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文理风
“发生什么事,我怎么听着有吵闹声?”
“东家,您可回来了,您不知道,您出去的这几日,那个天杀的胡全来闹事了!”
“胡全是谁?”林泉一愣。
“就是赵姑娘的那个烂赌丈夫啊!”
林泉顿时反应过来,“他怎么会突然来闹事?”
“东家你不知道,她那烂赌的丈夫,当初卖了媳妇,居然还没收手,还想着在赌场翻本,结果卖媳妇那八十两,没一个月就又输干净了,还倒欠了人家赌场上百两,人家赌场要剁他手,他吓得又想起他这个前媳妇了,打听在您这,就偷偷找来,想从赵月姑娘这弄些钱,不过赵月姑娘早就被他伤透了心,甚至因为赵记银楼的事恨死他了,所以压根没出去见他,他见见不着赵姑娘,就在咱门前一直撒泼,还拿赵姑娘贪图富贵,不念夫妻之情,我们都气得要死,要不是怕动手没理,阿大阿二几个都想揍他了。东家,这事可怎么是好?”
“居然敢到我门上闹事,”林泉听了脸上闪过一丝冷意,“走,跟我去看看”
林泉带着小言直接朝前面铺子走去。
进了铺子,都没用出门,林泉就看到正在街上撒泼叫骂的胡全。
“想我当年可怜我那岳父无后,硬生生舍了自家门楣,做了他赵家女婿,我那岳父亲口说,以后就拿我当亲儿子,既然是亲儿子,我卖掉自家银楼有什么错,谁想那婆娘居然心生怨恨,闹着与我恩断义绝,又爱慕钱财,背着我跟了别的汉子,大伙说,这世道还怎么有这么不知廉耻的女子……”
旁边一群不明真相的群众听了对林记店铺指指点点。
胡全见状,越发颠倒黑白嚣张起来。
林泉在屋里听着胡全骂了一阵,大体知道他套路,带着护卫阿大阿二出去。
“就是你在我林记门前一直闹事?”林泉站在门槛上,居高临下看了一眼胡全。
胡全一见林泉出来,眼中一亮,借着周围群众的人气立刻大声说:“你这胡商,仗着有钱,嚣张跋扈,居然拐人妻子,你还我妻来!”
说着,直接朝林泉冲来。
林泉往后一闪,阿大阿二两个护卫立刻夹住胡全。
胡全一扑失利,却并不影响他继续煽动人,只见他直接瘫倒在地,拍着地哭诉,“大家看着了么,这就是有钱人多霸道,抢人妻子,还在这打人丈夫,这世上还有没有天理了。”
人向来同情弱者,看到胡全这样,不免把林泉往恶霸上想,一时间,围着的群众不由对林泉怒目以视。
胡全一看如此,不由哭诉的更惨,就在众人也义愤填膺的指责林泉时,林泉突然做了一件所有人都想不到的事情。
林泉走上前,一脚踹翻胡全,然后啪得一脚,踩断了胡全的右手!
整个场面,瞬间鸦雀无声。
第20章
“啊——我的手!”
随着一声惨叫,终于打破了刚才的死寂,众人这才反应过来,整个现场哄得一下闹腾起来。
“一个胡商,居然这么嚣张!”
“居然敢当街伤人!”
“抢了人家媳妇还踩断人家丈夫的手,太嚣张了!”
“这人眼中还有没有没王法了!”
众人纷纷开口指责,只是指责时,却不由退开几步,甚至都没一个人敢上前扶胡全,任由胡全在林泉脚边疼的打滚。
可见自古看热闹的,都是键盘侠居多,真正敢出手阻止的,却是万中无一。
林泉嘴角撇了撇,突然大声说:“大家静一静,各位只听胡全一面之词,未免有失妥当,不如也听下在下说辞,就知道本公子这两脚,他胡全挨得冤不冤。”
话一出,周围顿时安静下来,可见刚才林泉踹人的震撼。
林泉看着周围静下来,这才开口:
“两个月前,我林记开张,因为缺人口,从城中郑爷那买了四个看护一个伙计,这事,想必城中不少人都知道,也是因这事,郑爷和我相熟,后来过了半个月,郑爷突然带着两个女子登门,说这两个女子是一对主仆,其中的主,赵氏,她丈夫恶赌欠下巨债,不但变卖了全部家产,还打算卖掉她,问我愿不愿意买。
我自然是不愿意,我一走商的,常年在外,用男人比用女人方便,更何况是两个弱女子,可郑爷却说,那两个女子中的主,曾是赵记银楼的大小姐,有一手好的银匠功夫,若我买下,赵家的银匠手艺就归我,也算多个营生,我听了觉得有理,就花了八十两纹银,买下了她们。这件事,不但郑爷全程参与,官府也有记档,而且身为丈夫的胡全,还曾亲自跟着郑爷去衙门画押,胡全,我所说可有一丝不对?”
