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闫桔
林秋曼:“……”
周娘子颇有些不好意思,“你是知道的,顾明哲身体残缺,到底是自卑的,骨子里又腼腆保守,有些时候我会逗逗他。”
林秋曼默默扶额。
她很想说,女人,你可真会玩儿。
见她无奈的样子,周娘子小心翼翼问:“你是自个儿喝了还是别人喝的?”
林秋曼瞅着她看了半晌,才道:“拿给客人喝的,我没喝。”
周娘子:“那就好。”
林秋曼忍了忍,“结果客人把我给睡了。”
周娘子:“这……”她有些心急,“你看我干的混账事,我不……”
林秋曼制止道:“你什么都不要说,只要不是故意害我就好。”
周娘子尴尬道:“嗐,当时夏禾说你取了一坛,我也没去瞧,她是不清楚那两坛不一样的,我若是知道了,定会知会你的。”
林秋曼:“那便是误会了。”
周娘子连连道:“绝对是误会。”顿了顿,“你那晚没事吧,那酒还挺厉害的。”
林秋曼又憋了憋,啐道:“我好想掐死你。”
周娘子:“……”
两人沉默了阵儿,周娘子生了八卦心,好奇问:“你那客人是何许人?”
林秋曼想捉弄她,故意附到她耳边说了。
周娘子顿时如被雷劈,脸色发白道:“我的天爷,你可别唬我!”
林秋曼:“我唬你做什么。”顿了顿,“华阳府我能结交,晋王府同样能结交。”
周娘子这回是真急了,哭丧道:“我这是闯祸了呀,闯了大祸!”
林秋曼失笑,“你急什么,说不准你还助我攀了高枝呢。”
周娘子连连摇头,脱口道:“你是不是傻,那是人精一般的人物,哪容得下他人算计。我若知道会闯出这样的祸来,就不该请你尝那口鲜的。”
林秋曼拍她的手,破罐子破摔道:“反正迟早都是睡,你也不至于恐慌成这般。”
周娘子哭了,“你是不知道,士农工商,我们这类商贾其实是最怕公家的,只要上头一句话,瞬间让你倾家荡产,连话都没法说。”
林秋曼颇有些不好意思,没料到她这般惧怕,“也没多大回事,那边没追究。”
周娘子指了指她,一言难尽道:“你还真是深藏不露,那可是谪仙一样的人物,我等平头百姓只能仰望。”又道,“且莫要走漏了风声,万一被有心人利用,是要倒大霉的。”
林秋曼:“我谨慎着呢。”
周娘子:“你这糟心事,搞得我戏都没法看了。”
林秋曼啐道:“这样的酒,你却拿给顾郎君吃,我看你也不是个东西。”
周娘子意味深长道:“你不懂,越是腼腆内敛的人,把他激起来才更诱人。”
林秋曼骂骂咧咧道:“老色胚!”
两人插诨打科了阵子,尽说些下流话。
虽然偶尔林秋曼跟华阳也会不正经,但人家好歹是贵族,她多少还是有分寸的。跟周娘子却不一样,商贾门第没那么重礼教,身份上又是平等的,所以无所顾忌。
看戏消遣了半天,林秋曼打道回府。
现在她除了打官司外,剩下的差事就是伺候李珣。
两人目前的关系跟现代社会的包养差不多。
如果这种关系能一直维持好像也还不错,她有事情干,没事还可以干李珣。
想到此,林秋曼彻底豪放了,就跟周娘子差不多,外头有蓝颜,家里有人挣家业,完美!
见她单手托腮笑得猥琐,莲心好奇问:“小娘子在笑什么?”
林秋曼媚眼如丝,“你说我现在跟晋王是什么关系?”
莲心皱着眉头想了许久才说道:“外室不像外室,正宫不像正宫,奴婢觉得像姘头。”顿了顿,“也难为殿下两头来回跑。”
林秋曼:“他乐意,没人管得着。”又道,“要是能一直维持这种关系到他厌倦的那一天也挺不错。”
莲心:“小娘子就不求名分?”
林秋曼:“名分这种东西都是虚的,我没兴趣进晋王府去应付宫里头,更没兴趣去应付李家宗亲那些世家妇人,我就是个上不了台面的,怎么自在怎么来。”
莲心点头道:“等小娘子日后揣了崽就不这样想了。”
林秋曼斜睨她。
她对小孩儿一点兴趣都没有,反正这一生是白捡来的,她对这个世道也没什么兴致,乐意怎么样就怎么样。
回到朱家院,周氏已经来了好一阵子。
听到张氏说主母来了,林秋曼进院子唤了一声阿娘。
周氏上下打量她,问道:“又去哪儿野了?”
