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清涴
这回虞衡升了国公,秦溶月还想在家里办个宴会,请一帮夫人们过来好好赏景说话,夫人外交也是一种重要的社交手段。尤其是在听说虞衡很快就要外放后,秦溶月就更上心了。京城这帮贵妇中,有不少人的夫君还真就是一路从外地县令升到京官的,也有人数次起起落落,被贬到其他地方为官,仔细一算,竟是天下九州,这帮夫人们的丈夫凑一块儿,都去过。
那不就是现成的打听消息的好机会吗?秦溶月自然不会错过这个好机会,心下一合计,便有了计划。
虞衡向来是不插手秦溶月的决定的,听了一耳朵后便道:“一切都听你的。不过,我建议,你这宴会,等萧蕴成亲后再办。到时候给嫂子也下一份帖子,邀她过来帮忙,正好帮她介绍一下京中的各位夫人。你也知道,萧蕴那体质,成个亲不容易,我和嫂子自然要避嫌,就要麻烦你了。”
秦溶月知道虞衡和萧蕴交情匪浅,欣然应允,“那便按夫君说的办,我定然好好照顾嫂子。”
虞衡又握了秦溶月的手,轻轻拍了拍,叹道:“有你这个贤内助,真是我的福气。”
“那还是我福气更多,京城羡慕我的人可多了去了,这么年轻就成了国公夫人,丈夫又对我一心一意,天底下的好事都让我给碰着了。”
虞衡大乐,“那这么一说,我们合该成为夫妻。成婚后,两人的福气聚在一块儿,不就更有福了?”
还真别说,按虞衡婚后的升官和升爵速度,这么说也没毛病。秦溶月被他逗得直笑,又接过小汤圆,在小汤圆肉乎乎的肥嫩小脸蛋儿上亲了一口,“那小汤圆身为我们两个有福之人的孩子,该更有福气才是。我们的福气包小汤圆,真外放时,在路上可要健健康康的呀!”
萧蕴的婚事果然办得十分隆重,同虞衡先前迎娶秦溶月也差不了多少。尤其是何妙仪的嫁妆也极多,送亲队伍更是何将军精挑细选出来的军中精锐,个个儿一身悍气,目光清正背脊挺直,一看就知道是正气凛然的军中将士。
去年大宣才痛击了边关外族,大获全胜,还把雍然的领土纳入了大宣的版图之中。百姓们对于边关将士有着天然好感,见了何妙仪的送亲队伍后,也发自内心地送上了诚挚的祝福。
虞衡作为萧蕴的好兄弟,自然是义不容辞地领了傧相的差事,文也好,武也罢,全都虞衡上。不仅如此,虞衡还得时刻关注各项流程的情况,就怕有人脑子一懵又把萧蕴给忘了。
大喜的日子把新郎给忘了可还行,不得被人笑上一辈子?为了好兄弟能有一个圆满的婚事,虞衡也是拼了,哪里都有他,就是一个感情充沛的检查流程的机器。
一整天下来,虞衡的精神一直处在高度紧绷的阶段。毫不夸张的说,,简直比他当年自己娶媳妇儿还累。当然,最累的是承恩公夫妻,两人为了不出岔子,两个手掌上写满了小抄,时不时就要低头瞅一眼,就怕自己一不留神就忘了什么东西。
婚事办成这样,也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了。
好在何妙仪是个爽朗的性子,纵然有些小小的不周到之处,这姑娘也没放在心上。等到来赴秦溶月的约时,这姑娘已经和秦溶月成为了至交好友了。
虞衡先前就说过,何妙仪的性格有些像虞娇。秦溶月和虞娇极好,本就喜欢这种性子的人,现在和何妙仪相处不错,也不足为奇。
出乎虞衡和萧蕴意料的是,这位何姑娘,虽然是头一回进京,还没搞明白京城命妇们的说话做事方式,但人家凭借着打直球的方式,愣是一点亏都没吃,反而把其他找茬的人噎了个半死。
比如有人阴阳怪气说何妙仪命好,行事这么粗鲁,还亲自上过战场,这样的母夜叉还能成为侯夫人,真是老天保佑。人家何妙仪也不生气,反而笑眯眯地点头回对方,对啊,我就是命好,我爹疼我,我夫君对我也好,你们羡慕我也是应该的。
想找茬的命妇:……这天还怎么聊?人都要被她给噎死了!
