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成了暴君朱砂痣 第55章

作者:起跃 标签: 天作之和 破镜重圆 穿越重生

  片刻却被一只手盖在了手脑勺,轻轻揉了揉,“不会。”

  她头一回从他的声音中听出了宠溺。

  她顾不得脸上的泪珠子,抬气头又看向他,“不会什么?”

  “不会扔下你。”

  她愣愣地看着他。

  半晌又见他唇角一勾,望了过来,“舍不得。”

  穆蓁躺在床上,呼吸突地一滞。

  秋兰适才见她歇息了,便也准备去外屋开始洗漱,刚收拾完,便听到了外边“嘭”的一道门响。

  秋兰一愣,忙地走了出去。

  却只见到了从门槛上急速消失的一块衣角。

  秋兰神色一紧,赶紧追了上去,“殿下......”

  等秋兰追到楼下,后院便传来了一道马匹的嘶吼声,秋兰急急忙忙地跑去了前院的出口处,然还是没有来得及,只见穆蓁骑马从她跟前疾驰而过。

  秋兰颤声唤道,“殿下。”

  回应她的却只有渐渐远去的马蹄声。

  秋兰脸色发白,赶紧唤醒了客栈里的亲随,“殿下要是出了事,谁都别想活命......”

  漫天大雪,只有驿站附近的那条路,尚有灯火照着,勉强还能瞧着清路。

  周遭一片漆黑。

  狂风里的雪花,打在穆蓁的脸上,视线完全一片模糊。

  她终究还是做不到不管不问。

  就算她恨他,就算是不想同她再有任何关系,可她从未有过一日,想过要他死。

  她也等不到天明。

  她只想早些回北凉,亲自去问问父皇和兄长,证实那少将之言不过只是传言,并不可信。

  马车两日的行程,快马大半日便看到了北凉城门。

  一夜的风雪,将穆蓁那双眸子浸的殷红,赶回皇宫时,竟有了几分落魄和狼狈。

  穆蓁先去了晨曦殿。

  马靴踩在那殿前的金砖上,穆蓁突地有了熟悉感,下意识地抬起了头。

  便见跟前的白玉台阶上,果真立着一人。

  素色的大氅拖地,是南陈人的打扮。

  穆蓁眨了眨酸涩的眼睛,心口突地一阵阵地跳了起来。

  门口的王仪差点没将她认出来,到了跟前了才惊呼了一声,“殿下这是怎么了......”

  那背影跟着转过了头。

  然而那张脸不是萧誉,而是宴观痕。

第48章 穆蓁……

  穆蓁一阵诧异伴随着一股莫名的失落, 脚步一时顿在那。

  宴观痕便对其行礼,“殿下。”

  上回从南陈回来,宴观痕前来相送, 穆蓁答应过若来日到了北凉,必会好生招待, 如今并没有相隔多久,再一次见面,穆蓁自还记得。

  穆蓁终是跨步上前, 礼貌地一笑,“宴大人。”

  宴观痕刚见完北帝, 出来后正欲跟着明德去东宫见穆淮宇,没想到先碰上了穆蓁。

  别说是王仪,明德和宴观痕眼里均有些惊愕。

  往日穆蓁一身光鲜,明艳的如同天上的太阳。

  今日却是脸色如蜡,一身的狼狈。

  明德最先反应了过来, 忙地询问道,“殿下不是去洛中了吗,出了何事,怎地又回来了?”

  “有点事忘记了。”穆蓁说完, 便看向了宴观痕。

  原本她想亲自去问问父皇和兄长, 如今倒不需要了。

  宴观痕来了, 直接问他便是。

  穆蓁瞧了一眼明德, 便上前问道,“宴大人这是要去见兄长?”

  宴观痕点头, “正是。”

  穆蓁一笑,“刚好,本宫也要过去, 一起吧。”

  “多谢殿下。”

  穆蓁没有骑马,也没有坐撵桥,陪着宴观痕一路步行前往东宫。

  从晨曦殿出来,宴观痕便走在她身侧,两人一句话未说。

  上了前面的甬道了,穆蓁才侧目看着宴观痕问道,“没想到那日在南陈一别,这么快又再次见到了宴大人,不知宴大人这回来北凉是为了何事?”

  一般他国的使臣前来,不外乎就是为了两国谈判。

  穆蓁并非想真正地知道宴观痕为何而来,只是想弄明白,那传言中的消息到底是真是假。

  又或者是,前来的不只是宴观痕。

  穆蓁问完,宴观痕却半天都没回答。

  等了一阵,穆蓁便道,“宴大人不方便告之,也无妨......”

