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我成了宿敌的小祖宗 第84章

作者:沧海太华 标签: 穿越重生

他小心将菩提叶重新包好,拿在手中,依然双手负于背后,“叶子,本王收下了,只是委屈了你,要继续隐忍下去,究竟何日才是归期,本王无法给你定数,你当自知。”

焰姬不敢抬头,只是小心偷看身侧他的袍袖一角,“属下明白,若没有王爷,春妩身为蛮人军奴,任人践踏欺凌,早已生不如死,何来今日的养尊处优、荣华富贵,留此有用之身,能为王爷做事,是春妩的福分!”

阮君庭望着香案上那只香笼中升起的青烟袅袅,“你是春婆婆留在世上的唯一亲人,让你以色侍人,已是委屈。来日功成,本王定会将你妥善安置,保你后半生再无忧患。”

“谢王爷!”春妩小心抬起头,偷偷看了眼他的脸,那脸庞的轮廓,早就褪去了十年前的少年青涩,却愈发……

她不敢再多想,赶紧收拾心神,“只是,不知王爷此番亲自南下,需要春妩做些什么?”

“你的任务,就是等。最好的刀,本王要用在最关键的时刻。”

“是。”

春妩低下头,沉默不语,阮君庭也沉静了片刻,才淡淡道:“时辰不早,本王该回了。”

焰姬喉间有些哽咽,无奈合目,对着佛像,躬身深深一拜,五体投地,“送王爷!”

等到阮君庭与夏焚风乘着夜色离去,如花才从门口悄然进来,重新掩了门,一改口齿不清,却是个男子的声音,温声道:“你想他念他十年,日盼夜盼,盼着能再见一面,如今终于得见,总该心满意足了。王爷终究是王爷,不是我辈所能肖想的。”

焰姬最后望了一眼那只烧了一半的香篆,轻轻将香笼扣上,珍而重之捧在心口,一声轻叹,“是啊,我们这样的人,还能求什么呢,只能日夜遥祝王爷,万寿吉祥!”

……

阮君庭回去的路,大概是因为夜色甚浓的缘故,就尤其漫长。

他心情有些沉,一路缓行,夏焚风就小心跟在身后,时不时拍个蚊子什么的,也不敢出大声。

三岁,因生得与太祖皇帝极为不似,与母妃一同被打入冷宫。

五岁,长期遭受宫人的惊吓、虐待,非但得不到母妃的怜爱庇护,反而时常被迁怒打骂,从此落下了无法安睡的病根,那时候,世上唯一能让他感到安全的人,只有不会说话的春婆婆。

七岁,他杀了殴打春婆婆的管事太监,手上染了血,沾了人命,却从此顿悟该如何在这世间立足。

十岁,身为皇子,因杀心太重,被视为不详,被太祖皇帝借故弃于猎场七天七夜,而他却一个人,一匹马,赤手空拳,载着满满地猎物,活着回来。

十一岁,太祖皇帝驾崩,他身为新帝手足,却因不祥,未能封王,身份极为尴尬。

十二岁,先帝远征西荒,他自请随行,被任急先锋,带一百人马,深入蛮人腹地。本是一场穷途赴死,全无生还的陷阱,他却在半个月后活着回来了。一百人,非但一个不少,还带回了七颗蛮人王的首级和两千名战俘。

这一年,他的西征之路,如死亡沙暴般狂扫而过,“杀神”之名,撼动整个西部大荒,北辰朝野,亦为之震惊!

阮君庭从此一战成名,立地为王,封号“靖”,平乱靖安的靖!

忆及过往,阮君庭步履徐徐。

这世上的人,真的很可笑。

曾经,他的父皇,母妃,那宫中的每一个人,都曾视他为孽种,是不祥之兆,欲不择手段地置他于死地而后快!

而当他功成名就之后,当他们的国土要仰赖他的军队来开疆扩土时,所有人又都要看他的脸色,揣摩他的心思,恭恭敬敬地喊他一声王爷。就连先帝,遇事也会小心翼翼问他的意思。

只是,他们敬他、畏他、哪怕膜拜他,却依然没有人真的爱他!

只有不会说话的春婆婆,从始至终,都将他当成自己的孩子。

可惜,她死得早。她死之后,他就再也没见过那样的眼神,在看着他时,只是单纯的喜悦,没有任何贪欲和杂念。

不对!等等……

阮君庭的脚下一滞。

还有一个人,也是那样看他,不是畏惧他,也非有求于他,而是发自真心的,像看着一件稀世珍宝般看他。

凤姮!

他忽然特别想见到她!

第71章 凤乖:蓝染,我梦见阮君庭了!(2更)

夏焚风跟着阮君庭,一直回到凤府,在西苑的墙根儿停下。

他抬头看看院墙,“王爷,您确定要翻墙?咱们有的是钱,这大晚上的,您想睡哪儿没有啊?干嘛非要回这里?”

堂堂北辰靖王殿下,居然沦落到要半夜翻丈母娘家的墙!

这件事只怕会成为他们王爷一辈子的污点!

阮君庭回眸,瞪了一眼,夏焚风立刻捂住嘴,“我知道,我错了,我马上消失!”

说着一溜烟儿地不见了。

阮君庭一个人站在墙根儿下,异国,他乡,深夜,空巷,蓦地更加想念那个眼神。

他懒得再思索,直接飞身轻飘飘越过院墙,一道白影,掠过西苑,直奔凤府后宅。

白日间,诗听带他四处乱转时,不止将前院和西苑走了个遍,就连远远望去,后宅的哪些楼台亭阁是谁的居所,也都显宝似的指了一番。

所以凤乘鸾的千里归云轩,那处挂满水晶帘和蝉翼纱的院落,实在是太容易找了。

夜色中的千里归云轩,都已经陷入沉睡,浅浅的蔷薇花香中,水晶帘在灯火中闪烁,随着夜风轻动,发出叮铃铃的轻响,轻纱漫漫,步入其中如堕彩云深处。

阮君庭身影在其中几个闪动,绕开巡夜的婆子,很快找到了正屋,他连门都懒得敲,直接开了个缝就闪了进去。

床帐是落着的,床边一双女子的绣鞋,那鸟大概就在里面睡得酣。

他与她同行这半月,日夜相对,连睡觉都是床上一个,地上一个,要么屋里一个,门外一个,如今分开这一整天,竟然在心里不自觉地想了一下,这花痴白天干什么去了?

念头一闪而过,猜测是最浪费时间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