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花非花梦
付总疯了一般地跑出了自己的公司,这个曾经被他一手遮天,给了他无数惊喜与安全感的地方,如今却像是一个囚笼一样把付总牢牢包裹住,他多站在里面一秒钟,就会多感觉到一秒钟的胸闷气短。
他早就忍不住了,在下午召开股东大会,那些人对他步步紧逼的时候,付总就有了自毁的打算。
他现在已经什么都没有了,女儿,亲情,甚至是被他最为看重的金钱也在逐渐的失去。
席谨忱这一场几乎把付总算计的再也没有翻身的余地,他心中恨极了。
可时至今日,他也没有意识到,这一切灾难与恩怨的源头,竟然都源于付小雅。
而且至今付总也没有反思过自己,如果不是当初他先和主动女儿提起打击席谨忱的事,后来的那些让人发指的事也就不会发生。
他本就是一个十分自私的人,所以到最后出了问题,他只会在其他的人身上找原因,从来不会反思自己是不是哪里做的不妥当。
付总落得这个下场,算是咎由自取。
比起付总这边的焦虑紧张,席谨忱那边就坦荡多了。
他早就预料到了这种的结局,虽然说舆论并不是一个很好的压制手段,但是在必要时刻,还是要加以利用,付总奸诈狡,他这么多年修炼的就如同一个老狐狸精一样,平常手段绝对对付不了他,也只有想办法换另一种让付总意想不到,更出乎他意料之外的方式,才能真正的让他露出马脚来。
想必现在付总一定心急如焚,他不仅要想着怎么保住自己的公司和名声,更要想着如何逃脱法律的制裁。
所以席谨忱就耐心的等着,等着付总主动落网的一天。
今天就是除夕前夜了,明天一早醒来又是一个新年。
这一年的时光快的如梭一般可是,留下来的东西却越来越少。
他们有失去,也有得到,只是得到和失去的东西并不成正比罢了。
席谨忱想着,新一年的开头总要有些什么好的事情发生。
宜栖眼看着就要生产,或许未来的一年是很值得人期待着。
窗外的雪越下越大,几乎是整个,要把整个城市都掩埋了一般。
就当席谨忱以为这场雪不会间断的时候,忽然外面淋淋漓漓的,又夹杂了些许雨丝。
渐渐的,那些雨水冲刷着落在地上台阶上的雪花,和他们融为一体。
席谨忱淡然的捻了一块方糖丢进了自己的咖啡杯,他端起杯子,吹了吹水面上浮出来的热气,才递到嘴边轻轻抿了一口。
这样说这样的苦味席谨忱十分熟悉,可是如今好事即将发生,就算是再苦也让他感觉到了甜。
宜栖撑着身子从楼上缓缓走了下来,见整个下午席谨忱都待在小客厅里,便走上前,轻轻敲了敲门。
“我可以进来吗?”
席谨忱转过头,放下杯子,对他招了招手。
宜栖这才推开门,凑近席谨忱的怀里。
“已经待在这里一整个下午了,你还不打算出去吗?”
“想当年诸葛亮运筹帷幄的时候,他也没有因为一切都在自己的计谋之中就离开战场了。”席谨忱调笑着说道。
宜栖瘪嘴,“少和我文绉绉的,说说吧,付总那边怎么样?”
“至今为止倒是还没有什么消息。”席谨忱摇了摇头,“不过我想他现在应该已经心急了吧?”
那就是了,一夜之间经历如此变幻莫测,大起大落,没有当场被逼疯过去已经算是万幸了。
这些也算是付总自作孽不可活,女儿的死也没有带给他什么教训,竟然让付总更加变本加厉。
从前忍耐他,一来是因为很多事情需要细细调查,二来则是因为觉得和付总这样的人竞争不值得罢了。
但是人终归是要有一个底线,在付总一味的只知道在二人的红线上踩,他们又怎么能忍受。
就算是忍得了一时,也忍不了一辈子,这个仇是迟早要报的,至于这个日期对于付总来说并没有任何区别。
如果硬是说要有区别的话,那只能说是早死早超生吧?
想到这一点,席谨忱就被自己逗得笑出声来。
宜栖感觉到抱着自己的人肩膀正在不停地抖动着,便转过头来看了他一眼。
席谨忱忍得难受,她便更觉得奇怪了。
“你自己在这儿笑什么呢?”
“没什么的。”席谨忱摆了摆手,“只是觉得这付总算计筹谋了这么久,可最终还是被自己给害了。”
“谁说不是呢……”宜栖怅然若失的叹了口气。
他们争斗了一年,也是互相算计了一年,如今也该是收尾的时候了吧?
