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千金是黑莲花 第200章

作者:柠檬小打 标签: 甜文 前世今生 穿越重生

  “是,那臣便斗胆直言,臣等翻遍医书才找到霍骁所中何毒。”陈太医说着又看了眼元鲁。

  元鲁来了脾气:“你一直瞅我作甚!莫不是想污我,说此事与我有关!”

  陈太医沉着道:“虽不能直接与你有关,但也是与胡国有关的。”

  “你放——你胡言乱语!”元鲁险些爆粗口了。

  “霍骁所中的,正是胡国特产的紫云纱之毒。紫云纱是只有胡国才有的一味珍稀草药,成药后剧毒无比,毒素迅速在四肢百骸间流淌,普通人服下多数当场死亡,霍小将军因为习武,勉强撑到现在。”陈太医说着看向元鲁,“大王子,你趁早交出解药,此事还能了结。若是霍小将军真有个什么三长两短,那就不是你们的私仇,而是周、胡二国的仇了!”

  元鲁已经傻眼,他开心霍骁身中剧毒,但绝不希望他中的是紫云纱。他压根儿没对霍骁下手,这一盆子脏水陡然泼到他头上,叫他好难接受啊!

  他慌了神,忙说:“我平常根本不侍弄毒药,身上更没有紫云纱的解药!我就算要害霍骁,也不会用我们本国的毒药去害,那不是给你们送把柄么!更何况我如何经过重重禁卫军将毒药送到霍骁口中的?我来这一日未到,怎会有那样大的本事。”

  实际上他是带了紫云纱的解药的,但要他救霍骁,绝无可能。

  他巴不得霍骁死。

  京兆尹锐利地望着他:“大王子,你若有紫云纱的解药求你速速交给我们。”

  “毒不是我下的!”元鲁咬牙,死不承认。

  陈太医插嘴:“到二更时若还无解药,毒便会侵入霍骁心脉,到时候再拿出解药也迟了。”

  众人一算,如今刚到申时,最多只有三个半时辰,若不给霍骁解毒,便危险了。

  京兆尹见元鲁一口咬死不是自己所为,只好将希望放在陈太医身上:“陈太医,您既然知道是何毒,便试着去解一解呢?万一有解,那不是很好?”

  陈太医叹息:“非我不努力,实在是鞭长莫及。紫云纱解药中亦需紫云纱这一味药。然而紫云纱离了土地便活不成,又只能在胡国栽种,因而无论毒药解药都一定是在胡国制成的。偏偏是这紫云纱,若是其它毒药倒能试着一解,这紫云纱,实在是让我束手无策。莫说是我,换做哪个郎中来,都没办法。”

  众人听了他这话一默,俱知他所言不假。

  紫云纱独特,人人皆知。

  皇上已经红了眼眶,举袖欲拭眼角泪:“朕如何给霍大将军一个交代!京兆尹!”

  “臣在。”京兆尹不敢怠慢。

  “务必查清幕后真凶!去给朕查那两个禁卫军!狠狠地查!”皇上义愤填膺,话里话外都将霍骁当作死人看待。

  所有人都没觉得他这话哪里不对。

  因为紫云纱的特殊,现在直接宣布霍骁要没了也没什么错,只是时间问题。总不能有人在三个时辰内在胡国与周国之间来回,取得紫云纱吧。

  驿馆门口的禁卫军突然来报:“皇上,大人,霍小将军的几个亲信正在驿馆外闹,吵着嚷着要见霍小将军。”

  皇上目中流过一抹痛色,长叹口气:“叫他们进来吧,他们一路上忠心耿耿,也该见霍骁最后一面。都是可怜人啊……”

  禁卫军领命离去。

  院中人心思各异,总离不了主角霍骁。

  好端端的一个少年将军,竟被人突然下毒,害到如此地步,实在是可嗟可叹。

  皇上再回头看一眼霍骁的房间,面露不忍,深吸口气若壮士断腕:“朕先离去,朝中诸事繁杂,到二更天朕会再过来,希望天佑霍骁,留他一条性命。”

