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春绮云深
熟人一脸羡慕:“霍院长老家可真是人杰地灵,以前吃肉就够让咱们羡慕的了,这连罐头都做上了。这还有没有多的,能给咱们换点不?”
霍院长将罐头往怀里一抱:“那可真没有,都没出我们老家县城都给抢光了,就这两瓶子还是特意给我留的,知道我媳妇爱吃甜的。”
说着脚步急匆匆地走掉了。
熟人一脸遗憾地看着他的背影。
叶甜甜送完东西,跟着叶晖的拖拉机又回到了村里,一路颠得骨头都快散架。
到了家门口,却见叶小宝正蹲在门口玩虫子,两只小手乌漆抹黑,脸上也脏兮兮,见她回来,立刻叫道:“甜甜姐姐!”
叶甜甜挑挑眉,这小家伙还真是学乖了,以前别说她这个隔房的堂姐了,对自家亲姐姐也是呼来喝去的,哪里会这么热情有礼地叫人。
她伸手从包里摸出来一把糖,约摸有五六颗递给他:“小宝现在乖了,给你糖吃!”
叶小宝没想到还有惊喜,连忙伸手过来接,叶甜甜看他黑黑的爪子,立刻给他塞进了衣服口袋里:“这么脏,要洗了手才能吃,不然拉肚子。”
叶小宝连连点头:“知道啦,我去洗手和姐姐一起吃。”
说完哒哒哒地跑去找水洗手了。
叶甜甜更加诧异地跟在他身后,叶盼盼过来笑着道:“甜甜姐回来啦,你是不是也觉得小宝变乖了?”
“是啊,这才几天就进步这么大?”
叶盼盼偷偷笑道:“我妈不在家,他要是做得不好,我爸也打他,我也会打他,他害怕了可不就变乖了。”
看着叶甜甜不太赞同的眼神,她连忙又道:“他变乖一些,我们就没打过他了,毕竟也是亲弟弟呢。”
叶甜甜这才道:“小孩也不能只靠打,还得打一巴掌给个甜枣哄一哄。”
叶盼盼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三五天之后,杨有富开着农场的拖拉机去了一趟城里,回来的时候车斗上装了不少东西。
“霍老哥,霍大夫,快来点点你们的东西!”杨有富站在窑洞下,扯着嗓子喊道。
霍家四口人立刻从屋内出来,下了斜坡,来到拖拉机前一看,也不由地傻了眼,大半车斗的东西,这也太多了点吧。
杨有富将手里格外宝贝的一只包裹递给霍知恒:“霍大夫,你快看看,司机师傅说这些都是药,易碎的,得格外小心,你快看看有没有问题。”
霍知恒打开一看,一只是熟悉的纸匣,另一个布袋应该是大伯父从医院开的药。
他清点了一下,松了一口气道:“都齐全了,回头我和草药一起配好了,给你送过去。”
送过去的药,当然只有大伯父给开的那些,叶甜甜准备的那种药效太过神奇,他是打算只留给自家人用的。
杨有富眼巴巴地看着,这才连忙点头,又转身去帮忙卸车上的东西。
东西不少,苏家大哥听到动静也出来帮忙,几个人这才将东西都搬进了窑洞里。
搬完东西,不大的窑洞里面立刻显得拥挤杂乱起来,其他人也不再继续打扰,很快离开了。
没了别人,霍家人这才开始清点东西。
霍成业打开一两只最大的袋子,惊道:“这都是小麦面和大米?这得有五六十斤一袋子吧?”
