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闫桔
周氏亲自给她绾发上妆,梳的是圆髻,画的是桃花妆,穿着素雅的大袖衣袍,整个人端庄娴雅,不可侵犯。
周氏终究忍不住哭了,捂住嘴匆匆出去。
林秋曼平静地站在铜镜前,眼神是冰冷的,冷到了骨子里。
张氏继续替她整理衣着。
林秋曼回过神儿,问:“张妈妈,我好看吗?”
张氏点头道:“好看,小娘子是顶好的娘子,顶好看。”
林秋曼笑了起来,“可是这样好看的小娘子,却白白送去给人糟蹋了。”
这话把张氏的心扎了一下。
准备妥当后,两辆马车出了林府。
周氏终究还是没有去送,也不忍相送。
林秋曼坐在马车里,听着街道上的喧嚣,不由得想起中秋那天晚上的情形。
那天晚上可热闹了。
那是李珣第一次突破礼教出格去牵她的手,坐在路边摊吃馎饦,送她发带,当时她还是挺诧异的,没料到他也能像个人样。
他给她的感觉就是太虚,面具戴得太多,不知道哪个是真哪个是假。
刚开始她还试着去分辨,时日长了,便懒得去揣摩了。
可是从今天晚上过后,他留给她的仅有那点美好将会败得一干二净。
与此同时,宫里头的李珣正歪着身子欣赏宫廷舞蹈。
他一身绛紫色圆领窄袖,干练爽利,很有精气神儿。
今日元宵佳节他很是高兴,因为那只要回窝窝的八哥又飞回来了。
驯养家的鸟儿,就算外头的天地再广阔,也是会归家的。
林二娘那只雀儿,只要他想要,她往哪里飞他便在那里布网。
她飞高一尺,他就布高一丈,休想逃出他的手掌心。
第141章 名场面:李狗林二娘互……
心里头高兴, 李珣多喝了两杯,似乎同皇族宗亲应酬也不是那么厌烦了。
那些舞动着柔软腰肢的女郎极尽妩媚,使出浑身解数展现自己来讨好这群权贵。
她们每一个都很艳丽, 也勾人, 却总叫人不得劲。
他还是喜好林二娘那种女人,桀骜又有情趣, 玩弄起来才有意思。
哪怕被扎得满手血,疼得锥心, 却爽到极致, 才叫人欲罢不能。
更或许, 他的骨头生来就是贱的, 明明知道是火中取栗,偏不信这个邪。
待到戌时, 李珣才离开了皇宫回府。
外头的烟花炮竹响个不停,街道两旁的灯笼在微风中飘荡,一轮巨大的圆月高挂在空中, 明晃晃的,悄悄与这座不夜城共沉沦。
回到王府, 吴嬷嬷出来接迎, 笑道:“郎君, 林二娘已经入府了。”
李珣勾了勾嘴角, 吩咐道:“去把那只八哥拿来, 我有话要问她。”
他背着手前往书房, 眼里写满了笑意。
就算她是只山野麻雀, 今晚进了府,就别想着出去了。再野的东西,驯养久了, 吃些苦头,自然就知道什么叫温驯。
稍后林秋曼被家奴带去了书房。
李珣站在案桌前逗弄笼子里的八哥,它似乎很讨厌他,匆匆避开。
林秋曼面色平静地朝他行福身礼,李珣歪着头瞥了一眼,点评道:“这身好看,像个贞节烈妇般,端贵得很。”
林秋曼抬了抬下巴,嘲弄回怼,“殿下这身也好看,人模狗样的,像个人样儿。”
李珣盯着她没有说话。
有时候他真的恨不得把她骨子里的那股子傲一截截折断,可有时候他又爱极了她那身皮囊下的士族风骨。
两种矛盾心情交织出一种奇妙的感受,令人着迷。
笼子里的八哥仿佛察觉到了二人之间的暗潮汹涌,忐忑地上蹿下跳,一个劲叫道:“回窝窝,奴要回窝窝。”
林秋曼挑眉,教它道:“我是你大爷。”
那八哥跟着学,“我是你大爷。”
林秋曼满意道:“孺子可教,好鸟。”
李珣扶着额头抿嘴笑,知道她骂人。
他缓缓打开鸟笼,那只八哥机灵地钻了出来,熟门熟路地从窗户缝隙钻了出去。
林秋曼颇有些诧异。
“家养的,放出去,明儿又回来了。”
林秋曼看着他没有说话。
李珣似乎很满意她讶异的表情,不紧不慢道:“你曾说过,你是那山野麻雀,今儿晚上你兄长既然把你送了进来,便别想着出去了。”
林秋曼的眼神变冷,手缓缓缩进了袖中。
李珣歪着脑袋瞧她,丰姿秀逸的脸上写满了兴致勃勃。
他一本正经道:“再野的雀儿,进了我李珣的笼子,吃些苦头,总是能驯服的,我说得对吗,嗯?”
