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午味
不仅萧简会担忧。
曾亲眼送走阿娘的萧烈,心里也有一片害怕。
静静地陪着爹娘坐了一会儿,萧烈收拾好东西,踏着余晖回了村长家。
今日正式听萧烈说了这一好消息,孙长庚定是不让萧烈走,非说这喜事得帮他庆贺一番,还让儿子叫来了孙长明一块儿。
“来来来,阿烈再喝一杯!”看得出,孙长庚特开心。
萧烈今年都二十了,成亲生子一直都被孙长庚记挂在心里。
他二儿子和萧烈同年,小孙子二猴都五岁了哩。
今年萧烈成了亲,日子过得好搬到了城里,现在孩子也有了,孙长庚高兴得喝得脸都红了。
萧烈起身接过了孙长庚倒的酒。
“若是你爹还在,定也是要高兴的多喝两杯呢。”喝的有些多了,孙长庚不由感慨道。
张婶看了看萧烈的神色,暗暗推了推老头子的胳膊。
好好的,提人伤心事作甚。
孙长庚反应过来,咂咂嘴,停了话头。
孙长明开口问萧烈:“铺子里如何?阿胭忙的过来么?”
萧烈点头:“阿胭收了个小徒弟,就是石洋,看他以后能接手多少。”
孙长明看他们都有打算,便只说道:“若忙不过来,你来找我。能帮着做啥你说就行。”
萧烈敬了师父一杯酒,谢过了他的好意。
他知道师父有多不想出门,只愿意呆在山上。
现在师父开口愿意有事就来城里帮忙,萧烈也没想到。
散了席面,众人都喝了不少,张婶留萧烈和孙长明在家里住一晚。
可这师徒俩都不答应。
萧烈微醺却仍清醒着,回城里不成问题。
张婶拦不住,只能送了他们出去。
**
中秋佳节临近。
傅胭也适时地提前推出了冰皮月饼。
这次石洋依着傅胭紧急培训的固定工序、馅料,复制出了成品,石婆婆给他打下手。
石洋手还生疏,目前只有两种味道,量也不大。
然而一经上市,客人们反响不错。
傅胭松了口气。
石洋聪明好学,依着这个培养进度,常规的几种糕点石洋也能慢慢掌握,铺子是不用担心关门休息了。
有了石洋这个主力,傅胭轻松了许多。
有时间还能做做绣活、给小孩子提前准备小衣裳。
石婆婆会做鞋,便也跟着夫人一块给孩子做老虎鞋。
傅胭这胎怀的轻松,除了那次晕倒,之后便平平顺顺的。
能吃能睡,很少孕吐,人还容光焕发。
石婆婆直赞这孩子晓得心疼娘亲,不折腾人。
傅胭时常满足地轻抚着肚子,微凸的弧度让她渐渐有了当娘的实感。
萧烈买回来的书派上了用场。
傅胭白日里和睡前,时常捧着书对着肚子朗读。
一开始家里人还奇怪。
傅胭解释说:“我听人说,宝宝在肚子里时是有听觉的。反正我也有时间,给他做做胎教嘛。”
众人信服。
自此给小宝宝读书唱歌的人多了萧烈、萧简、石洋、石满。
有时石婆婆也来凑热闹。
萧烈和萧简是来读书。
石洋不过才认了些字,念书他不行,背菜谱他会……
阿满则每日兴冲冲地要来唱几首歌。
石婆婆是讲故事……
肚子里的宝宝听没听傅胭不知道,反正她每日里都听得乐呵呵的。
第一百零一章 济慈寺
中秋这日,铺子前前后后的事,石洋都跟着萧烈处理好,没让傅胭再操心沾手。
等关了铺子,傅胭让石家三人自行出门游玩。
而傅胭准备和萧烈一块儿去趟济慈寺。
如此佳节出去看看热闹,众人都颇为期待。
石婆婆:“夫人,要不阿简跟着我们去玩儿吧。”
石洋也拉过了萧简的手:“师父,我们会照看好阿简的。”
萧烈得一路照看注意着傅胭,石婆婆担心他若还得分心留意萧简会忙不过来。
傅胭笑着问萧简:“阿简是想和石婆婆他们出门逛市集,还是想跟我们上山。”
萧简好奇:“上山做什么呀?”
傅胭:“到济慈寺上香啊。”
寺庙上香哪有市集上热闹。
萧简高高兴兴地跟着石洋一块儿出门。
临走前,他还小大人似的嘱咐萧烈:“哥哥,你要照顾好嫂子哦。”
“行了,你快走吧。人多,跟紧阿洋。”萧烈好笑地对他摆摆手。
兵分两路。
济慈寺坐落在石州城东城外的一个小山上,环境清幽,香火鼎盛。
今天是中秋,往日里人来人往络绎不绝的山道上,行人空空无几。
这倒方便了傅胭二人。
山势不高,傅胭走走停停,还有萧烈扶着搭把手,一路悠闲地进了寺庙。
“施主,您来了。”
一位慈眉善目的老和尚出来接待他们。
傅胭低眉行礼:“清尘大师,又打扰了。这位是我夫君。”
萧烈随着傅胭低头唤了一声:“清尘大师。”
“两位施主请随我来。”清尘大师颔首,引着他们往后殿走去。
傅胭像是来过,弯弯绕绕的路径她都知晓,还提醒萧烈注意脚下。
萧烈默默地跟着她。
清尘大师推开门,“施主请进。”
待他们二人进去后,清尘大师又安静地合上门扉,将此地留给他们。
萧烈环视一周。
此间屋子与其他的倒不相同,里面的神佛塑像不多,两边的小屋子里满满的都是高高低低的木架子。
木架子上则摆满了一盏盏油灯,此刻俱都点燃着。
傅胭从萧烈手里取过带来的篮子。
她一面取出花、果和亲自抄写的《地藏经》放置在地藏王菩萨面前,一面对萧烈解释道:“我每年中秋会来这给我爹娘、哥哥祈福续灯。”
萧烈凝神看着傅胭平静的面孔,抿抿唇未置一词。
他走上前和傅胭一同跪在蒲团上,认认真真地磕头。
傅胭甚少提及父母亲人的旧事,萧烈推己由人,也不多问戳她伤口。
若她想开口倾诉,他便会耐心听着。
萧烈这倒是误会傅胭了。
傅胭不是不说,而是她也不知道。
原主病重未能撑下去,她因缘际会在这身子上重新睁开了眼。
小姑娘年纪不大,自小是在父母哥哥的宠爱下长大的。突逢变故,流离失所,傅胭回忆她过去的事都仿佛蒙上了一层面纱,能记清的甚少。
再加上十来年过去了,稀少的记忆也在时间无情的流逝中慢慢淡薄。
傅胭在现代的二十来年生活里算不上是信佛信教之人。
孤儿出身的她,不信天不信命,只信自己。
从无到有,她靠着自己的双手打拼下一块儿栖息之地。
但一朝穿越,她说不清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傅胭索性也不纠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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