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我爱吃山竹
相互对视了一眼之后,夫妻两个明显憋着火气。
然而,对魔祖来说,他完全不领情。
脱是不可能脱的,这辈子都不可能脱的。
“你又不是不知道这身鳞甲对我来说意味着什么。”万一道祖突然来袭,这鳞甲还能抵挡一二,不至于被他一个照面就给结果了。
没了鳞甲,他的防御方面绝对要大打折扣。
“有我在,你就放心好了。”雪衣才不管那么多,环顾四周,她随手挑了一套休闲服给他。
“赶快换上。”
强拗不过,魔祖也只好不情不愿的认了。
他发现,自从认识了雪衣之后,自己妥协的次数越来越多了。
“……你能不能转过身去。”脱衣服脱到一半,发现雪衣并没有避嫌的打算,少年搭在腰带上的手猛地停住。
鳞甲什么的,可以跟随他的心意出现或者消失,但里面的长袍和寝衣可不行。
“你害羞什么?我又不会故意占你便宜。”雪衣没好气道,她见过的市面多了去了,就连昆元衣服下面的身体,都见过不止一次两次了。
昆元都没他这么害羞,死男人当初的脸皮可厚了,还问她满不满意来着。
当然,那也只是初见时候的事了,自从她也变得没脸没皮之后,他就闭上嘴巴,再没问过这个问题了。
大约是自动认输了吧。
听到这话,少年依旧是一动不动。
雪衣没办法,只好妥协般的扭过头去。
然而,两人并没有注意到,雪衣背过身去后,她正对面刚好有一面镜子。
镜子把魔祖的一举一动都给完完整整的呈现了出来。
雪衣来不及提醒,少年就把衣服全脱了。
再然后,他露出了劲瘦的腰身,如果不是知道他的身份,恐怕谁也想不到,里面竟然蕴含着毁天灭地的力量。
换完衣服之后,雪衣没敢告诉他,自己已经把他上上下下,全部看光了。
白遮了。
因为略略有些心虚,所以雪衣并没有注意到此时少年冷漠中带着一丝丝咬牙切齿的表情。
再怎么说,他也是魔祖,换衣服换到一半的时候,少年就注意到了那面镜子的存在。
一想到自己一举一动都被她看了个完整,他浑身就莫名变得滚烫,整只魔都有点不好了。
魔祖不可遏制的想着,她究竟看了多少,有没有……
等雪衣伸手触碰到少年的时候,他更是差点跳起来:“你做什么!?”
雪衣也被他激烈的反应吓了一跳,许久之后,她才有些无语的开口:“当然是给你扎头发啊,你要是会的话,自己来也行。”
魔祖一头黑色的长发,放荡不羁的披散在肩头,和他本人一样桀骜不驯、不服管教。
这要是平常时候,看起来还怪养眼的,但是现在……
拜托,谁吃饭的时候会愿意见到一个披头散发的服务员啊,那卫生问题能保证的了吗?
“……梳子给我,我自己来。”听了雪衣的解释之后,魔祖依旧没有放下戒心。
现在的雪衣在他眼中,就是彻头彻尾的大色/鬼。
她绝对是想占自己的便宜!
雪衣耸了耸肩,然后从善如流的将梳子递给他。
想象是美好的,现实却是残酷的,让一个从诞生开始就没扎过头发的人去摆弄这个,那简直是在要他的命。
一连掰断了三把梳子之后,少年抄起戮神戟,就要把自己的头发全给剃了。
他从来都不知道,原来头发也可以这么烦人。
最重要的是,越急就越梳不通,不是这儿打结就是那里打结,这边明明梳过一遍了,再梳的时候,结果还是会卡到,真是邪了门了!
好在最后一秒,雪衣及时出手挽救:“我手里这个是最后一把梳子了,我不会让它再死在你手上的。”
不由分说,雪衣就将面前的人按在了椅子上。
少年还想挣扎,结果下一秒,头发那里就传来了一股十分轻柔的力道。
“头发这东西,越大力就越不听话,下次记得轻一些。”他的头发就像他这个人一样,十分的张扬。
然而再张扬,落在雪衣手中,也一点一点变得柔顺起来。
大约两三分钟后,雪衣终于成功的将他的头发全部扎了起来:“好了。”
魔祖已经彻底说不出话来了,不知道是不停拂过他耳鬓的指腹过于柔软还是别的什么,他只觉得浑身酥酥麻麻的,脑袋都不太清醒了。
雪衣发现了一个奇怪的现象,但凡她的手碰到少年的后颈那里,他就会不受控制的抖动一下。
一开始雪衣还以为这是他因为致命部位被碰触,所以产生的条件反射,但是后来,随着他后颈的温度越来越高,越来越红,雪衣发现完全不是那么回事。
呃……
难不成,男版的自己有什么地方跟自己不一样?
