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盛夏的小扇
村长要不是从医生那儿知道她的身体已经好得差不多了,都要担心这女知青会不会病死了。
不过,她早晚都要回城了,那就也不算是村里头的知青了,那也就不归他管,因此他也没再多关注她。
*
阮乔自然也没去关注一个原著不起眼的女配,她也知道郁浔已经将她彻底拒绝了,可能是真死了心,姜芙生病这段时间一次也没有去找过郁浔。
就这么过了平静地过了将近半个月,就迎来了全国热烈欢呼的恢复高考日。
这一天,村里的知青高兴得就跟过年似的,连下地干活儿都更有劲儿了。
但实际上,这次的高考对于高三那些学生才是最有利的,因为考试时间就在半个月之后,这些知青的复习时间明显不够。
在原著里,原主虽然还在读高二,但还是报考了这一次的高考考试,毕竟谁知道以后会不会又取消了高考,自然是能抓住机会就赶紧考。
她自己的学习成绩不错,加上有男二的辅导,最后也还是考上了心仪的大学。
实际上,就算她没有车祸失忆,很可能也还是会和男二分手的,毕竟异地恋很难维持,而她的年纪还小,感情多变,很可能在大学里就喜欢上别的人,将远在乡下的男二抛诸脑后。
阮乔虽然对于这次高考很有信心,但为了万无一失,还是很勤奋地复习了一下。
而郁浔并没有参加高考,因为他母亲的资产阶级小姐身份,他进不了想要读的学校,就连高考的资格也很可能被取消。
但郁浔倒是一点没失落,反而对她的学习很上心,给她补课的时间也增加了,为了不影响她学习,也没有再碰她,就连牵手都不行。
在这样的高强度学习之下,阮乔感觉头都要痛了,还好半个月的时间很快就到了。
*
高考的地点就在省城里,距离稻禾村所在的县城大约有两个小时的车程。
高考前一天,阮昼就请了假,带着妹妹先前往了省城里。
而和阮昼偷偷处对象的女知青徐青也参加了这次高考,因此到了省城以后,阮昼就带着妹妹和徐青一起去了学校附近的招待所。
大概是怕妹妹不习惯和人同住,他没给徐青和妹妹订同一间房。
考试时间一共是两天,上午和下午都要考。
阮昼平时虽然看着吊儿郎当的,但认真起来的时候也挺靠谱。
他盯着妹妹按时吃饭睡觉,就怕她熬夜学习反而影响状态。
早上亲自将她们送到学校门口,等她们去考试的时候,他也没走,就在门口站着等。
现在虽然只是初夏,但这么太阳底下站着也是很累的,阮乔就将考试结束的时间给了二哥,让他不用傻等,等考试时间快结束的时候过来就行。
阮昼觉得行就同意了。
不过,阮乔做题的速度快,往往能提前二十几分钟出考场,因此阮昼去接人的时候实际上就只用接徐青一个人,而阮乔早就自己回了招待所。
一天的考试转瞬即过,转眼就到了高考的最后一天。
*
而就在这一天,稻禾村却来了一位“大人物”,也就是姜芙那个在部队给首长当警卫员的父亲。
他是自己开车来的,开的还是军用吉普车,这车自然是接送上级的,但他偶尔私用也并没有关系。
姜父是迟迟不见女儿回来,也没见她有什么信寄回来,心里担心这才忍不住过来看看。
从村长口里听说女儿病了的时候,他的脸色就沉下来,对村长的脸色也很不好,像是觉得他们稻禾村的村民苛待了他女儿似的。
村长的神色也就淡了下来,直接将人领到了姜芙那儿,借口有事要忙就走了。
姜父皱眉看了眼他的背影,觉得这就是穷乡出刁民,村长都是这么粗俗无礼,更别说其他人了,他这回无论如何都得将女儿一起带走才行。
但他没想到的是姜芙竟然会拒绝跟他走。
看着坐在床上缝衣服的女儿,她瘦得他都快认不出来了,脸上也没什么血色,一点儿精神气都没有,哪里还像刚离家时那鲜活秀美的模样?
