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姝宁
走出酒吧的时候,街上的霓虹依旧,已经过了凌晨的夜空不再是纯然的黑,反倒透着几分谧蓝。被街上的晚风一吹,困倦了一晚上的脑袋突然就异常清醒了。
回到家的时候,苏小七和苏小八早已经睡下了,压着声音,匆匆洗漱了一番,苏林很快就关灯上床睡觉了,并没有发现旁边苏小八的房间发出了一点响动。
凌晨三点半入睡,早上七点钟闹钟响起来的时候,苏林差点起不来。靠着咸鱼鱼生仅剩的一点意志力起床之后,却发现客厅里头比平常多了一杯豆浆和两个包子,苏林愣了愣,看向苏小七和苏小八的房间。
现在已经是十月末了,早上的风里的凉意已经有些深了,苏林踩着单车路过苏小七苏小八送牛奶的档口,心里多了几分莫名的感觉。
到了学校,方安安一看见苏林就跑了过来,压低了声音,问她:“怎么样,没什么事吧,要不,要不苏林,你还是不要去了,我觉得我昨天一晚上都没睡好。”
强撑着的劲头过去了,昏沉的睡意又开始袭来,没有回答方安安的话,苏林直接倒头就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入睡速度堪称惊人,方安安瞧着苏林眼下的一点青黑,有些心疼,又有些无可奈何,闷闷地回了自己的座位,阮笙看着一来到就倒头睡觉的苏林和神情明显不对劲的方安安,暗自在心里多留意了一些。
苏林这一睡直接睡到了午休时间,班上已经没人了,揉了揉有些胀痛的太阳穴,苏林觉得她刚才好像恍惚做了个梦,但是梦境的记忆已经模糊了。
打从她在这个身体里醒过来之后,可数的几次梦境都是关于原身缺失掉的那份记忆,或许也可能是她的记忆。好比上次从梦中隐约得知的关于这个世界其实是一本书,好比那个至今没人提起过的婚约,好比书里苏小七苏小八的命运。
按照现在的情况,如果那些记忆是属于原主的,那么可能是原主本来已经活过一次了,只是在重生的时候,不小心被现在的自己鸠占鹊巢了;反之,如果那些记忆其实是属于苏林自己的,那么就是说她是一个丧失掉了大部分记忆的穿书者。以上两种情况,不管是那种,好像都是半斤八两的惨!非酋的人生,就算是想开个挂,也只能是个残缺版的挂。
睡了整整一个上午,勉强算是把缺失的觉给补了回来,下午第一节课是班主任李建国的课,拿着数学课本一进来,李建国首先瞄了一眼苏林的位置,看见苏林是醒着的,顿时笑了笑:“哟,这是醒啦,再不醒我怕你们小芳老师大概都要打120了。”
43、第四十三章
然后站在讲台上,“数学竞赛复赛的成绩出来了,首先呢,恭喜一下我们班苏林同学,考得不错,第一,然后呢,也是我们苏林同学,等下下课,麻烦去一下我办公室,我这个早上呀,已经接到了你们好几个老师的投诉了。咱们呢,下次争取最好只有前半截通知,后半截越少越好!现在,开始上课啦!”
李建国一下子扔了两个炸雷,都是关于苏林的,然后就翻开自己的教案开始板书起来,完全不管底下的学生什么反应。
以前的苏林,因为肥圆的身材,所以穿着打扮总透着一股土气,加上苏大友暴发户的身份,和她刚刚转来时带着乡音的普通话,倒数的成绩,让她在自卑怯弱的同时,也就渐渐封闭了自己,平日里也就只和孙晓晓一个人说话,渐渐地和班上的同学就疏远了。
现在的苏林虽然说看起来挺容易相处了,平时要是有什么问题问她,或者想要借她的卷子和作业,大部分情况下,都可以得到应允,但是不知道成绩和颜值自带距离感,七班的人对于现在的苏林,总感觉她该是在神坛的人,跟她相处起来并不像和班上其他同学相处时那样随意,自然关系也没那么密切。
虽然偶尔老师们拿苏林调侃地时候,他们也会觉的好玩,但是就他们自己而言,是绝对不会那苏林开玩笑的,哪怕这种事情在同龄的同学当中应该算是一件相当寻常普通的事情。
而方安安和阮笙是当中的例外,于是在七班的都在一声感叹过后就抛之脑后,准备认真上课的时候,只有她们会有些担心地看着苏林。对于一个学生来说,被老师叫到办公室大概已经算是一件很严重的事情了。但是,这种事情对于苏林而言,就显得有些无关痛痒了。老师教学三大法宝,一谈话二叫家长三记过,记过这种事情关系到学校的行政考核,一般来说轻易不会用,至于谈话和叫家长,苏林现在处于无家长状态。
到了办公室,李建国把邻座老师的椅子给拉了过来,让苏林坐下,两个人面对面,一中的老师大抵都有一种艺高人胆大的底气,对于学生,给予了很大的自主权力,所以,从苏林复课到现在,李建国都没有找苏林谈过话,关于她的突然旷课,和复课,以及家里的事情。
他给苏林倒了一杯茶,才慢慢地开口:“本来应该早就找你谈谈的了,但是,我觉着吧,你处理的挺好的,成绩进步了许多,就觉得没什么必要,但是,最近是不是发生什么事情了,今天早上上课的老师都跟我反应,你一直在睡觉?”