李丽萍也惊呼:“这是粉条?还有饼干罐头?这怎么弄这么些来?他们在老家吃什么……”
霍知钧凑过来看道:“这小麦面是掺和的吧,大米也是,里面有精细大白面,比富强粉都要白些。”
霍知恒心知这肯定是叶甜甜的手笔,他不动声色道:“粉条、罐头和饼干应该都是自家做的,我在院子里砌了个烤炉,甜甜经常会做一些,至于罐头,我还没跟你们提过,村里开了一个罐头厂,方法也是甜甜提供的,卖得还不错。”
其实这次带来的饼干,还真不是叶甜甜自己做的,都是空间囤积的物资,将包装一拆,再拿平常百货大楼里面装散饼干的袋子包装好,看起来就没什么区别了。
霍知钧朝他挤眉弄眼的,他也全当没看见,霍成业道:“甜甜丫头可真是能干,真是什么都会做。”
李丽萍也道:“我还真不知道罐头也能自己家做的。”
霍知恒忙道:“妈,你把东西收拾下,自己吃的存一些,其它的你看看该给谁送去的,你分配一下,晚上大家伙吃完饭,我和二哥趁着天黑就给送去。”
李丽萍道:“粮食就不往外送了,回头分给苏家一些,旁边那些老教授也给送点,别人就不敢瞎送,粉条红枣这些倒是可以拿去送人,这算是乡下土产,也不扎眼,罐头饼干就只给杨场长和农场几个干部家送点就够了。”
李丽萍分配得井井有条,其他人自然也没什么意见。
晚饭之后,霍知恒跟着二哥将东西送到杨有富家。
杨有富虽然一再婉拒,最终却还是收下了,他这些年来当场长,其实也得到不少好处,这些劳改分子家里经常会寄一些好东西过来,多少都会给他送一些。
他从来不像别的农场或者大队长那样扣着人家的信件和东西不给,可是好处也一样没少拿,这样既安心还安全。
他可也不是那蠢人,尤其是那天听了霍大夫说的话,他去城里的时候就特意打听了,确实是有这么回事,看来这些人也不是永远都翻不了身,所以他也十分庆幸自己平常并没有做得太过分。
他打开布包,顿时吃了一惊,他知道霍家肯定会送来一些好东西,但是没想到都是精贵吃食,他平常想买都买不到,霍家却一下拿出来这么些送人,看来他们家真是不简单。
想到这里,他将送来的东西重新收拾起来,拿进屋交给自家老婆子收好。
第97章 流言
西北的清晨, 凉意加重,霍知恒在水缸上架上自制的过滤器,将刚打回来的一桶水倒下去, 水透过一层层的木炭、石子、纱布等缓缓地流进水缸里。
霍知钧听着水声, 一脸深思道:“这倒和部队野外时用的方法差不多。”
“原理是一样的,野外的水最好也还是过滤之后再烧开喝比较好。”霍知恒将剩下一桶水也倒进去,便不再管。
霍成业连连点头:“行军的时候紧急,有时候连水都来不及烧开就要转移,那时候条件是真艰苦。”
“装备也跟不上,所以咱们不止是需要军人, 各行各业的都少不。”霍知恒淡淡地说道。
霍成业被噎了一下,瞪了儿子一眼,李丽萍不高兴地拍他一下:“瞪我儿子干嘛,他说的不对?咱们拼死拼活挣来的和平, 不需要人去建设啦?你个大老粗就知道当兵当兵,当兵不用吃饭吗?不需要医生科学家吗?”
霍成业小声地嘶了一声,赶紧道:“知道啦, 说不过你们几个。”
霍知恒嘴角微微翘起,旋即心中又泛起淡淡的心酸,没想父亲这几年变化这么大, 脾气被打磨得柔和了许多,要是以前在家里这么说,搞不好他又要抽皮带揍人。
霍知恒将简易滤水器的法子交给了农场的许多人家, 又组织大家伙开会给讲了不少卫生常识, 要是在没有大规模生病之前,谁也不会照做。
然而,这一次霍知恒几乎算是救了农场大部分人了, 要知道他们虽然症状看着不严重,可经不住长时间的消耗,好好的壮年小伙子病了一阵子,瘦弱得风一吹就能倒了。
他们没什么文化,也不太懂得霍知恒说的细菌之类,但是老话说的病从口入这句话他们还是知道的,水每天都要喝,仔细着些确实不为过。
“霍大夫,给你这个。”一个六七岁的小姑娘腼腆地跑过来,递给他一把根上还带着泥土的植物,他们这里的小孩都知道,霍大夫经常到处找这些草,大家都说是可以做药的,他们找到平常没有见过的,就都给他送过来。
霍知恒接过来,有些哭笑不得,他只是想找一些老家没见过的植物,带回去给叶甜甜,没想到被这些孩子发现之后,每天都要给他送一堆各种各样的,当然大部分都是他见过的。
他接到手里,又掏出几粒糖来想要给她:“别去找啦,这些就够用了。”
小女孩并没有来接,她咽了下口水,将手往身后一缩,仿佛怕他往手里塞似的,抿嘴一笑,转身跑掉,离得远远的一群小孩迎上她,牵着她哗啦啦地跑开了。
霍知恒笑着又将糖收回兜里,送糖还得讲究眼疾手快,否则就送不出去。
在农场又呆了几天,眼看着天气一天比一天凉,霍知恒收拾东西准备动身回老家去。
而此时千里之外的叶甜甜,正十分欣喜地接待着朋友。
看着眼前军装笔挺、高大魁梧的青年,叶甜甜惊讶道:“辛宝柱,你挺厉害呀,居然能选上参军了!”
辛宝柱挺起了胸脯,还有些脸红地道:“我能当兵多亏了你,要不是你当时逼我上完小学,我这文凭肯定不够,还有那套拳,来招兵的领导也夸我练得好呢。”
叶甜甜道:“你没说是我教的吧?”
辛宝柱道:“我是那不讲义气,说话不算数的人吗?”
