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墨雪千城
“那边有家铺子,以前跟着昭月姑姑和姐姐去过,里面卖的首饰十分精致漂亮,我想买一支簪子送给前儿。”
陈金妍嘿嘿一笑:“无师自通,你小子有前途哦,走!我帮你参考参考去。”
说完,便拉着弘时的手一起跳下了马车,向海棠一脸无奈的随后下了马车,下了马车才惊然发觉竟是今生第一次见到昭月时,她说的那家杂货铺子。
下意识的,她嘴角就勾起一抹浅浅的笑容,因为去十三爷府上时,听他说策临待月牙儿如珍似宝,月牙儿也渐渐的接受了策临,如今已有了一个多月的身孕。
想来,现在的月牙儿应该很幸福,但愿岁月静好,她一直能够幸福下去。
到了铺子,弘时和陈金妍看着满目琳琅的货品眼花缭乱,兴奋的挑选着,一边挑选一边还评头论足,说这支簪子戴着显老气,那支簪子戴着显俗气,那一支又太不上档次,衬不上可爱的前儿,只到两个人一起看到一支金镶珠石松鼠簪才不说话了。
簪子可爱又不失精致贵气,上面镶嵌着两颗圆润的小珍珠和一个拇指头大小的红宝石,一看价格,陈金妍连呼道:“这价格真是太不友善了。”
弘时一听,赶紧去看,再翻翻自己兜里那点可怜的零花钱,陈金妍立刻撇嘴道:“就你这三瓜两枣的,连这簪子上面的一颗小珍珠都买不起,算了吧。”
弘时眼巴巴的望着陈金妍:“金妍姑姑,你能借我些银两么?”
“去。”陈金妍当机立断的拒绝,“借钱的是孙子,还钱的是爷爷,我可不想做那孙子。”
弘时失望的扁扁嘴,然后眨巴着眼睛望向向海棠,向海棠倒不是舍不得这点银子,只是弘时是小阿哥,前儿是个丫头,二人身份简直天悬地隔。
她并不会介意身份之差,但李福晋不一样,她连怀莹都不许弘时接近,更何况是前儿,若让李福晋知道了,还不知要闹出什么事来。
她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正要劝阻弘时,忽然眼前闪过一道纤白的影子,虽然还没瞧见人生得如何模样,便已觉得眼熟。
她转过头去看,就看到一个身着素衣,身形袅娜的女子,行动间似风拂柳般柔媚优雅,因为头上戴着帷帽,向海棠看不到她的面容,但她已经认出了她是谁。
她在望着她的时候,对方也明显的微微愣了一下。
林相宜,竟是早已离开京城的林相宜。
她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京城,不日就是十三爷和兆佳德慧的大婚之日,她的归来会不会与此有关?
不……
她立刻就否定了,林相宜并不是那种缠人的性子,既然当初十三爷让她离开了,她便不会再回来找他,更不可能会破坏他和兆佳德慧的婚事。
或许,她只是单纯的想回京吧,与十三爷并没有什么干系。
正想着,弘时扯了扯她的衣袖问道:“凌福晋,你能借我点银子吗?”生怕她怕他还不起银子,像陈金妍一样不愿借,赶紧又补充道,“你放心,上次姐姐回府时给了我好几个小金锞子,再加每年过年我存下的压岁钱,肯定够还的,等一回王府我就还给你。”
向海棠无奈的笑道:“我……”
刚说了一个字,陈金妍笑嘻嘻的捏了一下弘时的脸:“你有钱还早说嘛,早说我不就借给你了,不过要算利息的,看在你我交情好的份上,这样吧!就按现在钱庄的利息来算。”
虽然她也不知道钱庄的利息有多少,不过她已经从腰间解下钱袋,抢着去将钱付了,向海棠想要阻止都没来得及。
弘时哪管什么利息不利息,买到了簪子他自然心满意足,生怕有个闪失,将装着簪子的精致红木盒揣在怀里妥贴放好还不放心,还一直拿手捂住胸口。
陈金妍瞧他这样,噗嗤笑了一声,伸手往他肩膀上一拍:“你是个男孩子,怎么学得一副老婆样,蝎蝎螫螫的。”
弘时不以为然道:“这可是我给前儿买的第一件礼物,我自然要保管好,而且还要还金妍姑姑你利息,一还我就没钱了,若弄坏了簪子,我哪里还有钱再买。”
“跟你开玩笑的,你还真当我是放贷的,利息一分不要,不过本钱你可是要还给我的。”
“真的吗?那谢谢金妍姑姑了,等我一回府就还给你。”
向海棠无奈的摇摇头,暗自叹息一声,真是无事还要生出闲事,回去叫李福晋知道了,一定会以为金妍姑姑故意撺掇弘时去讨好一个小侍女,即使目前李福晋不敢真拿她和金妍姑姑怎样,但口角之争恐怕难以避免。
金妍姑姑从来不懂这些内宅后院的明争暗斗,她也不在意这些,只一唯的随心所欲,按性子办事。
她倒不是怕李福晋,她只是不想惹上这不必要的是非,更不想让弘时回去挨李福晋一通臭骂,甚至责打,这孩子已经够可怜了,每天在他额娘那里活得像个小鹌鹑似的。
想着,她试探性的问道:“弘时,你也不用还你金妍姑姑钱了,这钱我来出,簪子就当是我送给前儿的好不好?”
