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喔喔奶糖超甜
双芽见此走到新裳庄内,附耳与尤姝说了声。
眼见已临近中午,尤姝和闵娘子说道:“闵姐姐我已经在宏福订好了包间,咱们去吃饭吧。”
换作平常,闵娘子并不愿意尤姝如此铺张浪费。可一想到自己马上就要离开,不知两人什么时候能够见面闵娘子就不愿意拒绝尤姝的心意。
两人手挽着手,一道往宏福酒楼走去。
宏福酒楼离新裳庄不过十分钟的脚程。要是走得快一些,只要几分钟就能到了。
尤姝和闵娘子慢悠悠的走了过去,到宏福时店内的伙计将两人迎到了三楼的豪华包间内。闵娘子观房内的装潢,便晓得这顿饭必是不便宜。有心再劝,又很快把话咽了回去。
圆桌很大,尤姝招呼着双葵他们一道坐下来。
双葵几人互相看了一眼,一一围坐在尤姝和闵娘子身边。
用饭之前,先上了一些茶水,果品零嘴。尤姝捡着吃了一些,闵娘子在旁边喝着茶,“我这一走咱们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还能够见上。”
离别前的愁绪和往后不能见面的伤感萦绕在闵娘子心头。
尤姝心知不久的将来两人就会团聚,是以不舍的情绪较闵娘子少了许多。
她将一枚黄橙橙的橘子放到闵娘子手中,笑盈盈的开导着闵娘子:“闵姐姐不必担心。说不得咱们很快就又能见面呢。”
闵娘子只觉得尤姝这番话是故意哄着她开心。
不过尤姝俏皮可爱的模样慢慢驱散了闵娘子伤感的情绪。
店内的伙计很快就把尤姝点的菜送了上来。尤姝本身不善饮酒,闵娘子的酒量也一般般。是以点了一些果汁,汽水,还有助兴度数很低的果酒。
几个丫鬟伺候习惯了,先给尤姝他们倒了果酒。
尤姝考虑到果酒度数很低,喝一点也不碍事,遂招呼每人都满上。
双葵几人也将自己面前的酒杯倒满,几人笑着碰了杯。
喝着喝着,双葵锁着眉喃喃自语:“这酒不对劲。小姐,别喝。”
双芽喝的最多,很快一头栽倒,头软软的靠在了桌面上。双葵见此,心中警铃大作,“小姐!”她喊了一声,却已经迟了。除了她和小依,尤姝、闵娘子等人纷纷醉倒,趴在了桌子上。
双葵心知不好,强撑着身子往门外走去,打开房门看到的是李月芹。
她顾不得尤姝和李月芹之间的龌龊,双葵欲要握着李月芹的手求助。却被对方轻轻的避开,视线触到李月芹身旁长相猥琐的男人后双葵眼睛睁得老大。很快双葵抵挡不住药性,也晕倒在地。
李月芹拿着帕子捂着口鼻,看了身边的男人一眼,带着丫鬟带着双葵翩翩离去。
她本不欲出现,奈何对尤姝的厌恶驱使着李月芹来见证尤姝跌下神坛的一幕。不巧尤姝的丫鬟没有晕倒,为避免将她抖出来只能把这个丫鬟带走料理了。
男人生的矮小,脸上布满麻子。
在看到屋内的艳色后,男子露出了痴迷的神色。
男子乃是柳塘路有名的妓子楼万花阁里的龟公,人称苏麻子。他自然是认得尤姝的。尤姝生的花容月貌,他曾见过一面,当时腿都软了。后来越想心越痒得厉害,常在梦中对尤家大小姐百般亵玩。
巧梅碰巧找到了苏麻子。
苏麻子有那个色心亦有那个色胆,考虑到尤姝亲爹不在封城,此时正是行动的最佳时机,一旦错过就和他的梦中情人失之交臂了。苏麻子没有任何犹豫就答应了巧梅。
尤姝等人喝的茶水是巧梅和巧杏事先动了手脚。
酒中的药是苏麻子给的。
药效强劲,很快迷倒了尤姝等人。
苏麻子此次行动是瞒着楼里,身边没有带人。他先是查看了四周,没有发现异样便极快的走到尤姝身边。苏麻子喘着粗气,都顾不得在外面就要脱了裤子。
裤子刚刚脱了半截,忽的传来动静,有人从外破门而入。
苏麻子脸色顿时不好,还来不及提上裤子苏麻子就听到来人大声呵斥道:“你娘的找死,谁给你的胆子!”
