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墨雪千城
“……”
“且不说她只是个汉人女子,只说你身边已有了一位李福晋,年氏虽然现在是庶福晋,可是你终归还是要恢复她的位份。”
“……”
“这样,你的身边就有了两位侧福晋,若再添一个也不合规矩,当然……”她突然话锋一转,“规矩也是人定的,破格再添上一位侧福晋也不是没有先例,但她的身份不行。”
四爷连忙道:“身份不是问题,我可以想法子给她换一个全新的身份,只要姨母肯点头,我立刻就去办。”
“换一个全新的身份?”佟佳贵妃疑惑的看着他,“什么身份?”
“姨母还记得凌柱有个走失了十几年的女儿不,年纪恰好和海棠相仿,就说女儿找回来了,海棠是钮钴禄凌柱的女儿。”
“这样……”佟佳贵妃颔首沉默了一会儿,点点头,“也未尝不可,只是你有没有想过,若他的真女儿回来了,可如何是好?”
“这也无妨,认作义女就行了,就算凌柱大人真要认回亲生女儿,有两个女儿也不打紧,到时事过境迁,谁还会查证这些去。”
佟佳贵妃又低着头沉默了一会儿,还是心存担忧,慢慢抬起头道:“就算你早已为她筹谋好了一切,可是如今我身子不争气,这后宫大小事宜都是你亲额娘在掌管着,她深恨姐姐,若让她见到了那个孩子,她是万不可能会同意的。”
“海棠现在就是一个侍妾格格,是见不到我额娘的。”
“那等她晋封为侧福晋,必定要入宫请安,到时德妃一样能瞧得见,依她的性子。”她直言不讳道,“还不知要怎么搓磨那个孩子呢,到时,若再让她查出来海棠的身份是假的,事情恐怕就要闹大了。”
四爷冷冷笑了一声,声音里透着一丝怅惘:“这么多年了,我已经不知道要如何做一个好儿子了,我自问无愧于她,如果她非要做的那么决绝,我也没有办法,这件事,我已经想了许久了,不想前功尽弃。”
佟佳贵妃还想劝他,又道:“那你这般为海棠筹谋,有没有想过容清的感受,有没有想过年羹尧的妹子会怎么样?”
“姨母,我已经顾不得这些了。”他认真的看着她,“一个男人,连自己所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连想给的名份都给不了,还算什么男人。”
“……”
“姨母,我对海棠是真心的,不想我们的孩子生下来就交给容清来抚养,这对于海棠来说太残忍了。”
“……”
“所以,姨母,我求你,帮我一次。”
“唉——”佟佳贵妃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既然你执意如此,我也不想再劝你,你放心!我终归为你尽心尽力。”
“……”
“但是,她才刚刚怀有身孕就立刻晋封为侧福晋太不合规矩,而且也容易引人诟病,于她养胎不利,等她平平安安的将孩子生下来,我再去帮你办这件事。”
他复又跪下来,深深的磕了一个头:“一切全凭姨母做主,儿臣多谢姨母成全。”
她笑了笑,从发上拔下一对金镶珠宝福簪,递到四爷面前:“这对簪子还是当年姐姐送给我的,如今那孩子有了身孕,就将这一对簪子赐与她吧。”
“儿臣代海棠谢谢姨母。”
说完,他郑重的接过了簪子,两个人又叙谈了一会儿,四爷方才起身拜别。
从承乾宫出来走了没多久,忽然看到花草丛那边有个穿着太监的身影猫着腰在那里,鬼鬼祟祟的,四爷顿时喝了一口:“谁?”
那人一听,顿时一个激灵,钻进了更深的草丛里,四爷沉声道:“你再不出来,我叫人了!”
“别别别……”那人终究说话了,不一会儿,就从草丛里钻了出来,两手扶着歪倒的帽子,急忙忙的朝着四爷跑来,“四哥,你别叫人。”
“月牙儿?”四爷皱眉看着她,“好好的,你鬼鬼祟祟的躲在这里做什么,还打扮成这副模样?”