林泉一脚踩在胡全胸口,冷冷看着他。
胡全一声痛呼,直接窝成一团。
林泉冷哼一声,“人是他胡全亲手卖掉的,按朝廷律法,胡全从卖掉她妻子画押的那一刻,赵氏就不再是他妻子,而是我林家家奴,生老病死,与他胡全再无关系,可前几日,他胡全在又一次欠下巨债后,居然偷偷跑到林记,想唆使赵氏偷我林家钱财给他,赵氏拒绝后,他便天天在林记门前撒泼。
我想问一下在场的各位,你家如果买个下人,有人却教唆这下人偷你家财产,你不揍死他或者扭他送官,难道还要留着他不成?”
众人没想到其中居然还有这等隐情,如果真是胡全卖妻为奴,那就算之前赵氏是胡全妻子,现在也没关系了,若再教唆奴偷主家钱财,那更是犯了大罪。
毕竟偷窃,可是会被直接打死的,这教唆偷窃,虽罪不至死,可一旦坐实,也是不轻!
若再有个计较的,直接扭了送官,怕还会判个流放。
而林泉,恰恰是爱计较的,林泉直接对身后的阿大阿二说:“押着他去衙门,就说胡全教唆我林家家奴盗窃,被林家察觉后,不但不认罪悔过,反而大肆诋毁,请求衙门重判!”
阿大阿二早就对天天在门前叫骂的胡全气愤不已,一听林泉命令,立刻揉着拳头上去,一左一右,把胡全像拎死鸡一样,拎起来拖走。
胡全刚刚被林泉踹时,就心道不好,知道自己遇上了狠角色,却不想林泉比他想得还狠,居然直接送他见官,顿时吓得慌了起来,也不敢在地上讹人了,挣扎起来大喊:
“林公子饶命,小人一时赌债迷眼,才想着去找我那婆娘要几个钱花,并没有敢打林家的主意!”
林泉闻言冷笑,“找赵氏要几个钱花?赵氏进林府,身上一文钱没有,又卖的是死契,她现在吃的穿的用的,哪怕一文钱,都是我林府,你找赵氏要钱,和偷林府的钱有区别?”
胡全一噎,还想狡辩,旁边阿大直接对着他一拳头,胡全一声惨叫,阿大阿二飞快拖着他走了。
林泉随手丢了一块银子给小言,你也跟上,去和断案的衙门差爷说,“这是林记东家请他们喝茶。”
旁边围观的人看着心中一寒,知道这胡全是不用回来了。
林泉看着面有惧色的众人,心里嗤笑了一下,今天围观的这些人,都是周围商铺的人,胡全是什么人,这些人难道真看不出来?
不过是想试试他的脾气性子,看看好不好拿捏,不过今天他这一手,想必以后他都会很清净,那些想拿鸡皮算毛来麻烦他的商铺,都该先掂量掂量自己!
做生意,和气生财很重要,可遇到事,能硬的起来更重要,毕竟这世道,欺软怕硬才是常态!
林泉转身回了商铺。
回到商铺,林泉让阿三阿四看着铺子,然后自己回后面院子打算看看赵月怎么样了。
毕竟胡全可是来闹赵月的,而赵月还曾经是胡全前妻,哪个前妻遇到这种闹心事,只怕也心力交瘁。
而且赵月还生性胆小,有严重社恐,林泉没见到赵月之前,都觉得等下见到赵月,怕是会见到一个花容惨淡、寻死觅活的丧妇。
可等真看到,林泉直接震惊了。
正在做发财树的赵月,神色温柔,目光专注,手中眼中都是那一棵刚刚成型的发财树,至于伤心、失意、怨恨、不甘等等一切负面情绪,压根没有,林泉都恍然觉得自己刚刚处理的胡全,好像从来没存在过。
这姑娘怎么这么淡定?
林泉百思不得其解,她不是胆小么,她不是社恐么,放在任何一个女孩子身上都会崩溃的事,怎么对她一点影响都没有。
突然,林泉想到一种可能。
这难道就是传说中技术宅的最高境界?
管你门外海浪滔天,我自屋中岿然不动!
外面发生什么,只要当做没听见没看见,那就可以当没发生,就可以继续干自己的事,就可以继续宅!
宅的最高境界:死宅!
只要不死,我就能在这屋宅下去!