哆哆嗦嗦的转过身,苏麻子面如死灰:“饶命!小人什么都没有做啊!”
他们这种人惯会看脸色,情势于自己不利时很快低头。
来人是陆二,陆璟玉命他暗中保护尤姝安危。
当时见到双葵晕倒,陆二心知不好,但仍没有现身。他让陆五去截下李月芹等人,自己则伺机而动。
等苏麻子进入房间,陆二立马踹了门。
未免动静太大,损了尤姝的名声,陆二是用了巧劲。因而三楼均是关上房门的包间,也没人出来看热闹。
苏麻子瘫软在地上,等着他的恐怕是比死还要凄惨的下场。
陆五那边已经悄然将李月芹等人带回了尤府,并将整件事告诉了陆璟玉。
陆璟玉命陆五把李月芹主仆看好,带着观月出门直奔宏福酒楼。
第64章 变故
树影婆娑, 树下男女相立说着话。
“少爷说了这件事不愿让小姐知道。他已经着人和梁夫人那边说了。小姐那处,你仔细些说。”观月手扶着双葵的肩膀,低声劝慰:“你也不用自责。事发突然, 错不在你。”
双葵低眉不语。半晌才抬起头, 望着观月的双眼缓缓开口:“我以为我有功夫在身, 在外能好好保护小姐。可这回,确实是我盲目自信没有做好,才会让小姐陷入险境。”
观月也不好再劝,把人抱着安慰了一会。
两人都有事在身, 不好待在一处太久, 很快两人分离。
此时, 玉泉小筑内尤姝仍昏迷着。
唯有双葵晓得尤姝是中了迷药,而不是醉酒不醒。
双芽身子骨到底是比较强健,即便喝的酒比尤姝还多些却已经醒了过来在床前伺候。
颜妈妈被蒙在鼓里不知事情经过, 见此不免责怪了双葵两人几句。
“你们两人伺候小姐,不劝着姑娘少喝些, 自己倒还跟着喝醉了。”
颜妈妈话不好听, 可却是这个理。双芽每每被颜妈妈说教忍不住顶嘴的人, 此时安静如鸡,乖乖被颜妈妈训着话。
双葵难受着,很是赞同颜妈妈的话低声道:“颜妈妈教训的是。都是我和双芽大意,没伺候好小姐让她饮多了。”
颜妈妈没再说什么,只是小心的给尤姝擦着脸。
按说颜妈妈有医术傍身,应当发觉了不对劲才是。早在尤姝一行人被送回来时, 陆璟玉就先让黎医生替尤姝开了药。因陆璟玉提前嘱咐,黎医生便只说尤姝是喝多了。黎医生这样说了,颜妈妈等人自然不会有所怀疑了。
此时的玉泉小筑一行人照顾着‘醉酒’的尤姝。
而陆璟玉则在宁心苑的耳房内。如果说从前的陆璟玉在李月芹的心中犹如俊美神抵, 那么此刻的陆璟玉在李月芹的眼中则是玉面罗刹。
李月芹眼睛肿的像两枚核桃,她的嗓音沙哑似破锣。她漂亮的衣服脏乱不堪,脸上的妆已经花了不能看了。
“表哥,不是我做的。真的不是我啊!你要相信月芹。昨天我喝了药已经好了很多。可是昨晚喝了燕窝后,半夜就发热不舒服。如果不是有人在里面动手脚,月芹怎么会忽然不舒服。”
陆璟玉静静地站在不远处,光透过窗户打在他身上。因背对着窗户,他立体的五官皆被融在阴影中,只有一双唇上扬的弧度瞧得真切。
李月芹自以为说动了陆璟玉,整个人放松了下来。她自顾接着说道:“表哥,你是不是听尤小姐身边的丫鬟胡言乱语了。月芹今天是出门了,不过是去跃盛路给我娘买手巾。她那个人最喜欢这些小玩意,我想着快要离开封城了,所以今天托病出门给她买手巾去了。”李月芹顿了一下,从裙子的口袋里摸出一张皱皱巴巴的彩票,手往前伸以便陆璟玉能够看清:“表哥,你看我还在那家手巾店斜对面买了一张彩票呢。”
