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卿如此多娇 第74章

作者:三愿大人 标签: 宫廷侯爵 破镜重圆 穿越重生

  虞逻低头去蹭她唇瓣,猛地掠夺她气息,双手捧着脸蛋抬起,一字一字咬牙问:“姬不黩威胁你,多久了?”

  舒明悦心中一跳,双手撑着他胸膛坐起来,“你在说什么?”

  她神色闪躲,不自然地别开脸颊。

  虞逻掰着她脸蛋转回来,眼睛黝黑定定地看她,又问了一遍,“他威胁你,多久了?”

  与动作的轻柔不同,他面上的情绪阴沉如墨,已是风雨欲来。

  两人的视线在空中相撞。

  舒明悦的身体僵直,呼吸逐渐急促,陷入了强烈的不安之中,走廊里的那种情况……她没法解释,也圆不了。

  画舫里的一幕幕再次浮现在眼前,她脑子崩乱,下意识地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后颈。

  那令人恶寒的感觉一下子涌了上来。

  虞逻瞧见她神情和动作,脸色愈发沉怖,小公主的心思很好猜,见到这一幕,还有和不明白?他低头,视线落在她白皙脖颈上,纤细、柔嫩,手指也摸了上去。

  “他碰你这里了?”

  舒明悦闻言,手指攥紧,一股羞耻涌上了心头,倏地偏头避开他的视线,“我、我不知道!”

  说完,一把猛推开虞逻,跳下了矮榻。

  虞逻猝不及防,半歪在榻上,伸手抓了个空,便见她提裙跑了出去,恰在此时,传来一阵叩门声,“施主,新衣和伤药拿来……”

  话未说完,屋门“咯吱”一声骤然拉开,小僧弥吓了一跳,便见一个披头散发的尼姑跑了出来,她快得像一阵风,从他旁边跑了出去。

  “今日之事我会向舅舅解释清楚,不会牵扯到可汗,你莫要再管了!”

  门外又传来她不甚清晰的声音。

  小僧弥不明所以,挠了挠脑袋进屋,便见虞逻神色沉沉地坐在榻上,他衣冠整齐,面上没表情,却叫人看出了分外狰狞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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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多久了。

  舒明悦一身狼狈的回到了客院, 跨过门槛的一瞬,阿婵瞧见了她的模样,顿时心中一惊, 快步上前道:“怎么了这是,怎么了?”

  “没什么。”

  舒明悦勉强一笑, “去取些伤药来, 我方才摔倒了。”

  阿婵不疑有它, 连忙去拿伤药,又扶她在椅子上坐下, 撩开衣摆, 便见左膝上血肉模糊,右膝也没好到哪儿去,青青紫紫。

  阿婵一下子红了眼眶, 心疼得不得了。

  “怎么摔成这样?”

  “被狗追,有些急了。”

  舒明悦微微一笑, 直到清水沾到伤口的一瞬,小脸陡然苍白,疼得落了泪。

  “寺庙里, 哪来得狗?”阿婵自然不信, 一边低头清理伤口, 一边道:“娘子,这些时日到底怎么了?你心神不宁,也不与奴婢说实话。再这样, 奴婢要去告诉大公子了。”

  说着, 抖了一些药粉到她膝盖上。

  舒明悦疼得“嘶”了一口气,小声道:“恐怕哥哥已经在来得路上了。”

  定国寺发生这么大的动静,不可能不没有人回皇宫禀告, 舅舅知道了,哥哥就知道了,恐怕不止哥哥会来,舅舅也会来。

  舒明悦的视线落在自己受伤的膝盖上,慢慢咬紧了唇。

  画舫上那天发生的事情,一直叫她不安和惶恐,她不知道该怎么做,也不敢告诉任何人,她怕得罪姬不黩。

  她原本想,既然他想要她,给他就是,一副躯壳罢了,日后徐徐图之,总能寻到生机。所以她选择了忍耐,选择了隐瞒哥哥。

  这一个月余,她再也没与姬不黩见过面,心中的不安也渐渐淡去。

  可是经历了刚才的事情,她忽然发现自己错了。

  她现在这样,无疑是将自己的命运完全置于了别人手中。姬不黩能威胁她一次,就能威胁她第二次,舅舅在世,他尚且猖狂如此,以后又该如何?

  她不能再这样下去了,也不该这样。

  阿婵包扎好伤口,取来一套新得尼姑袍,便要服侍她穿上,舒明悦盯了一会儿,又低头瞅了瞅自己,忽然缓缓摇头,“先不换。”

  阿婵一愣,“怎么了?”

  舒明悦没说话,一瘸一拐地走到铜镜前,看了眼容色狼狈的自己,手指掐成了拳,姬不黩对她做过的事情,一件都不能饶恕!

  ……

  客院外的护卫多了一倍。

  是北狄的兵士。

  屠必鲁走过来,低声道:“可汗,李侍郎已经回宫了,一会儿皇帝就会来了。”

  言外之意,可想好此事如何解决了?

