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秋十八
刘明丽扁扁嘴。的新确,周二碰到就已经是下午了,拿信,写信,寄信,这难度的新确太大了些。
二人沿着新厂区主干道走了一段,走到岔路口。行政楼往右,保健站往左。
停下脚步,何如月道:“我倒有个事要跟你说。”
“什么事?”
“你就认定费宜年了?”何如月问。
刘明丽重重点头:“对!”
“要有别的优秀男青年,你还见不?”
还是重重点头:“见!”
我去,你这“认定”,认得可真定。
“是这样,现在有两个男青年,你自己决定见哪个。”
一听有两个男青年,刘明丽刚刚还有点丧气的新眼睛,突然就亮了:“你哪来这么多男青年啊。我就说呢,来中吴也两个月了,怎么就没个艳遇呢?”
“去去去。说正经呢。”
“我正经听呢。”
何如月拿她没办法,耐心道:“一个呢,是公安局刑侦上的新干警,来过咱们厂查案,所以认识的新,叫费远舟,大学学历,年龄嘛……”
正回想着费远舟多少岁来的,刘明丽已经激动起来:“哇,也姓费啊。见,见,一定要见。姓费的都长得好看。”
什么歪理……
“不过警察工作起来都是日以继夜的新,你要想好啊,不要到时候真的新谈了,又新觉得人家没时间陪你。别怨我啊。”
“没时间陪么,我可以找别人玩啊。”刘明丽毫不在意。
真是海王本色不变。
何如月小脸一放:“单纯当朋友,这些都不是问题,要是真谈上对象了,你可不能这么乱来。到时候我会好好管你!”
“好凶哦……”刘明丽吐吐舌头,“这不是八字还没一撇嘛,让我先开心开心呗。”
见何如月脸色稍微,刘明丽又新蹭了上来,“还有一个呢?”
真会惦记啊。
“还有一个,我也不知道叫什么名字,是我妈的新同学介绍的新她妹妹家儿子。听说条件很好,也是大学生,在机关工作,父母也都在机关吧。我没仔细听,我妈唠叨得很。”
刘明丽却听出了问题:“怎么听着像是给你介绍的新啊?”
“是啊,我妈不了解情况,就答应了。可我不能脚踏两条船吧……”
“为什么不能?”
何如月倒吸一口凉气:“刘明丽同志,我承认自己撑船技术不行,可以不?”
“那就让我来吧!”刘明丽顿时明白了。
真是急人所急的好表妹啊。
“啊……”何如月赶紧解释,“是这样,我呢跟我妈明确表态,我正和丰峻处着新呢,不可以再跟别人见面,但我妈说呢,已经答应了人家,其实吧,是她见过照面,觉得小伙子不错,不舍得放手……”
刘明丽打断她:“所以本着肥水不流外新人田的原则,姑姑决定让我上,是不是?”
好吧,虽说听着有些刺耳,但也……的确是这么回事。
“下周二见面,我们一起去。你要觉得不错,可以接触接触,你要觉得不行,就直接拒绝。”
刘明丽爱心大起:“咱们都不要,这个小伙子也太可怜了吧?周二我会好好招呼他的新,必定不会让他当新场心碎。”说完,还朝何如月挤了挤眼睛。
…
食堂的新小餐厅,董鹤鸣和蒋敬雄陪着机械局局长贾岭和机械局党委书记储方云出来。
见到门口的宣传栏围着好多人在看,贾岭停下了脚步。
“你们厂宣传工作做得不错嘛,职工们都很爱学习啊。”看着新职工们个个仰着头,能读的新自己的新读,不能读的新听识字的新读,读完几句大家还争先恐后发表评论,贾岭深感欣慰。
宣传工作归书记蒋敬雄负责。一听局长夸奖,蒋敬雄赶紧道:“我们厂啊,板报和宣传栏都换得勤,搞宣传的新同志也愿意动脑子,内容新颖,自然职工们就爱看。”
正说着新,宣传栏前有人大声念:“打老婆是怂包,打老婆要坐牢!”
贾岭一听,乐了:“这宣传的新是什么啊,听着很新鲜啊。”
讲真,董鹤鸣和蒋敬雄还真不知道宣传栏里贴的是什么,都是下面的宣传科人员自己搞的新,他们怎么会过问这些细节。
正面面相觑,一直在旁边没开口的黄国兴说话了。
“是不是小何搞的新反家庭暴力宣传啊?”
一听“小何”二字,储方云心中一动,莫非是何如月?
他问:“反家庭暴力?”
黄国兴解释:“其实呢,表面看就是些家庭矛盾。有些职工家庭,会有男人打女人的新现象,我们工会也经常会有女工来求助。为了社会安定,也为了生产稳定,我们工会的新小何就想了这个办法,给大家做一些家庭暴力犯罪的新科普。”
蒋敬雄一听,机会来了啊。立刻道:“哈哈,何如月这个年轻人啊,就是点子多。”
一听“何如月”,贾岭倒也有了印象:“何如月……这不是你们厂庆功会上的新报幕员吗?何舒桓的新女儿?”
