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柠檬拌糖
“……”
云邺修长的手指一顿,抿唇一笑:“我想一起去。”
在家时他就一直听到虞时茵这个名字,只是这么长时间了他都没见过真人,说实话,他对这个小医生很感兴趣,能一眼看穿他昏睡原因的女孩子,会是个怎么样的人呢?
云邺从小不争不抢,他几乎不会对别人提出自己的要求,甚至很少让别人知道他的喜好。这还是傅元笙第一次听他这么认真地说想要干什么。
傅元笙瞥了傅南栖一眼,压着声音问:“那傅南栖怎么办?”
话音刚落,一直坐在不远处闷声不坑的傅南栖突然抬起头,他小手撑着地站起来,腆着小肚子走过来。
“我也,想,一起去。”奶里奶气的声音,明确地表达着自己的想法。
傅元笙冷睨着他,冷笑出声:“……呵。”
“哥,哥。”傅南栖很勉强地叫了一声,随即面无表情地拉住了他的手。
云邺轻笑,优雅地起身。
第74章 她死了和虞时茵有什么关系……
虞卫云和陈怡慧在第一附中还没放学时就等在了校门口, 一直到学校里的学生走地差不多了,虞时茵才慢悠悠地走出来。
因为昨天傅元笙就约了她,所以一直跟她一起回家的杨息宁今天比她先回家。
看到虞时茵, 陈怡慧立马甩开了虞卫云的手, 哪怕脚踩高跟鞋都没让她慢半分,虞卫云面色一变, 赶紧追了过去。
“时茵, 妈妈终于等到你了。”跑到虞时茵跟前,陈怡慧急急地要去拉她的手,被她皱眉躲开也不在意,只顾着拼命求道:“你跟妈妈去一趟医院好不好?晓芸现在就靠你救命了,时茵就当妈妈求求你。”
为了女儿她已经连形象都不要了, 当众大喊大叫, 惹得偶尔走过的学生频频看来,好奇地指指点点。
虞时茵皱着眉, 一时有些不解。
他们为什么会知道她的骨髓和杨晓芸的相匹配?
原主最终会为杨晓芸捐骨髓是因为她被拉去做了骨髓配型, 再加上她想留在虞家才会有最后的苦果,她已经拒绝了好几次骨髓配型检测,为什么陈怡慧还是找了过来。
看她虽然狼狈, 眼底却满是坚定时, 虞时茵终于明白事情还是往书里写的方向发展了。
她默默地退了半步,冷睨着面前两人, 音色极冷地道:“我想你们搞错了,我救不了杨晓芸,有时间在我这浪费时间你们还不如去找其他人。”
“你可以!你可以救她。”陈怡慧不停地重复,神色恳切。
虞时茵不想理她了,她绕过陈怡慧想走, 谁知道她却似疯似狂地追了过来,一把扯住了虞时茵的书包。
她是突然扑过来的,虞时茵防不胜防,差点被她拽倒在地。
“虞时茵你真的就这么狠心!你要眼睁睁地看着晓芸死吗?医生都和我说了,你的骨髓可以救她,只要你愿意捐骨髓她就能恢复健康。”陈怡慧哭着,方才还整整齐齐的头发散了下来,“妈妈真的求求你了,你看在我们好吃好喝地供了你这么多年的份上,我不求你给我们什么回报,只要你愿意救她。你救救她,我求求你救救她。”
陈怡慧哭地上气不接下气,好像虞时茵不答应她就能哭晕过去似的。
虞卫云看得实在心疼,忍不住朝着虞时茵瞪去。
“时茵,你妈妈都这么求你了。”他眼神凌厉起来,试图用气势压她逼她同意:“你真的要见死不救?你别忘了她这次发病也有你的原因!”
见死不救这个词用得极为严重,仿佛虞时茵是那狼心狗肺的白眼狼,眼睁睁地看别人去死似的。
面对如此厚脸皮的两人,饶是虞时茵心性淡然也不免有些生气。
“那如果病床上的人是我呢?”她冷嗤了声,眼神直直地对上两人,不咸不淡地问:“如果我病了,需要杨晓芸给我捐骨髓,你们会愿意吗?或者说,捐骨髓真的一点伤害都没有吗?”
