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玖年翡
同此时温和的模样,少有些许出入。
“嗯?尉迟……不, 这不是南璃……”
话音未落,沈青青不知道从哪儿掏出个帕子,堵住了溥洪的嘴巴。
“呜呜……”溥洪哼哼两声, 见身旁两人面色渐冷,倒是知趣的闭上嘴。
孟西洲扶着一身馊味的溥洪, 往旁边走了两步, “带他去哪儿?”
“先回……你那吧。”沈青青本想说凤栖阁, 但那侍卫丫鬟一大堆, 人多口杂,遂而改去没什么人的望乐阁。
“好。”孟西洲左手将溥洪一把拎起, 扛在肩上。
公主府内, 除了凤栖阁那有侍卫严加把守,其他宅院空置较多, 只有巡逻。
沈青青让孟西洲刻意避开那些人,三人一路去到他住处。
进到内屋, 沈青青见孟西洲大步流星走到榻边将人安放, “我去给他弄些热水。”
“好。”沈青青等他出去,四顾看去,才发现房间内空荡荡的, 看着颇为萧索。
她记得,让赤月嘱咐过的,望乐阁内住着的几人衣食不缺,还可配个小厮跟着伺候。
故而屋内不应该是这样的情况。
她默然吐了口气,一团白雾浮在眼前。
眸色不由得又沉下几分。
这时,躺在榻上的溥洪突然说了两句什么,似乎是在要水喝,沈青青走到茶壶前摸了下,跟冰块差不多凉。
无奈下,她只好先倒了小半杯冷水,人刚坐回榻边儿,溥洪晃悠起身,一把揽住她肩头,喃喃着:“小九,你真好。”
“先喝些水。”
沈青青没跟醉酒的人计较什么,只拉着他,溥洪弯着眉眼,笑着凑到茶杯旁喝水,微不可查的抬了下眼皮,目光穿过沈青青的肩头,看向刚走进屋,站在另一头的孟西洲。
不知为何,溥洪对上孟西洲的眼神后,突然晃了下,改口轻声唤:“卿卿。”
“怎么了?”
“水凉。”溥洪将视线从孟西洲那收了回来。
“这没热水。”
说着,手中的杯子被另一只手接了过去,她这才意识到,是孟西洲来了。
他直接拎了个热水壶来,满了水后,又折身去弄了条沾水的热巾子递给沈青青。
一条占沾了污秽的帕子垂在榻边儿,荼白的缎面上刺着一个显眼的溥字。
“醒酒药。”
孟西洲今晨刚找李炎要的药,取来给了她。
喝过水的溥洪不知是清醒,还是更醉。
话突然变的多了起来,断断续续说了些图尔苏部的杂事,沈青青把药连哄带骗喂给他后,正想跟孟西洲道声谢,才发现屋子里的人已经出去了。
“小九。”溥洪恢复平日称谓,带着点委屈小声说着,“小九啊,那人看着很凶……”
“他有么?”
“刚才他瞪着我,像是要杀人。”溥洪说话有些含糊,看样子是醉的不轻。
“他不会的,你想多了。”
“他喜欢小九?”
