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流兮冉
“就这样?”容慎撩起眼睫,语调散漫轻飘,与堕魔前的温雅正直全然不符。
夭夭感觉自己被他嘲笑了,忽然嗷呜一口啃在了他的唇上。
容慎主动了这么多次,夭夭没学会他的步骤技巧只知道一通乱来,容慎感觉自己像是亲了一只暴躁小猫,一通抓挠下来唇瓣又痒又磨人,只能把人按在怀里拿回主动权。
天很快暗下,树下纠缠的两人衣衫缠绕,容慎高大的身影将夭夭遮挡,若不细看会以为只有一人。
不知怎的,两人从树旁滚落到地上,容慎单手护在夭夭后颈把人紧紧拥着,夭夭面颊绯红埋首于他的怀中,平复着呼吸不敢抬头。
隔了许久,夭夭才抬起半个脑袋,她被闷了许久颊上碎发沾粘,一开口就质问:“不是我让我劫色吗?我怎么觉得我才是被你劫色的那个。”
容慎弯唇笑了笑,手指撩开她的碎发往下走,他温柔帮她拉好大敞的领口,餍足啄了下她的唇瓣道:“你比我可口。”
夭夭嘴巴有些疼。
不愿让容慎再亲自己,她在他怀中打了个滚双双躺在地上,天上繁星遍布,夭夭枕着容慎的胸膛去抓他的头发,想了会儿开口:“咱们不去皇城了吧。”
“嗯?”容慎低眸看她,“为何?”
“……因为,太危险了。”夭夭决定听燕和尘的话,带着容慎先找个偏僻的地方隐居。
而容慎好像还想去皇城,抓着这个问题不放,“如何危险?”
夭夭只能将燕和尘的话对她说过的话又重复一遍,“总之那里对你我不利,要是被仙门发现了你从困魔渊出来了,我们就麻烦了。”
宫变,战乱,妖魔肆意,仙门大量聚集。
这些场景一经夭夭描述,容慎黝黑的眸底隐现红光,那里正是他修炼魔丹的好去处。
“为何不去。”容慎心中有了思索,他轻缓缠绕着夭夭的头发,“你不是想去见见南明珠吗?咱们不告而别,皇城这么乱也不知她如何了。”
“之前答应过你要陪你斩妖除魔,行些善事,如今不正是个好机会?”
夭夭愣了下,“可那里的修者太多了……”
“无妨,只要我不露魔印,他们不会发现我们。”
听着容慎认真的语气,夭夭睁大瞳眸,她撑起身凝视着容慎的面容,“云憬你没在开玩笑吧?”
容慎没有开玩笑。
他不能同夭夭说魔丹的事,于是捏了下她的脸颊道:“明日我们还是往皇城行。”
“……”
夭夭本想带容慎去皇城解开心结,如今等容慎主动想去了,夭夭却不想去了。
身为神兽她很敏感,总觉得他们这一去会发生些什么不好的事,想了一晚上,等他们第二天上路时,夭夭道:“我们还是别去皇城了。”
容慎坐下黑色的骏马上,居高临下看向马下的小姑娘,他面色淡淡分不清喜怒,只是对夭夭伸出了手。
夭夭顿了下把手放在他的掌心,转眼她的身体腾空坐在了马背上,被容慎抱在怀中。
“没事的。”容慎拥着她去牵缰绳,“只要我们小心些,就不会出事。”
“这么久没同燕和尘见面,难道你就不想他吗?”
夭夭自然是想燕和尘,她还在好奇神音铃中那位唤燕和尘公子的姑娘是什么人,可想念与命孰轻孰重夭夭很清楚,被燕和尘昨晚训斥过一通,她现在很清醒。
正要反驳容慎的话,夭夭灵光一闪忽然捕捉到一点,“你怎知时舒在皇城?”
容慎唇角勾起,“你不是昨天才刚和他联系过吗?”