第21章
林泉打消了之前想要安慰下属的念头,默默从侧院退出来,因为他明白,只要没人打扰,人家姑娘自己宅得很开心,完全不用他多此一举。
既然这样,他何必给自己多事。
想着今天伙计护卫大半都去了衙门,前面商铺缺人,林泉又回到前面,带着剩下的两个护卫看店。
过了一会,小言和阿大阿二回来了,还没等林泉开口问衙门怎么判的,小言就急急的说:“东家,知府大人请您过府一趟。”
“请我去衙门,这是为何?”
“小的不知,是衙门的主簿看到小的,就让小的回来通知东家您。”
林泉听了满头雾水,一个小小的胡全,衙门随便一个小官处置了就行,怎么还牵扯到主簿、知府了,府衙的各位大人有这么闲么?
不过知府大人相召,怠慢不得,林泉立刻回后院换了身衣裳,然后带着小言去了衙门。
去了衙门门口一打听,知府和主簿两位大人果然没闲到亲自去审一个闹事赌徒的地步,甚至两人压根不知道这事,之前小言几人压着胡全到了衙门,衙门当日值班的小官,收了钱,直接打了胡全一顿板子,然后把他丢到外出修黄河河堤徭役的队伍去了,而主簿说知府大人有请,不过是主簿大人出来时恰好碰小言,听到这是林记的小厮,就顺口吩咐了一句。
所以知府大人叫他来,完全是另外一件事情。
而且据门房透漏,知府大人不止叫了他,还叫了全城的富商。
知道是小言搞乌龙了,林泉放下心来,又得知知府大人叫了全城富商来,林泉心里隐约有些猜测,看来这次八成是出钱的事。
等到林泉进去,正巧碰到相熟的钱记少东家,林泉隐晦一问,果然是出钱的事。
原来沂州城地属鲁地,除了地方有一套官员班子,还有一个分封的皇子,鲁王,只不过这鲁王是个皇子,不会插手地方政务,而且还住在沂州郡隔壁的莒南郡,所以平常大家都直接忽略这位王爷,只是过些日子就是这位王爷的四十大寿,知府得带官员前去道贺,而贺寿就得有贺礼,这贺礼还得符合人家王爷的身份,这就不得不有劳城中各位富商出血了。
简单一句话:知府大人去贺寿,众富商凑钱买贺礼!
得知确定是钱的事,林泉放松下来,如今他穷得只剩下黄金了,最不怕的,就是参加这种捐款凑份子的活动。
而旁边的钱元,对这事也是经过多次,早已习以为常,也十分淡定,不仅有说有笑的给林泉介绍衙门后院知府大人的宅院风景,甚至还和林泉猜测知府大人这次让他们出多少。
两人神色轻松的进了后院的正堂,却不想一进屋,就看到面色凝重的其他富商,钱元赶忙拉了林泉一把,两人找了个末席坐下。
坐下后,钱元偷偷扯了扯旁边相熟的富商,“出什么事了?不就是来凑点钱办贺礼么,往年不都这么过来的,今年怎么一个个这么脸色这么难看?”
旁边相熟的富商微微侧头,低声说:“今年是鲁王殿下的四十整寿,知府大人的意思是,不仅要有贺礼,最好大家每人再献上一两件宝物,到时送上去也好看。”
“宝物?”钱元一听也变了脸色,这捐点钱大家都不在意,可送宝物,但凡能称上宝物的,可都价值不菲,就是对他们富商来说,也算是不小的负担,而且今年一送,开了先例,那明年要不要继续送,总不能因为明年人家鲁王不是整寿就不送吧!
这升格贺礼好看,可降低贺礼就是得罪人啊!
“知府大人这是怎么想的,就算是整寿,加点贺礼也就是了,也没必要这么大手笔啊?”钱元不解。
旁边富商用眼暼了一下上位几个富商悄悄说:“听那几个老家伙透漏,圣上年纪大了,这两年有些不好了,想立太子,长皇子秦王是正宫嫡出,又素来有声望,本来是妥妥当当的太子,只可惜秦王子嗣不兴,今年都快五十了,膝下还只有两个郡主,这就导致了圣上一直拿不定主意立秦王为太子,而秦王之下几个皇子,也心思浮动,不过秦王殿下也不是吃素的,今年终于狠下心来,打算过继一母同胞鲁王的长子为嗣,稳定大局,如此一来,鲁王的身份也跟着水涨船高,知府大人还不上赶着去巴结。”
钱元林泉两人听了恍然大悟。
鲁王虽也是皇后嫡出,可因为生的晚,上面已经有八个哥哥,皇位一看就没他什么事,所以鲁地这些官员平时也就敬着,可一旦鲁王把自己长子过继给太子,而太子这个年纪,几乎已经不可能再有儿子了,那几年之后,说不定鲁王就是未来皇帝他亲爹,怨不得知府这次下这么大血本去贺寿。
只是,这事对知府大人是一个进阶的良机,是好事,可对他们这些富商,就是大大的不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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