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秋秋灵
“……”
梁婧默了默,才轻轻“嗯”了一声。
柴子瑜低低笑了笑,胸膛起伏得更厉害,惹得梁婧有些气恼地想要撑起身子离开他。
可她才刚撑起来,他的嘴唇又贴了上来。
不同于方才绵长温柔的细吻,这回的吻霸道又热情,似乎要把她整个人吞入腹中,拆皮剥骨才罢休。
梁婧被吻得气息不稳,仰着头的脖子也酸涩到不行。
她只能用力推开他,哪想那双手臂像铁铸的般将她牢牢禁锢在怀里,梁婧无奈只能挣扎起来,想让他松开自己。
两人身体本就紧密贴合,这一磨蹭起来,也不知道碰到哪处,蓦地,他身子一僵,下意识地松开了手。
梁婧趁机将他推远了,气呼呼地要跟他抗议以后不准再这么亲她了,她都差点一口气缓不过来要翻白眼了。
深吸了口气,平复下体内躁动的柴子瑜却又伸手将她揽了过来,有些郁闷地啄了啄她饱满红润的嘴唇,哑声道:“你啊,差点要了我的小命!”
梁婧抗议,她还喘着气呢!
“我哪有,明明、明明是你要了我、的命!”
柴子瑜见她确实上气不接下气,又想起方才两人间的亲密接触有多甜蜜,一下子眼神暗了暗,嘴上却哄着道:“对不起,是我的错。见了你我总是控制不住自己。”
他的话过于直白,梁婧本就面红耳赤,这会子更是整张脸都发烫。
这人明明看起来这么正经,偏偏私底下如此油嘴滑舌。
臭不要脸!
梁婧心里暗暗呸了一声,却丝毫止不住那一直冒个不停的粉色泡泡,整个人如同喝了蜜糖一般,甜得快黏牙了。
两人都不说话,静静地抱在一起。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梁婧只觉得有些昏昏欲睡时,柴子瑜突然开口道:“我得走了,在走之前有件事得跟你说一声,让你有个心理准备。”
梁婧一下子瞌睡虫都跑了,她猛地抬起头,正好撞进他的视线里。
“什么事?”她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
柴子瑜摸了摸她的发丝,道:“这回我去府城,是因为接到了一封密报。里头写着上回的府试有猫腻,让我速速赶去共同追查此事。”
说是追查,其实就是要他协助调查。
梁婧不知道柴子瑜已经牵扯到其中,还以为他真的是去查案。
“上回的府试?那岂不是我爹那一次?”
梁父就是四月初去考的府试,通过后取得的秀才功名。
柴子瑜点点头,眼底掠过一抹深意:“是的,所以我想和你说的是,这案件可能会牵扯到你爹,甚至还有你。”
梁婧不明白:“和我有什么关系?”
柴子瑜低低笑了,眼神宠溺地看着她道:“怎么会没关系,你和我有关系,你又是他的女儿。”
梁婧倏地将他的话联系起来了。
秀才考要考生们通过县试、府试和院试,而梁父以前过了县试,他只需要参加州试和府试。
县试是柴子瑜这县令出的,府试是由知府大人出的,而院试是由朝廷钦派的学政大人所出。
柴子瑜虽然不知道那两个考试的题目,可是却有大概的范围。这是因为知府大人会在出题前划出范围,而后让他们在出县试题目的时候不要撞了同样的试题。
现在泄露的题目是府试,故此柴子瑜和其他几个县令都被秘密传召到了州府,特地调查审讯了一番。
不过说是审讯,倒是没有拘着他们的人身自由。
柴子瑜忍了这么多日,恰好这两天知府家中女眷过生,总共就三日的时间,他便偷摸着骑快马回来,跑了十几个时辰,换了两匹马。如今才歇息不到一个时辰,他又要往回赶了。
梁婧有些担忧地攥着他的手,道:“我们是不是连累到你了?”
柴子瑜回握她的手,亲昵地捏了捏,语气温柔道:“谈不上连累,我之所以提前告诉你,就是让你做好心理准备。这州府的官差说不定哪天就到了琼阳县,霎时若是找上你你也别慌,该怎么回答就怎么回答。至于你爹的事情,你不要多问也不要多管,他若是清白的有我在谁也冤枉不了他。”
不过,若梁父真的犯了大错,柴子瑜也不会多插手。
梁婧懂他的潜台词,心里的担忧却始终放不下。
柴子瑜又抱着她亲了亲,而后依依不舍地道:“我真的得走了,你这段时间要好好照顾自己,瞧你最近又瘦了。”
他方才搂着她的时候,都觉得好像比上回要消瘦不少。本来就是不容易养胖的体质,还总是不注意。
大手捏了捏她的下巴,让她记得好好吃饭休息,而后才起身扯了扯身上有些褶皱的衣服,他素来喜净,可是如今也是不得已。
这大热的天气他跑马跑了一天半,方才还是先去了前头快速洗了个澡,换了身衣服才来见她的。
梁婧也跟着站了起来,想要送他出去,却被他拒绝了。
“对了,那个姓崔的事我也听说了。放心,有我在,等我回来再解决他。”柴子瑜说完,外头似乎响了一声短哨,应该是催促他离开的提醒。
梁婧点点头,道:“好,我等你。”
两人又不舍地对看了一会。
柴子瑜飞快地在她额上留下一吻,而后就如同来时般一手撑着窗台,身子往外一跃。
在月光下,俊美的侧颜转过来,眼神温柔地道了句:“我走了。”
“嗯。”
他笑了笑回过了头,修长挺拔的身影很快消失在暗夜中。
而梁婧一直看到再也看不到他的身影时,才发现自己不知不觉间红了眼。
她揉了揉有些发酸的鼻头,轻声道:“又不是不回来了,哭什么呀,真矫情。”
唉!