“人家不是闷了嘛!想出去散散心,刚刚正好太子哥哥路过,怕他啰嗦就躲起来了,谁知道又撞到了四哥你。”她扁扁嘴,“今儿真是出门不利。”
第89章 你还是去救那个孩子了
“什么出门不利?你病才好了多久,又打扮成这样胡闹,别说太子要说你,我也要说你!”他伸手往她的帽子顶上盖了一掌,打得昭月脖子一缩,又教训道,“还不快回去,将这身衣服换了。”
“就不嘛!”昭月一撅嘴,忽然,又上下打量了一眼四爷,眯起一双弯月眼笑道,“如果真要换衣服,那四哥你和我换好了。”
“胡闹!”
“反正我也胡闹惯的了,不怕!”她挑了挑眉毛,“难道四哥还要跑到皇阿玛面前告状去?告状可不是你堂堂男儿该做的事哦,弘时弘旺他们这些小孩子告状还差不多。”
“都是皇阿玛纵的你,一肚子歪理。”
她撒娇的摇了摇他的胳膊:“四哥你就当没看见我嘛!”她举起手,“我保证,宫门下钥之前一定赶回来,嘻嘻……”
四爷不理她,板起面孔道:“我没看见也就罢了,既然看见了,就不能当没看见,你是要我送你回去换衣服呢,还是我叫人过来送你回去!”
“哼!”昭月小嘴一嘟,小脚一跺,“四哥你就是没有十三哥,十四哥好说话,就连太子哥哥也比你懂得通融。”
“管你说什么,反正你必须立刻马上给我回去将这身太监服换了。”上下又嫌弃了打量了她两眼,“你一个公主,穿成这个样子在宫里大摇大摆,像个什么样子,换了衣服,我带你出去。”
“啊?”刚还气得要死的昭月立刻露出兴奋之色,搂住他的胳膊将头往他肩膀上靠了靠,笑嘻嘻道,“我就知道我四哥最好,最懂得通融了。”
“这会子我又最好了?”四爷无奈一笑,“不过,丑话说在前头,我可不许你出去乱跑,你要出去就跟我去我府里。”
“好好好,这会子四哥说什么都好,我正好去找怀真玩,再加一条,我想顺道去看看十三哥行不?”
“这个可以。”
她又笑眯眯的重复一遍:“还是我四哥最好。”
“我不敢承受你的好,对了,从前听你老提起什么德慧姐姐,可是马尔汉家的女儿?”
“是呀,怎么四哥今天好好的问起德慧姐姐来了?”
“没什么,就是想知道你结交了哪些人,等日后你跑不见了,我也知道该找谁去问问。”
昭月不以为然的切了一声:“才不会呢,就是四哥你跑不见了,我也不会不见。”
兄妹二人一边说话,一边走,很快就到了长春宫。
四爷也没进去,就等在了长春宫外,过了一会儿,就看见太子走了过来。
太子遭了一难,整个人消瘦了许多,双眼无神,眼眶乌青,好像老了十多岁,皇上见到这样的他,再想骂也骂不出口了,只说了他两句,便让他离开了。
太子“咦”了一声道:“四弟,你怎么在这里?”
四爷笑道:“还不是月牙儿淘气,我将她捉了回来,让她换衣服去了,一会儿让她跟我去我府里转转,也省得她跑到大街上去乱逛。”
太子笑的苍白,摇头叹道:“这丫头也是,一天大似一天,还是这么着不着调。”
四爷打量了他一眼,露出关切之色道:“我瞧太子你脸色还是不好,这些日子依旧睡不着,吃不香吗?”
太子露出满脸忿色,冷哼一声道:“谁能知道老八老九他们那么阴险,我被逼得还钱也就算了,还被皇阿玛叫过去不知骂了多少顿。”他咬咬牙,咬得腮帮子鼓起,“这口气,我怎么能咽得下。”
四爷眼里闪过微薄的异光,笑了笑道:“老八老九他们已经遭了报应,太子你何必还要为此事恼怒不已,不如放宽身心,好好保养才是。”
“话虽如此,心里到底过不去!”
四爷叹息一声,又劝了他两句,问道:“太子来长春宫做什么?”
