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词
王老太太脸上有些不大好意思,她抬了抬牵着孙儿孙女的手,道:“原来这间三进的院子是被你们家给买了,我家就住在隔壁,门前有三道坎儿的那个院子。”
杜红缨来的时候就从那院子门前经过了,自然知道王老太太说的是那家院子,她听到王老太太说是紧邻,便把门敞开,不再一脸提防戒备,她笑道:“原来是你们家啊,我刚刚过来的时候还看呢,那院子可是漂亮得紧,我们这院子新买下来,还没来得及修葺,今儿个才开始修,里面乱糟糟的,就不迎你们进去了,不知道老姐儿敲门是为了什么事?”
王老太太老脸一红,慈爱地瞪了一眼自家孙儿孙女,心道,你们俩嘴馋的刁货,害得老太太我还得抹下老脸找人家讨一口饭吃。
但来都来了,哪怕心里的退堂鼓打得震天响,老太太也得把这口饭给讨回去,不然得了希望又失望的孙儿孙女怕是能闹得把屋顶给掀翻。
王老太太道:“还不是这俩嘴馋的皮猴儿,闻着你们家做了什么好吃的,就在家里闹腾。我活了大半辈子,也没闻过这等扑鼻的香味儿,实在没办法给这俩皮猴儿做出这等好东西来吃。只能厚着脸皮过来问问,你们家是如何做的?或者是从哪儿买的?”
杜红缨松了一口气,“哎,这是从天.朝那边来的面条,调料都是天.朝那边配好的。我们家做的生意都是从天.朝、南明、大元这些外邦拿的货,所以在咱这东鲁之地没见过也很正常。”
杜红缨有心结实这新房子的邻居,而且她身上也带着农村人的爽利劲儿,便道:“不就是一口面吗?老姐儿你回家去取碗来,我给你家孙儿盛上一碗就是。”
王老太太没想到眼前这个看着虽然衣着干净,但很朴素的妇人家做的居然是外邦生意,更没想到这妇人这么好说话,她心里高兴之余,又多多少少有了点戒备之心。
这么好说话的人,会不会有什么企图?
知人知面不知心,这家人会不会在面里下.药?
王老太太的玲.珑心思转了三转,道:“这哪好意思,既然你们家是做这个外包生意的,那能不能卖我几包这样的面?我拿回去给孩子们煮了吃,多买一些,他们想什么时候吃我就给什么时候煮,总不能每次孩子闹腾了都来麻烦你们家。”
杜红缨求之不得。
能赚钱的买卖为什么不做,干嘛要和钱过不去?
她转身朝院儿里喊,“棠丫,有人要买你这面条,多少钱来着?你这次到县城来,带的面还有富余么?”
夏晚棠忙得脱不开手,应道:“有富余的,一包十八文,一百文六包。富余的还有个十来包?要多少?”
院子里那些已经吃饱打算干活儿的人都默默地顿了一下。
一包十八文……他们刚刚哪个没吃两包三包?
这面也忒贵了些!
不过滋味那么好的面条,当得起这个价格。
想到自个儿方才放开肚皮吃了至少两包面,李家四兄弟干活儿越发卖力,他们怕干的少了自个儿亏心,就好似上赶着来占人便宜一样。
对于李家四兄弟来说很贵的东西,在王老太太看来却算不上什么。
去酒楼吃一顿饭就得好几两银子,若是想喝点好酒,上点大菜,在酒楼一顿吃掉几十上百两银子都有可能,这么香的面,一包才十八文,又算得了什么?
王老太太道:“那就先来六包吧,我们回去先尝尝味儿,等吃完了再来买。”要是不好吃,那也就及时止损了。
当然,稍微有点眼力见儿的人都不会当着商人的面说这话,说出来不是讨人嫌么?
王老太太回去取铜板,她那孙儿和孙女似乎生怕王老太太一去不复返,就守在杜红缨门前不走,搞的王老太太满心无奈,只能拜托杜红缨给看着点孩子,自个儿回去取钱。
夏晚棠忙着腾不出手来,让夏勤耕拿了红烧牛肉面出来,殊不知,那取了银钱回来的王老太太一看夏勤耕,眼睛就亮了,“夏小哥儿,这买卖是你做的?”
夏勤耕一看王老太太,也把人给认出人来了,当初他进县城买糖霜时,这老太太一口气买了十多斤糖霜,还说什么好东西可遇不可得,既然遇到了,就多买些,算是少见的大单客户。虽说同春风楼里的那些富姐儿没得比,但这老太太一出手就买十斤糖霜,也属实少见了。
“哎,大娘,是您呐!这买卖不是我的,是我姐的,我跟着给我姐跑腿儿。”
王老太太数出一钱银子来递给夏勤耕,接过那六包面,道:“既然是夏小哥儿的姐姐做的买卖,那自然是靠谱的。夏小哥儿拿出手的那糖霜可以说是顶顶好的,不仅比其他地方卖的糖霜干净,还比那些糖霜滋味好,家里买的那些糖霜已然用了过半,前些日子我儿媳还愁这糖霜用完没地儿买呢,这下好了,下次用糖霜的时候,我们直接过来敲门买就是。”
“对了,夏小哥儿,这面该怎么吃?”
