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馐娇娘 第92章

作者:鹊上心头 标签: 种田 美食 穿越重生

  “不过是肉块而已,有什么好害怕的。”

  李宿:“……”

  姚珍珠长得娇俏可爱,白皙柔美,李宿总是忘记她原是御膳房的大厨,这样的食材确实日日都要见。

  李宿瞥了一眼地上的肉块,还是觉得这一地血太脏了:“你说,我捡,你别碰。”

  姚珍珠蹲下来,感叹一句:“可惜了这些血,血豆腐也好吃。”

  李宿:“……”

  她不害怕就好。

  姚珍珠挑了三条肥嫩的大腿,一片猪耳朵,还挑了脊背上的一小排脊骨,剩下的被李宿切得太碎,实在挑不出来了。

  她跑去捡了几片宽叶子,把这些肉一块一块包好,放进被楼里。

  这才高高兴兴说:“殿下,咱们先回去。”

  李宿点头,嗯了一声。

  大抵因为弄到了猪肉,姚珍珠的精神特别高涨,一路上念叨不停,把自己会做的肉菜都给李宿念了一遍。

  以前李宿每次见血发疯,都会头疼恶心,精神特别萎靡,这一次,听着姚珍珠清脆的声音,他觉得自己似乎也没那么难受了。

  只不过,忙了一上午,听着这么多好吃的,胃里开始发出不满的声音。

  一刻之后,两个人迎着暖风回到了山洞。

  山谷里的白日比晚间要热得多,姚珍珠里里外外穿了三四层,最外面的袄裙还是夹棉的,这会儿已经一头是汗。

  她总想把袄裙换下来,只穿里面的夹衣,但当着李宿的面又不太好意思。

  李宿陪着她回来,把猪肉和笋都教给她,让她随意处理,然后便郑重道:“不许乱跑。”

  姚珍珠撇了撇嘴:“知道了,殿下放心。”

  李宿又看了她一眼,见她确实没有要离开的意思,这才要走。

  他弯腰出了山洞,顿了顿,又回头道:“荒郊野外,不用如此拘谨。”

  这里只有他们两人,名义上,他们二人还是夫妻,每日吃住都在一起,确实没必要如此拘谨体面。

  但他一直没想到这一茬,一直没开口,姚珍珠便也有些矜持,一直耐着热。

  这会儿李宿终于注意到她热,姚珍珠才算松了口气。

  待李宿走了,姚珍珠立即把外面的袄子和马面裙里的衬裙脱下,只穿着夹衣和马面裙,顿时觉得舒坦多了。

  她想着等李宿回来也去洗一洗,目光就不由自主落到粗壮的猪腿上。

  姚珍珠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没想到,流落山林,她还是能吃上炖肘子。

  真是命好啊!

第62章 【二合一】她只知道,太……

  这一趟出来, 姚珍珠记得带盐和五香粉,就是没有带糖。

  毕竟她只是有备无患,未曾当真以为自己会流落在外, 需要在野外求生数日。

  不过,没有糖并不意味着不能炖肘子。

  趁着李宿沐浴的工夫,她把春笋全部切好, 放在水里泡着,然后便用火去除猪毛。

  野猪毛又长又硬, 若是直接用手摸,还会刺伤手指, 姚珍珠很小心先把猪腿用火燎一遍,等外面的尖刺都掉了, 再用匕首刮掉烧焦的外皮。

  她处理起这种食材动作特别快,一点都不生疏, 等她把三条猪腿都刮干净,李宿才披着长发回来。

  姚珍珠刚刚怕山洞里有味道, 做这些都是在山洞外面树林中,李宿一回来就看到她坐在桦树下,手里捧着猪腿一点点挑猪毛。

  那表情专注的, 似乎在做什么绝世绣品,认真得不得了。

  李宿:“……”

  姚珍珠听到脚步声, 抬头望向李宿。

  李宿的外袍已经被洗成一条拧巴的布条,正被他拎在手里。

  他身上的中衣是月白色的,用的是柔软舒适的素罗, 窄袖贴身,腰上系的依旧是白玉锦带,更显蜂腰猿背, 身形修长。

  再看他披散的墨色长发还带着水汽,就那么凌乱地垂在脸颊两侧,确实是一副极为养眼的美人出浴图。

  姚珍珠先是下意识看了一眼,少倾片刻,那双黑亮的眼眸便扎在了李宿身上,怎么也不舍得挪开。

  李宿刚想训斥她乱跑,就被她那直勾勾的眼神看呆了,半晌没说出话来。

  两个人就这么一个看一个愣,片刻之后,姚珍珠才回过神来。

  她有点不好意思,轻咳一声:“殿下,衣裳放在一边,一会儿我来洗吧。”

  李宿挪开眼神:“我已经洗好了。”