姜父又心疼又愤怒,心疼是对女儿的,愤怒却是对郁家那小子的,他压抑着怒气说:“你病成这样,他都不管么?”
姜芙就跟听不见他说话似的,只是低头缝衣服,一针又一针,仿佛很麻木似的。
“芙儿?”姜父隐隐觉得女儿这状态不太对,他语气缓了下来,“你先跟我回去,回去让你妈给你好好补补,你看你瘦成这样,就算你不顾自己的身体,那也不能不顾孩子吧?”
听到孩子的时候,姜芙的手一顿,指尖被针刺破,冒出血沫儿来,她却仿佛感觉不到疼,只伸手抚了抚自己的肚子,神情带了几分柔和。
仿佛在幻想着自己真有了身孕似的。
姜父不知道她有孕是假,但看她这样子心里更愤怒,觉得是郁家小子不做人事,害他女儿怀了孕还对她不好。
就在他还想继续劝女儿答应离开的时候,姜芙却猛地摇头,眼神里有种令人心惊的偏执,一字字说:“我不走,他在哪里,我就在哪里!”
看她这副仿佛被迷了心窍的固执样子,姜父是连宰了郁浔的心都有了,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勾引他女儿的,明明他女儿以前乖巧又懂事,半点不让人操心的。
但既然知道了症结在郁浔那儿,姜父心里也有了谱儿,看了女儿片刻,就说:“芙儿,你放心,你先跟我回去,那郁家小子随后就来,我一定让你们尽快结婚。”
听到“结婚”二字,姜芙原本木然的神情忽然有了些生气,她猛地向前一扑,抓住了父亲的手,眼神里有些狂热:“真的吗?爸,你真能让他和我结婚吗?”
姜父是想用这话哄女儿跟他回去,但也不全然是假话,他清清白白的女儿被郁家小子搞大了肚子,郁家小子如果不娶她,那就是流氓罪,他担得起这罪名吗?
因此,姜父的语气很有把握:“芙儿只管放心,三个月之内,你们一定能结婚。”
说着,姜父还隐晦地看了一眼女儿的肚子,这要是不尽快结婚,肚子大了怎么办?
姜芙知道父亲不会骗她的,猛地哭了出来,嘴角却带着笑。
姜父被女儿这又哭又笑的样子吓得不轻,连语气都更小心翼翼了:“那我们这就走,不过我还得顺路去一趟省城一中,首长的女儿今天高考,我得接她一起回去。”
姜芙哪儿还听得见他的话,只抚摸着肚子,仿佛已经在幻想和郁浔结婚后的生活。
第52章 七十年代男知青黑化了(十六) 穿《七……
第五十二章
最后一门考试考的是英语。
在这个年代的英语并不普及, 会的人特别少,因此考试难度也特别低。
阮乔答题自然也就答得很快,考完检查过后, 等到了可以出考场的时间,她就提前交卷出去了。
这个时候阮昼应该还没来学校门口, 阮乔考完就比较放松下来,感觉有些饿了, 就想先去学校门口吃点东西。
但就在她走到学校门口的人,却一眼就看到了站在人群之中的郁浔, 他穿着一件短袖,一条黑色长裤, 很普通的打扮, 但相貌清俊, 气质出众, 仿若鹤立鸡群。
此时也有很多家长在门口等着考生,因此她虽然高兴却也没敢扑进郁浔的怀里, 只快步走到了他面前:“郁浔哥哥, 你是特意来接我的吗?”
郁浔看着她的眼神不自觉温柔下来,只是被她这么带着笑望着的时候神色有些不自在,不过两天没见面他就急不可耐地跑来见她,她会不会笑话他太粘人?
他就故作轻描淡写地解释说是替村里来采买农作物的种子。
阮乔也没揭穿他, 只说:“我饿了,郁浔哥哥要不要一起去吃东西?”