不得不说李月芹颇有一些小心机。
在面对陆璟玉的质问时,仍能有条有理的阐述着整件事,完美的说出了自己不在场证明及无犯事的动机。
可恰恰是这份镇定让陆璟玉愤怒。
陆璟玉越是动怒,面色反而越是平静。
“都说完了?”陆璟玉林籁泉韵般的声音在寂静的房内响起。李月芹露出痴迷之色,很快缩着脖子故作木楞的点了点头:“表哥,你相信我。”
“阿澜让我好好照顾你。”
“表哥,我,我的心意我以为你已经明白了。我对澜表哥绝对没有非分之想啊!”李月芹扬起脸悲戚戚道。
可惜她现在狼狈,实在说不上好看,甚至有些滑稽丑。
陆璟玉神情依旧未变。只是提起陆璟澜,心口软了一分。
虽然陆璟玉自幼在尤府中,可他和陆璟澜的关系却很不错。兄弟两人如待在一处,常常能聊上许久。
陆璟澜自幼在父亲祖母身边,性格难免有些优柔,对母亲娘家的亲眷宽容以待。可惜,李月芹并不是值得他投以真心。
陆璟玉拇指与食指来回摩挲片刻,在想着这件事如何和陆璟澜说。可转眼想到今日他的心肝肉差些就要被猥琐的男人以卑劣的手段强行占有,陆璟玉的怒火就止不住。而这件事的主导人李月芹还在他面前自作聪明,装模作样。如果她不是陆璟澜的表妹,陆璟玉会直接令人将她处死,哪有功夫在这里听李月芹狡辩。
他隐下怒火:“观月你安顿好表小姐。”
陆璟玉话刚落,观月就领着一三十多岁的女子走了进来。
女子小心的跟在观月身后,她妆容极浓,身上的香水呛鼻。身上所穿着的旗袍与外面的款式大不相同,叉开到腿根,白皙的大腿随着走动若隐若现。
这一看就不是好人家的女子。
李月芹心扑通扑通的跳,她声颤抖:“表哥这是什么意思?”
“呵。”陆璟玉嗤笑道:“何必再问。”
陆璟玉转身,只给李月芹留下一道潇洒轩然的背影。
“不要!!表哥!你可是我表哥啊,你怎么能让我去那种地方!”那一声声凄厉的控诉引得树上的鸟雀扑扇着双膀。
陆璟玉走的很快,身后的观言跟得吃力,哪能有怨言。
二人到扶云阁时,有小厮手上拿着信恭敬在书房外等着。陆璟玉刚刚处理完李月芹的事,马不停蹄的赶回来也是有小厮通传说有一封信急需陆璟玉处理。
观言从那小厮手上接过信,跟在陆璟玉身后进了书房。
陆璟玉坐在桌前,拆开了信。
信封外无任何署名,是张越着人送来的。
观言在一旁伺候,眼见着自家的少爷脸色越来越不好,说是阴云密布都不为过。观言不敢随意揣度陆璟玉的心思,头却快垂到胸口了。
信中所言令陆璟玉大为震怒。
整封信不过百字,陆璟玉却是来来回回看了数次。上面一笔一划道,尤姝命陨十六岁,活不到十七岁生日一行字刺痛着陆璟玉的神经。他沉默地坐在桌前,观言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绵绵醒了吗?”陆璟玉开口,才发现嗓子干哑得厉害。拿起旁边的水杯,猛地喝了一口水。
观言小心回答道:“大小姐还睡着呢。”
陆璟玉一言不发站了起来,往外走。他今天的心情本就不算好,现在还得了这么一个消息。陆璟玉迫切的想要看尤姝一面,哪怕半个小时前他才看过尤姝。
观言紧紧跟着陆璟玉。
两人不过几分钟就走到了尤姝的玉泉小筑。小院内静悄悄的,花香四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