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词
最关键的是,合花牛、白杉羊和长毛獭兔的食物几乎重叠,都是以牧草为主,白杉羊与长毛獭兔还会吃一些萝卜。
夏晚棠下单了两麻袋牧草种子与莱菔子,让长庚将牧草种子与莱菔子送去农场中,雇来老农种下,又凭借夕夕牧场的功能大概预估了一下牧草与萝卜长成的时间。
牧草与萝卜长成时,夕夕牧场就应当建起来了。
至于养殖方式,夏晚棠打算散养,夕夕牧场中本就带有一定的种植功能,只不过无法同夕夕农场相提并论,但好歹也能给动物添个口粮,而且有夕夕牧场在,不用担心动物走失的问题,也不用担心有其它动物来折腾,重要的是将地买下来,把围墙给砌起来。
夏晚棠想了想李家庄与夏家庄的土地,瞄上了两个庄子挨着的那一块儿未被开荒的荒地。
若是能把那块荒地拿下来,农场与牧场相距不远,来回喂食也方便许多。
揣着这个念头,夏晚棠抱着李知岩,又把孟芸给李知岩做的那件兔毛袄子拿上,回了一趟夏家庄,她没亲自出面,这次是让夏耀祖替她去说的。
夏晚棠打算把兔毛袄子拿给夏扁头穿,夏扁头比李知岩要大将近一岁,穿那个兔毛袄子虽然还有些大,但已经能穿得上了,等李知岩到了穿兔毛袄子的时候,孟芸定然能做出更好的兔皮袄子出来,李知岩哪里会缺一件两件穿的?不如给了自家侄子。
夏光宗已然得到了锻炼,夏耀祖自然也不能落下,如果有机会,夏勤耕也得跟上来,不过夏勤耕如今还年轻些,赚钱可以,太早经历人情世故未必是好事,要是养成‘上油老下油小’的油腻滑头性子,未免有些得不偿失,夏晚棠也就暂时没有锻炼夏勤耕的打算。
再过两年,有的是机会锻炼夏勤耕。
她把这事儿同夏耀祖一说,夏耀祖觉得这个妹妹还记得二哥,还挺高兴的,这总证明他还有利用价值不是?也算是侧面证明了他不是废物。
可杜红缨炸了。
“棠丫,这事儿别叫你二哥去,叫你大哥去吧,你大哥有经验了,他说的时候方便点。”
“因为我哥经历过这么一遭了,我二哥没有,我才让我二哥帮我去弄这个。我若是事事都让我哥去替我跑,我嫂嫂不得心疼死?万一我嫂嫂和我急眼该咋办。”
她就是这么一句玩笑话,李招弟却不敢顺着往下接,她赶紧解释道:“你用你哥,那不是天经地义么?我有啥好心疼的?咱都是一家人,你都把那么软和的兔皮袄子给了扁头,嫂嫂感谢你都来不及呢!咋会和你急眼?”
夏晚棠脸上带着笑,心里却满是感慨。
岁月啊,果然是一把杀猪的刀,人都在这把杀猪刀下变得面目全非了。
眼前的这个大嫂已经与她印象中的大嫂判若两人了。
杜红缨道:“你二哥马上就要成亲了,哪有时间帮你弄这个?哪有心力帮你弄这个?”
夏晚棠惊得瞪大眼,脸上满是夸张,“我二哥成亲需要费多大的事?家具马上就要到了,屋子也已经修好了,衣裳这些你们都准备好了,只等着那两天把新娘子接进门,然后办个宴开个席就成,需要咋折腾?我二哥是成亲,又不是办封后大典,用得着拿出昭告天下的架势来?”
杜红缨被‘封后大典’四个字给噎住,气得猛灌了几口凉水,正搜肠刮肚地想要再说些什么,就见夏晚棠一边捏着手指一边慢悠悠地说,
“大哥大嫂替我管着鱼塘,豆腐买卖我看就歇一歇吧,问问我柱子堂哥,看他们愿不愿意赚这个钱?要是他愿意赚这个豆腐钱,就把方子给我柱子堂哥,一家人不说外道话。我打算让我二哥给我管个牧场,我爹也帮着打理一些。”
杜红缨这下没话说了。她哪能再劝?她要是再劝下去,那就是坏夏耀祖的前程了,到时候的下场绝对是两头不落好,夏耀祖埋怨她挡了前程,夏晚棠埋怨她坏了她的一番心意。
夏晚棠说是请夏耀祖帮忙跑跑,可杜红缨并不会天真的以为是夏晚棠需要夏耀祖帮忙,他是见过祁杰的,知道那个后生有多么能干,也知道祁杰如今已经在李家庄闯出了好名声,混得如鱼得水,要是祁杰出马,这事儿绝对不难谈。至于找人帮忙打理做事,买个下人不就好了?握着下人的奴籍,就等于拿捏住了下人的身家性命,哪个人敢偷奸耍滑?