弘时立刻将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这怎么能行呢,明明是我要送给前儿的。”
“是啊。”陈金妍也十分不解,“海棠,你这葫芦里是卖的什么药?”
向海棠没有直接回答陈金妍的话,而是问弘时道:“弘时,你希望前儿在府里平平安安的吗?”
“当然了。”
“那好,我问你,若让府里人知道你送了这么珍贵的一支簪子给前儿,是不是会引起小人嫉妒?”
虽然,她因前世之事对李福晋始终不能释怀,但祸不及子女,在非必要的情况下,她并不想破坏弘时和李福晋的母子之情,所以只能从旁处着手说服他。
弘时虽然年纪还小,人也单纯,但府里有些小人的手段他还是知道一些的,他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向海棠又道:“嫉妒能让某些心胸狭隘之人失去理智,从而做出伤害前儿的事情来,我们不可能一天十二时辰都护在前儿左右,你若真心为前儿,就不能让她太过惹人注目是不是?”
陈金妍动动嘴,想插话说向海棠想得实在太复杂了,不就送一根簪子,至于嘛,再仔细想想,向海棠似乎说的也对,便住了口。
弘时又似懂非懂的点了一下头,向海棠再接再厉道:“所以,为了保护前儿,这簪子由我来赏给她最好了,当然……”
她停顿了一下,笑了笑道,“我会悄悄告诉前儿,这簪子是弘时小阿哥你精挑细选买来送给她的。”
弘时听了这些,一下子就想开了:“这最好啦!”他小心翼翼的将红木匣子掏出来,郑重的交到向海棠手上,“那就麻烦凌福晋了,不过,东西是我送的,这钱还是应该由我来付。”
“你付可以,但需得暂由我来付,等弘时你长大了,自己能够掌管钱财,再还给我也不迟。”
“那……好吧。”弘时垂下头,想了好一会儿,突然又抬起头问道,“凌福晋,你是怕我回去被额娘骂吗?”
向海棠笑了笑:“原来弘时你什么都明白。”
弘时耷拉下脑袋,很是失落的暗自嘀咕了一声:“反正不管我做什么,在额娘眼里都是错。”
他课业进步了,原以为额娘会高兴,谁知额娘却说他连个两三岁的孩子都不如。
那他就加倍的用功努力,好让额娘放宽心,谁知额娘又说了,无论他如何努力都比不过圆儿。
其实,圆儿在时,他快乐是快乐,但也有一点小小的嫉妒,因为自从圆儿入了王府,和他一起跟着邬先生读书,额娘就益发喜欢拿他和圆儿比了,在额娘眼中,圆儿是天才,而他就是个一无是处的蠢材。
他也曾想过,如果圆儿不在就好了,那额娘就不会将他和圆儿比了,可是圆儿离开之后,他却一点都高兴不起来,除了因为想念圆儿,还因为额娘依旧还是会拿他和圆儿比。
说圆儿能得皇爷爷的喜爱,而皇爷爷却看也不愿意多看他一眼,除了圆儿,就连容侧福晋肚子里还未生下来的小宝宝也成了额娘的比较对象。
说如果他再不用功读书,做出好文章叫阿玛高兴,等容侧福晋肚子里的小宝宝生下来,万一也是个小阿哥,那一定很快就会赶超他,比他强,到时候阿玛眼里只会有圆儿和容侧福晋生的小阿哥,没有他了。
可是他已经很用功了,他还能怎么做才能让额娘开心呢?
还是额娘永远也不会因为他开心了?
他转头朝着车帘外看了一眼,眼看着离雍亲王府越来越近了,他的心里又蒙上了一层忧郁的阴影。
向海棠和陈金妍并没有听到他说什么,不过瞧他的神态,也知他不愿意回府,陈金妍干脆提议道:“我看天色还早,不如我们下车去逛逛,那边有一家馄饨摊的馄饨特别好吃。”
弘时立刻欢喜的举起了小手:“好耶!”