秦溶月向虞衡复述这事儿时,自己也乐不可支,笑得花枝乱颤。
虞衡同样哈哈大笑,笑完后又颇觉欣慰,觉得好兄弟确实娶了个妻子。他存在感低,何妙仪存在感高,还不用他操心,简直完美。
萧蕴婚事过后,朝堂一片风平浪静,虞衡在东宫摸鱼已经摸出了心得,还被齐王抓了包。
结果齐王也是个会玩的,不但不制止虞衡,还让虞衡多带太子玩一玩,理由也让虞衡无语,“孟太师学问虽好,但为人太过刻板,好好一个人都得被他给教傻了。你私底下多带祯儿玩一玩,十一岁的年纪,做什么跟个小老头似的。看看我家的真老头儿,这会儿还返老还童,跟个小孩子似的闹腾呢。”
虞衡直接给了齐王一个大白眼,“说得倒是轻巧,要是被孟太师知道了,不得在陛下面前狠狠参我一本?参我也就算了,反正我也没少被御史骂。但孟太师可是最会讲经的大儒,参完我后,不还得一直围着我念经?”
这谁遭得住啊!
齐王充分发挥了他的恶霸本色,毫无同情心的对虞衡说道:“那我可不管,反正这也是皇兄的意思,你自己看着办吧!”
虞衡真想给齐王来上一拳。但齐王都把昭宁帝搬出来了,还有太子在一旁点头作证,看着太子那双期冀的眼神,虞衡还是心软了。
太子这年纪,搁后世小学还没毕业呢,管得太严了也不利他的身心发展。
不过,太子到底是太子,虞衡就算想带着他玩,也得玩点有内涵的东西。这样,哪怕被孟太师逮住了,自己也能辩解一二。
而后……虞衡就祭出了小学老师惯常用的情景表演。
当然,表演内容有所不同,从分角色表演课文内容,到分角色表演虞衡亲自写的剧本。
这剧本可不一般,全都是虞衡根据大宣律法写下的案例,长度还挺长,有家庭伦理,又有好友反目,中间穿插着人际往来的技巧,也写活了小人物的心理和智慧,并非是扁平单薄的人物形象,最终断案时,怎么兼顾法理和人情,又是一门大学问。
虞衡原本也就是试着写一写,考虑到太子日后要成为这个帝国的主人,要是连帝国的律法都不太清楚,那岂不是要被人耍得团团转。正巧孟太师也开始向太子讲解简单的律法,虞衡想了想,他这个品德老师不应该喧宾夺主,还是该配合主课老师的进度,给太子进行知识补充。
这原本也是一件小事儿,主要吧,虞衡那文笔,可是被系统空间中的名师大儒们磨砺出来的,就算是接地气的生活片段,也写得一波三折,精彩纷呈。太子一直以来看的书都是儒家正统,哪里看过这种剧情一波三折的话本呢?
于是,太子最近简直沉迷于虞衡写的各段剧情不可自拔。每回虞衡一写出短剧话本,还没开始找人排戏,太子就先拿过话本一睹为快,看完后还觉得不过瘾,自己亲自上阵扮演了断案者,一大段一大段的律法就这么流利地从他嘴里说出来,配上他抑扬顿挫的语气,简直就是青天大老爷本人。
孟太师原本还欣喜于太子近来的巨大进步,但很快,他就发现其中的不对之处了。怎么这一律法他还未和太子讲过,太子就会了?不仅会了,还能活学活用,现编一个案例灵活断案都不是事儿,进度那叫一个快。
孟太师是个严谨的人,变着法儿再三考验了太子一番,确认他是真的融会贯通了,心中很是惊奇:怎么太子突然就开窍了?