雪衣一下子就来了精神。
试想一下,另一个你在你眼皮子底下暴露了你从未发现过的弱点,换谁谁能忍得住不去试一试?
反正雪衣是控制不住自己心中探究的欲/望。
实在是忍不了,雪衣缓缓伸手,然后轻轻的、轻轻的朝着他最后一块凸起的颈骨按了下去,接着顺手又捏了捏,揉了揉——
然后……
“喂喂喂!你别倒,你别倒啊!”
看着伏在梳妆台上,喘得不成样子的少年,被他赤红着一双眼睛恶狠狠的瞪着,雪衣只觉得头皮发麻。
糟糕,她好像,会错意了。
*
“我错了,真的。”路上,雪衣诚恳的同他道歉,旁边的魔祖却是理也不理,冷着一张脸,直勾勾的盯着窗外飞速后退的各种景物瞧。
雪衣是怎么也想不到,他的罩门竟然就在脖颈后面。
也对,堂堂魔祖的脖颈,就连道祖都触碰不到,更遑论别人了。
别说是雪衣了,就连魔祖自己,都是第一次知道。
从前的时候,他自己无意间触碰的时候,也没那么强烈的感觉啊,别说强烈的感觉了,就连一点异常都没有。
魔祖百思不得其解,最终,他把全部的过错都归结到了雪衣的那双手上。
她绝对用了什么见不得光的手段!
一想起刚刚那副让自己颜面尽失的画面,少年就想跟雪衣拼命:“离我远一点。”
他想了想,又恶狠狠的警告道:“不准再碰我!”
太可怕了,她的手太可怕了!
雪衣本来就心虚,见他一幅‘你不同意我就跟你拼命’的架势,哪儿能不答应?
然而这样的对话落在彭清远和卢惠怡的耳朵里,怎么听怎么不是滋味。
在他们眼里,女儿那是千好万好,什么时候轮到别人用这种口气挑剔了?
完全没考虑过是雪衣自己的问题,彭清远和卢惠怡觉得,是时候给女儿挑几个合心意的男孩子了。
果然,青春期到了,不管再聪明再理智的人也容易心思浮动。
就算是真要早恋,那也应该找那种脾气乖巧的男孩子,面前这个虽然长得好,但长得好没用,脾气太差了,不是和很好的交往对象。
就在卢惠怡考虑,要不要让自己两个侄子介绍几个学弟的时候,车子缓缓停了下来。
“你说的小餐馆,就是这里吗?”看着不远处老旧的门头,魔祖皱眉,眼中闪过浓浓的嫌弃。
一想到自己未来一段时间都要在这里工作,他更是觉得头皮发麻。
想他堂堂魔祖,什么时候受过这委屈!
都怪那个该死的道祖!
然而少年这副表现,落在卢惠怡和彭清远眼中,就是嫌贫爱富,好喜奢靡的象征,连这点苦都吃不了,以后的日子怎么能长久?
就在夫妻两人在心底里暗暗给面前的少年打分的时候,听到响动,探头出来的隔壁水果店老板都快激动的哭了。
不光是他,每天路过这里都要瞄一眼老板开没开门的食客们也要哭了。
终于又开门了!
别人家的餐馆,营业的时间比休息的时间多,他们一家三口可倒好,自从开业以来,基本就没正经出过摊。
你见过哪家餐馆每天只供应午饭,而且还只供应两三个小时的?
“老板,卤煮什么时候能做好啊?”短短两三天的功夫,他们想念那股味道已经想念的不行了。
至于之前那个金融系的高材生,得到消息之后,更是第一时间就赶了过来。
被这么多人眼巴巴的看着,绕是雪衣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见这几天积攒下来不少的材料,诺大一个冰柜几乎都要放不下了,雪衣想了想,决定除了固定的卤煮之外,今天再额外制作一道酱肉。
反正大体程序差不多,用到的材料也都差不多。
一开始的时候,魔祖还不能理解她为什么要屈尊降贵,来这里给这群人类做饭吃,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看着她手上的动作有条不紊,渐渐的,一种从未有过的宁静感从心底升起。
外面是喧嚣的人声,厨房里面则是另外一番光景。
明明很吵闹,但又不叫人觉得烦躁。
“别愣着了,把碗端出去,记得对照一下是几号桌的客人。”
猝不及防,魔祖就这样被赶了出去。
第一次打工的他很迷茫,非常迷茫,十分的迷茫。
“……给,你要的饭。”两秒钟后,少年终于慢吞吞的迈开了自己的腿。
嘿!这人怎么说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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