衙役小娘子 第8章

作者:青云上 标签: 天作之和 爽文 甜文 穿越重生

  阮氏笑着对来人道,“我家官人出公差去了,等他回来了,再给您一个答复。”

  媒人笑眯眯的,“应该的,这等大事,自然该一家人商议着来才行。”

  媒人才走,顾绵绵听说后,惊得目瞪口呆。

  她想起小吴大夫帮她遮掩,悄悄给他送吃的,每次说话都温声细气的。理智告诉顾绵绵,小吴大夫是个好人,要是能和他一起过日子,肯定能很和谐。

  但顾绵绵总感觉少了些什么。

  薛华善听说后反倒不奇怪,吴远虽然从来不失礼,但他的所作所为,完全超过了一个大夫该做的。

  他也觉得吴家是个不错的人家,还跑去问顾绵绵,“妹妹,你觉得吴家怎么样?”

  顾绵绵脸上毫无羞涩之意,“大哥,我还不想嫁人呢。”

  薛华善犹豫了一下,还是实话实话,“妹妹,我说句大实话,这个时候吴家能上门,说明吴家是良善人家,不然谁会故意和父母官作对呢。”

  顾绵绵慢慢抚摸自己的头发梢,“大哥,你说的没错,但我还是不想嫁人。我知道,很多人家其实是嫌弃我的。我生母早逝,是个‘裁缝’,且近来风头太盛。”

  薛华善有些不高兴,“妹妹,有义母在,就算你生母早逝,也不是无人教导。‘裁缝’怎么了?你是积德行善。长得好看又不是你的错,多少人想要还没有呢。”

  顾绵绵哼一声,“嫌弃我才好呢,至少我能看出哪些人家是浅薄人家。”

  薛华善本来想摸摸她的头,想想妹妹大了,又缩回了手,“你别担心,义父肯定会先问过你的意思。”

  顾绵绵打岔,“也不知道爹怎么样了。”

  薛华善跟着她的话走,“卫大哥悄悄告诉过我,张大人已经辞官,义父很快就能回来了。”

  顾绵绵斜眼看向薛华善,“才认识多久,你们就好成这样了?”

  薛华善挠头,“卫大哥说怕你担心,就没告诉你。”

  顾绵绵继续摸头发,“一切等爹回来再说吧。”

  薛华善又道,“妹妹,小吴大夫人还是不错的。”

  顾绵绵把枕头扔向薛华善,“你快些去把王姑娘找回来吧,别操心我的事儿!”

  这边兄妹两个拌嘴,那边卫景明立刻知道吴家上门提亲的事儿。

  卫景明心里暗骂,这个呆子,我这边忙得很,又给我添乱!

  骂完后,卫景明心里又有些伤感。上辈子他和顾绵绵还没来得及定亲,就被诬陷成盗匪。上头来人要把顾绵绵强行接走,就是那个呆子挺身而出,说自己和顾绵绵已经定亲,顾家女是吴家妇。

  对方没有贸然出手,然而没多久,吴远忽然暴毙。

  卫景明摸了摸怀中那个荷包,他认出顾绵绵的针线,把里面银子倒了出来,荷包放在怀里捂着。

  他仔细摸了摸上面的一针一线,心里却想着吴远,呆子,别的我都能让,就绵绵不能让。上辈子本来就是我先求亲的,只是还没来得及过礼罢了。

  卫景明知道,顾季昌不回家,阮氏不会答应亲事,他得先想办法把顾季昌照顾好了。

  张大人的辞职奏折送上去没多久,卫景明又去找他。

  自从送上了辞职奏折,张大人整个人似乎有了某种变化,虽然还有一丝对未来不确定的恐慌,眼里的汲汲营营却少了很多。

  张大人让卫景明坐,“贤侄过来,有什么事?”

  卫景明脸上笑的像个无辜的邻家少年郎,“大人,顾班头那边,您准备怎么办啊?”

  张大人脸上的笑容没了,他始终认为是因为顾季昌的不识抬举,自己才落得个现在的下场,“贤侄,这些闲事你就别管了。”

  卫景明坐在旁边的椅子上,看着张大人,“大人,这怎么能叫管闲事呢,您做了两年多父母官,难道您不希望你青城县的百姓好?顾班头多少年来兢兢业业,青城县小偷小摸的事儿都比别的县少了许多。”

  张大人心里还是不高兴。

  卫景明忽然转移话题,“大人,贵府五姑娘说好了人家吗?”

