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墨雪千城
陈金妍恍然道:“我就说呢,这皇上怎么好好的这般喜爱圆儿,还让圆儿违了辈份亲亲热热的叫他皇爷爷,当时还真以为是我们家圆儿生得人见人爱,花见花开,原来皇上他已经知道圆儿就是他的亲孙儿,皇上他老人家还……”
真是只老狐狸,想了想,到底心里对皇上敬仰,而且天子之威不可冒犯,她又再次将话憋了回去,转口问道,“那当时皇上为什么不叫四王爷认回圆儿?”
向海棠回答道:“皇上还是考虑了四爷说的话,圆儿是姑姑姑父,老太太和金妍姑姑你们一起精心养大的,是陈家的孩子,怎么能说认回就认回,皇上是想让四爷找一个机会说明白此事,还叫四爷不要以王爷身份压人。”
向氏从旁叹道;“皇上可真是一位仁善的明君啊。”
向海棠默默点了一下头。
陈金妍腹诽道,明明是只老狐狸,不过嫂子的话也没错,皇上的确是位仁善的明君,否则,以他之尊,才不会让她自己选择去留。
她又问道,“那现在你们是找到机会了?”说着,她挑了一下眉毛,不以为然道,“这不还是以王爷身份来压人吗,就算我们陈家不肯答应也不行。”
“金妍……”向氏无奈的看了她一眼,嗔怪道,“你又开始口不择言了。”
陈金妍撇撇嘴:“反正海棠也不是外人,难道我还要说假话不成?”
“金妍姑姑说的对。”向海棠立刻道,“换作谁,心里都会不快活,不过事情已经在王府闹开了,如果再不认回圆儿,府里更加会流言四起。”
陈金妍眉心一皱:“闹开了,怎么闹开的?”
向海棠脸上蒙上一层阴霾之色:“是甘小蝶,她不知道圆儿就是四爷的孩子,所以一心想着要利用圆儿让我身败名裂,没脸再在王府待下去。”
越说,她脸上阴霾之色越深,“也不知她使了什么法子,竟然从卧龙庄逃到了京城,还结识了宋格格身边的丫头紫晴,于是便勾结宋格格一起,当众揭发了此事。”
一提起甘小蝶,陈金妍气不打一处来,愤怒的一拍大腿道:“怎么哪儿都有这个心思恶毒的贱人,当初她利用那个姓聂的蠢小子来暗害你,害得你差点丢了性命,害得环儿到现都未回来,怎么又跑到京城来作妖了,这个甘小蝶怎么就像个狗皮膏药一样,怎么甩也甩不掉?”
向氏也知道甘小蝶暗算向海棠之事,听到这里,深觉此女远非她想像的那样简单,她凝着眉头沉吟道:“这个甘小蝶当真心机深沉,实在可怕,不过此番她一定逃不过了吧?”
向海棠摇摇头道:“未必,这一回她并未亲自去王府和宋格格一起指证我,她在之前先找到了甘小菊,去王府指证我的是甘小菊。”
“什么?”向氏眼皮突然一颤,“那这次又让那个甘小菊逃了?”
向海棠都不敢再说当年陷害她失了清白的人就是甘小蝶,更不敢说出甘小蝶和她一样是重生之人。
生怕姑姑为此更添忧虑,摇头道:“我不知道,四爷派了人去她落脚的来福客栈捉拿她,等我回了王府,应该就会有消息传来。”
“他娘的!”陈金妍忍不住说了脏话,咬着牙道,“这个甘小蝶的心到底是用什么做的,怎么这般奸诈狡猾,怎么抓都抓不到,弄也弄不死?”
忽然,她脑子一闪,“她这般恨不得将你置于死地,甚至不惜绑了圆儿,不会当初害你失了清白的人就是她吧?”
向海棠未料到陈金妍突然聪明起来了,只能默默点了一下头。
向氏急了:“什么,竟是甘小蝶害得你,此女心计如此厉害,这次若还抓不到她可如何是好?”
“姑姑别担心,四爷已布下天罗地网来抓她,她一定逃不掉的。”说这话时,向海棠心里也没底,只是单纯的想安抚向氏,又道,“她再厉害,不也没算出圆儿竟然是四爷的孩子吗,四爷为了还我清白,还圆儿一个清白,当众滴血验亲。”
“滴血验亲!”陈金妍霍地站起,“那我家圆儿岂不要痛死啦!”