林秋曼皮笑肉不笑道:“殿下说什么都是对的。”
李珣好整以暇,“那今晚就留下来。”
林秋曼:“若奴非要走呢?”
李珣上下打量她,继续用不紧不慢的态度从抽屉里取出一把匕首扔到她脚下,轻飘飘道:“那你去死。”
林秋曼的视线落到那把匕首上。
李珣的眼里全然没有往日的温情,只有冷酷,“一哭二闹三上吊,我成全你。”
林秋曼不动声色地捡起匕首,凝视那冰冷的刀锋。
李珣盯着她的动作目不转睛,继续说道:“如果不想太痛,那就割脖子上的大动脉,一刀毙命。”
林秋曼:“……”
李珣:“反正都是要见血的,我这间书房给你糟践。”
林秋曼没有说话。
李珣背着手,缓缓朝她逼近,根本就不信她会自戕。
那张脸依旧是好看的,身段儿好,仪态也极其风流。
只是他的身上全然没有平日里展现出来的端贵自持,像换了一个人似的,浑身都散发着阴冷危险。
父权下的绝对权威是他的脊梁骨,仿佛他生来就能把她踩到脚下。
林秋曼紧握住匕首,心里头有点发憷。
这样的李珣叫人看着害怕,甚至恐惧。
她有些恐慌地往后退了两步,那人犹如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看她的眼神充满着腐朽的欲望。
那种奇怪的眼神是林秋曼从未见过的,狂热,而又阴鸷。
她本能地想逃。
没有任何犹豫,林秋曼当机立断后退朝门口冲去,却被李珣抢先一步阻拦。
她立马拿匕首捅他,被李珣敏捷地避开了。
他一把揪住她的头发把她拽了回去,满头青丝散乱,从指缝中滑落,珠钗掉了满地。
林秋曼吃痛惊叫。
李珣全然无视她的感受一把将她推翻到地上,林秋曼被激怒,顾不得疼痛迅速爬起来又一刀朝他扎了去。
李珣再次避开,林秋曼爆粗口道:“我操-你祖宗!”
她彻底发了疯,披头散发往死里扎,却不想那匕首的刀刃竟被李珣徒手抓握住了。
温热的鲜血顿时从指缝中浸出,顺着刀锋滚落到地上。
林秋曼愣住。
李珣仿佛不知道疼,只挑眉道:“哎哟,见血了。”
腥红的血液从刀尖往下滚落,一滴又一滴,越来越多,越来越多。
林秋曼被吓坏了,惊恐地松开了匕首,情不自禁往后退了几步。
李珣缓缓松开手,掌心全是血。
他取出匕首,上面沾染了殷红,面无表情地朝后抛去。
匕首落地发出清脆的响声,激得林秋曼头皮发麻。
掌心的伤口汩汩流淌着鲜血,李珣变态地伸出舌尖舔了舔,看着她笑,“是咸的。”
林秋曼差点跪了。
李珣一步步朝她走近,目光灼灼道:“你现在还有什么本事,尽管使出来。”
林秋曼朝桌案跑去,却被他强势拽了回来。
她又抓又踢,李珣不为所动,把她抵到墙上,粗暴地揪住她的头发,迫使她仰头承受他的吻。
陌生又熟悉的男性气息在身边包围,李珣毫无怜香惜玉之心,只想在她身上发泄那些天所承受的难堪苦楚。
林秋曼奋力推他,却换来更粗重的报复,她狠下心肠咬他。
李珣吃痛,唇被咬破了,舌尖尝到了甜腥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