而后,好奇心旺盛的孟太师偷偷打听了一番,终于让他找到了不对劲儿之处,在虞衡和太子进行情景表演时,孟太师正好赶过来,逮了个正着。
气氛一时有些尴尬。
虞衡和太子对视一眼,一时间竟不知道该些说什么,只能尴尬地对着孟太师笑了笑。
孟太师则绷着一张脸,双手背在身后,上前拿了虞衡写的话本,越看,脸上的神情越凝重,虞衡的心也随着孟太师的表情变化也咚咚直跳。
倒不是虞衡怕了孟太师,主要是人家这么大年纪了,要是被气出了个好歹,虞衡担待不起。
不料孟太师只是逐字逐句地将这话本看完了,又让虞衡把先前写的短剧话本拿过来,全都看完后,孟太师才长叹一口气,伸手拍了拍虞衡的肩,感慨道:“果然是长江后浪推前浪,老夫老咯。嘉国公大才,老夫自愧不如。”
虞衡当即摆手,“不过是投机取巧罢了,论及学识,我拍马也赶不上您。”
孟太师十分有风度,“闻道有先后,达者为师。老夫在教导人上,不如你便是不如你。日后,国公爷可要多多费心,别再偷懒啦。”
虞衡:……被孟太师这么一说,他日后连摸鱼都不能摸了,惨啊。
想当一条咸鱼,怎么就这么困难?
在孟太师发现虞衡在教学上有一手后,便开始了压榨虞衡之路,每天都会对虞衡说一说他明天上课的内容,让虞衡做好补充说明工作,两人合作,美滋滋。
虞衡:美滋滋的是您,我一点都不美。
在一片祥和之中,岐州刺史的一本奏折打破了虞衡近来的悠闲生活。
这位刺史在奏折中提到:岐州有一方氏女,十五岁嫁入王家冲喜,只可惜冲喜不成,王家子当晚便去了。方氏女忠贞不二,甘愿为丈夫守节,如今已有五十载,节妇美名传遍岐州,特上折禀明朝廷,希望朝廷为王方氏赐下贞节牌坊。
虞衡:???
冲喜又守节?要素太多,想要喷人。
这折子昭宁帝留中未发,还没在朝堂上进行辩论,但在政事堂议事时,阁老们和昭宁帝都见了这折子,没有商议出个结果来。
虞衡正巧也在,听完后脸都黑了。
太子在一旁看着,心中默默记下了此事,回到东宫后,太子便问虞衡,“王方氏守节,岐州刺史为她向朝廷要贞节牌坊,少傅好像不大高兴。”
虞衡深深看了太子一眼,脸上没了一贯温和的笑意,而是一脸严肃沉声道:“殿下,我们生而为人,要有最基本的同理心,身为掌权者,更应该要有对弱者的怜悯之心,而不是在她们身上加诸种种枷锁。”
虞衡从未有哪一刻如此庆幸,他是太子少傅,有教导太子之责。更庆幸的是,太子年纪还小,还可以接受略为新奇一点的理念。
第91章 三合一
对于贞节牌坊这种东西, 只要接受过现代教育的人,都不会对这东西有什么好感。这种靠压迫女性血泪的鬼东西,就不该存在。朝廷要真给那位王方氏颁下了贞节牌坊, 岂不就是表明朝廷提倡寡妇守节的行为?