林秋曼:“瞧您说得什么话,仿佛我一天到晚都不干正经事似的。”
母女二人进屋,林秋曼想起上回周娘子送的脂粉,忙取出来讨她欢心。
周氏高兴不已,打开精致的木盒,啧啧叹道:“还是全套呐。”
林秋曼:“这可是周娘子私用的东西,跟市面上的配方不一样,宝春斋和回春堂都有,你是买不到的。”
周氏很是欢喜,“我要回春堂的就好,宝春斋的送你大嫂算了。”顿了顿,“若是大娘也在就好了,你们姐妹都守在我身边,我这辈子干什么都值。”
林秋曼搂住她的肩膀,“阿娘且忍耐一些,开春他们就过来了,到时候咱们天天聚一起唠嗑。”
周氏美滋滋地握住她的手,“还是你最有出息。”
下午待周氏回去后,林秋曼去了一趟华阳馆。
当时华阳正与曹嬷嬷商事,见她来了,说道:“你来得正好,瞧瞧这两件绣品,咱们的艺馆发掘了两个人才。”
林秋曼好奇探头观望,她不懂绣艺,只觉得绣布上的孔雀灵动优雅,色彩斑斓栩栩如生,“这个好看,瞧着像活了一样。”
曹嬷嬷笑道:“这是苏绣,秦娘子绣的,虽然算不得顶尖儿,但仔细培养,必成大器。”
华阳:“可以往织造府那边推送。”
曹嬷嬷点头。
稍后待曹嬷嬷下去了,华阳才领着林秋曼往院子而去,“办了华阳馆,整个人都忙碌起来,日子过得飞快。”
林秋曼:“比起往日又如何?”
华阳:“充实,有干劲儿。”
林秋曼戳了戳她,“宋御史呢,可有往来?”
华阳斜睨她,暗搓搓道:“华阳馆开张那天他不是和五郎来过吗,那天晚上我俩吵了一架,后来我不服气,便哄了哄他。”
林秋曼来了兴致,“结果?”
华阳意犹未尽道:“被我哄到床上折腾了一晚。”
林秋曼:“……”
女人,你真他妈是个人才!
第128章 反攻
华阳津津有味, “我得把宋致远训成一条狗,以前他有多傲,脊梁骨挺得有多直, 我便要拆成一截一截, 让他为我俯首称臣。”
林秋曼:“人玩人才有意思。”
华阳亲昵地搂她的肩,二人边走边聊。
林秋曼把近期周娘子的事情同她粗粗讲了下, 她被逗乐了,“听你这一说, 这个周娘子倒是个有意思的人。”
林秋曼:“可不是吗, 改日奴把她叫来同大长公主见见, 贼有趣。”顿了顿, “上回奴还在她那里讨了两套脂粉,宝春斋和回春堂的, 据她说是私用的,还挺不错。”
华阳兴致勃勃,“可有给我留一份?”
林秋曼笑道:“自然是有的, 只要是好东西,必定会给大长公主留一份。”
华阳啐了一口, 似想起了什么, 说道:“你还别说, 何世安家里的八珍粉才是好东西呢, 我服用后气色比以前好多了。”
经她一提, 林秋曼忍不住道:“何父的烧子鹅更妙。”
华阳:“你这一说我又馋了, 什么时候得空去你那里吃锅子, 冬天就是要吃热辣辣的锅子才有劲儿。”
林秋曼:“那敢情好,到时候奴把周娘子也约上,她的松花酿才叫一绝, 那货也是个贪吃的。”
两人纷纷笑了起来。
在华阳馆消遣了许久,临近天黑时林秋曼才回去了。
翌日上午她还在睡懒觉,张氏忽然进来催她起床,说王大娘来寻,现在人在正厅里等着的。
林秋曼睡眼惺忪问:“哪个王大娘?”
张氏无比嫌弃道:“女狱卒王大娘。”
林秋曼来了精神,梳洗妥当后前往正厅接见。
王大娘笑眯眯朝她行礼,林秋曼行福身礼,颇不好意思道:“天冷了,犯懒起得晚了些,让王娘子久等了。”
王大娘摆手道:“你这般娇贵的娘子,就应该在屋里养着,我又上门来叨扰,还怕小娘子嫌弃呢。”
林秋曼打趣道:“王娘子莫要说客气话,这回来找我是因何缘故?”
王大娘细细思索了阵儿,神色凝重道:“是一件牢狱差事,老庙村的齐大娘子失手砍伤了人,挨了板子入了狱,徒三年。”
林秋曼:“我林二娘只接手婚姻差事,你这牢狱祸接不了。”
王大娘:“小娘子且听我细细说来,那齐娘子是个脾气躁的,她家的男人跟邻村的女人搅合上了。当时她提前从娘家回来,好巧不巧给撞见,一怒之下提着菜刀把自家男人给砍伤了,那女人则侥幸逃脱。”
“后来齐娘子被送了官,男方反咬一口,说是两口子发生争执被砍伤的。当时天晚了,齐娘子没瞧清楚私通的对象,又拿不出证据来,故才挨了板子入了狱。”
林秋曼皱眉,“听你这一说,齐娘子倒是冤枉,原本是占理的一方,结果因为冲动反而酿成了大错。当时她若冷静一些,把那对奸*夫淫*妇捉去报官,哪还有这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