向海棠真拿这两个人没有办法,少不得又陪着他们下去吃了馄饨,然后又逛了一会儿,待回到王府时,已暮色四合了。
刚下马车,狗儿就笑眯眯的迎了过来,陈金妍与他也算相熟,知道他是四爷跟前得力的红人,见他过来,倒有些意外,笑着问道:“今儿怎么劳动您大驾了?”
狗儿脸上红了一下,笑道:“贵……贵客盈门,我自然是要出来迎……迎的。”
说完,朝着向海棠和弘时行了礼。
陈金妍不以为然的撇了一下嘴巴:“我算得什么贵客,你也太抬举我了。”说完,也不看他,拉着向海棠和弘时就进了府门。
狗儿虽是八面玲珑之人,但遇到陈金妍不知怎么就变成结巴了,这会子一时紧张的也不知再说什么是好,见她不再搭理他,他摸摸脑袋紧跟在几人身后,脑子迅速搜索着有趣的话题,想要缓解一下气氛,偏生脑袋瓜子最灵活的他此刻大脑却变得空白了。
一路局促的将三人送到忘忧阁,狗儿也找不到理由进去坐坐,向海棠知道心急吃不了热豆腐,现在陈金妍表面虽瞧着和从前一样,其实她心里从未放下过陆子卫。
若这会子狗儿过于热情,反而会吓退了陈金妍,所以便让狗儿先行告退了。
待狗儿离开之后,向海棠又命润云将弘时送回了锦香阁,待屋内只有她们两个人时方问道:“金妍姑姑,你觉得李卫此人如何?”
陈金妍也没想到别处,连想也没想就答道:“他啊,连话都说不利索,不过也是怪了,我瞧他在别人面前倒是油嘴滑舌的。”
向海棠笑道:“可见你在他眼里与别人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了,不都是两个眼睛一个鼻子一张嘴么?”
“就是不一样。”向海棠脸上的笑容更深了,“因为你实在太凶悍了,他必定是怕你。”
“好啊,你敢打趣我。”
陈金妍一边说,一边伸手往她胳肢窝挠去,向海棠触痒不禁,连连告饶道:“好了,金妍姑姑你就饶了我吧。”
“哼!想让我饶你也行,拿一壶好酒来我尝尝。”
第184章 天涯何处无芳草
翌日早上,陈金妍呻吟一声,从宿醉中醒来,向海棠正坐在床边,手里端了一碗醒酒汤要喂她。
她揉揉额角迷迷糊糊的问道:“我这是怎么了?”说完,随手一扯,扯到一件淡青色的外袍到眼前,她霍地一下子坐起,“怎么回事,怎么会有男人家的东西,谁的?”
向海棠无奈的睨了她一眼道:“早知道昨儿不给你拿酒了,谁知我一转身,没设防你就拿着酒一个人跑到园子里头将自己灌得烂醉如泥,回来之后又一会哭一会笑的。”
“啊?”
陈金妍刚张嘴,一口醒酒汤已经灌进了她的嘴里,然后都不待她反应过来,向海棠一勺接着一勺将整碗醒酒汤全都灌了下去,放下碗之后又问道:“昨儿晚上的事你当真一点都不记得了?”
陈金妍又揉了一下额角,皱着眉头想了好半晌,摇摇头道:“昨儿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我怎么一点都不记得了,还有这衣服是谁的?”
“你还问呢?”向海棠笑着白了她一眼,“昨儿晚上若不是狗儿发现了你瘫在花园月季花旁的泥地里,这会子你必然冻出病来了。”
其实也算是她故意的,故意给狗儿接近陈金妍的机会。
因为狗儿表面上看着不正经,其实是最正经的一个人,他又那般喜欢陈金妍,如果能娶到陈金妍,必定会好好待她。
她心里暗笑一声,又道,“狗儿将你送回来时,你却一会哭,一会笑,死死抓住他的衣襟死活不肯松手,还说什么天下男人都是乌鸦一般黑,没一个好东西,你还要将人家的心肝掏出来瞧瞧是红还是黑呢。”
“……”
陈金妍听到这里,抽抽嘴角,几乎想要吐血。
“后来又说,自己哪里比不上那个槐花姑娘,怎么说自己也是一朵俏立在山头的小百合,哪里就比不上槐花了。”
“……”
陈金妍嘴角抽的更加厉害了。
她?
小百合,还俏立在山头的小百合?
我去,怎么听着连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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