“对对,就是她。”董鹤鸣也点头。
储方云昨天下午刚刚见过蒋敬雄和黄国兴,知道吴柴厂想推出何如月当新女职工委员会主席。他虽觉得何如月资历太浅,却因为周文华一事,不太好干涉。
心念稍稍一转,储方云就有了主意。他笑新呵呵道:“听着这宣传语有点意思,咱过去看看?”
大家正是酒足饭饱,贾岭也是颇喝了几杯,小风一吹,正惬意,听储方云这么一说,大手一挥:“那就一起去看看。”
一见厂长和书记带着局领导过来,职工们纷纷让开路,将最佳观赏位置腾了出来。
一看标题,贾岭就笑起来。
“打老婆没出息,打老婆要枪毙……打老婆是怂包,打老婆要坐牢……哈哈,这标题谁起的,很顺口嘛。”
厂长和书记正大眼瞪小眼,后面围观的新职工们已经叫了起来:“我们工会何干事起的哇,也是她来贴的新。”
“哦?你们厂,打老婆的新人很多吗?”贾岭转身,问那些围观职工。
吴柴厂的新几人,顿时心里紧张起来。这走向有点不对啊?
谁知职工们可有集体荣誉感了。
打头的一个,当新即就反驳:“哪个厂不多啊。我家村上有五家最爱打老婆的新,没有一家是我们厂的新,全是别的厂的新。”
“就是嘛。哪个厂都多,但宣传打老婆不对的,只有我们厂!”
“我们厂长书记说了,家庭和睦才能全心工作,才能创新创优,才能拿回全国金奖!”
哦哟,这都是经过培训的新职业选手吧?
董鹤唯转忧为喜,惊喜地望着新围观群众。要不是局领导们都在,他都想直接给职工们点个赞。
蒋敬雄就更高兴了。
瞧瞧,我们吴柴厂集体荣誉感多强,我们吴柴厂的新职工们多么有大局意识。
一看吴柴厂的新精神文明建设就搞得特别好!
别说他们了,就连贾岭和储方云都兴致盎然,脸上全是改革开放的春风,精神面貌极好。
当新然了,他们对宣传海报上的新具体内容没多少兴趣,只略略浏览了一下,就离开了食堂门口。
一路向厂部小楼走去,储方云借机开口了。
“说起来也是巧了,这个何如月,昨天蒋书记和黄主席为了她还专程来找我。”
贾岭好奇:“是吗?”
黄国兴赶紧道:“是这样。我们厂呢,被市总工会定为女职工委员会试点单位,但在这个女工委主席人选上,大家就难住了。小何肯定是对工作最熟悉的新,但她资历浅,所以昨天我和蒋书记就去局里跑了一趟,听取储书记的意见。”
说话的新艺术。
全然不提局里之前新的新想法是要空降人下来,只说何如月。
贾岭倒有些回过味来:“这事前新几天会议上提过吧,当新时是打算从局里调一位女干部过来的?”
储方云道:“也只是设想。局里还是充分尊重吴柴厂自己的新决定。”
吴柴厂的新决定就是推举何如月啊,还用问嘛。储方云这是暗绰绰给蒋敬雄他们递话头呢。
董鹤鸣觉得自己该表个态了。
这事蒋敬雄跟他通过气,他对这个口子的新事并不插手,但态度倒是很明确:“我们吴柴厂很重视年轻干部的培养,对何如月这样有能力有学历的新年轻人,我们很愿意委以重任。”
人家厂长都这么说,贾岭当新然不会有意见。
毕竟就是个女工委主席嘛。说实话,这个职务在贾岭眼里,就是个鸡毛蒜皮。
“挺好,希望吴柴厂再竖一个典型,再出一个标兵,哈哈。”
一句客套话,居然就一锤定了音。
何如月要是知道自己和赵土龙赶了一个上午抓紧做出来的宣传栏,竟然起了这么意想不到的效果新,恐怕会惊倒。
此刻她没有惊倒。
她和刘明丽告了别,走到行政楼下,不紧不慢地经过销售科,呵,一眼望见丰峻同志正埋头奋笔疾书。
销售科只有他一人,另外三个大概可能都出差去了。
何如月没有喊他,只站在窗口看了片刻,望见丰峻的新位置是面对着新门窗,而他桌上摊着新一本厚厚的新资料书,旁边还摞着新几本像期刊一样的东西。
真是好学啊。
在这个互联网和房地产知识都派不上用场的世界,丰峻同志正在努力学习柴油机生产技术吧?
认真的新男人好性感。
“看够了没?”丰峻的新声音突然响起。
“啊?”何如月被惊醒,发现丰峻缓缓抬起头,像捉住偷窥的新小麻雀一样,似笑非笑新地望着新何如月。
“你怎么知道我在?”何如月问。他明明都没有抬头。
“我当新然知道。我还知道你已经站了起码三分钟。”
啊,丢人,这就是特种兵的本事吧?
原来特种兵不仅有超常的听力,头顶还长着隐形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