她的声音淡的像一缕烟,却重重地击在了两人心头。
陈怡慧和虞卫云同时沉默下来,他们逃避了她的视线,因为心虚。
愿意吗?当然是不愿意的,捐骨髓说着无害,实际上却是有副作用的,甚至一不小心会给捐献者留下后遗症,尤其是杨晓芸现在情况严重,需要的根本不止一点。
如果躺在病床上的是虞时茵,他们可能会想着帮她,却不会让杨晓芸来。
虞时茵从他们的表情里看到了选择。她轻嗤了声,讽道:“你们都不愿意的事凭什么让我来?是觉得我父母不会心疼我?”
“这不一样……”到底是养了十七年的孩子,陈怡慧心中有些愧疚,她急着想解释,却被虞时茵抬手打断了话头。
“我之前就已经说得很清楚,你们养我是事实,但别忘了杨晓芸也是我父母养大的,这十七年我是花了你们家的钱,但她杨晓芸花的钱不比我少,所以别总想和我打亲情牌,我和你们没感情。”她冷漠地像块没有心的石头,冰地陈怡慧和虞卫云都愣在了原地。
养了十七年的女儿和他们说没感情,这对他们而言是悲哀。
见两人面露苦色,虞时茵眸中闪过嘲讽之色,继续道:“她在演讲时抄用我的稿子,甚至谎称经过了我的同意,我唯一做过的就是戳穿了她的谎言,你们说她发病有我的责任?我想问问我错在哪里,错在我维护了自己的权益吗?还是错在没给你们的宝贝女儿留住颜面?”
虞卫云和陈怡慧沉默下来。
其实他们又何尝不知道这回做错事的是杨晓芸呢,但是看到她悄无声息地躺在床上,甚至被医院下了病危通知书以后,他们怎么舍得去责怪她,所以虞时茵成了他们痛苦的宣泄点。
他们觉得如果虞时茵对杨晓芸多一点宽容,如果她没有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让杨晓芸下不来台,杨晓芸也不至于气急攻心变成这副模样。
他们心中是有怨的,哪怕到了现在还是怨,但说不出来,一旦说出口那就是彻底把自己肮脏的一面展露在了外面。因为虞时茵没错,是他们自私地觉得她有错。
“我先走了。”虞时茵不想和他们多谈,转身欲走。
腿还没迈出去,一直站着的陈怡慧突然用力地跪倒在了她面前,“砰”地一声,可见她下了多大的决心。
虞时茵脸色猛地冷了下来,她往旁边让了一大步,眉眼闪过郁色。
“怡慧!你这是干什么,快起来!”虞卫云冷着脸去扶她,谁知被她用力地甩开。
陈怡慧突然跪地引起了不少注意,甚至有人已经偷偷拿出了手机。
“时茵,妈妈真的走投无路了,我给你跪下了。”陈怡慧跪趴在地上,哭着以头抢地:“你跟我去医院救救晓芸,只要你救她,我做牛做马都愿意。”
“我不需要你做牛做马。”虞时茵眼底染了躁意。
陈怡慧没想到她会这么决绝,愣了一下后更加用力地磕向地面,甚至不惜威胁道:“你不答应我我就跪着不起来。”
她这一下用了不少力,若是撞在地上必定头破血流,好在虞卫云及时蹲下去用手挡住了她的头。
虞卫云的手被撞地生疼,让他严肃的面色更加冰冷凌厉,正准备出声呵斥几句,自他身后传来了一道更加冰冷的声音。
“既然这么想跪就跪着吧。”
傅元笙垂眸看着地上又哭又闹的女人,眉宇间笼罩了一片阴翳。
虞卫云冷着脸转身,在看到傅元笙那张如缀寒冰的脸时,整个人僵在了原地。
他飞快地起身迎过去,变脸比翻书还快,带着讨好的语气问:“小傅总怎么来了。”
“不来怎么看得到你们这么强迫人?”傅元笙眼眸微微一敛,里面尽是危险的讯息,他啧了一声,语气冰冷:“想当着我的面带走我的人,当我死的?”
没经过虞时茵的同意时傅元笙不敢随便暴露两人的关系,但是看到她这么被人欺负,他这个当哥哥的怎么忍得下去。
听到他这句话,虞时茵没什么其他的反应,陈怡慧和虞卫云却齐齐愣在了原地。
什么叫他的人,难道虞时茵攀上了傅元笙?
