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光替身逃跑后 第25章

作者:秦灵书 标签: 灵异神怪 东方玄幻 穿越重生

  “如、如何证明?”

  “你明白的。”席初抬起手骨,爱怜地勾起她垂在脸侧的发丝,别在她的耳后,“我虽未真正宠幸过你,你我之间,该做的都做了。”

  韩月歌的脸颊倏然间如火烧云般红了个透底。

  她丢失记忆后,虽然前后依附过两个男人,却懵懂得像张白纸,是席初手把手教会她何为男女之爱,要不是突如其来的那场变故,最终摘取这颗青涩果实的,只会是席初。

  席初的意思很明显,他要她把身体献祭给他。

  韩月歌的身体紧绷起来,垂下眼睫,根本不敢看席初。

  如果看席初,一定会泄露她眼底的恐惧,以及……厌恶。

  凡妖魔化形,无不照着凡人的模样所化,没了这惑人的皮囊,不过一副阴森森的骷髅架子罢了。

  美人与骷髅,区别在于一副美丽的皮囊,豁达通透如韩月歌,也看不透。

  席初见她半天不动作,哂笑一声,伸出手,解着她胸前的衣襟。

  韩月歌脑海中嗡嗡响,僵着身子一动不动,牙关紧咬,以免牙齿发出打颤的声音。

  她克制着推开席初的冲动,心底默念:小不忍则乱大谋……

  席初渐渐除去她的衣裳,露出她雪白的双肩,没了衣裳蔽体,暴露在空气里的肌肤因着陡然降下的温度,一粒粒冒出细小的疙瘩。

  席初的指尖,抚上她温软的肌肤,低低地叹了口气。

  不知是否韩月歌的错觉,她在这声叹息中,听到了些许遗憾的意味。

  叹完这口气,席初拉起她的衣裳,将她揽进怀中,在床上躺下。

  韩月歌的脑袋挨上枕头,黑亮的眼睛看向躺在身侧的雪白骷髅,疑惑唤道:“席初?”

  “睡觉。”席初说。

  话音刚落,屋里的灯烛全灭,屋内陷入黑暗,只有些许银色月光顺着半开的窗户,洒落在地上。

  “席初。”韩月歌不安,“你是不是又恼了?我、我可以的。”

  她想,豁出去了。假如席初因此事怀疑她,不肯让她接近他,她便再也取不了他的眼睛。

  “不急于这一时,用百年、千年、万年的时间来证明吧。”夜色中飘来席初倦怠的声音。

  这回韩月歌安心了。

  她睁着眼睛,望着头顶的幔帐。月色渐渐偏移,一缕月光照在床头,映出骷髅的模样。

  韩月歌翻了个身,面对着席初,眼珠子转来转去。

  整个魔域都在传,席初脱皮时是最虚弱的,她现在就躺在席初的身边,如果此时出手,不知能有几成胜算。

  席初的眼睛,此刻定藏在他的身上。当初恶蛟只食了他的血肉,并未吞食他的眼睛和心脏,席初去找那条吞噬他血肉的恶蛟算账时,将属于他的东西都拿了回来。

  韩月歌以往被他搂在怀中,能听到他的心跳声。脱了皮囊,这两件东西就被他藏起来了。

  韩月歌悄悄将手伸出。

  “还不睡?”席初问。

  那只手快速缩了回去。韩月歌答:“歌儿在云上天宫时听闻,脱去人皮是殿下最虚弱的时候,歌儿不敢睡,歌儿要保护殿下。”

  “假的。”

  “嗯?”韩月歌一怔。

  “骷髅是我的本体,褪去人皮时,是我战斗力最强的时候。”

  韩月歌张了张唇,发出难以置信的声音:“外面都在传……”

  “传闻是我命青玉散播出去的。”

  韩月歌:“……”

