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门媳的并夕夕系统 第94章

作者:词 标签: 打脸 系统 爽文 穿越重生

下雪的次数倒是稍微少了些,但一旬里肯定还是要下一两场雪的,太阳隔三差五出来一次,天气总是灰蒙蒙的。

最让老百姓心寒的是,下雪的次数虽然少了,但天气却没有转暖,冷意依旧直钻骨髓。

夏家庄与李家庄的好些人家索性都放弃种自家的地了,他们安安心心在夏晚棠的那农场、牧场、鱼塘中干活,妇孺们也没闲着,为了赚点儿买炭石的钱,夏家庄的妇女小孩都把周围的地皮给掀了一遍,所有能拔下来的草都被薅走编草席了,甚至还有人进山去薅。

雪下的次数少了,路自然就没那么难走了,不需要像之前一样每天都得扫雪,往来的游商也渐渐多了。

只是有别于去年那些游商们来买无骨鱼、买锦鲤以及买棉布与棉花时的情况,原先那些游商们穿的都挺简单,只要冻不着,就会尽量少穿,可今年来的游商却是个个都把自己裹成了球,恨不得将被褥都给裹在身上。

夏晚棠听游商们说,那些被富贵人家养在池塘中的锦鲤基本上都冻死了,许多富贵人家已经派人打听了,说是等天气转暖之后,第一时间就得买到新的锦鲤,好放到池子中去养着,那些游商们还让夏晚棠提早准备好锦鲤,可别等到富人们要买的时候却一条都拿不出来,到时候这送上门的买卖就做不成了。

带这些口信儿过来的游商不少,夏晚棠听的时候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完全没把这些游商的话当回事放在心上。

这小冰河期至少也得三年才能过去,她还能在鱼塘中闲养三年的锦鲤?锦鲤到了该出塘的时候,就得出塘,否则就会养的体态臃肿,美感与口感都会丧失。

夏晚棠想着,等什么时候吉凶镜显示这一场小冰河期要过去了,到时候她再养殖锦鲤也来得及。

当务之急主要还是养殖肉食鱼类。

无骨鱼名声在外,游商们得知夏晚棠的鱼塘里还产出无骨鱼后,纷纷前来采买。只不过如今这冰天雪地中的采买方式也与之前不同,之前是准备好带盖子的水桶,将捕捞上来的无骨鱼放到水桶中养着,无骨鱼好动,水桶上面的盖子时常打开几次,给无骨鱼透透气,多数鱼都不会在路上被闷死。

而如今,游商们带走的都是冻鱼——将活蹦乱跳的鱼儿从鱼塘中捞出来后,放到水桶中蘸一次水,往门口站一遍,再蘸一次水,再往门口站一遍……接连来个三四次,鱼儿就会被冻成硬邦邦的冰鱼,好似穿了一条冰衣一般。将穿了冰衣的鱼儿丢到完全放置在露天中的水桶中,用不了多久,冰鱼的里里外外就都会冻得梆硬一片。

因为夕夕渔场连着产出了不少鱼的缘故,夕夕渔场跟着升了好几级,不仅可以再次缩短鱼类养殖时间,而且还解锁了不少新的鱼种。

夏晚棠这次选择的是一种名叫‘清江鲟’的鱼,同样是无刺鱼,只不过同无骨鱼相比,清江鲟的肉质自带一定的咸味,属于半海产,而且清江鲟的肉质要比无骨鱼的肉质略微肥厚一些,更适合炖鱼汤吃。

夕夕农场也跟着升了许多级,夏晚棠为了让自家农场表现得不算太过惊世骇俗,拿出了许多本地人见都没见识过的主食品种,而且还再次囤地,扩大了耕种面积,这样才没有浪费夕夕农场的种植加成。

至于夕夕牧场,夏晚棠有想过专程养殖鸭子与大鹅,毕竟羽绒服的保暖性也远胜于棉衣,可是考虑到羽绒服的制作工艺实在复杂,夏晚棠只能作罢,专心将夕夕牧场用作‘肉食’养殖。

