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墨雪千城
“嬷嬷说的我都知道了。”四爷点了点头,说完,又看了看她的胳膊,“嬷嬷胳膊上的旧伤又犯了?”
“没事,就是人上了年纪,这老胳膊老腿都不管用了,嬷嬷只盼望着能在有生之年,再见到府里添上小阿哥小格格。”
“嬷嬷的心愿一定能达成。”四爷笑了笑,又道,“明儿我让狗儿将贾神医请来,给嬷嬷瞧瞧。”
“不了,不了。”李嬷嬷连忙摆了摆手,“我不过是些小毛病,老年人都这样,哪能劳烦到贾神医,而且奴婢听闻这贾神医脾性古怪,万一得罪了他,他不给十三爷治病,岂不是奴婢的罪过,对了,十三爷他现在怎么样了?”
四爷微微垂下眼眸,喉咙里像有什么东西哽住了一样:“怕是那个拼命十三郎……”
再也回不来了。
不!
话没说完,他又否定了自己。
十三弟还这么年轻,一切皆有可能,他怎么就丧气起来了?
李嬷嬷见他突然停住不说话了,心里知道他是为十三爷担忧,连忙安慰道:“主子爷勿要太过担忧,十三爷是跟着主子爷一起长大的,性情坚毅爽朗,身体底子也好,而且他这般年轻,有什么事是挺不过来的,到时候,必定还主子爷一个拼命十三郎。”
“嗯,借嬷嬷吉言。”
二人又说了一会子话李嬷嬷方才离去,没过多久,给四爷接风洗尘的晚宴开始了,也没有旁人,就是一家子团圆。
用过晚膳之后,大家知道四爷一定会在正院息下,也就各自散了。
向海棠回到秀水阁,和钱格格在一起做了一会儿绣活之后便早早息下,也不知睡到了什么时候,忽然感觉黑暗中有一双眼睛在盯着她。
她一个惊醒,正要叫人,迷迷糊糊中好像看到了四爷的脸。
她以为自己出现了错觉,伸手揉揉眼睛,又看向他,只听他低幽幽的笑道:“怎么,连我也不认识了,还是你欢喜的以为自己在做梦?”
笑的时候,他黑亮的眼睛在夜色里熠熠生辉,跳跃着久别重逢后的喜悦和温情,还夹杂着一丝暧昧。
向海棠一下子掀了被子从床上跳了下来,也不知是欢喜,还是惊讶,愣愣的盯着他:“四郎,你怎么来了?”
“我……想你了。”他的声音突然变得沙哑,呼吸突然变得沉重,一把将她搂在怀里,双手紧紧将她环住,“海棠,你不知道,我有多想你。”
“四郎……”
感受到他不同寻常的温度,她突然有了一种无所适从的感觉,有些欢喜,更多的还是害怕,可是该来的始终要来,既然她决定今生要好好的和他在一起,就该做好他的侍妾格格。
她努力想要忘掉过去那些可怕的回忆,想要拂平砰砰乱跳的心,他滚烫的唇几乎毫无预兆的压了下来。
不知过了多久,她好不容易有了喘气的机会,火烧着像要滴血般的脸,用颤抖的声音说道:“四郎,这不合规……”
四爷一个字都没说,也不容她再多说一个字,将所有的思念都化作袭裹着风暴的柔情。
浮浮沉沉,沉沉浮浮……
又不知过了多久。
四爷将向海棠揽在怀里,又轻轻吻了吻她湿濡的秀发,轻声道:“海棠,给我生个孩子好不好?”
“……”
向海棠此刻就像搁浅在沙堆的鱼,连一丝一毫的力气都没有了,耷拉着无力的眼皮正想睡觉,却突然听到他这么一问,她顿时愣了一下,随之心中思潮翻涌。
她已经有孩子了,只是那个孩子不是四爷的。
她对圆儿始终牵念,若再有了孩子,她会不会就忘了圆儿了?
见她不说话,他以为她睡觉了,垂下眼眸看了她一眼,却发现她的眼睛睁着,蒙着水雾一般,湿漉漉的,像是哭了,他心里一阵失落,同时又升了一丝怜惜。
“你还是不愿意,是吗?”
“……”
向海棠摇摇头,咬着嘴唇,还是没有说话。
四爷低下头,将她眼角的泪水吻去,轻声道:“别怕,我不会再逼你,为了你,我愿意等。”
向海棠的心一下子柔化成水,将头埋进他的温暖的颈窝想了想,然后抬起眼睛望向他的眼睛,认真的点了点头:“不,我愿意。”
他眼睛里绽放出巨大的惊喜,就像孩子一般,与平常那个冷峻的他判若两人,于惊喜之外,还夹杂着一丝不敢相信:“海棠,你说什么?”
“我说,我愿意。”
“你愿意?”
“嗯,我愿意。”
“你再说一遍。”
“我愿意,我愿意……”
“海棠,你不知道,我有多快活!”