夏晚棠已经同夏勤耕说过这面条该怎么煮了,他当下就转述了出来,“水烧开,把面饼放进去煮着,等面饼里压在一起的面条开始松散时,再把两包调料都煮进去。我姐说,如果想要味道更好,可以往里面加点儿小青菜,还可以卧一个荷包蛋,比单单吃面要滋味好很多。”
21. 倒插门 三哥,你胡说什么?
王老太太买了红烧牛肉面之后,回头就让自己家里的丫鬟给煮上了,她亲自盯着煮的。面出锅时,香味扑鼻,被馋哭的王家两小孩破涕为笑。
下午的时候,李家四兄弟干活儿越发卖力,杜红缨一直都在暗中观察,发现李淳奕的身体确实不大好,干一些重活儿累活儿就比别人出的汗多,但也不是手无缚鸡之力,起码爬高爬低垒砖砌墙这种活儿还是能干的。
等到晚上,夏晚棠锁了院门,一行人赶着牛车回了乡下,在李家庄村口与李家四兄弟道别,各回各家。
进家门时,灶房里还空着,杜红缨脸一黑,问夏光宗,“你媳妇儿呢?今天白天其他人都忙活,就她一个人在家,她都不说整点晚饭?”
夏光宗替自家媳妇儿解释道:“娘,招娣她怀孕了,身子有点沉……”
“她怀孕才刚刚显怀,农家的婆娘,有那么娇气?我怀着你的时候,八个月了,依旧下地干活儿呢!咋了,你媳妇儿怀了龙种?”
夏光宗被杜红缨怼的哑口无言,正在这时,李招弟进门来了,她瞅见夏晚棠的身影,急急忙忙冲夏晚棠走了过去,声音中带着悲怆,“棠丫,嫂嫂脑子不清楚,糖霜从你这儿拿的太多了,能不能退回去,你拿给其他人卖啊……”
夏晚棠:“???”她看向夏光宗。
夏光宗同样一脸懵逼,他把李招弟拽到一旁,低声问,“媳妇儿,你闹啥嘞?从棠丫这儿拿了糖霜,转头又要退回去,你这不是玩人呢?让我之后咋面对棠丫?咋再从棠丫手里拿货?”
李招弟都要哭出来了,“光宗,咱拿多了啊!拿多了啊!我以为糖霜那么好卖,拿了糖霜肯定能卖出去,但这都是我以为!我拿了糖霜在村子里赚了两圈,根本没几个人买,人家要么是说糖霜太贵,要么是说之前买的还没吃完,咱买了那么多的糖霜,都压手里卖不出去了啊!”
夏光宗气得太阳穴突突跳,“你拿那糖霜在庄子里乱跑个啥?说糖霜太贵的人是不舍得买的,之前卖的时候也舍不得买,说之前买的没吃完的,那人家说的是实话啊!勤耕前几天刚在咱村里卖了一圈儿,家里用得到糖霜的人家都买了,这才过了几天,谁家能用得了一斤糖霜?你当人家把糖霜当饭吃呢?”
杜红缨也开口了,“老大家的,做买卖的事儿有家里男人撑着,你瞎掺和个啥?不说好好在家养胎,顺带着做饭,你乱忙活什么?不用棠丫说,我先把话撂在这儿。你们倚仗跟着棠丫赚钱,但谁能保证就一定赚钱?”
“糖霜之前卖得好,现在压手里赔了也有可能,不然咋会有商人头天还泼天富贵腰缠万贯,隔日就穷困潦倒妻离子散?你赚钱的时候恨不得把钱都搂在怀里,看到不赚钱了,就想把所有赔钱的买卖都扣在棠丫头上,让棠丫一个人赔,你是盖了多少支被子,才能做出这样的美梦来?”
“做买卖本来就是有得有失,如果你只想得,不想失,那不如不要掺和买卖,就安心在家种地,只要种地卖力,土地爷肯定不会亏待你,或多或少都会给你长出粮食来的。”
李招弟被说的哑口无言,捂着脸就呜呜哭个不停。
夏晚棠出声道:“娘,没事,嫂嫂说不想要这些糖霜了,那我就把钱再还给嫂嫂就是。”看在夏光宗的份儿上,这钱也得还,这糖霜也得收。
李招弟做事不厚道,但夏光宗对她很好,帮她修葺院子的时候很卖力,夏晚棠不想让夏光宗夹在媳妇和妹子之间难做。
更何况,糖霜真的不难卖,只是周边村子暂时饱和了,得过一阵子才能把之前买的糖霜用完,到时候自然会再来买,可若是拿着这糖霜去镇上、去县城,一点都不难卖,甚至有很多人此刻正在等着货郎进镇、进县城去买糖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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