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花非花梦
“这一巴掌,是打你做过的所有愧对良心的事!”
宜震天看着宜清茫然的表情,伸手理了理他凌乱的领带,“我说的是什么,你自己心理清楚。”
宜清失神的扭过头,目光穿过茫茫人海,打在宜栖的身上。
那……那个女人……宜栖的生母,宛如风。
无数次午夜梦回,他都会看见那张绝望惨白的脸。
宜清痛苦的抱住头,把自己缩成一团。
“我错了……”宜清喃喃着。
他确实错了,可是错了还有什么用呢?他早该想到的,缘由因起孽由此生,谁都逃不过。
原来,一切的结果从他当初起了贪念时就是注定的了。
一场闹剧结束,看客们纷纷散去,留下的只剩下一地鸡毛,和一片狼藉的战场。所有在这场悲剧中被波及到的人,都不得不去打扫他们留下来的烂摊子。
宜清被警察带走了,他在路过宜栖身边的时候深深的望了她一眼。
他嘴唇微动,宜栖知道他是在说对不起。
宜栖冷冷的转过头,看着身边的张怡婷。那个姑娘也看着警察们离开的方向,不知何止已经泪流满面。
第253章 当年
清晨一抹刺眼的阳光照在宜栖的脸上,她缓缓睁开眼,就看见一张毛茸茸的大脸在自己眼前无限放大。
“我靠!”宜栖吓了一跳,这才响起自己那只猫崽子昨夜被赵永宁送回来了。
小忱忱喵喵叫着,在宜栖身上踩来踩去。
宜栖懊恼的用被子捂住脑袋,以前怎么没发现这只猫是个话痨?
席谨忱听着屋里的动静,笑着把小忱忱抱了出去,顺手关上了门。
“宝贝,起床啦。”
席谨忱揭开被子,在宜栖的额角轻吻了一下,“不是和张怡婷他们约好了一起去看守所的吗?一会儿该迟到了。”
宜栖猛的坐起来,“我为什么起不来你心里没数吗?”
席谨忱看着宜栖脖子上的点点吻痕,尴尬的别过脸。好吧,这确实是他的责任,昨晚他又把宜栖折腾到了后半夜。
宜栖挑了一件半高领的半袖,席谨忱见了不禁皱眉,“大夏天的,穿成这样你不热吗?”
宜栖对着他翻了个白眼,“我为什么穿成这样你不知道?”
席谨忱挠挠头,好吧,又是他的错。
宜栖伸了个懒腰,粉黛不施的就下了楼,席谨行和张怡婷早就在客厅里等着了。
“呦,昨晚很激烈嘛。”
虽然宜栖有刻意遮挡着自己脖子上的点点印记,但还是被张怡婷眼尖的瞧见了。
“都老夫老妻了怎么还像年轻人一样爱折腾。”张怡婷调笑着。
宜栖害羞的低下头,一抹绯红晕上脸颊,“你少打趣我!”
周阿姨已经备好了早餐,是宜栖喜欢的生煎和粥,一向喜欢清淡的席谨忱也被迫一起吃这些。
看席谨忱皱着眉头吃的一脸艰难的样子,宜栖开了口。
“有这么难吃吗?”
“不不不。”席谨忱连忙否认。
“大哥,你知道什么叫妻管严吗?”席谨行搅动着碗里的粥,看似漫不经心,实则句句都戳在了席谨忱的心窝子上。
“你闭嘴!”席谨忱朝着席谨行的方向丢了只生煎过去。
席谨行忙闪身躲过,把头埋进碗里不说话了。
席谨忱憋屈的喝了口粥,有苦说不出。宜栖不忍心再逗他了,对周阿姨使了个眼色,周阿姨就从厨房端了席谨忱喜欢的吐司和咖啡出来。
“先生,夫人早就让我给您备好了。”
席谨行对席谨忱眨眨眼:大哥,你和你老婆好恩爱哦。
席谨忱给回弟弟一个眼神:谢谢,你和你老婆也很恩爱。
宜栖看着席谨行满眼都泛起了桃心,觉得越来越看不懂这对兄弟了。
他们现在都靠脑电波交流了吗?
四人匆匆忙忙的吃了早饭,就赶着出门了。温馨的早餐时光过后,对于他们还说,要面临的就是一场“恶战”。
“你紧张吗?”席谨忱悄然握住宜栖的手。
“好好开车。”宜栖把他的手从新放回方向盘上。她靠在窗边,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我不知道,可是……有些真相总要知道的。”
宜栖转过头,看了眼身后的挡板。
“或许,对于这件事而言,怡婷才是最难过的那一个。”
听说柳婉婉认罪了,承认当年张怡婷的父母是她害死的。虽然不是骨肉至亲,但曾经柳婉婉与张怡婷的母亲也是最要好的表姐妹,如此结局,真是叫人唏嘘。
席谨忱也顺着后视镜看了一眼,他轻轻叹了一口气,“我还是比较担心爷爷,亲自揭穿儿子的罪行,宜氏又损失了一大笔钱,也真是为难他老人家了。”
宜栖沉默了,这场争斗,或许本来就没有赢家。
“对了。”宜栖转过头,“沈苗苗呢?有消息了吗?”