  张大人有些转不过来弯,这小子什么意思?难道看上了我女儿?可你一个衙役,也不配啊。哦,他和侍郎大人有亲,这倒是不错。

  卫景明打眼一看就晓得他在转什么主意,“大人呐,您不能光盯着公务,有空也看一看家里。我听说,贵府姑娘总是往齐家跑。”

  他啧啧两声,“话说齐家二公子人材确实不错呢。”

  说完,他不等张大人回话,拍拍手起身,“卑职去看看顾班头。”

  卫景明是谁,当初他就是靠着打探消息起家的。别人查不出谣言的来愿,他两天的工夫就查明白是张五姑娘所为。

  卫景明懒得和一个蠢女人计较,趁着张五姑娘还没嫁人,先把张大人的乌纱帽搞掉,以后有的是时间让张五姑娘去痛苦伤心。

第10章 涨辈分情敌相争

  张大人觉得卫景明话里有话,他对家里的事情从来不上心,都交给了张太太打理。

  难道家里发生了什么事情?张大人带着一肚子疑惑回了后衙。以前衙役们查流言,谁也不敢去查县太爷家里,故而一直查不出什么来。

  张大人亲自出手,很快知道了自家蠢闺女干的事情。

  张大人气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把张五姑娘叫了过来,兜头给了她两个嘴巴子,“你这个蠢材!”

  张五姑娘最近一直有些害怕,卫景明在外头放流言,说张大人老了,命太轻,不配一品诰命给他做妾,很快就要丢官回家。

  张五姑娘吓的不行,渐渐也觉得顾绵绵命格重。她不过是随口说出一品诰命的话,就给老父亲惹来这么多麻烦。

  现在被亲爹打了,张五姑娘跪在地上呜呜哭了起来,“爹,我就是不服气,我哪里不如她了?齐家居然说我比不上顾裁缝一根手指头。”

  张大人眯起了眼睛,齐县丞家里那个老二,人材倒是不错。他也曾暗示过,但齐家没那意思,张大人自然不好上赶着。但他无论如何没想到,自己这个蠢闺女居然上了心。

  张大人心里又恼恨起齐家来,小姑娘家家见到出色的少年郎,偶尔昏了头也是正常,你们怎么能说那种挑拨离间的话。

  打过了孩子,张大人忽然又想起,这一阵子,齐县丞对顾家的事从来不言不语,难道说他已经知道流言是自己的蠢女儿放出来的?

  这样说来,自己威逼顾家的样子都被齐县丞看在眼里?

  哎哟,张大人顿时羞愧的想找个老鼠洞钻进去。姓齐的说不定一直在心里笑话我是个二百五呢!

  这口气坚决不能忍!

  张大人在屋里走来走去,看见还在哭唧唧的闺女,一挥手,“滚回你的房间去!再让我知道你去齐家,我把你腿打折!”

  张五姑娘捂着脸回房去了,全然不知她爹在想办法报复齐县丞。

  这事儿再瞒不过卫景明,他晚上还给顾季昌添了一大壶酒,“顾叔啊,您且再住一阵子,很快就能回家了。您放心,家里我都给您照看着呢。”

  顾季昌喝了口酒,又把酒壶递给卫景明,“多谢卫兄弟!”

  卫景明差点给他跪下,“顾叔,您这叫错了,差了辈分。”

  顾季昌把酒壶放在小桌上,“我哪里叫错了,快班所有人都是我的兄弟。以后你也别叫叔了,就叫大哥吧。我还想着,卫兄弟你这回照看我,要是你不嫌弃,等我出去后,咱们结拜兄弟如何?虽然我们认识的时间短,但我看卫兄弟你是个豪气之人,比我义兄薛正义也不差什么。”

  卫景明拿起酒壶咕嘟咕嘟灌了一大口,然后把酒壶重重地放在小桌子上,“我不管别人怎么叫的,我就叫您叔。”

  顾季昌抢过酒壶,“给你涨辈分有什么不好?”

  卫景明等他喝了一口酒,又把酒壶抢走了,“我喜欢当孙子不行?”

  顾季昌的心往下沉,这几日,他在牢里左思右想,渐渐想明白一些事情。

  卫景明长得好看,年轻,身手好,出手大方,在京城还有亲戚,这种人必定来历不凡,以后也大有可为。他为何要出手救我一个衙役?我有什么东西可图的?