这场阴谋若是继续下去,恐怕日后两家都很难过。
既然忍耐已经达到了极限,那也不必再忍了。
两人相互依偎着,不约而同的转过头看向容窗外的雪景。
这雪下的还不够好,不够大。因为雨夹雪的缘故,外面白茫茫的一片忽然融化,裸露出了里面的砖石瓦块。
席谨忱其实不大喜欢这城市里的风光,因为他觉得这座城市实在是太过冰冷,如果有机会,他真的想抛下一切,带着宜栖去隐居。
他们找一个谁都不认识他们的地方,只需要有彼此二人就够了。
可是人活在世上,往往不能只顾着自己的心思,这也是让席谨忱最为苦恼的地方。
宜栖一转过头,就看见席谨忱皱眉,她抬起手来,用纤细的手指抚平了席谨忱眉间深深的川字纹。
第700章 很快就和你一样了
“你别皱眉。”宜栖轻声说道。
席谨忱勾起唇角,对着她温柔一笑。
“好,我都听你的。”
他拉着宜栖的手,把她的手指递到唇边,吻过她每一根手指指腹上的纹路,直到看见宜栖的脸上泛起了微红,席谨忱才满足地笑了。
他转而摸了摸宜栖已经有八个多月的肚子,“只可惜呀……”
“可惜什么?”宜栖明知故问。
席谨忱含笑看着她,可是目光中却满是腹黑。
“只要再等上一个多月……”
“不正经!”宜栖抬起手指来在他的头上戳了一下,可却没舍得用力。
二人继续依靠着彼此,看着窗外飘零的雪花。
那些雪花已经渐渐融化了。江南的雪往往来的快,去的也快。似乎四季如春才是这里应有的景象。
可是实际上,这个城市并没有像它的气候一样温暖如春。反而只给人心带来了无尽的冰冷。
不过幸好他们还有彼此呢,如果说起最快乐的时光,莫过于是在龙城了。
他们两度前往龙城,日子过得还算是踏实。
可是往往一回到了江南,就要面对无尽的灾难,这才是二人次感觉到疲惫的地方。
宜栖还记得第一次到龙城时,在那里,他们过了个年。
龙城属于北方,到了冬日里就是漫天的大雪。
可是宜栖一直没有感觉到冷,她反而格外喜欢那里的气候。
在龙城她可以肆无忌惮,什么都不用顾虑,像个小孩子一样,只需每天拉着席谨忱傻玩傻乐就好了。
“小栖?”席谨忱忽然唤她。
宜栖转过头来,正撞上席谨忱深情的眼眸,如同当年在龙城的某个深夜,二人偷偷溜出家门,在院子里堆了个雪人。
借着院子里的灯光,宜栖回过头时便是这般的模样。
从那以后,就再移不开眼睛了。
席谨忱什么都没有说,只是静静的望着宜栖,他把宜栖微微发凉的指尖裹在自己的掌心之中,努力的去温暖她皮肤的每一寸。
一切都会好的吧?席谨忱心想,应该会的。
窗外忽然电闪雷鸣,在这二月里有些格格不入。
陈若水站在窗边,她的脚下已经堆积了五六个烟头,可是她指尖依旧夹着一根烟。
烟灰已经在烟杆上积累了长长的一截,可是她似乎忘了弹烟灰。
知道灰落在她手上,她感觉到疼,才回过神来。
与此同时,她听到了身后没开门开的声音。
一个年轻的清俊男孩走了进来,他面庞如刀削般精致,皮肤甚至比一些女人还要好。
可是与他奶里奶气的长相所不同的是,他竟然剃了一个寸头。
陈若水转头望向他,目光中不经意的闪过一丝惊讶的意味。
“你怎么把头发给剪了呀?”
男孩摸了摸自己有些发凉的脑门儿,“只是喜欢,所以就剪了。”
他走向陈若水,和她一起并肩站在窗边。
天色已经完全的沉了下来,正巧他们二人目光所及之处,路灯从街头亮到了结尾。
刹那间,漆黑的夜色就被点亮,照着楼下熙熙攘攘的人群。
虽然明天就是除夕之夜了,可在江南地带永远都不缺少人。
他们二人所住的地方下面便是江边,这样好的地段寸土寸金,如果放在往常,他们是绝对没有福气能住在这里的。
可是此时他们不仅住下了,还长久的停留了一段时间。
可是陈若水的心中始终不安稳,因为这不是属于她的东西,不能被自己所真正攥在掌心里的,总归是不安稳。
而在江的对面就是席谨忱的小别墅,二人的目光都不约而同的沉重了。
那边虽然距离有些远,并不能看清那边的建筑,可是建筑上的灯却闪闪发着光。
或许正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江边都是这么好的地段,可是江南与江北却完全是两个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