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词
到底是通了那一层关系的人,自然是要彼此熟悉亲昵许多的。
夏晚棠笑了笑,“早起惯了,在家就是这会儿起。”她瞅到姜丝碎,顺嘴问了李淳奕一句,“你去问问娘,是不是染了风寒?我准备了姜丝,待粥煮好后就能熬姜丝水,让她喝着祛祛身上的寒气。”
李淳奕一愣,转而钻进了谢闰梅与李父住的那间屋子,不多时,谢闰梅就把李淳奕给撵了出来。
夏晚棠瞅着李淳奕的兴致不高,问,“咋了?”自家婆婆就是染了个风寒,怎么李淳奕表现出来却像是得了什么不治之症?
李淳奕叹息一声,摇头道:“我对爹娘,真是亏欠太多了。当初起这处院子的时候,爹娘就是按我们兄弟四个起的房子,正房两间,东西厢两间,还有就是南边两间。大哥二哥成亲早,占了东正房与西正房,三哥占了西厢,轮到我便只剩下上午太阳照不到的西厢。”
“大哥成亲前,爹娘在东正房住,大哥成亲后,爹娘就搬到了西正房,之后二哥成亲、三哥成亲、还有你与我成亲,爹娘是十月中旬搬到南厢的,那件原本是柴房,放些干柴与杂物,清出来虽然能住人,但到底不如之前有人住的房子,而且墙上与屋顶都有裂缝,瞅着不严重,但冬天漏风漏的厉害,所以那屋子便冷了。”
“爹娘想省着点用炭,那屋子自然是冷的。待会儿劳烦晚娘把姜汤煮了,我去给娘端过去。方才我同娘说的时候,娘还说我大惊小怪,丁点儿风寒算不上什么,可隔壁的李三爷就是染了风寒然后吊起了肺痨去的,哪能大意?”
夏晚棠这才发现,李淳奕的话也不少,只是他同不熟的人稍微话少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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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家的条件不比夏家,夏家起码还经营着打渔的生意,农闲时打渔农忙时种地,日子过得稍微宽松一些,李家就是地地道道的庄户人家,全家靠着庄稼吃饭,农闲时李淳正、李淳中、李淳朴兄弟三个都会去县城找一些短工做,那些钱谢闰梅素来都是不收的,让兄弟三个把钱交给自家婆娘做私房,所以谢闰梅手中掌管的钱自然不多,屋子也就修得不算精致。
再者,李家这院子也有些年头了。
夏晚棠在娘家时住的都是正房,平素屋子里的炕也是烧的暖暖的,她嫁过来的头一.夜就发现李家的炕烧到后半夜就凉了,这也是她睡不踏实的一个原因。
这会儿她听李淳奕说自家公公婆婆住的屋子环境更差,心思便跟着活络了起来。
放着县城里的三进小院子不住,非要来同李家一大家子挤在一块儿,她是图了个啥?
还不是担忧李淳奕夹在中间难做人?
还不是担忧李家的面子过不去,会让人觉得这是新进门的儿媳给婆家来了个下马威?
这会儿让夏晚棠想到了一个好理由。
她哪舍得让公公婆婆睡那走风漏气的柴房?东厢房虽然太阳晒不到,但环境却是要比那柴房好很多的。她睡不惯看不上还不能说的东厢,是公婆心心念念惦记的港湾啊!
夏晚棠感觉自个儿脑后如果添一个光圈,都能去庙里当慈悲为怀的女菩萨了,她沉了沉嗓子,压下自己心里的那点小算计,不动声色地同李淳奕说,“爹娘年纪大了,不应该遭这样的苦啊。你去同爹娘说一声,搬回咱住的东厢吧,咱又不是没有落脚的地方,何必占着这屋子不走,让爹娘住柴房遭罪?咱搬去县城吧,正好腊月到了,我打算在腊月再做一个月的买卖,住在李家庄也不方便。”
李淳奕:“???”
他一脸感动,然后摇头拒绝了夏晚棠的要求,“你才刚嫁过门,那东厢是李家应当给你的东西,哪能前脚给你后脚就让咱搬出去?那可不是欺负人了么?传到岳丈耳朵里,让岳丈如何看我?这话你莫要说了,我同大哥二哥三哥说一声,我们合力给爹娘拾掇拾掇那屋子,把漏风的地方都堵上,爹娘住的那屋子自然就暖和了。”
夏晚棠:“……”
李淳奕是在为她考虑,她心里也确实感动,但这并不妨碍她想捶李淳奕几拳。
放着县城那么好的院子落灰不住,非要因为这一间不怎么值钱的东厢让老头老太太住在柴房,你李四是和你亲爹亲娘有仇吧!