虞卫云面色顿时复杂起来,一想到自己的养女现在和傅家都有了关系,他心中五味杂陈。
他不敢多想,大步过去把陈怡慧拽了起来,起初快要得逞陈怡慧不愿意,被他凌厉地瞪了眼后才哭哭啼啼地起身。
“小傅总误会了,时茵是我们的女儿,我们也不想逼她,但是现在我们另一个女儿还躺在医院,只有时茵可以救她。”对上傅元笙,虞卫云闷屁都不敢放一个,只能打苦情牌试图让他同情理解自己。
可惜他的算盘打错了。
在听到他们说虞时茵是虞家的女儿时傅元笙就黑了脸,他对虞家本来就没什么好感,更别提现在他们还想拿虞时茵的骨髓了。
“你们的女儿就算死了也和虞时茵没关系。”他冷着脸,说出来的话更冷:“如果再让我看到你们纠缠她,我不保证你们女儿会不会病地更重。”
这是□□/裸的威胁,显然傅元笙没有开玩笑。
陈怡慧和虞卫云齐齐变了脸色,尤其是陈怡慧,要不是被拉住,她可能都想扑上去咬傅元笙几口。
“你不能这么做,你不能带走时茵。”陈怡慧带着哭腔喊。虞卫云也很愤怒,但他只能捂住自己妻子的嘴
傅元笙哪管这两人什么反应,他不再多看他们一眼,只面无表情地对虞时茵招手:“走了,带你去吃饭。”
虞时茵“哦”了声,毫不犹豫地跟上了他。
她和傅元笙不愧是流着同样的血的,一直到上车,两人都没有回头看过一眼,把冷漠演绎地淋漓尽致。
周围一直有人走过,还有几个看了好一会热闹的学生凑在一起嘀咕。
“这就是杨晓芸的爸妈?怎么这副样子啊,一点也不像他们说的豪门。”
“你不懂,杨晓芸今天都没来上课,听说是发病了。”她旁边的同学小声科普道:“我刚刚听到那个女人说虞时茵的骨髓能救杨晓芸,但是虞时茵好像不太愿意。”
闻言,刚刚说话的女生露出了无语的表情,大声道:“我要是虞时茵我也不愿意,杨晓芸的爸妈这是道德绑架吧,他们女儿都做出这种事情了他们怎么还好意思找过来?他们不会真的以为捐骨髓这么随意吧?”
“要是我我也不愿意,不过刚刚那个男人有点眼熟,好像在什么地方看到过……”
“你哪次看到帅哥不是这么说的?”
“……”
她们声音不小,刚好让陈怡慧两人听了个正着。
陈怡慧六神无主地抓着虞卫云的手臂,语不成调:“卫云,时茵被傅元笙带走了,我们女儿怎么办?”她头痛欲裂,恨不得躺在病床上的人是自己。
虞卫云沉着脸往那几个多嘴的女生身上扫了眼,回过头时眼底满是阴翳。
他没说话,悄然从口袋里拿出手机,对着不远处的两人拍了几张照。
照片里,男人绅士地给女生拉开车门,女生则莞尔笑着,两人之间满是暧昧,说他们没点什么恐怕都没人信。
虞卫云看着豪车驶出视线,他的脸色愈发阴沉,最终狞笑了声。
时茵,既然你这么狠心,就不要怪我无情了,我是一位父亲,我不可能放弃救晓芸的。
……
虞时茵上了车才发现车里还有两个人,她刚一坐进车里,傅南栖就黏黏糊糊地蹭过来。
“姐姐。”他小声打招呼,等虞时茵摸了他的小脑袋后羞涩一笑,脸颊粉嫩嫩的。
看他这副乖小孩样子,驾驶座的傅元笙差点没一口老血喷出来。
谁能想到这样听话懂事的小孩,半个多小时前还不肯叫他一声哥哥?!
等傅南栖老老实实地坐好,虞时茵才发现里面还坐着一个男人,他穿着一身素净的唐装,笑容温和地看着她。
他是温雅亲和的,哪怕虞时茵第一次看到他醒着的样子也不觉得陌生。
“什么时候醒的?”她替傅南栖系好安全带,随口问。
云邺浅笑,“半个月前就醒了,几天前痊愈。”
虞时茵了然地点头,“比我想象中恢复地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