除了冻鱼之外,冻肉也成为了游商们喜欢采买的东西。

这年景不大好,外面冰天雪地,养在院子里的牲畜就算有一身皮毛,那也很难活下来,唯一能存活下来的就是鸡了,放个箩筐在屋子里,只要人冻不死,鸡也不会被冻死,而且鸡与鸭不同,鸡没那么吵……若是在屋子里养鸭子,每天嘎嘎嘎能烦死人。

像猪这种生物就更不适合养在屋子里了,臭烘烘的,若是把猪养在屋子里,那屋子人就别想着住了。难不成还能为了养猪单独点一个炭石炉子给猪取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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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着家里的囤粮所剩无几,老百姓心中积聚的怨气越来越多,东鲁这边的民风尚好,虽然有民怨,但没闹腾出什么大事来,可紧邻着东鲁的幽州就不一样了,据李淳奕所说,幽州那边已经出现了不止一股民间起义的势力了,那些人说是因为昏君无道才引得上天震怒,唯有打进汴京城,将昏君从龙椅上赶下来,这样才能平息上天的怒火,才能让太阳出来。

李淳奕心有戚戚地说,得亏临江县老百姓的日子还能过得下去,没出现什么义军,不然他很可能要像幽州那些赈灾官同僚一样被义军拉去杀头祭天了。

汴京城内高居庙堂之上的那位也心急啊,关键时刻,他想出一个骚操作来——你们不是说上天震怒是因为我是昏君?那我就找钦天监的人往外放话,说上天震怒是因为刁民作祟,然后再拉出几个义军起势之地的赈灾官来杀头平息民怨,杀鸡儆猴的措施之下,还有几个人有胆闹事?

至于这些东西究竟是不是钦天监测算出来的,那不重要,皇帝让钦天监测算出什么结果,钦天监就得测算出什么结果,否则就砍了这一群人的脑袋,换一些有眼力见儿懂得审时度势的人上来当钦天监监正。

汴京城内的朝廷鹰爪出手,以雷霆之势将那些闹事的义军全部处死,再将起势之地的赈灾官全族上下都拉去砍头……闹哄哄的幽州很快就冷静下来。

李淳奕同夏晚棠说起这些时,脸色煞白一片,“怎么能这样,因为一个地方闹事,就杀了那么多的人……如今人人自危,县衙之地举报成风,但凡有人敢说一些大逆不道的话,立马就会被人举报至县衙,轻者挨板子,重者直接下到大狱中去。”

夏晚棠心里跟着凉了三分,但她理智犹在,能看出庙堂之上的那位是什么想法,也借此看清了汴京城内那些权贵的真实态度。

天灾降下,粮食定然要减产,分到每个人口袋里的粮食就指定会变少。权贵们手中掌着银两,但真正掌握粮食的却是农民,农民们眼看着粮食产不下来,会舍得拿粮食换银子吗?

不会。

真到了那个时候,只能去抢,去掠夺,去以权势压人。而这样做的话,势必会引起反抗。只要农民反抗,就会有冲突,冲突就一定会导致血光……届时,就算权贵拿到了粮食,那也难免会背上一世的骂名,遮羞布也会被扯下来,再也无法满口仁义道德地去站在道德的至高点上贬低他人。

那些权贵们深谙一个道理,当粮食不够天下人吃时,解决办法只有一个,那便是死人。只要人死的足够多,人死到余下的粮食够大家吃了,那便姑且算是死够了。

多么残酷,多么鲜血淋漓。

夏晚棠摒弃了心中的所有想法,留一片空白的内心,她同李淳奕说,“做好自己的事情就是。外地受灾,临江县目前看着影响还不算太大,你试着推广一下棚屋,看能不能让老百姓在各家自己搭建棚屋,就算种不了别的粮食,种点地瓜这些还是可以的,还有小葱与蒜苗,家里都能种。”