话音刚落,房门吱呀一声,岳枫带了身干净衣裳寻了过来。
“殿下,您让我一顿好找。”
若不是寻不到人,岳枫回去找赤月,知晓了那位今夜一直在花园里等着殿下,这才找来望乐阁。
果不其然,殿下在这。
“你给他换衣服吧,一会儿把溥大人送去偏院,再指两个信得过的伺候着。”
“是,卑职明白。”
孟西洲坐在回廊上,盯着院内光秃秃的树影,眼前看到的却是溥洪抱着沈青青时的场景,还有那张从她怀中取出的帕子。
早在图尔苏部,就见到过他们在一起亲昵互动,附耳低语。
如今贴身信物,随身携带。
他懂是什么意思。
之前青青话赶话的提到面首时,他还存着一丝侥幸。总想着他之前做错的,改了,去弥补她,用能做到的一切去好好去爱她,再也不让她受半点委屈。
余下的一生,不长,但他想跟青青白首偕老,继续履行他许过的承诺。
可现在,似乎只有他还站在原地,而她,早已头也不回的奔着新生活去了。
她没错,错的是他。
“你怎么出来了?”沈青青看到他孤零零的坐在灯笼下,面色隐在黑暗之中,身上微微发颤。
初春的天,放谁在这里坐着也觉得冷,沈青青没多想。
孟西洲扭头看向来人,方才的画面,挥之不去。
像是有人硬塞了个纸团在他喉咙里,哽的说不出话。
“你回去吧,这冷。”
光影在他如刻的面容上切割出一个温和的微笑,沈青青在他身上,寻不到丝毫凶的影子。
“你在发抖。”沈青青缓缓走到他面前,细细扫向孟西洲。
她记得他今天为救霍北也落过水,从方才屋内的情况来看,似乎经历了一些不太好的事。
他仰起头,看着她。
脸上没有一点血色,在昏暗的灯光下,唇瓣呈黑紫色,微微颤着,给人一种濒死的错觉。
沈青青没有应声回屋,反倒是走进问起他的情况,让孟西洲心底燃起一抹微弱的希望。
他悄然往她那挪了挪,盯着那双搭在离他最近那侧的小手,滋生出一丝不合时宜的念头。
他缓缓抬手,试探性的拉住那只纤弱无骨的小手,而后一寸寸的,把指尖顺着缝隙溜入,同她十指紧扣。
“陪我待一下下好吗?”
“就一下下。”他低下头,重新浸回黑暗之中。
重逢后,孟西洲求过她别走,求过她原谅自己,求过她找机会解释一切。
却没有一次,这样低声下气的求她去陪他一小会儿。
沈青青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但的确有个东西堵在心口。
她没甩开他的手,一来觉得现在的孟西洲有些反常,二来他方才帮她处理了溥洪的事。
算是默许了他现在的行为。
“方才你在花园那做什么?”
“等你。”他贪恋的看着两只扣在一起的手。
“有事?”
“……就想看看你。”
他本是想解释霍北的事,虽然他不认为青青会觉得那是他做的,可还是想解释。
他们之间的误会已经够多了。
但现在,沈青青主动问起,他却已经不想说了。
“今天望乐阁出了什么事?”
“没什么,一切正常。”
一切正常?
他住的屋子冷的跟个病冰窖似的,正常什么。
谁掐了地龙,又是谁撤走了室内的摆设与用具。
他倒是能忍,竟一声不吭。
不过转念一想,他既然都无所谓,她就更无所谓了,遂而终结这个话题。
如今两人之间能聊的微乎其微,往日的事不再回头,未来空白一片。
“你是南璃太子,一国储君,不该这样偷偷摸摸来金元的。”
话刚出口,她觉着自己怎么跟个孩子妈似的,教育起他来了。
“我知道。”他默了默,“但你在。”
“我会一直在金元,而你,应该在南璃。”
她的话直接了当,是什么意思,再清楚不过了。
孟西洲忽然一阵头晕目眩。
他半张着嘴,在黑暗中深吸了几口,可呼吸到的,却不是空气,完全无法缓解脑海中一直存在着的窒息感。
“图尔苏部的事,我已经跟父皇说了,想必谢礼已经随着新年礼送去南璃了。”
“嗯。”
沈青青转而提到图尔苏部的事,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大多是在替百姓谢谢他。
孟西洲其实没太听她在说什么,他只是在害怕,沈青青什么时候会把手抽走。
毕竟两人能这样温和又清醒的坐在一起聊些什么,已经很难了。
“青青。”孟西洲平静唤着她的名字,“对不起。”
他感觉到指间一紧,随后一空。
她的手从他的掌心抽离出去。
“青青,之前的事,我想跟你道歉。”他抬起头,看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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