苏林出来的时候,顺手把不上晚修的申请拿了过来,见李建国开口问了,把申请书掏出来,坦然道:“昨天刚刚找了一份兼职,晚上上班的时间有点晚,所以早上忍不住睡着了。”
李建国一目十行地把申请时看完,嘴角抽了抽:“那个,老师多嘴一句,你是在哪里兼职?”
苏林笑了笑,嘴边的梨涡若隐若现,显得有几分安静羞涩:“酒吧。”
听着苏林用一副乖学生的表情说出一个全然不乖学生的名词,李建国整张脸木了一下,刷刷两下在申请书上签了名字,往苏林手里一塞,面无表情道:“好了,你刚刚什么也没说,我也什么都不知道,门口在那边,好走不送!”
苏林顿时乐了,她发现她还真的挺喜欢一中的老师的,收好申请书,苏林走出两步又回头问李建国,有些得寸进尺:“那我上课还可以睡觉吗?”
这么一问,生生把李建国压在喉咙里的那句“自己小心一点”给硬是噎了回去,噎了老半天,才吐出一句:“下次月考考砸了有你好看的。”却也是默认了苏林早上上课睡觉的事情由他担着了。
44、第四十四章
也不知道李建国是怎么跟七班的任课老师们讲的,总之,对于一大早就趴在桌子上睡觉的苏林,大家都很有默契的当做什么都没有看见。日子一长,渐渐的,大家竟然也习惯了,苏林照旧会在差不多九点中的时候,准时在那家名叫“黑洞”的酒吧里头出现。
几个星期过去,酒吧里头的常客都知道,店里多了个学生兼职,长得怪好看的一个女生,皮肤苍白,小身板看上去很有几分脆弱,但是玩起色子来是一绝,几个星期过去,就没有人能成功在她手上走过一局,让她喝上一杯酒的。
陈天霖每每看着苏林开出来的厚厚的一叠子酒水单,都会咋舌:“你说这人吧,怎么心里就没有点AC数呢?明知道自己赢不了还是想着玩一把。”说道没点AC数的时候,总会不自觉地多瞄苏林几眼,他是不知道苏林是怎么说服学校的,但是,一个未成年的女生在酒吧这边打工,说出去大部分的人大概都接受不了,更何况,苏林上的高中还是江城最好的一中,那里面对于酒吧的偏见只会比外边更高而不会低。
虽然苏林每天就是玩色子都能给他赚不少钱,但是,作为一个心还没有黑透的成年人,陈天霖还是没放弃让她回去上学的想法。酒吧毕竟不是什么清净的地方,虽然有陈天霖和其他人护着,但是苏林也曾经遇见过仗着酒醉想要占便宜的恶心男人。然后也是那次,让陈天霖知道,苏林是真的有一手,只是一个愣神的功夫,那个身体两个苏林还要壮一圈的男人的手腕就被苏林折断了,一个大男人当场躺在地上嗷嗷惨叫。
当时整个酒吧都安静了一瞬,所有人看着苏林的眼光都有些不一样了,偏生她还跟个没事人一样,把被她弄乱的椅子扶起来,之后又是在哪里刷起了卷子,陈天霖也不知道她哪来的这么多卷子要刷。
但是,像是这种场所,怕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人身后的水,那段时间,苏林上下班陈天霖都不敢放松,硬是让酒吧里的员工陪着,直到打听清楚那个男的就是个傻逼二百五,没什么背景之后,吊了将近两个星期的一口气才松下来,当着苏林的面就忍不住骂了几句粗话。
时间一长,陈天霖也就死了让苏林知难而退的心了,毕竟要说成绩,人成绩还是那么好,好到人家老师都默认她在课堂上补觉了,要说不安全,其实私心里,陈天霖觉得那些打苏林本人主意的人,还要不安全一些,至于说害怕她在这灯红酒绿和纸醉金迷里头眯了眼,这也太看得起一条咸鱼了,索性也就随她去了。决定不管苏林的时候陈天霖还跟自己生了一场闷气。
张晓冷眼看着他这几个月来的纠结,忍不住好笑,道:“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在养妹妹。”
陈天霖一听,气不打一处来:“我要是有这样的妹妹,首先我就把她腿骨打折了!”