李淳奕眉头紧锁,道出了自己的担忧,“我担心临江县这边受灾不严峻的事情传出去后,会有灾民涌过来……凭我们那小农场小牧场,在临江县看着挺大,但同汹涌的灾民洪流比起来,根本不是一招之敌,轻而易举就会被冲垮。而到了那个时候,临江县便危如累卵了。”

夏晚棠嘴角一抽,心里憋出个坏主意。

临江县变成了香饽饽,整个清平府都跟着受益,清平府那么大,拿清平府来当垫背的,应当不影响吧……

她给李淳奕出了个主意,“你去给府赈灾官写一份折子,陈明棚屋室内种植的利弊,力争将棚屋室内种植给推广出去。这样一来,老百姓手中的吃食或多或少都能添上一些,就算真有流民冲来,那也是朝着清平府去的,落在临江县头上的流民压力就会少上很多。”

86. □□来人 难不成是看上了那李淳奕之妻……

李淳奕将关于棚屋种植的内容写进了折子中, 不仅提到了棚屋种植的利弊,还细致地介绍了棚屋的搭建方法,以及建造棚屋的隐藏价值……将近八千字的内容, 厚厚实实地呈现在了清平府知府以及赈灾官的书案上。

“这临江县的赈灾官李淳奕,倒是一个人才。虽说整个清平府都受了灾, 但本官听闻临江县那边的灾情最为弱,鲜少出现老弱病残身亡的情况。而且那边交上来的商业税不少。”清平府赈灾官道。

清平府知府捋着须眯着眼,沉吟片刻,突然说,“关于李淳奕这个名字, 本官之前便有所耳闻。他本是寒门出身, 在清平府学时, 起先还才华不显, 但胜在刻苦努力,不过半年光景,便拔得头筹。”

“而她的妻子更是一位能人,与天-朝那边的商人相交甚好,总能从天-朝盛唐那边搞到一些稀缺货,去年还出现了许多海外的货物, 前不久更是同海外商人拿到了煤石, 浩浩荡荡地船队开到清江之上,气势如龙,如今我们清平府城内的许多人家都从那李淳奕的妻子手中购买煤石。”

“难能可贵的是,本有物以稀为贵的道理,如今这情况,那李淳奕之妻若是坐地起价,寻常人家为了生存, 咬碎后槽牙也得购买煤石,可那李淳奕之妻却并未做这样的事,而是以各县管控的价格进行售卖,虽说小赚一些,但利润微薄。”

“而且本官还听闻,那李淳奕之妻提出一个‘以工代赈’的模式,那些拿不出银两来购买炭石的人,可以去她的农庄里做工,靠着双手换取炭石,给不少穷苦人家提供了一条活路。”

清平府的赈灾官瞳孔微微一缩,良久之后,才摇头苦笑道:“这夫妻俩都是能人,我不如那李淳奕。马上朝廷的考评钦差就要下来,我估摸着,再过三两月,与大人一起共事的,就是那李淳奕了。”

他这语气有些感伤。

他与李淳奕本是同样的起点,甚至因为他就是清平府府城之人,起点较之于李淳奕还要高上一些,可他政绩平平,四处赈灾才将清平府稳住,眼下他完全不知开春之后老百姓的庄稼种不下去是,他该如何做?

三月庄稼不入地头,五月便是饿殍遍野,到了那时,他又该如何做?

如果只是清平府受灾,他还能厚着颜面去找上峰讨一些赈济粮,可眼下整个宋地都是大灾,甚至听闻天-朝盛唐与南明之地也是这样的大雪连天,更遥远的大元死伤更为惨烈,住在草原上的游牧人或是被冻死,或是被大雪埋掉,还有被饿红眼的狼群吃掉的……天公无情,百姓苦。

清平府知府出言安慰道:“你也莫要太过悲观,清平府的情况,已经远好于其它地方了。你想想幽州之地的那赈灾官,坟头已经被大雪埋几次了?你觉得清平府情况不好,可矮子里面拔旗杆,你就是挺高的那根旗杆,就算无法升任,那也是平调,断然不会降职,更不会有杀身之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