归根结底,夏晚棠还是想帮夏耀祖一把。
“行行行,耀祖你就听你妹子的安排,好生帮你妹子办事儿,你成亲的事情不用操心,娘就算跑断腿也定会帮你撑下来的。”
夏耀祖挠挠头,道:“娘,我也没觉得成亲前还需要做什么啊……对了,得找棠丫借下马车,用马车迎亲多体面啊,别的真用不着。要是棠丫不给我安排这活儿,我都打算做豆腐做到成亲前一天呢,能多赚点就多赚点,还能把我成亲时需要吃的豆腐也一并做出来。塘子里的鱼儿也不能没豆渣吃给饿着……”
“行了行了,都是你们兄妹的道理,你妹子既然把事儿托给了你,你就好好办,明白不?你们兄妹俩先聊着,我去你伯娘家问问,要不要那做豆腐的买卖,若是她们不要,我就去你姥家问问,你舅他们可馋这个买卖好久了。”
杜红缨脸上有些希冀地问夏晚棠,“棠丫,你说能不能把这方子给你舅?你姥同娘说过好几次,若是给了你伯娘这边却不给你舅,娘也说不过去。”
“你想给就给,我教给你们了,也不指望这个赚钱,两边都是亲戚,我还能偏帮一边?不过你得和我舅他们说,别和李家、夏家抢买卖,杜家庄本来就有段距离,让他们往那些夏家货郎、李家货郎去不了的地方做买卖。若是因为这些闹出矛盾来,让我夹在中间难做人了,甭管是夏家还是李家亦或者是杜家,我往后都丁点儿不帮。”
实话实说,她对外祖那一家的感情并不深。
因为离得远的缘故,往来本来就不多,远不如同伯娘家来往得勤快,再加上她是夏家的独一枝花,打小便是团宠,伯娘是个大方性子,家里有什么果子炒货都舍得给她吃,还给她买过根红头绳。
而外祖家的妗子是个抠的,去了别说是吃好的,多喝碗汤都要遭白眼,她记得清清楚楚,小时候有次夏光宗带着夏耀祖与她还有夏勤耕去看姥姥,夏勤耕年纪小,玩心大,不小心打翻了晒枣子的篮子,哪怕是她赶紧把那枣子捡起来放回了篮子里,可兄妹四个依旧被妗子指桑骂槐了半天,姥姥虽然安慰了他们兄妹几句,但到底是没帮着他们兄妹说话。
不知道是夏光宗与夏耀祖憨傻还是心大,二人根本没把那回事放在心上,夏勤耕则是年纪太小,完全记不得那回事,只有带着个成年灵魂的胎穿女夏晚棠把这事埋在了心里,虽说没记什么仇,但关系到底是淡了。哪怕那妗子在她成亲时来说了一堆好话,她依旧没法儿对那妗子掏心掏肺的好。
可世上有几人配得上别人掏心掏肺的好?剖开心肝儿看一看,谁的心里不搀着点黑?谁不为自己考虑?
不管妗子当初是心里有什么不高兴的事,他们兄妹几个恰好赶上了,亦或者是有什么理由,可夏晚棠兄妹几个就是挨骂了,哪个人间真佛能站在道德的至高点上让夏晚棠宽宏大量?
凭什么让受了委屈挨了骂的人宽宏大量?要是真有这样的人间真佛,不如站出来让大家都骂一骂,看是否真的唾面自干还能笑脸迎人。
就算真有这样的人间真佛,那也不应该劝受了委屈的人,而应该度化恶人的恶念,让那些人不种恶因,自然不会收获恶果。
昔日挨的那一场骂是恶因,舅舅见外甥与外甥女上门来却挨了骂,丁点儿表示都没有,也是恶因,外祖母几句不咸不淡没什么分量的安慰同样是恶因。
人活着,总归是需要向前的,夏晚棠不想把那些气都闷在心里,所以平日里压根不会想这些,但这会儿杜红缨提起外祖家来,难免就带出一些气性,杜红缨一听夏晚棠那语气,自然明白。
自家闺女有多记仇,她能不知道?事实上,当她从亲娘那里得知自家四个兔崽子在娘家嫂嫂那儿挨了骂之后,就知道要坏事。三个臭小子或许不记仇,但自家闺女可是打生下来就记仇的,而且一记就是好多年……
杜红缨也劝过夏晚棠,说是不要同长辈计较,当场就被夏晚棠给顶撞了回去,“她都没个长辈样儿,凭啥不同她计较?多活的那二十年活到哪儿去了?她个长辈都没长辈样子,我个小辈,就是掀翻屋顶,谁又能说我?顶多就是说一句我捣蛋不安分。我姥姥不是很会说好话安抚人么?改天我去一把火把她家屋子点了,让她去安抚我妗子去,别同我一个小辈计较,我个小辈不懂事。”
自此,杜红缨再也没劝过夏晚棠,她连带夏晚棠回娘家都不敢,生怕夏晚棠真的一把火点了老杜家的宅子!
而且,夏晚棠那话说的虽然是她娘家嫂子,可何尝又不是在说她和稀泥?何尝不是怨她不给孩子做主撑腰?
打那事之后,杜红缨同娘家的关系就淡漠了许多,自家孩子在娘家受了气,她心里也有怨气啊,娘家人看不上自家孩子,可不就是在打她的脸?
就算是再亲的关系,又有几个能经受得住日增月涨的消磨呢?终归是一日复一日地淡了薄了。
只是那到底是自己的娘家,是生自己养自己的娘家,那边住着的是自己的亲爹亲娘和亲亲的兄长,虽说没帮自己多少,但也没像李招弟的娘家那样疯狂地打秋风,也没叫自己在大是大非上为难……说到底,她那娘家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娘家,绝大多数人家都这样,无功无过平平淡淡罢了。
自己有余力时,能帮一把还是要帮一把的,淡漠的情分总好过半点情分都没有,而且关系未尝不可修补,李招弟不就通过那拳拳真心修复好了同夏晚棠的关系?
至于是真的好还是面上的好,杜红缨不愿意去往深处想。亦或者说,这世上就没有几件东西是经得住琢磨的,本来看着挺好,一琢磨绝对要坏事。
只要能维持表面上的和气就好了,毕竟既不在一个屋檐下住着,也不在一口锅里搅和着吃饭,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夫妻都有闹翻脸要和离的时候,更别提寻常的亲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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