苏林在酒吧打工的事情,时间一长,难免露了痕迹,何况苏林也没什么要遮掩的心思,同桌的阮笙很快就察觉了。一开始,阮笙和方安安一样不同意,等到后面知道老李默许的态度的时候,两人完全不敢相信,差点想要冲过去办公室找老李理论,两个人提心掉胆了几个星期,发现什么事情也没有,渐渐放松的时候,以为日子将这样平常地过去的时候,江城入冬了。
45、第四十五章
一中一贯的习惯是在寒风乍起的时候举办校运会,并且美其名曰锻炼学生们的体育精神,消息是李建国在临下课前通知的,年级组要求各班将自己班的运动员名单和参赛项目在后天前交过来,运动会初步定周四和周五两天,时间紧张得一逼,果然很有一中的风格!
照例把事情全部扔给班上的体育委员,李建国拍了拍自己教案上沾到的粉笔灰,忽略掉满教室的欢呼声,转眼就出了教室的门,留下高天阳一脸懵逼地对着手上的报名表。
同样一脸懵逼的还有班长罗明涛,两个难兄难弟彼此对视了一眼,认命地安排起来。高天阳负责运动员名单和参赛动员,罗明涛和几个班干包了后勤部分,包括广播稿,饮用水,拉拉棒之类乱七八糟的东西。
苏林是被高天阳求爷爷告奶奶找人参加运动会项目的声音吵醒的,方安安被他磨得有些生无可恋,但是她是真的不想参加,作为一个体育废,你让她去参加比赛,也太难为人了吧。
看见苏林被吵醒,方安安眼前一亮,指着苏林道:“我真的不想参加,你看都把人给吵醒了吧。”
高天阳顺着方安安的视线看到了被吵醒的苏林,脸上红了红,拘谨地朝苏林道了个歉就忙不迭地跑了。
苏林听了个大概,问方安安:“要开校运会了吗?”
看见高天阳终于走掉了,方安安松了一个口气,从抽屉里掏出一包芒果干,捻出一块咬在嘴里,一边分给苏林和阮笙,口齿不清地回答:“嗯嗯,你想参加吗?”
苏林揉了下眼睛,没接方安安的零食,摇摇头,然后又继续睡过去了。阮笙和方安安对这已经见怪不怪了,两个人聊了一会天,上课铃又重新响起来了。
在高天阳的努力下,七班终于凑够了参加一场运动会的基本人数,赶在周三晚修结束前把名单报了上去。相比起高天阳工作开展的艰难程度,七班的人比起运动会,对于运动会这两天可以光明正大不上课,捣腾大本营显得更加感兴趣些。
不知道是哪一届师兄师姐掀起来的歪风,从他们这一届入学,上一届的师兄师姐就会趁着校运会给自己搞一个小型的校园跳蚤市场,各自在大本营里头弄一些小摊,摆卖的东西五花八门,赚到的钱,两成充作班费,其余的进自己兜里。刚开始的几年看起来还挺正常的,学校也就没花力气阻止。
只是后来画风就慢慢朝着魔幻的方向狂奔,一去不回头了,有押注赌比赛输赢的,赌注是帮对方写一个星期作业或者是洗一个星期臭袜子;有趁着校运会干起各种倒买倒卖的;也有自身本领过硬,带着全班摆个小吃摊创业致富的。
从李建国宣布校运会周四开始的时候,七班的人就已经按捺不住自己勃发的创造力,一个劲跟负责组织安排的班委提意见,和这边的热闹比起来,高天阳和几个参赛的同学觉得自己就是充话费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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