话音刚落,就有丫头前来传话说四爷过来了,陈金妍只要一想到陈圆被扎了一针,就心疼的紧。
这还罢了,男子汉嘛,受点小伤不算什么,关键是圆儿人虽小,却比一般孩子聪明多了,他肯定感觉到了什么,小小的心灵也一定受了伤害。
怪道圆儿回府之后,不似从前那般爱笑了,有些心事重重的。
她不好再说向海棠什么,毕竟她也只是一个侧福晋,事情闹到那样的地步,她又能做什么主,要怪就怪四爷,当初是他伤害的海棠,如今却连自己的妻儿都护不住。
待四爷进来时,她也没给四爷好脸子瞧,哪怕向氏忌惮四爷是酷厉的冷面王,不停的朝她使眼色,她也没有搭理,横眉冷笑刺了四爷好几句话,冷哼一声方才离开。
四爷知道她的脾性,自然不可能跟她计较,而且此番是为了认回圆儿,陈家对海棠和圆儿有大恩大德,那就是对他也有恩德。
很快,陈之龄从翰林院赶了回来。
四爷原以为认回陈圆会有一番波折,不想陈家人如此通情达理,就连陈家老太太都松了口。
之前陈圆在老太太屋里时,老太太本来还担心陈圆年纪还小,突然告诉他他的身世,他会接受不了,但后来想到这件事已在王府闹的沸沸扬扬,如果她这会子不说,回到王府,那些人说的可能更加难听。
经过一番深思熟虑之后,她委婉的将事情告诉了陈圆。
陈圆眼睛一下子就红了,目瞪口呆的看着老太太:“奶奶,是不是有了弟弟妹妹之后,你就不要圆儿了,才说圆儿是王爷和姐姐的孩子?”
老太太流下了眼泪,慈爱的摸摸他的脑袋道:“就算有了怡儿和宝儿,圆儿也是奶奶心头的一块肉,奶奶怎么可能会不要圆儿呢,只是圆儿你的的确确就是王爷和海棠的儿子,奶奶怎么忍心叫你们一家子分离?”
“不要……”陈圆扑进老太太的怀里,紧紧抱着她,“姐姐就是姐姐,王爷就是王爷,圆儿是爹爹娘亲的孩子,是奶奶的孙儿,圆儿不要和你们分离,也不要和姑姑还有弟弟妹妹分离。”
老太太心酸不已,老泪横流,又温言软语哄了陈圆好多话。
陈圆见老太太说来说去还是让他认王爷和姐姐做爹娘,又哭着奔向向氏屋里,老太太生怕他摔倒,急得连忙命陈金妍和丫头追了过去。
陈圆虽然人小腿短,跑的倒快,跑进去时就看到四爷也在,虽然他心里也喜欢四爷,但一直拿他当姐夫对待。
这姐夫突然变成爹爹,他实在无法接受,眼里立刻露出警惕之色,然后蹭蹭蹭的跑到向氏跟前,眼睛里包着一包眼泪伤心的问道:“娘亲,刚刚奶奶说圆儿不是陈家的孩子,圆儿不相信,你告诉圆儿,奶奶是骗圆儿的,是在和圆儿做游戏。”
向氏忍不住又痛了心肠,转头朝着四爷和向海棠看了看,柔声道:“圆儿,王爷和海棠千真万确是你的阿玛和额娘。”
陈圆不敢相信的接连后退两步,然后又眼巴巴的望向陈之龄,陈之龄朝着他点了点头。
陈圆顿时又呆住了,痛心疾首的哭着质问道:“那为什么当初王爷和姐姐要将圆儿扔了?”
第173章 暗算落水
陈圆的质问,让四爷和向海棠羞愧的无地自容,向海棠已泪如雨下,向氏赶紧解释道:“圆儿,并非是王爷和海棠要将你扔了,这……”
“我不要听。”陈圆来了气性,指控道,“你们大人总是对的,既然爹爹娘亲不要圆儿,奶奶和姑姑都不要圆儿了,那圆儿就一个人过好了。”
说完,就泪奔而去。
“圆儿……”
向海棠急得连眼泪也来不及抹,追了出去,四爷也想起身去追,又怕陈圆更加抗拒,想了想重新坐了下来。
一时间,屋内的气氛变得尴尬起来,陈之龄虽然还没来得及消化陈圆是四爷孩子的事实,但还是勉强笑着劝慰了四爷两句。
向氏本想让向海棠和陈圆单独说一会子话,到底不放心,抹了眼泪随后跟了出去,却见向海棠已经追到陈圆,正蹲在那里同陈圆说话。
她立刻停住了脚步,悄悄避到廊柱后头。
陈圆还是无法接受的抹着眼泪,摇摇她的衣袖眼巴巴的望着她:“姐姐,我有爹有娘,有奶奶姑姑,还有怡儿,宝儿,我很爱我的家,虽然我可以随你们去王府读书,但我还是要回家的,你不要让王爷做圆儿的爹爹好不好,你还做圆儿的姐姐好不好?”