席谨忱摇摇头,“李承哲动用了很多力量去找,可就像石沉大海了一眼。”
宜栖转过头,看着窗外飞速闪过的街景。
“她是想保住那两个孩子吧,虽然不是李承哲的,但毕竟她是孩子的亲生母亲。”
如果……如果沈苗苗能再也不出现,安安静静的抚养孩子长大,宜栖也不想再纠结在那些恩恩怨怨上了。
毕竟现在宜震天需要她,宜氏也需要她。
四人很快就抵达了目的地,因为案子还没有审判,宜清和柳婉婉暂时都被关押在看守所里。
到了大门口,宜栖还是紧张了。席谨忱半搂住她的肩膀,“别怕,我在呢。”
宜栖点了点头,她深呼吸了几下,鼓起勇气走进去。
父女二人再相见,一个在铁窗里,一个在铁窗外,早已是极端的两极。
宜栖坐在椅子上,隔着一层薄薄的玻璃看着里面的宜清。他看上去比之前还要老,头发白了一半,想必在里面也是日日夜夜的受着良心折磨。
宜栖主动拿起了对讲电话,对着宜清叫了一声“爸”。宜清握着电话的手忽然颤抖了起来,他看着宜栖,双眼血红。
“栖栖,对不起……”
宜栖微微别过头,舒缓了一下情绪才转过头来,“我想知道母亲去世的真相。”
宜清双目微睁,他的眸子里不停地闪过恐惧与愧疚。他颤抖着嘴唇,好一会儿才开口,“当年……确实是我强迫了你的母亲,才有了你……”
三十年前,宛氏的玉石生意做的如日中天,所有人都红了眼。而其他的行业也几乎被几大世家垄断,宜氏想发家,只能和别人抢。
可哪里能那么容易就抢来呢?
当时还年轻的宜清喜欢和富家子弟接触,想学他们的生意经,而就是在一场酒会上,宜清邂逅了宛如风。
宜清顿时起了念头,他趁着宛如风喝醉了,偷偷问她宛氏玉石生意的路径。
宛如风年幼无知,借着酒劲就全都说了。
宜清大喜过望,跑去中缅边境,却得知了正规渠道早就被宛氏垄断了的消息。
他受到了极重的打击,正当他要失望而归时,偶然遇到了柳婉婉。
宜清得知这个人在做走私玉石的生意时,顿时起了歹念。一个没有源头,一个没有出处,二人一拍即合,开始做起了走私生意。
柳婉婉把玉石带出来,宜清压低价格售卖,宛氏的老买家便纷纷投入了他的名下。
第254章 母亲
可是纸是包不住火的,随着宜氏渐渐势大,宜震天又被宜清挤下了台,所有人都开始怀疑宜清的钱来路不明。
宛如风也意识到了有些事情好像变了味道,便来质问宜清,还扬言要揭穿他。宜清畏惧宛氏,不敢动宛如风,情急之下便给宛如风下了药。
宛如风一觉醒来,发现自己已经被玷污了,她不敢声张,没多久就怀上了宜栖。在那个年代,名门的女孩子未婚先孕,不嫁人就只有一尸两命的下场。
于是宜清威胁她,如果不结婚,他就拉着宛氏一起沉沦。毕竟宛如风肚子里的孩子是宜清的,一旦事情捅出去,宛氏也逃脱不清。
无奈之下,宛如风只好嫁给了宜清。但是这一步,她彻底走错了。
没多久,宛董事长发现了问题,他登门质问。宛如风怕他被拉下水,只好说都是自己出的主意,宛董事长对女儿彻底失望,干脆卸了任远走他乡。
而不久,宜清就真的对宛氏下了手,趁机把宛氏的部分财产夺过来,纳入自己名下。
宛如风有先天性心脏病,不适合怀孩子,她婚后多次提出想堕胎,却都被宜清拒绝了。
如果他真心期待宜栖的出世,完全可以让宛如风剖腹产,但是他没有。
因为宜清知道,宛如风就是个定时炸弹,想要处理掉宛如风却不留痕迹,就是要她把孩子生下来。
甚至,他还在宛如风弥留之际,逼她把所有遗产都转到他的名下。
宜栖的手猛然颤抖了起来,“所以,我母亲的遗产里,除了她自己的嫁妆,还有宛氏的资产是吗?”
宜清泪流满面,他拼命地点头,“当时我以为你活不下来的,可没想到你母亲真的拼死把你生下来了。护士把你抱出来时,你特别的瘦小,很快就被诊断为先天性心脏病,我……我当时就明白,是我错了……”
可是,宜清并没有因为知错而善待这个女儿。或许是因为厌恶,或许是因为惧怕,他对宜栖不闻不问,甚是任由后妈欺凌她。
宜栖深吸一口气,“所以,柳婉婉是什么回事?她有什么会嫁来宜家?”
宜清沉默了,好半天,他才嗫嚅着开口。
宛如风死后不到四年,宜清为了扩大自己的势力,要的玉石越来越多。
当时玉石生意已经很难做了,柳婉婉担心暴露,所以便想中断生意往来。
宜清被猪油蒙了心,故技重施,逼柳婉婉也怀上了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