  穆蓁说完,宴观痕的脚步却突地顿在了那不走了。

  穆蓁疑惑地回头,便见宴观痕一脸肃然,一双手相握在袖筒之中,举起又落下,同她行了一个大礼,再抬起头来便看着穆蓁道,“臣为投靠而来。”

  穆蓁盯着他。

  脸上最初的那抹疑惑,一点一点的消失,慢慢地露出了呆愣,再是一片愕然。

  穆蓁轻飘飘地问,“为何。”

  宴观痕垂目不答。

  穆蓁心头猛地一坠,笑了笑,“宴氏一族,从周皇后开始,便效忠于萧帝,萧帝在我北凉为质之时,那般艰难的岁月,宴大人都未曾背弃过,不离不弃地为其出谋划策,如今南陈势力壮大,已压过了我北凉,宴大人此时投靠,可是为何?”

  穆蓁问完,眸子却不知不觉地带了红。

  宴观痕依旧没说话,穆蓁突地扭过头,又问道,“宴大人此行前来投靠,萧帝可曾知道......”

  “陛下驾崩了,回不来了。”宴观痕突地打断她。

  赶了一夜的雪路,身上的衣裳被雪水浸透,又被凉风吹干,穆蓁丝毫没觉得凉。

  可此时,周身突地一颤,那寒凉从脚底一瞬凉到了心口。

  穆蓁张了张口,想说话,胸口的气息却一时没能跟上来。

  宴观痕便接着道,“殿下当也收到了消息,陛下在攻打大魏时,不慎跌入了幽冥谷的断崖,遭遇不测之时,距今已有十余日,殿下也应该听说过大魏的幽冥谷,断崖石壁光秃,深不见底,跌入者不可能还有生还,国不可一日无君,如今的南陈再也经受不住战争,臣这次前来,是带着整个南陈,前来投靠北凉,陛下毕生的愿望,便是统一中原,如此,臣也算是完成了他的遗愿。”

  宴观痕后面说了什么,穆蓁根本就没听进去。

  一双眼睛发红地看着宴观痕,问道,“裴风呢?他不是萧帝身边的第一猛将吗,萧帝出了事,为何他能独善其终?”

  宴观痕面色不动地道,“战场之事,险恶难料......”

  “不可能。”穆蓁突地打断了他,声音颤抖地道,“萧誉一生都在替自己谋划,比你们谁都惜命,怎么可能去冒险,做出那等愚蠢之事。”

  “臣也不愿相信......”宴观痕说完,便退后一步恭敬地道,“殿下,还有什么要问臣的吗。”

  穆蓁立在那,木讷的看着一脸冷静的宴观痕,良久才轻轻地道,“没了,你走吧。”

  宴观痕没再停留,从她身旁经过,径直去了东宫。

  明德见穆蓁的神色不对,正欲唤个太监来,将其送回长宁殿,却见穆蓁突地调回了脚步,又赶往了晨曦殿。

  北帝见到她的那一瞬,也是一脸震惊。

  穆蓁却再也无法掩饰自己的内心,直接开口问北帝,“父皇,萧帝当真,驾崩了吗。”

  早在收到萧帝噩耗的那日,北帝就在担忧。

  担心她这段日子以来的态度,不过只是暂时的麻痹,待知道了萧誉遇难的消息后,会不会大悲大恸。

  此时见穆蓁一脸憔悴,略微呆木的神色带着几分隐忍和麻木,不似前几回的漠然,也并非之前她狂热萧誉时的偏执。

  语气很平静,几乎瞧不出悲伤来。

  北帝吸了一口气,便将桌案上宴观痕刚呈上来的南陈玉玺,缓缓地推到了她面前,低声道,“南陈已没了萧帝。”

  穆蓁的眸子一颤。

  双手垂于膝上,力气散去,半晌都没抬起来,盯着那玉玺好一阵,才从那喉咙里溢出了一声,“哦。”

  “不是去了洛中吗,怎地又回来了?”北帝见她一副魂不舍守的模样,心口蓦地一酸,心疼地道,“既然回来了,就别去了,回去换身衣裳,好好睡一觉,明日朕让穆烟来陪陪你。”

  “好,儿臣告退。”穆蓁起身,神色依旧瞧不出异常来。

  阿锁刚收到明德的消息,说是殿下回来了,急急忙忙地出门寻了过去,便在半路接到了穆蓁。

  两日前,殿下从北凉出发去洛中,说走就走,如今却又突地回来了。

  联想起穆蓁最近的失常,阿锁隐隐猜出了些什么,却又不敢肯定。

  如今见到一脸苍白的穆蓁之后,阿锁便也明白了是为何。

  殿下大抵是已经知道了萧帝的事。

  十几年的感情,从小青梅竹马,又怎可能说丢就丢,又岂能是一句不喜欢了,放下了,便能很快就结束的。

  若是萧誉不来北凉,又或是萧誉不再回头,也同殿下一般放了手,那这段情说不定当真就能成为过去。

  殿下也能彻底地忘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