他一把又将她紧紧抱在怀里……
……
这一夜,他想沉醉在她的温柔乡里,什么也不管,什么也不问。
可是到了寅时三刻,他还是准时起床去了书房,不仅仅因为他刚刚回京,要处理的政事实在太多,还因为他知道,他可以宠海棠可以爱海棠,却不能一再坏了规矩。
而且,他还得顾及容清的想法和面子。
他可以不爱容清,也从未爱过,但应该给她嫡妻该有的尊重。
他想什么时候宠海棠都行,唯独今夜,他本不该过来,可是他压制不住疯狂滋长的思念,他向来是个极其自律的人,从来没有过这样控制不住自己的时候。
从正院离开之后,他准备去书房,鬼使神差的就来到了秀水阁,他想着只看她一眼就好,结果这一眼他乱了方寸。
看了看眼前累得陷入沉睡的向海棠,他温柔的又亲了亲他的额头,然后轻手轻脚的下了床。
收拾好后,绕过巨大的掀了帘子一走出屋门,陡然看到有个人影躲在那里。
他冷喝一声:“谁?”
第65章 画中走出来的人
“奴婢……奴婢见过主子爷。”
润萍听到是四爷的声音,唬的连脸上的颜色都变了,连忙扑通跪倒在地。
她先前就听到好像有动静,怎么也不会想到是四爷。
就算四爷再宠向海棠,今夜他必然会息在嫡福晋屋里,根本不可能过来。
她还以为向海棠耐不住寂寞真和府里哪个侍卫暗暗勾搭上了,再联想到近日有个侍卫总是鬼鬼祟祟的朝秀水阁张望,她更加怀疑。
向海棠出去时,那侍卫见了她,想上前跟她说话,瞧见有人在又不敢。
王府里侍卫那么多,她并不认得他,不过倒生得唇红齿白,很是俊秀的样子。
她越想越惊疑,莫非向海棠真有那么大的胆子,主子爷刚刚回来,她就和那个侍卫……?
生怕惊动了润云,反坏了她的事,她悄悄起床点了安息香好让润云睡得更沉一些,自己偷摸的躲在门口听动静。
若发现向海棠真与那个唇红齿白的侍卫有染,她也好叫人来抓他们一个现形,哪晓得竟然是四爷。
四爷脸上露出明显不虞的神色,正要发作,想到她是向海棠身边的贴身侍女便忍住,冷冷问道:“你鬼鬼祟祟的躲在这里作甚,莫非想偷窥你的主子?”
润萍知道四爷狠辣的性子,想到王嬷嬷当众被活活打死的惨状,吓得心惊肉跳,骨筋酥软,一双眼睛惊惶的乱转着。
她急中生智道:“奴婢不敢,奴婢只是刚刚听到主子屋里有动静,以为主子醒了,怕主子要喝茶,便过来瞧瞧,不想惊扰到了主子爷,还请主子爷责罚。”
四爷冷哼一声:“今晚之事,若传出一个字的流言,本王扒了你的皮!”
润萍猛地一抖,磕头如捣蒜:“奴婢不敢,奴婢不敢。”
“不许打扰你主子休息,明儿早上也不许叫她起床。”
“是。”
四爷不再理她,一拂袖便离开了。
润萍的身体尤还在颤抖,双手撑地,艰难的站了起来,心有余悸的朝着四爷离开的方向望了望。
为什么,同为奴婢。
向海棠就能一步登天,而她却还是个奴婢?
将来不过就是配个小厮嫁了。
若让嫡福晋知道今晚四爷来了秀水阁,她会不会气死?后院里所有的女人会不会都气死?
不行!
她不能说,一个字都不能说。
因为主子爷是个言出必行的人。
翌日一早,向海棠醒来时,全身仿佛又被碾子碾压过一般,浑身骨头散的都快拼不起来了。
虽然昨晚的四爷待她温柔,但一次又一次,她委实吃不消。
照照镜子里的自己,眼眶乌青,最要命的是脖子上像是被许多蚊子咬过一样。
早上,润云打水进来服侍时,看到她眼眶泛青,脖子上一块一块青紫痕迹,吓了一跳,随之就明白了。
嘴里嘀咕着,昨儿晚上,她怎么就睡得那么死,主子爷来过了也不知道。
她心里又喜又忧,喜的是主子爷心里最喜欢的是主子,一回来就忍不住过来了。
忧的是主子因为得宠,在府里树敌颇多,倒是嫡福晋一向待主子温厚,而今晚主子爷本该待在嫡福晋那里的,嫡福晋若知道了,会不会怨恨上主子?
润萍心知肚明,却一个字都不敢说,只低眉顺眼的给向海棠准备刷牙用的青盐,洗脸用的香胰子。
向海棠梳洗穿戴完毕,特意找了一件尺寸稍宽,绣着简单蓝色小花的龙华佩戴上,也算勉强遮住了,只是眼眶上的青色是遮不住的。
润云又跑去小厨房拿来了刚煮好的鸡蛋给她滚了半天,好容易才消下去一点,不过,还是很明显,倒像似顶了一对熊猫眼。
眼看时间不早,向海棠正要叫上钱格格一起去正院给福晋请安,苏培盛过来了,手里捧着一个四四方方的红木雕花衣料盒,盒上贴着签子,写着金陵云锦四个字。
苏培盛笑吟吟道:“这是主子爷赏给向格格的,主子爷还特别交待了,今儿早上可以不必去嫡福晋那里请安。”
昨儿晚上四爷到她这里来已是逾矩了,今儿一早又命苏公公送来云锦,向海棠虽然高兴,又有些担心自己承受不起,连忙问道:“上回四爷已经赏过云锦了,今儿怎么又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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