要说这李家兄弟也是有意思,四兄弟把勉强算个好的屋子给占了,让老两口去那凉飕飕直灌东北风的屋子里钻,真是感天动地的大孝子。
夏晚棠内心腹诽不断,但她没表面上就逆着李淳奕的意思来,她顺着李淳奕的话说,“也行,你同大哥二哥三哥商量一下,平摊着出钱给爹娘修修屋子。不过咱搬去县城的事儿也不是同你说笑,腊月里正是走年货的大好时间,若是瞅准了时机做买卖,铁定能大赚一笔。遑论咱住的那东厢给不给爹娘住,我都得去县城做买卖。”
“你别怕老李家没我一间房会让我委屈,腊月里的年货买卖做的好了,二三十两银子肯定是能赚回来的,在你家旁边批个地起个院子能用多少钱?二三十两银子都够我重新盖一个青砖瓦房了,我犯不着因为一间东厢就有什么意见,我又不傻。”
“你我若是住去了县城,爹娘是要跟去还是要留下?若是爹娘落下,放着空置的东厢不住,非得让老两口吹冷风受冷冻?我们不能时时刻刻都守在爹娘身边,那就把东厢留给爹娘,也算是你我的一份孝心。”
听了夏晚棠的话,李淳奕犹豫着点头,“那我同爹娘说说看吧,我觉得爹娘多半是不会同意的。”
25. 好太多 唯有你好好考,才能…………
李淳奕去把夏晚棠同她说的话原封不动地同老两口说了, 得到了老两口的一直拒绝。
李淳奕有些为难,只能同自家爹娘道:“晚娘是个主意正的,她要去县城做买卖, 哪能拦着?我和晚娘若是搬去县城住了,东厢可不就空出来了。有空置的东厢, 哪能再让爹娘住原先的柴房?爹娘可宽心,这是晚娘主动提出来的,我也就是过来传个话,莫要怕晚娘不高兴。”
谢闰梅还是担心东厢是自家儿子为自家老两口争取来的福利,她决定去找夏晚棠探探口风。
说干就干, 谢闰梅抓了把花生与瓜子就进了东厢, 见夏晚棠刚换好衣服, 她坐到炕沿上, 拍了拍炕,同夏晚棠说,“老四家的,你过来,同娘说说话。”
夏晚棠坐下,自来熟地从谢闰梅手中抓了一小撮瓜子, 嗑了两粒, 问,“娘,怎么了?”
“方才老四说你打算去县城做买卖,娘和你爹知道你做买卖赚钱,也知道那买卖耽误不得,不会拦你的。但是这房子的事儿,你们安心住着, 若是你们不想住,那就上个锁留着,没道理你嫁进老李家的门,却连一间房都不给你留的道理。还有田间地头的田地,你和老四该得的那一份儿,你也放心,我和你爹不会少给。”
夏晚棠明白了谢闰梅的心思,把手里的瓜子皮丢到墙角的簸箕里,同谢闰梅道:“娘,你们住的那屋子确实不好,东厢既然要闲置,你和爹就住过来,大可以踏实住着,就当是帮我和四郎拾掇这间屋子了。屋子就得有人住着,要是没人气儿了,屋子也倒得快。这屋子还得麻烦你和爹帮忙好好拾掇呢!”
“还有田间地头那些田地,您不说我都要忘了这回事儿。我同四郎都没有种地的能耐,多半是不会回来种的。还得麻烦爹娘帮着问询问询,看有没有佃农想要种地,把那点地给佃出去就好,一年到头多少能得点铜板,田间地头也不能闲着,不然那就是造孽了。”
谢闰梅一下子就明白夏晚棠的意思了。
屋子是借你们住的,地也可以借给你们种,但不是白给白送。
谢闰梅心里挺赞成夏晚棠这做法的,她觉得夏家真是太会教闺女了,做事这么有章法。
若是把屋子送给老两口住,那等将来她们老两口一抻脖子一蹬腿之后,这东厢是该还给老四家还是同其它家产一样给四个儿子再分一遍?
若是把田地借给兄弟们种,可经年日久,尝惯了甜头的兄弟们不愿意再把土地给还回去,四房的那些土地可不就收不回来了?
谢闰梅就是一等一的不讲理。她偏疼老四李淳奕,所以连带着看夏晚棠也顺眼。要是把夏晚棠做的这事儿扣到前头进门的那三个儿媳身上,她指不定就要喷一句‘抠门’。
“那你们打算什么时候进县城?”谢闰梅又问,“需不需要我和你爹帮着搬一些东西?”
夏晚棠道:“不用,没什么需要搬的,家里头这些东西,爹娘留着用就好,县城那边都准备好了,什么都不缺。我娘家还压着不少货物,今儿个回去盘点盘点,也同娘家兄弟商量商量,让他们想办法帮我把那批货运到县城去。”
谢闰梅心思一紧。
听四儿媳这话,成亲后还是要带着娘家兄弟一起做买卖赚钱啊!
谢闰梅倒是没想过让夏晚棠撇开老夏家单飞,毕竟她清楚得很,这门亲事是她求来的,若是她横加干涉,怕是老四家的这个真能同她撕破脸,那不就得不偿失了?
谢闰梅想的是,夏晚棠能不能在做买卖的时候把婆家兄弟也带上,不要厚此薄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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