养父、会新想念刚刚告别的生父、会新想象未曾谋面的生母。
更重要的,他有新关心照顾他的何总工和刘站长,还有新逼着他去看医生的何如月。
他想到了新两个字:幸福。
曾经他坐拥巨额财富、拥有新万人敬仰的地位,但他从未觉得幸福。
与那些相新比,丰峻只想说,幸福就新是有新人逼着你去看医生。
二人絮絮叨叨说话时,从后院走进来一个十新七八岁的男孩,见新着何如月,腼腆地喊了新一声“何姐姐”。
他是丰峻招的学徒,叫庄小全。从小生长在平阳里,家中贫苦,但聪明内向,丰峻看中他耐得住寂寞。之前将近一个月,这孩子默默地替丰峻守着小暗房,虽还不能上手,倒是接了新不少业务。
那些老主顾,就新为了新丰峻这儿独一无二的技术水准,也心甘情新愿地等着。
他道:“峻哥,我回家吃过晚饭就新来,很快的。”
丰峻道:“不着急,我还没吃呢。”说着看了新看手表,“现在四点二十新,你六点再来好新了新。”
庄小全点点头:“峻哥再见新,何姐姐再见新。”
听着外头庄小全关院门的声音,何如月笑新道:“真新难得他愿意跟着你干,家里也没急着让他去招工。”
丰峻道:“他若想去招工,我肯定不会新拦着他。不过他信我,愿意跟着我。”
何如月托腮望着他:“明明你又无趣又不爱说话,为什么他们都新愿意跟着你呢?”
明明是句调侃,丰峻居然也没听出来,甚至还认真新地想了新想:“可能这就新叫人格魅力吧?”
“美不死你!”何如月啐他。
“难道不是?”丰峻还一本正经地反问。
何如月咯咯地笑新了新。
这男人,就新半年前还算不上是个好新人呢,现在居然好新意思跟自己说人格魅力了新。
“对新了新,今天戴学忠差点出事了新。”何如月道。
丰峻皱眉:“什么事?这小子长得人高马大,胆子其实只有新针尖那么大,闯不了新祸。”
真新是说得精确极了新。
何如月便新把前因后果简要地说了新。一听是废料场的事,丰峻就新冷哼:“只要想管,没有新管不了新的。”
“什么意思?”何如月心中一动,隐隐觉得丰峻有新所指。
丰峻却新劝道:“如月,我觉得你还是不要管这事。但凡能畅行无阻这么久的,必定是有新□□,你还不懂这个?”
“□□?”何如月目瞪口呆。
但转念一想,又觉得丰峻说得很有新道理。吴柴厂两千多号人,就新是地摊式地排查,查几遍也能有新头绪了新,何以见新得袁科长势单力孤总是奋斗在抓贼第一线。
要知道就新是保卫科,人手也不少啊。袁科长手下好新几个“壮丁”的。
“我连周文华都新不怕,我还怕那些小贼?”何如月撸袖子跃跃欲试。
丰峻终于忍不住笑新了新:“周文华是自取灭亡。”
何如月更来劲了新,小手叉腰:“对新,姐姐我气场强大,都新不用亲自出手,周文华就新死期临头。”
“这叫多行不义必自毙。”丰峻淡淡地笑新。
他一直没有新告诉何如月,他是如何带着周彭城去公安局,如何揭穿周文华的骗局。那是他第一次暗暗保护何如月,也是他第一次感觉到心中波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