  “恭送皇上。”院子里乌压压跪了一众。

  就连元鲁也稍微躬身不情不愿地行了一礼。

  “来人。”待皇上离去,京兆尹目光便投向元鲁,“严加护卫大王子,万万不可让他有任何闪失,门前多加派十名禁卫军。”

  一众禁卫军领命:“是。”半推半搡地送元鲁离去。

  元鲁指着京兆尹被气笑了:“好!真有你的!我倒要看看你最后能查出来什么东西!”

  皇上向驿馆外去,身后一众随从。他面上沉郁,心中松快。

  另一条道上过去的正和他们相反,是往里走的。

  皇上压根儿没往那边看,有自己的心事,只囫囵知道那大约是霍骁的几个亲信。这时候被批准入驿馆的便也只有他们了。

  想来能做霍骁的亲信,应当是与他生死并肩战斗过许多次的,这时候他们应当最为伤心才是。

  他们伤心还只是开始,待霍平嶂得知心爱的儿子被胡人害死,心中应当是最难受的。

  对了,还有卫家人,背地里和霍家暗通款曲,以为他什么都不知,他们也该哭一哭的。

  禄公公不住地回头看刚刚入府的那一行人。

  皇上见他神思不属,便问了句:“怎么了?”

  禄公公忙摇摇头道:“没什么,奴才年纪大了,眼睛有些花了。”他总感觉着刚刚过去那一队人中有个女子。

  “那你可要看好路啊。”皇上漫不经心地嘱咐。

  “是。”

第195章 他们的面子重要

  “姑娘。”刀疤脸心急如焚, 欲言又止了半天,终于嗫嚅道,“姑娘可否走快一些, 爷中毒了,我怕他等不了多久。”

  祝星隔着幂篱淡淡瞥他一眼,带着歉意:“已经很努力在走了。”她这具身体已经实在抱歉。

  书生暗地里给他一拐道:“刀疤性子急, 姑娘别听他的。”

  刀疤脸顿时脸一红,忙道:“是我唐突, 救人心切,望姑娘原谅。”

  祝星的声音又轻又柔:“没有怪你。”旁人怎么催促她是旁人的事, 她也不会听,自然不会怪罪别人。

  三人听着她声音只觉得说不出的安定, 有姑娘在,一定会没事的。过去如此, 现在也如此。

  照顾着祝星的脚程,四人到霍骁院外时并未与元鲁碰上面。

  院子里只剩下京兆尹和他的禁卫军们, 以及太医院一群人。

  太医们此时还不能走,虽然他们都心中有数霍骁身上的毒药石罔及,但做戏做全套, 免得日后霍大将军问起责怪他们怠慢。

  一进院子里,刀疤脸便急冲冲地先一步进入院子, 寻到京兆尹问:“我们小将军人呢?如今怎么样了?”

  京兆尹满心愧疚:“正在房中,由太医诊治着。中的是紫云纱,若二更天前不能解毒, 人怕是要不好。”

  刀疤脸愣在原地:“紫云纱?怎么会是紫云纱?”他犹如被人当头抡了一闷棍,从头到脚都是麻的,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他们久在西北, 更了解紫云纱药性以及其珍稀程度。若无解药,通通都是一个字。

  死。

  “陈太医诊出来的,不会有假,我已派人去查,不久便会水落石出……”京兆尹向来严肃的脸上难得浮现出苦笑,“是我疏忽,对不住。”

  “对不住?”刀疤脸缓缓抬起头,一双眼赤红欲滴,“少将军一条命你就想用这三个字打发了我?”他声音嘶哑,怒而质问。

  房内的太医们自是听到外面的动静,被吓得心虚气短,大气都不敢出,生怕自己被他质问。他们现在除了对不住亦是什么也都说不出来。

  “对不住。”京兆尹一遍又一遍地道歉。

  祝星刚入内,便看到刀疤脸挥拳向京兆尹,看样子要给他来下狠的。

  “好了。”她清清冷冷道。

  刀疤脸仿佛被人定住,一动不动,倒是真的“好了”。良久,他才恶狠狠地将京兆尹一搡,带了些委屈道:“我听姑娘的。”

  京兆尹被松开,如梦初醒般望着一众人。

  来的这三个是霍骁的亲信不假,怎么还有一位与此事八杆子打不着的主儿?