叶甜甜撇撇嘴:“你就是脑子没长全,被人套几句话就套走了。”
辛宝柱脸色憋得通红,他结结巴巴地道:“什么脑子没长全,我就是不爱动脑子。”
“当兵可不能不用脑子,光靠蛮干那可不行,记得我以前给你讲的孙子兵法三国演义吧,几千年前的人都打仗都得动脑子,你要是只蛮干,那永远都得当小兵。”
“小兵怎么了,总得有人干吧?”辛宝柱不服气地小声反驳。
“部队也不能要只会蛮力的人呀,要不拉头牛去不比你力气大?为什么还要有文凭要求?”
叶甜甜伸手用力拍着他的胳膊。
辛宝柱不停地向后躲闪,一边叫道:“知道啦知道啦,我以后会多用脑子,多读书的。”
说着他又小声地道:“我去当兵了,你注意点辛长庆。”
叶甜甜狐疑地看着他:“你俩不是这几年处得还不错,怎么又闹矛盾啦?”
辛宝柱嗤笑一声,很是不屑地道:“谁爱跟他闹矛盾,他眼瞎呗,我就是觉得他说的那个媳妇不咋靠谱,劝他也不听,就非得看上人家,不就是长得白净点,还没有甜甜姐你一半好看呢。”
叶甜甜:“你比我大,别随便叫姐,人家说媳妇自己乐意就行。”
辛宝柱小声嘟囔:“我也不乐意管,主要是他那个媳妇不咋乐意,天天去找他们队上的知青,对辛长庆也不爱搭理,我就觉得不得劲儿。”
辛宝柱凡事不爱动脑子,但是直觉却是非常强,他这么说保准还真是有什么问题,不过她也不好插手小伙伴的感情问题。
叶甜甜只得说道:“这种事情嘛,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外人哪里好去管。”
“等他摔个跟头,就知道还是得听他哥我的!”辛宝柱挺直腰,站起身来道,“我回去啦,等我到部队我给你写信。”
送走了辛宝柱,叶甜甜就收拾起院子,一会给盖房工人们做饭的人就得过来忙活了。
最先来的是王三婶和程寡妇,俩人一进院子,就满脸怒气,叶甜甜好奇地问:“三婶这是怎么啦?”
王三婶一屁股坐下来道:“可别提了,就叶栋梁家娶的那个媳妇,可真是太不像话了,自己亲生的娃娃下死手打呢。”
程寡妇也十分生气,说道:“叶栋梁也不是个好东西,不管怎么说都是当爹的,那男娃才两岁不到吧,你看那身上掐的,青一块紫一块的,他一个大活人听不见?也不知道管一管。”
叶甜甜好久没有听到程霞的消息了,虽然在一个大队,可是住得远,平常她又上学,程霞自从嫁了人,几乎也不上工不出门,她都快把这个给忘记了。
王三婶看叶甜甜还一脸迷茫,就详细地给她讲了今天的事情,原来是程霞嫁给叶栋梁之后,两人很快就有了儿子,因为这个儿子,程霞在叶家过得还不错,老俩口也对她极好。
因为叶栋梁挣的工分不够养家,老俩口只得做那最累最能挣工分的活,谁知道他们在外头干活,在家里什么也不干的儿媳妇居然还拿小孙子撒气。
老俩口发现之后,告诉儿子,儿子也懒得管,只说小孩子也没出啥大事打一顿能怎么的。老俩口给气着了,就告到大队长那里。
王三婶叹气道:“你是没见着,那小小一个人儿,浑身没几块好皮,真是让人心疼,怎么摊上这么一对儿爹妈!”
叶甜甜问道:“那大队长怎么说?这种家事大队长不好管吧?”
王三婶哼一声:“啥不好管,叶栋梁也是你们叶家人,搁以前的时候大队长还是你们叶家族里的族长,这事他就能管得!他让叶栋梁两口子去挑粪,洗厕所去了,以后他们俩就给安排又苦又累的活儿,没功夫闲着就好了。”
叶甜甜惊呆了,真没想到还能这样,她也乐了:“还是队长爷爷脾气刚性,就得这么治他,实在不行也拖出来多打几顿。”
程寡妇也笑叹道:“大队长人正,咱们村子里风气就还好,我娘家那村子就不行,有个嫁进去没几年的小媳妇儿,被婆婆丈夫磋磨个半死,族里也没人管,她娘家人来给撑腰,还被族里人给揍了一顿,还好她娘家人也硬气,就去县里革委会举报了,她婆婆和丈夫都被抓去劳改,她这才能过上安生日子,就这样族里人还时不时地想为难人家。”
王三婶道:“这还是娘家人给力,要不真是磋磨死了也没人管。”
程寡妇道:“是呢,我们那族里现在名声在外,都不好说媳妇,我隔房的一个嫂子还想让我把我家小丫嫁过去,我又不傻,那怎么敢答应呢。”
王三婶道:“那肯定不能答应,又是你娘家,真要是有什么事,都不好上门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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