在封建社会, 皇权大于一切,于平民百姓而言, 获得朝廷的嘉奖, 那就是至高无上的荣誉。只要昭宁帝把这块贞节牌坊颁下去了,虞衡不用想都知道,接下来各地为节妇申请贞节牌坊的奏折就会越来越多。
毕竟,朝廷的嘉奖,也能算进当地父母官的政绩中。不用多说, 肯定有些官员为了升官, 在自己治下到处寻找节妇,就想在自己的履历中添上漂亮的一笔。
在朝堂上混了好几年, 就算有虞启昌和虞铮、两位帝王和阁老们护着, 虞衡也不会把所有官员都想得那么大公无私。
诚然,如今大宣朝中,如胡尚书孟太师等一心为公大肚能容的官员占了大多数, 但也有不少汲汲营营一辈子, 削尖了脑袋到处钻营,就为了升官发财的官员。一旦昭宁帝开了这个口子, 那么终昭宁帝一朝,便不知要多出节妇来。
虞衡要还是以前那个在家混吃等死的咸鱼,或许没那个能力对这一行为做出反对。但现在,虞衡种种光环在身,在朝堂上也有了话语权, 若是还能眼睁睁地看着这样一层厚厚的枷锁硬生生压在所有大宣女子身上,那未免太过对不起自己的良心。
太子则好奇,“少傅为何如此震怒?历史上节妇也不少,《列女传》更是一代代的美谈。岐州刺史所说的这位王方氏,若是他奏折中所说不假,那这位王方氏确实难得一见的贞洁节妇,忠贞不二,当得起朝廷给的贞节牌坊。”
守寡整整五十年,确实不容易。
虞衡眼中却隐隐有些悲哀,只问太子,“殿下,你可知道,若是朝廷这块贞节牌坊赐下去,日后会多出多少节妇来吗?”
“哪里有那么多寡妇?婚姻之事,向来是结两姓之好,夫妻感情深厚,女子愿为丈夫守节,确实该嘉奖。若是不愿守节,另嫁便是。”
虞衡深深地看着太子,再次问道:“若是有人想要这份荣耀,不许嫁入他家中的寡妇改嫁,甚至不惜弄出一个‘殉情’呢?”
太子的脸色隐隐发白,拳头紧握,“不过是一块贞节牌坊,何需害人性命?”
“殿下,您生来便坐拥一切。在您眼中,一块贞节牌坊自然算不得什么。但是在普通百姓眼中,那便是至高无上的荣耀,是朝廷对他们的恩典。被赐过贞节牌坊的人家,威望自然超出其他人一截,有了名望,暗中的好处自然也就来了。
牺牲一个女子的性命,就能为家族换来这样的好处。殿下,您觉得,这样的利益,能不能催生出人心中的恶鬼?
就如同殿下您腰间这块佩玉,价值不菲,在殿下眼中自然是不算什么。但若是将这块玉扔在外面,绝对有不少人会为了这块玉大打出手甚至闹出人命。
我方才与殿下所说的,生而为人,要有基本的同理心,便是这个道理。在殿下眼中可有可无不算什么东西,于普通女子而言,就是一生血泪的开始,甚至是殒命的祸根。如此,殿下还觉得,该给王方氏赐下这块贞节牌坊吗?”
《列女传》里记载的都是些什么恐怖故事?虞衡一想到里面某些内容就觉得后背发凉,有寡妇割下耳朵表明自己不再另嫁的,有丈夫临终时向丈夫保证会好好照顾儿女,为此割下耳朵扔进丈夫棺材的。虞衡想着都觉得自己的耳朵疼。和那些埋儿奉母之类的二十四孝故事,都该被扔进垃圾桶。为这些行为歌功颂德,不就是在鼓励所有人向他们学习吗?
封建社会的女子已经过得够苦了,别再往她们身上增加枷锁了,积点德吧。
更何况,虞衡看着太子,再次向他发出灵魂质问,“殿下,若是有人病重,想让您的姐妹冲喜,您会答应吗?”
太子勃然大怒,“谁敢?孤诛了他九族!”
“那若是您病重,您愿意让一个无辜的女子为您冲喜吗?”
太子语塞,仔细思忖了许久,方缓缓摇头,“冲喜一说,本就是无稽之谈。与其有心思去捣鼓这些,将希望放在不知真假的冲喜上,不若多去寻医问药,那才是正途。”
虞衡欣慰点头,看向太子的目光更加柔和,“所以殿下您看,这位方氏,她的家人能狠心送她去冲喜,她的婆家没有殿下的心慈,听信这些无稽之谈,那王家子又恰好在新婚之日病逝,以王家人的刻薄冷血,想来这五十年没少对方氏多加苛责。折磨人家这么多年,如今还要喝着这位可怜人的血泪,为了王家增光添彩。殿下,倘若是您,会愿意成全一个折磨您几十年的人的好名声吗?”