  她心有余悸地舒了口气,还好刚才将偷袭的心思压下去了。她是草木,草木状态是最虚弱的没错,随便一阵狂风都能折了她的枝叶。

  听到这个传闻时,她便没有经过思考,以惯性思维去揣度,也以为骷髅状态是席初最虚弱的时候。

  知道骷髅状态是席初战斗力最强的时候,韩月歌彻底打消了趁他虚弱剜眼的心思,躺在床上百无聊赖的东想西想,后半夜,意识迷迷糊糊,竟睡了过去。

  醒来时席初已经不在屋中。

  床畔留下他昨日披过的披风,披风下面藏着一只纸鹤,她将披风拿起,纸鹤扇着翅膀晃晃悠悠飞到半空,写下一行字:留在此地待我归来。

  写完这行字后,纸鹤身上爆出一团火焰,将自己烧成了灰烬。

  床头还有一个储物袋,没有任何禁制,韩月歌打开储物袋,眼睛登时一亮。

  储物袋里满满一袋子都是灵石。

  是席初留给她的。

  这个镇子上既流通人间的银子,也流通仙魔两界的灵石,甚至于鬼界的鬼币也能看到。

  这么多灵石,完全够韩月歌在这个镇子上一年敞开肚皮吃喝。

  韩月歌快乐极了。

  没有骷髅怪的压迫,还有钱随便花,这样的日子,简直比神仙还要快活。

第29章 席初一向波澜不惊的黑眸……

  接下来的数月, 韩月歌拿着这些灵石,将镇子上的店铺逛了个遍。

  天色黑沉过后,街道的灯笼次第亮起。韩月歌站在灯影中, 望着来来去去的人影。

  夜风送来清冽的酒香。

  韩月歌吸了吸鼻子。

  她已经许久没有饮酒了,跟着席初时, 是依附着席初存在的,处处要讨他的欢喜, 席初不喜女孩子饮酒, 她便滴酒不沾, 后来也渐渐养成不喝酒的习惯。

  其实先前游历人间时, 她常喜欢找个小酒馆,一坐坐上大半天, 为的就是观察人间百态,模仿那些凡人的一举一动。

  方才那阵酒香与她以往喝过的酒有所不同。

  韩月歌嗅着空气里的酒香,拐过一个弯后, 见一座茅草棚子搭出来的酒肆屹立在街边。这个茅草棚子与周边的繁华格格不入, 显然是新搭出来的。

  一名身形佝偻的长胡子老头正拿着木勺舀酒。

  韩月歌吸着鼻子, 走到他身后, 发现那阵酒香是从他身上传来的。

  老头眯着眼睛喝完木勺子里的酒, 转身与韩月歌撞了个正着, 他极其夸张地往后蹦了一步,两条眉毛耸动着:“你这丫头, 差点吓死老夫。”

  “你身上有酒香。”

  “老夫终日酿酒,身上当然有酒香。”

  韩月歌摇头:“不是沾上去的,是从你身上散发出来的,你是酒妖对不对?”

  “这满大街的不止老夫一个妖,你这丫头怎么单揪着老夫不放?”酒妖挥开她, 卷起袖子,去开另一坛子酒,如法炮制,尝了一口。

  “我是来买酒的。”

  老头是开门赚钱的,哪有放着生意不做,闻言,他搁下木勺,凑到韩月歌面前,态度一下子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变得十分热情起来:“姑娘,说说,看中了哪一坛?不是老夫吹牛,这个镇子上没有哪一家酒馆的酒,能比得上老夫的。”

  “你这儿有没有一种酒,即便是法力高强的大妖怪饮了,也会醉得不省人事。”

  老头眼神奇怪地瞟她一眼,默了默,道:“的确有这样的酒,此酒酿造复杂,寻常之人是决计酿不出来的,老夫这里也只剩下一壶了,不知姑娘是否能支付得起报酬。”

  “你开个价。”韩月歌掂量着自己的灵石。席初留下的灵石,被她花得还剩下一半。

  “老夫不要灵石,这样,用你身上最珍贵之物来换这壶酒,要是能打动老夫,老夫就和你换了。”

  韩月歌皱眉:“你要我拿我的性命和你换?那可不行,命都没了,我还要这酒做什么。”

  老头失笑:“你这丫头忒得荒唐,老夫要你的性命做什么?”

  “难道这世上还有比性命更重要的东西?”

  老头叹气:“原来是只没有开窍的小妖,白费了这副风流灵巧的模样。”

  韩月歌神色微动,摊开掌心,变出一把匕首:“你既不要我的性命,我就拿我的叶子和你交换。”

  她握住自己的长发,用匕首割下一大截。那长发被她一割下来,瞬时变成了七叶灵犀草的一片叶子。

  韩月歌将叶子递给老头:“我的叶子及不上我的性命重要,但也是顶重要的。”

  老头目瞪口呆看着她一头秀丽的长发,眨眼间短了一大截。他心情复杂地接过叶子,递出一壶酒:“这酒名为醉仙露,烈得很,不胜酒力的,一杯就能醉,千万别胡来。”

  “多谢。”韩月歌欢欢喜喜地取了酒。

  用半截头发换一壶能醉倒席初的酒,值了。

  韩月歌将没花完的灵石和这壶酒,都塞进了自己的储物袋里。失了一半的头发,脑袋轻了不少,韩月歌变出一面镜子浮在半空,镜子映出她的模样。

  少女乌发垂泻,齐整整断了一截,原本是及腰的长发,这会儿只到肩头了。

  韩月歌摸着自己的头发,她是草木,只要吸收足够的日月精华,头发长得比旁人快,约莫半年的时间,就能长回原来的长度。

  半年的时间,席初也该才回来,应当不会察觉。

  韩月歌拿出一根蓝色的发带,将头发尽数挽起,扎在脑后。她满意地看着自己的模样,收了镜子,逆着灯影往回走。

  夜色渐深,街头的人影稀少了些。她边走边逛,行到一处卖灯的摊子前,不由自主停下了脚步。

  摊子上的灯笼造型各异,颇为可爱。

  摊主的手极为灵巧,寻常的造型也变得栩栩如生起来。韩月歌抬手,从左侧取下一只兔子造型的灯笼,口中道:“这个灯笼怎么卖?”

  一道颀长的人影站在灯后。

  韩月歌拿开灯笼的瞬间,目光猝不及防地与他撞上。

  “席、席初?”韩月歌惊得舌头打结。

  他已经变回在人间当太子时的模样。

  身上的人皮约莫是新披上去的,皮肤泛着冷冷的苍白,几乎找不见一丝瑕疵。橘黄色的灯光笼在他身上,也驱不散那一股子苍白冰冷。

  他着了一身素白的衣裳,皮肤又这样冷白,甚至连双唇都泛着点苍白,全身上下唯有头发与眼珠子是漆黑的,静悄悄地立在那里,像幅安静的画。

  本该是鬼气森森的,灯笼散发出来的暖光,与天幕投下的幽冷月色交织在一起,勾勒出他清瘦如竹的身影,无端冒着丝丝仙气儿,于是,便又生出一股介于仙与鬼之间的妖异。

  他用那双比幽夜还要黑的眸子看着韩月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