梁婧有些落寞地摇摇头,走上前去阖上了窗。
当天晚上,她是睡在了美人榻上,只因为上头残留着某人淡淡的味道,让她在睡梦里也能感受到他好像就在身边。
*
翌日。
梁婧一早就起来了,虎妞找到她时,她已经兴致勃勃地炸了很多油条,又熬了一锅绿豆粥了。
她高兴地招呼虎妞过来用早饭。
虎妞一边喝着粥吃着油条,一边有些奇怪地问:“婧姐姐,你今天早上怎么心情这么好,而且好精神啊!”
梁婧抿嘴笑了笑,道:“那是因为昨晚睡了个好觉啊。”
虎妞道:“原来是这样,那你以后也跟昨晚一样早些歇息,免得跟前几日一样没什么精神,整个人恹恹的。”
梁婧有些心虚地眨了眨眼,她前几日确实是因为没有得到柴子瑜的消息而吃睡不好。
只不过现在知道他没什么事,担忧的情绪一松懈,自然就能睡个好觉了。
“好的,我以后都早睡早起,你也是,对身体好。”
将虎妞糊弄过去,梁婧偷摸笑了笑,心想,也不知柴子瑜走到哪了?累不累?
日子又悠悠缓缓地过了几日。
期间,梁老大有上门来找过梁婧,可梁婧没见他,只推说府里忙出不去。
也不知道梁老大回去后和鲁氏怎么说,反正过后两人居然再也没上门。
虎妞出去转了圈,回来后还说梁氏小吃店跟往常一样,还是卖着那些吃食。
梁婧算了算,只要不卖冰块,一百多块冰也够他们安安稳稳做一个月的生意了。
反正,随着他们折腾吧,梁婧觉得自己做的够多了。
人类普遍有个劣根性,就是一旦你给久了,有一天给的少了或者是不给他们了,他们反而还会怨恨你。
古话里也提到过,升米恩斗米仇。
既然如此,她干嘛要去做烂好人呢,不值当。
可惜,梁婧避开了梁老大这个梁家人,却没避开梁母。
对于梁母,她的感官更复杂。
一来梁母虽然对原身不算特别好,但毕竟是自己的骨肉,多多少少也有些怜爱。尤其是她如今手头宽裕,每次见梁婧都会给买点儿东西,地里的出产也经常托老牛叔送过来,确实是用心在弥补梁婧。
只是,梁婧就觉得这样的母爱有些沉重。她自己早年父母双亡,也没体会过什么父爱母爱,不知道如何去回应梁母。
再者,梁母老是打着为她好的旗号,想要强迫她做自己不喜欢的事情。比如和崔远的相看。
今天,梁母又上门来,就是为了说这事。
梁婧道:“娘,你不是说只要我去见那崔公子,便不再逼我相看了?”
梁母笑着把带来的小包袱解开,从里头拿出了一个糕点盒子,一边打开盖子一边道:“瞧你说的,我这会来也不是让你去和别人相看的呀。来,尝尝这盒糕点,听说是府城那美味斋的糕点,很有名的呢。”
梁婧瞥了一眼,确实看着挺有食欲的。
这是一个两个巴掌大的四方扁食盒,看着不算特别大,但还是装了四样不同的吃食。
梁婧认出来的就有一款是白糖糕,一款是红豆糕,其余一黄一黑她就没见过,也不知道是什么。
梁母告诉她黄色的是豌豆糕,黑色的是乌米糕,都是清甜软糯的口味,她绝对会喜欢。
梁婧没有尝,这玩意一看就不便宜,起码一盒不得一两银子?
梁母就算对她再大方,也不会白白拿出一两银子买这些吃食,多买几斤肉还比较有可能。
“哪来的?”梁婧问道。
梁母道:“这是人家崔公子送的,拢共就送了两盒,巴巴的点名要让你尝尝,若是不喜欢他下回再换其他口味。”
竟然是崔远!
梁婧有些不高兴地看着梁母道:“你怎么就随便收人家东西了?除了这些糕点,还收了什么?”
梁母摇摇头,“他确实还送了些其他的,不过都被我退回去了。这两盒糕点还是他亲自送了过来,只是没想到你不在家,便特地留下。你放心,娘还回了一盒粉丝,两罐辣酱,没有叫人家吃亏!”
梁婧听她这么一说,也没那么生气了。
看样子,这崔远倒是起了围魏救赵的心,打算先和梁家交好,讨好梁母的心,再来搞定她。不过,想要曲线救国,也得看看这条线会不会走歪了!
梁婧一脸认真的道:“反正,我没看上那崔公子,娘也不必在我面前说他的好话。糕点我不爱吃,娘拿回去自己慢慢吃吧。”
梁母见她如此倔强,只好暂时打道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