  不,她来得正合适。

  京兆尹想起她的名头,浑身便渐渐火热起来。

  这可是祝星啊,祝星可不是什么寻常小姑娘,她能接断肢、治盲眼,几个陈太医都说治不好的病她却是能治的。

  京兆尹一下子来了希望:“祝姑娘请随我来。”他在前面带路,往房内去。

  若是说方才院子里那么多人皆各怀鬼胎,唯一一个真盼着霍骁好的就是眼前这位京兆尹大人。

  他公正严明,铁面无私,对霍骁中毒一事满心愧疚。他觉得若不是自己治下不严,霍骁完全受这份罪,更不必说是性命之忧。

  霍骁上午是为了周国才妥协胡人甘愿杯禁足的,也因为此,他才遭人毒手。是以方才京兆尹如此针对元鲁,简直将他当成了毒害霍骁的元凶!

  京兆尹带着四人往房内去,太医们在房中无所事事,自然也听见院子里那一通热闹,尤其是那能让所有太医都精神紧绷的三个字。

  祝姑娘。

  京中除了祝星,还有何人配被称上一句祝姑娘的?

  太医们陡然要见到这位声名显赫的祝姑娘,一时间皆如临大敌。

  在他们心中祝星抢了他们诸多甜头,损害了他们原本应有的诸多利益,还盘剥太医院的名声,所有太医都在心中暗暗恨着祝星。

  只是双方并没有直接冲突,这份矛盾便一直暗中积压。准确来说是太医院对祝星的单方面矛盾,祝星完全不知道太医院一众太医还有这份心思。

  不过她若知道,也并不会在意。

  太医中最恨她的当属陈太医陈响。因为京中流传着这样一句话“陈太医治不好的病,祝姑娘都能治”。

  祝星几次出手,治的都是陈响铁口直断他自己所不能治的。她将陈太医不能治的人治好,便是明晃晃地表示陈太医不如她。

  可是陈响确实是不如她的。

  但陈响作为多年的老太医,太医院的院使,受皇上重用,又是京中名医,他显然不能接受自己不如一个小姑娘。

  太医院众太医见祝星如见仇人,分外眼红。

  京兆尹等人觉察出气氛不对,但一时间不明白太医们的脾气从何而来。

  “不是说霍小将军的亲信要来看他么?怎么还带了个女子。”陈太医张口就是挑刺,打定主意不让祝星接近霍骁。

  “关你屁事。”刀疤脸压根不与他多说,直接往内室去。

  太医们被他的粗鲁气得面上青一阵紫一阵,浑似染缸。

  但刀疤脸气势十足,太医们纵然看祝星不顺眼,却也不敢阻挠他,灰溜溜地放人过去。

  “圣上只说许霍小将军的亲信来看,这位姑娘恐怕不是霍小将军的亲信吧。霍小将军此时性命危在旦夕,带个闲杂人等过来,一是没有圣上允许,二来更扰了霍小将军清静吧!”陈太医紧盯着幂篱中的祝星再次发难。

  这下是谁也都能听出陈响的意思。

  他不许祝星看望霍骁。

  “你们治得好我们家少将军么?”书生直截了当问道。

  太医们恼羞成怒,一片哗然。他们自然治不好紫云纱的毒,但这世上除非有解药,没人能治得好。

  但书生这么问,他们只能照实回答:“治不好,但是……”但是谁都治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