  虞逻没说话。

  屠必鲁继续道:“三皇子胸前的肋骨断裂两根,颇为严重。”

  这若是在北狄地界,即便再多踹断两根都无妨,可现在一行人在巽朝地界,姬无疾一向是护短的性子,知晓今日发生之事,定然不会善罢甘休,盛怒之下取人性命也有可能。

  他们所带的随行护卫再多,也难以匹敌巽朝的千军万马。

  虞逻依然没有说话,两只漆黑眼眸宛如凝固,眉宇微隆,静静地盯着某一点。虽然舒明悦刚才没说,他也大概猜出了七七八八。

  除了舒思暕和沈燕回,姬不黩还能如何威胁她?

  上辈子便是如此,如果姬不黩没有威胁沈燕回的性命,舒明悦根本不会点头答应和亲。她是功臣之后,父母兄长皆为国捐躯,这样的恩泽庇佑下来,姬不黩点她和亲,朝臣必然阻拦。

  “姬不黩在哪间客院?”虞逻睫羽微垂,忽然问。

  屠必鲁瞧他神情,咽了口唾沫,小心翼翼问:“可汗想杀了他?”

  虞逻偏头看了他一眼,笑问:“将军以为呢?”

  的确,二皇子已然没有继位可能,姬不黩成了皇帝膝下唯一的儿子。可这世上不止有亲子,还有继子;不止有父死子继,还有兄终弟及。

  屠必鲁大骇,连忙阻拦道:“可汗!万万不可!”

  一行人还在巽朝地界,此时行动受掣,稍有不慎,便是万劫不复。

  “我知。”虞逻一笑,神色淡淡,无甚情绪起伏地问:“哪间客院?”

  屠必鲁深吸一口气,“左三院。”

  北院客院依山而建,一共十二院,左三院位于一缓坡之上,有东西两处入口,院落成人字形。

  杀死一人不难,可若想杀死一个皇子,很难。

  还想悄无声息,便是难上加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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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彼时,宫内已经准备好皇帝来定国寺的仪仗,仪制可以从简,但护卫却不能减少,一路上安全也要仔细查过。

  虽是匆忙,但还要一一细致的安排。

  舒思暕先一步带人去了定国寺,皇帝尚在紫宸殿,靠在龙椅上闭目养神,周遭一片寂静,只有暖暖香气袭人。

  “殿门”吱呀一声推开,王大监匆匆入内。

  “陛下,查到了。”

  王大监站在皇帝面前三步远,神色有些严肃,“一个月前,三皇子曾出宫去曲江池,那天公主和理国公世子相约在北岸,但公主上了三皇子的船,小半个时辰后才离开,走时眼睛很红,似乎哭过一场。”

  “之后公主身体不舒服,待在国公府三天没出门。但据国公府的人说,那日,国公爷震怒,将公主禁足了。”

  皇帝抬起眼,“李枕河?”

  王大监点头,“是。”

  又是他。

  皇帝脸色有些不好看,“叫他过来!”

  王大监应是,躬身退下。

  不多时,李枕河理着绯红色的官袍和官帽,匆匆前来,一入内,便见皇帝坐上首,淡淡开口问:“八月二十九那日,嘉仪公主和三皇子之间发什么何事?”

  李枕河吓了一跳,八月二十九那日不是……

  “公主与三殿下?”李枕河神色惊讶,露出不明所以的表情,思忖了一番才缓缓开口道:“那日臣与公主约在曲江池游湖,未见其……”

  皇帝冷不丁地笑了声。

  王大监轻咳,掩袖提醒道:“李侍郎,欺君乃是大罪,慎言,慎言。”

  “……”李枕河话音一熄,须臾之后改口道:“那日臣未等到公主,正准备离开,瞧见了公主与三殿下一同游湖,形态亲密。”

  皇帝转了转手上扳指,不咸不淡问:“如何亲密?”

  李枕河心中一默,不禁腹诽:如何亲密还要我描述?

  李枕河压下情绪,微垂眼眸,斟酌着委婉道:“公主与三殿下状若交颈,臣不好打搅,先行离开。”

  皇帝闻言,手掌“啪”的一声拍龙椅扶手站了起来,震怒至极,“这个畜生!”

  气得吹胡子瞪眼,胸口猛烈起伏。

  他早知三子对悦儿有些异于常人的心思,只是他那时年龄尚小,不定性,本以为随着年龄增长,他心中已经无念,而且这些年,两个孩子确实不亲近,却不想他竟然做出这种禽兽不如的事情!

  ……

  山上的天色黑得很快,太阳落山之后,不过盏茶时间便陷入了浓稠的黑暗,道路两侧高高地挂上了风灯,一派暖光澄亮。

  此时,距离事发已经过去了三个多时辰。

  舒思暕比皇帝先至,三步并作两步,如一阵风儿似的走向舒明悦的客院,心中的滔天怒火几乎无法用言语来形容。他万万没想到,妹妹竟然又和三皇子藕断丝连,还牵扯到了虞逻!

  “大公子,你慢点,姑娘还在休息……”

  阿婵的声音担忧,从窗外传来。

  舒明悦吓了一跳,连忙跳下床,躲到了屏风后面。

  屋门“咯吱”一声推开,一道银白色的身影跨进了屋子里。舒思暕站定,视线冷冷地梭视了一圈,只见花瓶里的枝桠舒展,纱幔轻飘,四下空寂无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