  他虽这么说,但当他把那织锦外袍抖开的时候,姚珍珠也是心里一颤。

  李宿手劲儿大,这衣裳又是织锦又是金银丝绣,叫他这么使劲儿一撮,弄得绣线都崩开,乱七八糟不成样子。

  大抵是自己也觉得不太好看,李宿选了个离姚珍珠很远的树枝,直接把那破外袍搭在上面,看都不再多看一眼。

  李宿心想:算了,以后就穿着中衣长衫,反正也不冷。

  这件不要也罢。

  姚珍珠把猪腿放回筐里,上了前来:“殿下,得把头发擦干,一会儿吹了头风要难受的。”

  她一凑上来,李宿就闻到一股燎猪毛的味道。

  姚珍珠自己倒是没发现,她还在跟李宿说话:“殿下,您赶紧回去山洞歇一会儿,我洗好手给您上药。”

  “哎,刚才闹那么一场,也不知道伤口怎么样了,”姚珍珠絮絮叨叨,“殿下没碰到水吧?刚刚太匆忙,忘记叮嘱殿下。”

  李宿哪里能注意这个,他当时只想洗干净身上的血迹,完全没有在乎肩膀的伤口。

  现在被姚珍珠一说,一瞬间就忘了什么猪毛不猪毛的,只想着把这事糊弄过去。

  “唔,”李宿难得支吾,“没沾水,不疼。”

  姚珍珠不放心,道:“殿下快回去,我这就来。”

  姚珍珠匆匆跑了一趟湖边,采了些野姜和野蒜,又摘了几根菰笋,紧赶慢赶往回跑。

  待她回到洞口,抬眼就去寻李宿。

  李宿特别乖,正老老实实坐在木板床上,用帕子擦拭头发。

  姚珍珠心里这才安稳一些:“殿下,中午咱们吃小炒肉。”

  李宿擦头发的手微微一顿:“好。”

  姚珍珠把东西放下,回来又用帕子擦手,然后才站到李宿身边:“殿下,先处理伤口。”

  李宿一声不吭,他很自觉脱下左肩的衣裳,背对着姚珍珠让她查伤口。

  姚珍珠只看一眼就皱起眉头。

  可能是之前跟野猪搏斗太过激烈,以至于李宿左肩的伤口再度崩开,染红了裹着的丝绸。

  他沐浴时又没注意,丝绸泡了水,现在整片丝绸血红一片,看着有些渗人。

  姚珍珠都想叹气。

  她真的就少叮嘱了那么一句,谁能想到李宿这么粗心,连自己肩膀的伤口都不在意。

  李宿背对着姚珍珠坐在那,他面无表情,看起来颇为淡然,但他的耳朵却特别专注,专注地听着姚珍珠一举一动。

  但他身后是安静的。

  他自己看不到肩膀的伤口,只能感受到丝绸确实湿了,若是如此,姚珍珠怕是要生气。

  李宿动了动耳朵,半晌没听到姚珍珠的动作,终于忍不下去了。

  “我下次注意。”

  他很老实地承认了错误。

  姚珍珠这才叹气:“殿下,身子是您自己的,您怎么总是不爱惜?”

  受了伤不吭声,疼了也不喊痛,姚珍珠都觉得奇怪,旁的贵人都娇娇气气,磕碰一下都要请太医,她们这位殿下,胃疼都要自己忍,流血受伤都不觉得疼。

  李宿沉默了。

  爱惜不爱惜的,有什么意义呢?

  姚珍珠知道说不过他,便不再多嘴,她轻轻揭开李宿肩膀上的丝绸,当看到他重新裂开的伤口时,还是忍不住倒吸一口气。

  本来已经愈合要结痂的伤口,此时又被扯开,褐色的痂歪七扭八挂在伤口上,伤口处红彤彤的,还在往外渗血。

  这怎么可能不疼呢?

  姚珍珠都替他疼。

  她用干净帕子把他肩膀上的伤口处理干净,然后重新敷上金疮药。

  整个过程里,李宿一声不吭,肩膀都不颤一下,好似当真不觉得疼。

  姚珍珠的动作很快很轻,不多时就给李宿重新绑好了丝绸。

  等到她处理好伤口,李宿才觉得没那么紧张了。

  虽然他也不知道自己紧张什么。

  李宿穿好衣裳,起身道:“我去土窑看看,火灭了得重燃。”

  姚珍珠按住她,在包袱里取了药丸出来,定定递到他面前:“先吃药。”

  李宿:“……”

  怎么又要吃药?

  姚珍珠仿佛能听到他的心声:“殿下,您伤口又裂开了,这样反复裂开很容易生炎症,若是炎症再生,殿下恐怕还要发烧。”

  李宿看着那黑黢黢的药丸,只觉得嘴里发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