夭夭什么事能逃出容慎的眼睛,她拿神音铃的当日容慎就已经发现,只是没有拆穿她罢了。
眼下不是讨论这个的时候,夭夭坚持自己的想法,“以后咱们还有的是机会去皇城,没必要纠结在此刻。”
之前也还是她钻牛角尖了,总想着尽快带容慎去皇城解开心结,却忘了他们现在最重要的是保住性命。
“云憬,咱们先去别处吧。”夭夭同容慎商量着。
她背对着容慎而坐,根本不知容慎是何种表情,等了片刻,她才听容慎平静回了一个字:“好。”
他不能执意去皇城,这样会被夭夭怀疑。
……
行了多日,其实他们现在距离皇城已经很近了。
两人没有改路,而是在就近的小镇停留下来,挑了处合眼缘的客栈。
客栈名为欢聚堂,小小的一间客栈一共上下两层,因年久失修上楼梯时咯吱作响,桌椅陈旧朴素极少来客人,但胜在干净安静,客栈的老板是一位名叫欢姐的寡妇,待他们热情友好,还炒的一手好菜。
入夜,夭夭下楼去帮欢姐做饭。
这里只有夭夭和容慎两位客人,由欢姐亲自下厨,她问了夭夭的喜好,每次做出的饭菜都合夭夭胃口。
欢姐还有一个三岁大的儿子,小孩子调皮总爱在厅堂中玩闹,趁着自己娘亲做饭,他迈着小腿爬上二楼,看到角落的一间房敞着大门,门边有位披头散发的白衣女子在对着他笑。
“过来。”女子对着他招了招手。
后厨里,欢姐犹豫了一番告诉夭夭,“我这客栈并不只是因为破旧才没客人来,还因为……这里曾经死过一个女人。”
“那女人是我相公的相好,被我发现后,我相公在我和他之间选择了我,谁知那女人直接在我客栈中上了吊,我相公因为愧疚,上楼时从楼上滚落,当场没了呼吸。”
此时二楼,欢姐的儿子正跌跌撞撞朝着大敞的房门走去。
与这扇房门相对,屋内容慎正坐在榻上打坐,他试图控制住自身魔气的消散,可是适得其所,他心中杀意上涌直接露出赤色瞳眸。
后厨。
欢姐认真嘱咐着夭夭,“你们千万别去二楼的最后一间房,我儿子虎包总说那里有人对着他笑,怎么可能呢,那人早就被她家人带走了,那一家子都不是什么好东西,没事就来我这里哭闹要钱,客人都是被他们吓走的。”
正说着,欢姐扭头往外看,大声喊着:“虎包,你这孩子又跑哪儿去了。”
厅堂内没人回应,欢姐疑惑往外走去,又提高音量往楼上看,“虎包?”
二楼的走廊空无一人,欢姐皱起眉头,不经意间往尽头一扫,她看到那扇紧闭的房门忽然开了一条缝,随着她的一声叫,那扇门砰的一声关紧。
“虎包!!”欢姐白了脸。
在她慌乱往楼上跑时,夭夭闻声也跟了出来。
两人走到走廊尽头的房间,发现无论如何也打不开这扇门,欢姐着急拍着大门,“虎包你能听到阿娘说话吗!”
“别闹了,快放阿娘进去!”
夭夭感受到此处的阴冷,让欢姐退开,她正要踹门冲进去,紧闭的房门忽然打开。
吱——
房中现出一道修长人影,在看清那人的面容时,夭夭愣了下,“云憬?”
“你怎么会在这里?”
不等容慎说话,从他身后钻出一只矮小的小团子,虎包咧嘴哭喊着朝欢姐跑,“阿娘——”
“呜呜呜屋里有鬼,鬼、鬼被吃了,我。”虎包吓惨了,断断续续话都说不明白。
欢姐心疼的把孩子抱到怀中安抚,夭夭走上前去拉容慎,发现他身体冰凉像是刚从冷水中出来。
“刚刚发生了什么?”夭夭攥紧容慎的手,往屋内一看,里面空荡荡的空无一物。
容慎淡声回着:“一只鬼而已,已经无事了。”
正说着,楼下房门被人踹开,有人哭喊着往屋里撒起了冥币。
第116章 黑化116% 我想有一个家。
来者是余婉的家人。
余婉, 也就是那位在欢姐客栈上吊自杀的女人,她虽然长了张好相貌,却生在贫寒市井, 一家人没读过书靠卖菜为生, 自从余婉死后,他们连菜也不卖了, 每隔一段时间就来欢姐客栈里哭嚎着要钱, 欢姐不给钱,他们就赖着不走。
是余婉先勾引的欢姐夫君,又假借怀孕赖在人家客栈不走。后来谎言被拆穿,欢姐赶余婉离开,余婉不走反倒日日拿上吊自杀威胁, 说实话她的死同欢姐没什么关系, 甚至余婉的出现,还拆散了原本安稳的一家人。
如今嘲讽的是, 欢姐倒像是做错事的人。
余婉家共来了五六人, 漫天冥币洒满厅堂,余老娘一屁股坐在地上哭喊着:“我可怜的闺女啊,你死的冤枉!”