“……哦。”他像突然回过神来似的,拍了拍自己的脑袋,“你不问,我倒忘了自己来做什么了,还不是兰儿,她嫌一个人在家里闷得慌,特地叫我带月牙儿一起回去,她们两个也好说说话,不过月牙儿已经说去你那里了,看来我这一趟来倒多余了。”
四爷笑道:“她也未必真心想去我那里,一会儿等她出来问她吧!”
“问我什么呀?”昭月已换了一身湖色缎绣彩蝶旗装跑了出来,一见到太子,疑惑道,“怎么太子哥哥也在?”
太子笑道:“如今月牙儿你倒成香饽饽了,你四哥等你,我也在等你?”
“太子哥哥等我做什么?”
“还不是你嫂子想你了,一大早的在家里忙活开,亲自给你做了你最爱吃的梨花酥,糖霜玉蜂儿,还有玫瑰饼……”
昭月听着都要流口水了:“说起玫瑰饼,还是四哥府里的那位……”
刚想说向海棠做的玫瑰饼好吃,忽又想起这涉及到中毒之事,她连忙掩住了口。
太子又道:“还有你嫂嫂娘家的兄弟姐妹也会来,热闹着呢。”
昭月脸上顿时一红,手挽上太子的胳膊,嘻嘻对着四爷笑道:“那四哥我就不跟你去啦,我去太子哥哥那里,到时再让太子哥哥派人送我去看十三哥。”
四爷笑道:“随你,反正不出去乱跑就行了。”
说完,三人一起同行走到宫门外才各自散去,四爷骑上马,又回头看了一眼太子府的马车,隐隐觉得有些奇怪。
但想到太子妃与昭月感情甚笃,她让太子特意过来请昭月也在情理之中,他真是疑心生暗鬼了。
不过那个马尔汉家的女儿,倒可以让昭月来安排安排,她性子热络,为人大方。
等十三弟好些,能出门了,将他接到自己府里来散散心,到时怀真也在,几个女儿家在一起才不会冷场。
想了,心里有了计较。
在回王府前,又去了一趟十三爷府上去瞧他,十三爷正坐在花园亭子里赏菊。
一层又一层的深秋冷霜打下来,菊花已残了,说是赏菊,其实是发呆。
四爷站在他身后,他竟然一点都没有发现有人走过来。
瞧着他落寞的样子,四爷心里很不好受:“十三弟,天气凉了,不能在外面久坐,我扶你回去吧!”
十三爷这才回过神来,他转过头冲着他笑了笑,笑容单薄而苍凉:“四哥,你来啦!”他紧紧身上的披风,“还好,我倒不觉得冷,四哥你坐下来陪我说说话。”
“好!”
四爷解下身上的披风,又给他披了一层,方才坐下,有府里的丫头端过茶来,四爷屏退丫头,自己给他倒了一杯热茶递到他面前。
十三爷笑道:“四哥,我还没给你倒茶,你倒先给我倒茶了。”
“自家兄弟,有什么好客气,快拿着。”
“我不渴,四哥你自己喝。”
他塞到他手上:“抱着暖暖手也是好的,转眼就要入冬了,指不定什么时候就要下雪,你出来也该抱个汤婆子。”
“我还没虚弱到那份上,对了,四哥,今儿一早狗儿送东西过来时,欢天喜地的说向格格有孕了,恭喜呀!”
四爷脸上溢出幸福,一边给自己倒茶,一边笑道:“我也没有想到会有这样的喜事,今日为了此事,我去了见了姨母,姨母很担心你,特地叮嘱过来瞧瞧你。”
“姨母她老人家可好?”
“她挺好,就是替你担心,怕你一下子走进死胡同出不来。”他用盖子撇去浮沫,眼神却定住了,默默出了一下神,稍倾,他抬眸看着他,问道,“你到底还是派人去救原家那个孩子了。”
十三爷面色坦然道:“这件事,我原也没想着要瞒四哥,只是事态紧急,人命关天,他们派人送来了那孩子的一只手,我不得不马上派人过去,不管林相宜对我做了什么,那个孩子总归是无辜的,而且……”
他顿了顿,“我也不是为了林相宜,原楚生是丽姝姐姐唯一的骨血,当初也怪我顾念太多,有些话没有跟林相宜说清楚,以至于她和原楚生……唉——”
他轻叹一声,眼圈微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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