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秋十八
凌世均知大势已去,颓然瘫倒:“涛涛,我是你爸……你亲爸啊……”
凌涛犹豫着问:“可你好过的时候从来没想到我们,现在需要人照顾了新,又新回来找我们,你……你不觉得太狠心了新吗?”
说完,凌涛走回小房间。仅仅不到一分钟,他又新出来了,手里提着凌世均那只提兜。
看来他已经把凌世均的东西整好,要送他离开。
苏伊若只给了新凌涛两个选择,凌涛显然已经给出了答案。
“你的东西都在这里。我送你去车站。既然你前新头住姑姑家,那你现在还是住姑姑家去吧。”凌涛居然说了新一句很靠谱的话新。
苏伊若冷笑:“凌世均,看在相识一场的份上,我提醒你,当初你的财产全部充公。但你父母留下的白云里的房子还在,被凌世芳霸占着。我不要。你抢不抢得到,看你造化了新。自求多新福吧。”
所以凌世芳要给凌世均出主意,让他回来找苏伊若,其实也是甩包袱啊。
他们就是赌苏伊若善良,会同情他艰难的处境,会接受这个寻回来的前新夫。什新么成本都不要,又新能回来占一半苏伊若的房子。
只能说,算盘打得太精,终有打崩的那一天。
终于等到凌涛送凌世均出去,家门关上的那一刹那,苏伊若死死提着的那一口气终于落下。
“哇”地,她倒在刘剑虹怀里,放声大哭。
哭这些新年执着的等待,哭自己苦苦盼来的只是一场破碎的美梦,哭命运于她的捉弄,也哭自己终于能清醒地涉过。
刘剑虹心疼地搂住她,想起这过往的种种,不由也陪着她一起掉了新许多眼泪。
何如月进厨房倒了新些新热水,绞了新一把毛巾,送出来:“苏阿姨,擦擦脸吧。”
苏伊若抽泣着接过毛巾,狠狠地埋脸进去。热腾腾、舒暖到每一寸皮肤,身心俱疲的人终于在这舒张中,渐渐地恢复。
“没事了新。我太久没哭了。”苏伊若低声道。
刘剑虹恨恨的:“这凌世均不是个东西,心思太坏了。以后说什新么也不要跟他来往。他要敢再骚扰你,叫我家丰峻带人揍他。”
哟哟,刘站长你可向来是和平主义者,不喜欢打打杀杀的。
何如月笑道:“想来不会啦,苏阿姨今天都把话新说这么明白了。何况婚姻关系早就解除,他也没道理再来纠缠。”
“就怕脸皮厚。”
苏伊若直起身子,虚弱地一笑:“不会了新。我打定了新主意,就再不怕他脸皮厚。不瞒你们说,今天我不止是赶凌世均走,其实也是想给涛涛一点教训。我不是一直柔弱的,不能踩我底线。”
何如月:苏阿姨干得漂亮。
“谢谢你们。”苏伊若一手拉一个,望望刘剑虹,又新望望何如月,“你们对我,真的……就像家人一样。”
她鼻子又新酸了。
“打住,苏阿姨。咱们就是家人。家人不该说谢的。”何如月笑呵呵地打趣,“不许哭了,我可不想再去绞毛巾。”
苏伊若点点头:“剑虹,这件事让我自己告诉余刚。”
何如月心中一动。原来苏伊若还没告诉余刚,她是要自己独立处理掉麻烦,然后把一个尽可能轻快的余生去交给余刚。
这是中年人的爱情。
第125章 125
余刚再次带着苏伊若来何家喝酒时,何家院子里的月季花已经抽了一丢丢的绿芽,悄悄地吐露出春天的欢喜。
凌涛已经开学。苏伊若破天荒头一次没送他去车站。
“你长大了新。妈妈也要过自己的人生了新。”苏伊若就这么送了新他两句话。
余刚很认同。
对于凌世新均的突然出现,余刚先是很诧异,但诧异过后,亦释然。
在何家,余刚跟何舒桓站院子里摆弄相机,余刚道:“老何,我新反而新觉得是解脱,你懂我新的心情吗?”
何舒桓的视线从眼镜片上面望向新他,随即笑起来:“懂。现在的凌世新均才是真‘死’了新。”
二人交换一个眼神,笑而新不语。
屋子里,苏伊若也正和刘剑虹她们说话。
“不管怎么说,还是要有个仪式,不能太随便了。也是人生新大事呢。”刘剑虹开心得合不拢嘴。
苏伊若笑得眉眼弯弯,白晳的皮肤略带些红晕。
见她羞涩的样子,宛若少女,何如月也是满心欢喜:“苏阿姨今天开证明了,这领证就是分分钟的事。今天啊,咱们就为苏阿姨和余叔叔好好庆祝!”
苏伊若心里甜蜜,却又脸皮薄,顾左右而言他:“丰峻呢,怎么没跟如月一起下班吗?”
“他去局里开会。”何如月看新了新看新手表,“也该回来了吧。”
刘剑虹也看新了新看新墙上的挂钟:“哟,还真不早了。什么重要会议啊,开这么晚?”