余婉的弟弟和弟媳撸着袖子踢打周围的桌椅, 大声喊叫着:“人呢!快给我滚出来, 你杀了我姐姐,这事儿咱们没完。”
欢姐站着二楼看着这一幕, 她怀中的虎包还在瑟瑟发抖,她心疼的安抚两声,见那群人越来越过分,无奈只能将孩子递给夭夭。
“夭夭姑娘,麻烦你先帮我照看一二。”她要下去解决问题。
夭夭生疏的抱稳虎包, 三岁大的孩子极有分量,搂在怀中沉甸甸的。亲娘一离开,虎包就打了个哆嗦,他抬头看到夭夭身边的男人,小声说着:“我怕……”
“乖,不怕。”夭夭以为虎包是被女鬼吓到了,她专注着楼下的情况,并未往身旁看。
楼下,欢姐因为虎包的事心力交瘁,本想给了钱将他们尽快打发,谁知他们打开钱袋一看,嚷嚷着:“这么点钱你打发叫花子呢,我们家婉儿的命这么不值钱吗!”
欢姐作势要抢回钱袋,“你当我还有多少钱给你们,爱要不要,不要就还给我!”
这一家子人蛮横,连忙将钱袋塞入怀中。夭夭看的生气,她有心下去帮欢姐解围,但虎包搂抱着她的脖子不松手,一个劲儿的说害怕。
“不怕,容哥哥不会坏人。”夭夭试图将虎包递到容慎怀中。
容慎刚一抬手,虎包就被他吓得哇哇大哭,“怕,他怕……”
虎包的声音模糊不清,“吃鬼,他怕。”
没把人安抚好,夭夭反倒是让虎包哭的更厉害了。她没有哄孩子的经验,连忙对着容慎求救,“你快想想办法啊。”
容慎道:“我也不会哄孩子。”
他不会吗?先前也不知是谁把她当孩子哄,连毛毛上扎揪揪都能想出来。
容慎接收到夭夭愤怒的目光,只往虎包那看了一眼,就把孩子吓得发抖蜷缩,无奈他只能站远不动,“你也看到了,他根本不让我碰。”
夭夭手臂酸涩,都快抱不稳虎包了。
最后,还是欢姐连忙上楼把虎包抱了过去,余家的人虽然走了,但厅堂内一片狼藉铺满了冥币,欢姐歉疚道:“让你们看笑话了。”
本说好要一起吃饭的,因为余家来闹了一通,欢姐将饭菜送到两人房中,她没了吃饭的心情,哄孩子睡着后,一个人在厅堂收拾地上的冥币。
听着楼下传出的低微抽泣,夭夭轻手轻脚关上敞开的房门,她叹了声气,“看惯了妖魔鬼怪打打杀杀,险些忘了这才是真实的凡间。”
所谓的回归平凡生活,幸福者粗茶淡饭相依到老,不幸者各有各的不幸,有能力者能救苍生,却救不下每个人本该经历的苦。
夭夭忽然明白,坐到隐月道尊那个位置后,为何会漠视人间把这些人比喻成蝼蚁了。他们的确是蝼蚁,可他们也有活下去的信念与勇气,苍生正是因为有了他们,才称之为苍生。
手中青光隐现,夭夭顿悟中发现自己青境上品的境阶开始松动,连忙打坐修炼,容慎用魔气帮她护法,夭夭嘶了声嘟囔:“好冷。”
今晚的容慎似乎格外阴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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