郁浔点了点头,同她一起往学校旁边的小巷走, 怕给她压力,也没问她考得如何,只挑些轻松的话题聊。
而就在两人说说笑笑地并肩离去的时候, 学校门口的一辆吉普车里,姜父却正盯着他们的背影,怒火滔天。
他本是来接首长女儿的,没想到竟然会在这儿看见郁浔。
他女儿病成这样了也不见郁浔关心,他却还能跑这么远到省城里来勾搭女学生,看他们那熟稔的样子,交往肯定不是一日两日了。
他真是杀了郁浔的心都有,他女儿都有了身孕,这混账不但不怜惜,反而在外拈花惹草,说不定还存了抛弃芙儿的心思,难怪芙儿的情绪这么不好。
他转头去看姜芙,却被女儿此时的模样给骇得不轻。
他之前在信里就已经得知女儿意外受伤,脸上留了疤,只是怕女儿为此想不开,他也不敢提此事,见了她的脸也只当作她和从前一样。
而她脸上的疤痕也已经淡了些,加上她头发披散下来的遮挡,乍一看也和往日没两样。
但此时姜芙整个人都在微微发抖,脸色惨无人色,扬起脸时脸上的疤痕就显得有些狰狞,一双眼眸却黑得可怕,透出几分近乎癫狂的神色,她的牙齿咬出唇瓣,直咬出了血,仿佛恨极了似的。
她那么喜欢郁浔,从小到大喜欢到现在也有十几年了,她将他当作一切,哪怕他不喜欢她,厌恶她,她也都忍了。
可是……直到今天,她才知道他竟然也会对女孩子露出那么温柔的笑。
他怎么可以喜欢别人?
难怪他那么坚决地拒绝她,是因为他身边的那个贱人吧?
他应该是她的!
她绝对不容许别人染指他半分!
她得不到的,就算是亲手毁掉,也绝对不会留给别人!
姜芙盯着他身边的那个贱人,恨得咬牙切齿:“杀了她,杀了她……”
姜父连叫了她好几声她都仿佛听不见,看着女儿此时这唇角流血,近若癫狂的模样,姜父心里大痛,随之而来的却是理智尽失的滔天怒火。
他就这么一个捧在手心的女儿,连句重话都舍不得对她好,郁浔却如此欺她辱她,就他犯下的流氓罪都足够判死刑了,那他就是现在杀了他又如何?
怒火上来,什么理性都没了,姜父看准了前面那道修长的身影,一踩油门就不管不顾地冲了过去。
而此时郁浔正打算带着阮乔去对面的那家饭馆,刚走过了街道,此时已经站在了人行道旁边,他就忽然敏锐地察觉到了危险,耳边也传来急速地轮胎滑动声。
他没转头去看,就已经感觉得到有一辆车正急速冲着他们撞过来。
他下意识地松开了阮乔的手,只来得及一把将她推开,而此时那辆车却已经来到了他的面前,四周传来路人的尖叫声。
姜芙是有想过拉郁浔一起去死,但当车子真的即将撞上他的那一刻,她心里就跟钝刀子在割似的疼起来,几乎要疼到窒息了,她凭着本能朝着姜父扑过去,撞歪了方向盘。
因此,郁浔仍旧是毫发无伤地站在原地,而那辆吉普车却转了个方向,直直地冲进了学校的院墙,将墙都给撞塌了,车子也猛地熄了火。
接下来的场面一片混乱,尖叫声此起彼伏,不断有人围过来查看情况。
郁浔却都没有去在意,只转头寻找阮乔的身影,却一眼就看见她倒在了花坛边,显然是被他推开时却不小心摔倒撞在了花坛上,头上的血顺着脸部轮廓流下来,连五官都看不清了,鲜红得令他有一瞬的晕眩。
第53章 七十年代男知青黑化了(十七) 穿《七……
阮乔在医院刚醒来的时候还没弄清楚状况, 床前的青年就已经俯身抱住了她,问她头还痛不痛,身体有没有不舒服。
他的语气很温柔, 也很关切。
但她并不认得他,她反应过来后就忙推开了他, 在他有些愕然的视线里,抱着被子往床角退了退, 看着他的眼神也不自觉带了几分疑虑和茫然:“你是谁?这里是什么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