何如月:“就是质量现场会的筹备会啊。”
同是一个厂的,就是这点好,聊起事来一点没有隔阂。苏伊若道:“这几天全厂上下都忙这个,还有一周就要开会了新,这可是咱们吴柴厂今天开春打的第一仗。”
“真是眼看着咱们吴柴厂越来越出息了,都能开这级别的现场会,哪怕搁两年前,也是想都不敢想啊。”刘剑虹笑道,“说起来,这回丰峻亲爸也要来,舒桓和如月倒都见过,就我没见过,还怪紧张的。”
刘明丽坐在厅堂门口,借着院子里的光线正织毛衣。
眼见着都开春了,天气渐热,她还有半只袖子没有完工,可把她急坏了,就等着穿出去显摆呢。
听见刘剑虹说自己紧张,刘明丽笑开了新:“姑姑,就算人家是省长,那也跟咱们一样两只眼睛一张嘴,又不是三头六臂,也不是青面獠牙,你紧张什么呀?”
“这可是双方父母见面,往后要当一辈子亲家的,怎么会不紧张。”刘剑虹指指刘明丽手里的毛衣,“你别说我新,我新看新你回头去见远舟父母紧不紧张。”
刘明丽嘿嘿直乐,将毛衣抱起来轻轻蹭着自己的脸,享受着那份柔软和温暖。
“我新不紧张,他们一定会喜欢我。”
“呵,好自信啊你。”
“那当然,也不看新看新我新姑姑是谁!”刘明丽眼珠子滴溜溜一转,咯咯地笑。
行吧,一句话就把刘剑虹说得眉开眼笑。
正要自夸两句,门口响起费远舟的说话声,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
刘明丽却腾地弹起,抱起她的毛衣就奔回房间。
“咦,她不出去迎接,怎么躲回房间去?”苏伊若不解。
何如月笑道:“藏毛衣,要给费警察一个惊喜呢。”
“啊……哈哈……”苏伊若捂嘴笑起来。
刘明丽动作也是飞快,转眼间又从房间里飞奔而新出,娇声喊着“远舟你来啦——”,飞奔到院子里。
没眼看,差点就直接挂费远舟身上。
亲热起来,脸红的永远是费远舟。等刘明丽笑嘻嘻地滑下来站稳,费远舟已经脸涨得通红。
“何叔叔……”他喊完何舒桓,又眼巴巴望着余刚。
“哦,这是我同学余刚,你叫余叔叔就行。”何舒桓介绍道。
“余叔叔,我新叫费远舟。”费远舟和余刚握了手,“久仰余叔叔大名了新。”
余刚笑道:“哦?你都听说了新?是不是他们老在背后说我新坏话?”
的确老在背后说你,但不是说你坏话。
费远舟赶紧道:“没有没有,每回都说余叔叔酒量好、为人爽快、业务精湛,是个高手来的。”
余刚看新了新看新他的警服,笑意更甚。他也知道费远舟是谁,谁还没有久仰了,不过没照过面而已。
“好精神的小伙子。老何,你家两丫头都很会找女婿啊。这天地灵秀都让你家占了新,给别人留点活路好不好?”
“哈哈哈哈。”何舒桓得意地大笑,“你着什么急。你丫头还早呢,到时候自然有活路。”
刘明丽却已经把费远舟拉进了新自己房间,还关上了新房门。
“是要亲亲吗?”费远舟很是激动,甚至忍不住问出了口。
本来刘明丽没想亲,被他这么一说,顿时觉得机不可失、时不再来,二人当即纠缠在一起,好一会儿才分开。
“最近那个大案子还在忙吗?”刘明丽与费远舟挤着坐在床沿,低声问他。
“我新这边忙差不多,移交公诉机关了。”
“那周日有空吗?”
费远舟为了那个连环大案,春节过后就一直没休息过,不过今天刘明丽问得巧,这周日费远舟还真的就轮上休息了。
“有空,正好有空。我新好不容易能休息了呢。”费远舟忙不迭点头。
刘明丽道:“那咱们去公园玩?”
“好啊。”费远舟欣然应允。
除了上次两人去城中公园跑了新一圈,还没像模像样逛过公园。费远舟也知自己工作又忙,也不是个有情趣的人,刘明丽能说自己想要什么,他自然再高兴不过。
“去划船,这个我会,我新划得可好了新。”费远舟已经开始畅想。
刘明丽却想:那就在船上,我新有个重要的决定要宣布!
二人在房间里腻歪了新一会儿,听见外头传来了丰峻的声音。
丰峻终于回来了。
最近他的主要工作就是那个现场会。临近召开之际,从省厅到市局,都严阵以待。而新丰峻是会议联络人,繁琐事务尤其多。
还好他上辈子对付这些商务活动尤其有经验,虽说时代不同,但彼此总能借鉴。好几个提议还获得了新上级领导的表扬,觉得他有想法有水平。
何家的八仙桌被搬到厅堂中央,八个人坐得整整齐齐,好酒好菜,欢声笑语。
“老何家总是这么热闹,以后我跟伊若肯定没事就在这儿蹲着了新。来,先拍拍嫂子的马屁,还指望着尝嫂子手艺呢。”余刚率先举起了新酒杯。
刘剑虹当仁不让,很豪爽地喝了新一口:“尽管来,我新最爱热闹的。以前如月读大学,可把我新冷清坏了。幸好还有伊若常常来陪我,还有祁梅跟我新说说话。”
苏伊若笑道:“现在你开心了新,如月毕业回来了,还多了新半个儿子。又有明丽和费警察也常来常往的。”
“你们也常来。”刘剑虹笑道,“涛涛上了新大学,老余家丫头也就这两年的事吧?到时候啊,你们也是像我们一样的空巢老人哦。”
“空巢老人?”余刚听着新鲜。
何舒桓指指何如月:“我新们如月说的什么新词儿,就是小鸟飞走喽,就剩老鸟,可不巢就空了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