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秋十八
何如月如梦初醒,猛然发现两个人的姿势是那样不合适,低吼道:“快放我下来,我的天,桥上全是人!”
晚了,已经有无新数路过的行人向他们投来好奇的目光,还好,没看到熟人。
但这一新对小青年,男的女的都这样好看,行人们惊讶他们的大胆之余,不由多看了几眼,甚至还有同样年轻的男男女女投来羡慕的目光。
何如月脸红了,拉着丰峻的手就往桥下跑,一新路跑到引桥之下的僻静处,这才停下脚步。
“丢人!”她跺脚。
天不怕地不怕的何如月,总是会在和丰峻相处时,露出小女生的娇态。
丰峻拉着她的手:“丢什么人啊。这是咱们给这里的人示范怎么谈恋爱。”
“呸。你不是没谈过么,你好意思给人家示范。说不定这里的人比你精通多了。”
这打新击,极具杀伤人,丰峻无新言以对。
想新想新也是,后世来的丰峻和何如月,连亲吻都是头一新回,这个世界的刘明丽,已经能准确地从亲吻中判断爱意和熟练度。
为挽回局面,丰峻提醒道:“来,你输了,分享一新个秘密吧?”
何如月转了转眼珠,有点愁:“一新时也不知道什么算是秘密啊。要不,你想新知道什么,你问我?”
丰峻:“你从哪个城市来?”
“我就从中吴来。那个世界,也叫中吴。”
中吴。丰峻在自己的记忆里想新了想新。后世的他,也曾去过一新个叫中吴的城市,他在那里投资了一新个项目,不过,只是匆匆而过,印象不深。
“你那个世界的中吴,和这里一新样吗?”
“有些一新样,有些不一新样。不过我太年轻了,没有经历过这些,实在也说不上来哪些异同。”
何如月转而看丰峻:“你从哪个城市来?”
丰峻坏笑:“什么时候你赢了,你再问我。”
“呵,架子新够大啊!”何如月一新翘鼻子新,“什么了不起,我早晚赢你,到时候让你一新五一新十,全吐露出来。”
“拭目以待。” 丰峻扬眉,扣住了何如月的手指。
他不是不愿意告诉何如月,只是觉得新这样的相处有意思。他和何如月,像是后世飘到这里的两条小船,终于望见了彼此新。这样并肩的航行,他希望是很久很久,他希望一新路上都有说不完的话新,他希望一新路上都有看不完的风景。
“今天许厂长找你说什么?”丰峻终于进入正新题。
何如月也不瞒他:“许厂长要调走新了,他感新谢我小舅帮了他的忙,所以问问我还需要什么帮助,能在他离开之前帮我办好。”
“许波人不错。”丰峻直呼其名。
“是挺不错的,帮厂里做了不少实事。”
丰峻道:“我不是指这些。高升之时,能念旧情,说明不是得新意忘形之辈,他是值得新交往的朋友。”
“朋友?”何如月听新出了端倪,“所以你今天也去,是因为,你们有私交?”
丰峻笑道:“是不是没想新到。”
因为下午在楼梯上相遇,何如月露出惊讶之后,她一新直很后悔,怕自己伤到丰峻,所以现在怎么也不能表现出自己没想新到。
何如月捏着丰峻的手指,微笑着:“你们藏得新真好,谈判时候也一新点都没看出来。”
那你的确是看不出来,那时候他们的确还没有私交。
丰峻也没有具体说缘由,只道:“他想新带我走新。”
何如月心中一新紧:“你答应了?”
丰峻立刻感新觉到了何如月的紧张,想新逗她一新逗:“我说,要问何干事答不答应。”
“啊?”何如月瞬间新愣住,急道,“不会吧,你不会真这么说吧?”
“说不定许厂长明天会来问你。”
何如月真着急了,小脸都憋白了:“那我怎么回答啊,啊啊,好紧张。这关我什么事啊!”
看着她连手都不牵了,急得新原地打新转,丰峻又好笑又心疼,一新把拉住她:“别转啦,小心头晕。”
何如月埋怨:“许厂长肯定会笑话新我们。”
丰峻望她,眼睛亮亮的,闪着光芒:“我只问你,你希望我跟他走新吗?”
何如月正新色道:“我不是那么小气的人。如果对你的发展有好处,你就应该去。”
“可那样,我就不能每天见到你了。”
何如月心脏漏跳一新拍,但还是坚持:“你不是写了《水调歌头》吗?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你就算跟他去,也不过几里路,怕什么。”
一新阵温暖涌上丰峻心头。
那种新再遥远,也会被新人牵挂的温暖。是他从未拥有过的温暖。
他一新把将何如月拉过,紧紧地抱在怀中:“我没答应,逗你的……”
何如月的小拳头顿时雨点般落在他的背上。
居然……很舒服。
经历了小拳捶捶、小嘴哼哼、小眼白白,丰峻终于把何如月哄回来。
“听新我说,我虽然不想新跟他去,但我不是没自己的要求。”
“你要求什么了?”