向海棠的心肠都快被他哭化了,伸手摸摸他的头道,流着眼泪点头“嗯”了一声。
听到这里,向氏脸上刚刚擦干的眼泪又湿了满脸。
虽然向海棠答应了,可陈圆还是害怕,要离开时,死活扒在向氏身上不肯走,向海棠只得留下来陪着陈圆一起暂时住在陈家。
到了晚上睡觉时,陈圆拼命挤到陈之龄和向氏中间,夫妻二人对陈圆疼爱甚深,心里也不好受,但同时又心生欣慰。
翌日,四爷下朝后,皇上特意让龚九又将四爷叫了回来,问他陈圆的事情办的怎么样了。
四爷愁着眉头如实说了,气得皇上将手里的折子砸到他身上,斥道:“都怪你,整天耷拉着一张冷脸给谁看,还凶圆儿,别说圆儿害怕你了,恐怕就连你王府里的猫猫狗狗见到你都避之唯恐不及。”
四爷生生受了皇上一顿痛斥,最后,皇上叹息一声:“我倒没白疼圆儿,这个孩子是个有情有义的。”
就这样,向海棠让乳娘将团儿带到了陈家,陪着陈圆一起又在陈家待了五天,好不容易说动陈圆跟她回王府读书,陈圆不肯再住在王府,每天上完课就回陈家。
不经意间已到了新年,陈圆回到陈家过年,一直在陈家待到初十之后才如常到王府上学。
这一天,下学之后,弘时见天气晴朗,又没什么风,想着姐姐自打回府之后,每日就在屋子里闷着,还三天两头和额娘吵嘴,便提议叫怀真出来凿冰钓鱼,怕自己跑过去挨骂,便叫上陈圆一起。
这些日子,怀真也闷够了,瞧见两个小弟弟眼巴巴的眼神,她实在不忍心拂了他们的好意,便答应一起出去凿冰钓鱼。
两个小家伙见怀真终于肯出去见人了,自是高兴的不得了,积极的叫小太监取来鱼具和凿冰的工具,因为今年天气实在寒冷,冰积的太厚,几个小太监忙得全身是汗,好不容易才凿了三个窟窿。
而远处,一道丽影站在廊下朝这边望着,眼里露出不知是羡慕,还是嫉恨的神色。
她身后一位年约三十的白面太监微微凑上前,在她耳边低声说道:“主子,那凿冰的小扣子是奴才的人,要不……”
他欲言又止,不过年氏已然明白了王成海的意思,她没有立刻开口说话,而是望着被阳光照的刺目的一池厚冰出了一会神,好半晌,才怅然的叹了一口气:“他究竟是阿禛的孩子,我怎忍心让阿禛伤心,走吧。”
她黯然转身,落寞而去。
陈圆笑着提议道:“怀真姐姐,弘时哥哥,我们三个比赛,看谁钓的鱼多好不好?”
怀真难得心情好,随口就答应了:“好,不过如果输的人要做小狗,在地上爬几圈学小狗叫。”
弘时见怀真笑了,打心眼里跟着她欢喜,点头赞同道:“不就是当个小狗吗,简单,我同意,那赢的人呢?”
怀真想了一下道:“赢的人可以让输的两个人每人做一件事。”
陈圆眨巴着眼睛道:“做什么事啊?”
“这个我暂时还没想到,反正肯定是你们两个小东西能做到,做起来却又不那么容易的事。”
弘时捂着嘴笑:“说的好像姐姐已经赢了一样。”
“这是自然。”怀真成竹在胸的将头一仰,拍拍胸脯道,“我钓鱼的本事可是跟着十三叔学的,岂是你们两个小屁孩能比的,今日就叫你们输的心服口服。”
结果,陈圆钓了三条鱼,就连弘时也钓到了一条小毛鱼,怀真却连半根毛都未钓到,她唯恐真输给两个小屁孩,到时真要爬在地上学狗叫,一时急了。
“不行不行……好地方都让圆儿给占了,这不公平。”
陈圆很是大方道:“那好吧!我就和姐姐换个地方。”
怀真嘻嘻一笑:“这才公平嘛,还是我家圆儿最乖了。”
弘时正要取笑怀真耍赖,忽转头一看,眼角余梢扫到一个人,正是乌拉那拉兴哲,也不知他什么时侯过来的,此刻正立在亭下眼巴巴的朝这边望着,见弘时看向他,他微笑着朝他点了一下头。
他过来也不是一回两回了,反正回回来怀真都不肯见他,他倒是挺契而不舍的,只要有空就会过来。
弘时一开始很气这位姐夫在家欺辱姐姐,不过见姐夫隔三岔五跑过来道歉,姐姐却连面都不肯露,不仅如此,姐夫还遭了额娘好几顿抢白,姐夫都好脾气的生生受了。
久而久之,他反而有些同情起这位姐夫来,而且姐夫对他不坏,时常会带些新奇的玩具还有笔墨纸砚送给他。
面对他的微笑,他忍不住咳了一声,小声提醒道:“……那个,姐姐……姐夫他又来了。”
怀真脸上的笑容立刻一凝,斥道:“什么姐夫,你哪里来的姐夫。”
嘴上虽要强,心里却早已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尽管,她一直都不肯见他,但是他这样坚持不懈的过来求饶,她还是动摇了,只是她心里的一口气始终咽不下去,想着若老太太不亲自上门来请她,她是决计不会回去的。
说完,她下意识的朝着亭边掸了一眼,很快就收了目光,和陈圆换了地方。
不到一盏茶的功夫,浮在水面上的鱼线终于动了一下,怀真激动坏了,鱼还没有钓上来,就得意的哈哈大笑起来:“哈哈……有了……”
刚笑完,突然“咔嚓”一声,冰层裂了。
怀真发出一声惊恐的尖叫:“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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