那当然是不愿意的。太子抿唇,脑海中有什么东西慢慢破碎,缓缓低头,“这贞节牌坊,本意是为了表彰那些同夫君情深义重的女子,初衷是好的。却成了心术不正之人谋夺利益的工具,可恨!”
虞衡目光柔和地看着太子,温声道:“人心叵测,这世上,心术不正之人太多,人性也禁不起考验。齐王之事,想必您也知道,淑妃还是齐王生母,骨肉至亲尚且狠下心来对他下此毒手,有何况一个死了丈夫,同夫家没有任何血缘关系,又有多少人能禁得住这个巨大的利益考验呢?
我们能做的,只是给女子们留下一点点可怜的选择权。不颁这个贞节牌坊,其他人自然也知道朝廷不支持寡妇守节之事,日后寡妇可以选择继续守寡,也可以自行另嫁,若是自己能立得起来,自立女户也不是不行。
有道是一嫁由父母,二嫁自由身。朝廷既有女户,若是有意志力极为强悍的女子,敢于走出另一条路,也是她们的选择。盛世强大,强的不仅是武力,更在其开放包容。
殿下,男女阴阳调和不假,但是,我们身为男子,得把女子当个人。加诸在女子身上枷锁太多,世人要求她们从父、从夫、从子,她们的身份也永远是懂事知礼的女儿、端庄贤惠的妻子和为了儿女奉献自己一生的母亲。但是,在这种种之前,她们首先是个人。”
太子还未通人事,对虞衡所说的,要把女子当个人这话也是一知半解,但这并不妨碍他从虞衡身上感受到的另一种温柔而强大的力量,仿若春日暖阳,和煦而不伤人,让虞衡整个人都仿佛在发光。
太子虽然还不理解虞衡这话的意思,但却不妨碍他这一瞬感受到的深深震撼。那种直击灵魂的震撼和温和,让太子一瞬间竟不知该说些什么,只能默默点头。
在虞衡离开后,太子特地向孟太师告假去了一趟行宫,认真向景隆帝道:“皇祖父,孙儿似乎明白了,您当初所说的,有些人,只要看到他就会明白,他的灵魂会发光,是值得信赖可以收为心腹,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了。”
这世上真正吸引人的强大而美丽灵魂,或坚定或执着,或善良或仁爱,强大不屈百折不挠,深深令人心折。
太子年纪尚小,还不曾亲自感受过那些人性的善恶交织搏斗显现出来的丑恶与无奈,但他也明白,虞衡和其他人是不一样的,那种温柔坚定的力量,格外动人。
也就在那一刻,太子终于明白,景隆帝曾经对他讲述过的识人之术,那时候的太子年纪更小,不过五六岁,还好奇人怎么能看到另一个人的灵魂,还知道对方的灵魂会发光,还以为他皇祖父是在哄小孩子玩。
在见到虞衡这次的神情后,太子才蓦然明白,原来他皇祖父当初真的没骗他。
这世上,真有这样的人存在。
景隆帝诧异地扬眉,“你居然就悟了?那你的天赋可比你父皇强多了。当年你父皇可是思索了好多年才领悟了这句话的意思。来,给皇祖父说说,你这是被哪路神仙摸了头了?”
太子不敢怠慢,细细将虞衡和他的话一五一十全都同景隆帝说了。景隆帝听后,久久不言,半晌才笑骂一句,“怪不得当初这臭小子说什么都要让朕答应,将赐给他的福安伯爵位让他的女儿继承。”
景隆帝对虞衡这话也没什么强烈的想法,他当初在位时,也没赐过什么贞节牌坊。如今岐州刺史上折,无非也就是想要试探一下昭宁帝的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