  顾季昌想来想去,觉得自家唯一的宝贝就是自己的女儿。

  不是顾季昌吹牛,他觉得这天底下没几个男人见到自己的女儿会不喜欢。可他又不好明说,只能用涨辈分这事儿来试探。

  卫景明又何曾不知顾季昌的意思,但他现在没有别的办法应对,只能先耍赖。至于后面要怎么应对辈分的事儿,卫景明肚子里转两个来回,就想到了好主意,他把眼睛盯上了薛华善。

  顾季昌继续喝酒,“卫小哥儿啊,这回多亏了你,不然我就要家破人亡了。”

  卫景明假装自己喝醉了,嘿嘿笑,“顾叔,等那姓张的走后,您还是班头,到时候您带我一起巡街抓小偷,我最喜欢抓贼了。”

  顾季昌哈哈笑,“我年轻的时候和你一样,最见不得小偷小摸。现在年纪大了才知道,小偷小摸算什么啊,凡大恶之人,必定身居要位,那才是危害百姓呢。”

  卫景明知道,顾季昌虽然是个衙役,但也有一颗忠君爱国之心,“顾叔,您别担心,青城县这龙兴之地忽然又有了动静,说不定就是我大魏朝中兴之兆。”

  两个人你来我往,很快把一大壶酒喝光,卫景明干脆倒在顾季昌的床上,和他一起挤了一夜。

  犯人和差役睡在一起,这可真是天下少见。

  再说那吴家,上门提亲后,再也没了下文。

  吴远这几日心里总是七上八下的,其实他自己心里也清楚,顾季昌不在家,顾家不可能现在答应亲事。但提了亲,全青城县都知道他看上了顾家女,能和他抢的,吴远估计也没几个,更别说还有个张大人在一边虎视眈眈。

  自从吴家提亲后,县城里的街坊们都开始看热闹。吴家胆子不小啊,居然敢和县太爷抢人。

  也不能说抢,县太爷要纳妾,吴家是做正妻。从名分上来说,人家吴家诚意足。但是张大人是官,吴家是民。

  啧啧,不知道顾家到底要怎么选择。为此,赌场里开始摆局,压吴家的人说,顾班头都进牢房了,哪里有女婿抓老丈人的;压张大人的说,就是因为顾家不答应亲事,顾班头才进了牢房。

  吴远听到这些混账话很是生气,又去找他爹,“爹,能想办法把顾班头捞出来吗?”

  吴大夫摸了摸胡子,“张大人正在气头上,咱们家无官无职,去顾家提亲已经触了他的眉头,顾班头的事儿,还要从长计议啊。”

  吴远无法,自己先上门拜访。

  顾绵绵这几日也不装病了,大咧咧坐在西厢房门口做针线活。她爹在牢里受苦,她得给他做两身好衣裳。

  顾绵绵自从做了“裁缝”,每个月挣的钱比顾季昌明面上的俸禄还要多。那可不嘛,能让家里人体面上路,谁家也不会小气。衙役们的俸禄全靠县太爷发,张大人那个小气鬼,从来不会多给一文钱。

  顾绵绵托薛华善买的好料子,给顾季昌做两身夏衣,给顾岩岭做一双鞋,剩下的给薛华善做个荷包,再剩下的,嗯,给卫大人也做双鞋吧,酬谢他每日辛苦照顾我爹。

  听说吴远上门来了,顾绵绵有些不好意思。她正要回西厢房躲一躲,吴远却叫住了她,“姑娘且等一等。”

  吴远先给从正房出来的阮氏行礼问好,然后走到顾绵绵面前,伸出两根手指,“我给姑娘看看脉。”

  这个理由极好,正好被一只脚跨进门槛的卫景明听见了。

  这个呆子什么时候这么聪明了?

  顾绵绵想说自己并没有出痘,吴远却微笑着道,“姑娘早些时候受了风寒,我看看好了没。”

  阮氏点头,“绵绵,让小吴大夫给你看看。”

  顾绵绵只能当着众人的面伸出手,吴远从针线筐里拿出一块布,裹成脉枕的样子,放在顾绵绵的手腕下,当场开始看病。

  卫景明看见吴远那两根手指头搭在顾绵绵白净净的手腕子上,心里顿时酸的能酿二斤醋。

  哼,你看病就看病,你耳朵尖红什么,你的腿悄悄抖什么。

  卫景明眼睛多尖,一打眼就看出了吴远的异常。趁着吴远诊脉的功夫,他和阮氏以及薛华善打过招呼,又从怀里掏出个小玩意送给顾岩岭,然后站在一边盯着吴远。只要他再敢多靠近一步,卫景明准备用小石头弹他的膝盖骨。

  吴远用心听脉,他努力忽视手指尖温软的触感,很快拿开手,“姑娘好的差不多了,还是要再养几天。白天天气好,可以晒晒太阳,夜里不要吹了风。稍后我让药童送些药过来,按时吃即可。”

  阮氏客气道,“多谢小吴大夫,华善,给诊金。”