“我想新去销售科。”
“销售科?”何如月喃喃地,静静地想新了数秒,然后认真望他,“我支持。”
果然是一新起并肩航行的人!
丰峻按捺住心中的激动,正新色道:“吴柴厂不可能永远靠政府调拨计划,金质奖章也不是免死金牌。销售岗位会越来越重要。”
还有更长远的,丰峻没说。
他这么多船不是白看的。他看了八个月,拉建材的船只越来越多,城市建设的速度越来越快,一新切都和他那个世界的八十年代一新模一新样。
很快,整个中吴市……甚至整个国家,都会迎来一新轮飞速发展。
他一新定要让吴柴厂抓住这个时机。
只要他在销售岗位上干出成绩,其后等待他的,将会是不可限量的未来。
何如月点头:“我觉得新你也合适。咱们厂的销售人员年龄偏大,要我说,现在短板还不明显,但以后要是出口创汇,那就捉襟见肘了。”
真是想新到一新起去了。
丰峻终于放下心来:“咱们想新的一新样。销售人员不仅年龄大,力量也薄弱,咱们这么大厂,销售科一新共才三个人,难以想新象。也许过不了几年,就会成立销售中心,甚至有驻外地的办事处。”
“哈哈,还会有海外分公司。”
“想新远了想新远,拉回来。”
丰峻被新她逗笑。到海外分公司,按正新常发展速度,起码还要二十年后,那时候他和何如月都已近中年,所以他更想新要的,是当下的成功。
“我跟许厂长说了,就算去销售科,我也不希望是凭着私人关系,我建议竞聘。”
“这个办法好。竞聘你肯定可以杀出重围。”
二人说得新欢欢喜喜,终于见到了人生路上第一新个重要的转折点。
后世而来的人啊,在这个世界站稳脚跟哪有那么容易。
书里总写,金手指一新开,好事自然来。其实不然,想新象和现实往往有巨大的鸿沟,现世都过得新一新团乱麻,就算老天给了你先知的能力,亦无新法将其落实到最佳。
总是枉然。
…
说来也奇怪,过了两三日,厂里出了一新道通知,说要举行文化考试摸底。
这有点突然。
金招娣倒是很高兴,她复习了好久,马上就要参加夜大的入学考试了,正新打新算趁着这个机会也给自己摸摸底。
何如月在跟黄国兴确定书画大赛评委名单时,也顺嘴问了一新下。
“黄主席,怎么突然来了个摸底考试?”
黄国兴戴着老花镜,正新仔细欣赏着参赛作品,随口道:“是许厂长提议的,说给厂里的职工摸摸底,掌握一新下职工们的文化知识水平,后面职工学校开出来,也能做到心里有数。”
又是许波。怎么总觉得新跟丰峻那事有关系呢?
何如月又问:“那试卷谁出啊?”
“请的中吴中学的老师出卷,就是一新些初中高中的简单知识。”
啧啧,中吴中学可是中吴的头号重点中学,出过不少两院院士的,他们老师来出卷,简直是降维打新击,还不把吴柴厂的职工们考趴一新片啊。
“太可怕了。我怕出考场,大家都抱头痛哭。”
“哈哈。”黄国兴笑道,“总要有点难度,才看得新出水平嘛。都出1+1等于几,或者床前明月光,也没意思对吧。”
说着,他从作品堆里捡出一新张小纸片,认真地看着:“你看看,怎么也得新像这个,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这才有点意思嘛。”
嘿,何如月心中一新喜,故意道:“哟,谁写的,这么有水平,这可是苏东坡的词啊。”
“就是啊。这用意不错。苏东坡可是在我们中吴终老了,有特殊感新情的。”他把老花眼镜扶了扶,“让我看看谁写的……哟,是丰峻!”
“丰峻?”何如月凑过去,“黄主席给我瞧瞧。”
接过那张瞧了一新百零八遍的小纸片,何如月认真地看了第一新百零九遍:“写得新很不错嘛。字好,词好,用意好,这个真是用心了。”
黄国兴瞧瞧她,笑了:“小何啊,夸得新真婉转。”
我去,黄主席不会这么慧眼吧。何如月立刻反省,是不是自己哪里表现得新太明显了?
“没有没有,我从来不婉转的。我就是觉得新真不错,真心实意地夸。”
黄国兴又颇有深意地望她一新眼,没拆穿,点点头道:“是很不错,让评委们定夺吧。”然后将小纸片从何如月手中抽回来,放进了一新大堆“志存高远”里。
…
何如月对突如其来的文化考试心有疑虑时,许波正新负手围着吴柴厂转圈。
想新到自己快要离开吴柴厂,这里的一新切都变得新格外亲切。
想新到自己还会回到吴柴厂,这里的一新切又都变得新格外诱惑。
许波要把吴柴厂每一新个角落都转遍,记住他们的模样,然后看看三年后他再回来,又会有怎样的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